黎凡應了, 將他的個人技能用出。

十五平米的無形屏障,聚在了兩艘相距很近的筏頂上。

如果是下雨的天氣,能夠為眾人提供一片極好的遮雨區。

在此時烈日當空的情形下, 這屏障雖然無形,卻有像是墨鏡一樣的效果, 可以阻隔掉不到一半的日光。

不過, 這屏障也是有時效的,當前他這個等級, 一次技能可以持續的時間是半個小時。但中間的冷卻時間, 也需要半個小時。

目前,加上幾人製作的簡易遮陽棚, 在短時間內確實可以為大家提供比較好的防護。

隊友可以頂上, 文夏自然也樂享其成。

黎凡坐回了筏中,幾人輪過班不久, 此時是他和秦川川在小筏之上。

黎薑從四人的筏子上,遞過來從應急物資包中的取出的中暑藥, 遞給兩人, “如果後麵身體有感到不適, 就把這個藥吃下去。”

日光增強的速度比想象的快很多, 待半個小時以後,黎凡的技能即將進入冷卻時間前,皮膚**在日光下不到五分鍾,就會鮮紅褪皮。

灼熱的氣溫與大海的蒸騰水汽, 更是讓人仿佛置身在桑拿房中。

更甚一等的是,大海在此時不合時宜的展示起了它的溫柔

——海麵風平浪靜, 一絲風也沒有。

文夏看了看救生筏前, 盡可能被置於黎凡屏障下的虎鯊, 也已經因為表層海水溫度的上升頻頻想要暫時鑽入海水深處納涼。

沈洛舟見了,同她商議道,“是不是先把這些虎鯊放回海裏?目前來看這些鯊魚回遊的方向仍然和我判斷的一致,從海嘯過後到現在磁場沒再有過大變。”

以他們幾人的技能,到需要的時候,再重新捕捉也不是難事。

文夏點頭,她也正是這麽想的,“現在正是午後光線最強的時間,咱們原地休整。再過兩個小時,即使沒有遮陽棚,烈度也完全可以接受了。”

說著她站起了身,救生筏上物資有限,綁縛鯊魚的繩子是不能從救生筏上解下去的。

她需要去到虎鯊上方,將綁縛在虎鯊身上的繩子解開帶回來。

俞見雪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也站起來,放出氣味,使四條虎鯊都繞著遊回了救生筏旁。

文夏製止了幾人準備去解開鯊魚捆縛的動作,“你們暫時呆在遮陽棚下,注意防曬。”

說著她足尖一點,展開了她的那對足有兩米長的五彩雙翼,遮蔽住自己頭頂日光的同時,懸停在虎鯊上方,一一解開了繩索。

待她手中抓著繩索返回時,隻見沈洛舟已經從遮陽棚下出來,就站在離她最近的返回筏子的位置。

盡管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在日曬下麵色泛紅,但不知為什麽像是十分的激動。

清朗有神采的雙眸中盈滿了光。

此時也應該是受到心情影響而熠熠閃動著,聚在文夏身上。

見文夏落回了筏子,收起了雙翼,連忙抖開手中拿著的備用遮雨布,撐在了頭頂。

文夏抬頭看看隻將她一個人遮的嚴絲合縫的遮雨布,再轉回看身旁的沈洛舟。

與他視線相對時,輕嘖一聲。

接著一把將他帶到了遮陽棚下,同黎薑、俞見雪挨著坐下,“你平日裏腦子像計算機似的那麽好使,怎麽這會兒手裏明明拿著遮雨布,剛剛還不知道給自己遮?況且,就這兩步,哪用的上這個?”

沈洛舟依舊目光看著文夏,順手接過她手裏的遮雨布折起,絲毫不以為意的道,“喔,我一時忘記了。而且,就算隻有一步,也需要啊。”

他的聲音一直非常好聽,此時也許是熱的,更添了些低沉的沙礫感。

嘶。

文夏暗暗吐氣。

接著一個爆栗扣在他的頭上,“我看你是熱傻了!中暑藥吃點去!”

這最強輔助、超強大腦要就這麽燒壞了,她上哪再找一個去?

況且還是她親自由一個單純又羞澀的男孩子帶出來的!

沈洛舟手上依言去翻出中暑藥,口中卻道,“我沒熱傻,現在要是讓我做咱們節目的建模數據,沒準兒效率還能翻倍!喏,你也吃點。”

給完了文夏,又分別給了黎薑和俞見雪。

黎薑笑著接過,俞見雪卻在接過後揶揄的衝他眨眼。

畢竟她和陸榮沁兩人,早就在沈洛舟第一次見到荒野求生中的文夏,迫不及待跑到她們公司去偶遇時,就猜到了。

她輕輕模仿了一下頭部被爆栗的樣子,低聲道,“咳,你也有今天。現在還會說什麽不當別人的忠犬粉絲、無腦擁躉了嗎?”

在文夏麵前的沈洛舟,哪還有半點平日裏那自我崇拜又偶爾高調中二的影子!

她還親口聽文夏說他單純……

沈洛舟麵不改色,“我是忠犬粉絲、是擁躉,但,我帶腦子了。”

俞見雪聽了一臉了然和佩服。

喔!還真是。

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不用多久,文夏怕是對“單純”沈洛舟不論節目內外、無處不在的包圍和支撐,像呼吸、眼睛、身體四肢一樣,習慣成自然了。

兩人說著,為了最大程度讓黎薑、俞見雪和文夏三人能處於遮陽棚陰影下,一半身子在遮陽棚外用遮雨布蓋著的沈洛舟,頭頂突然罩上了一片彩雲。

三人抬頭,隻見文夏再次展開了她的巨翼,將兩艘救生筏上遮陽棚遮不住的地方,全都攏在了陰影當中。

隨著雙翼輕輕揮動,兩艘船上刮起了一陣風,帶走了每個人身上的熱意。

沈洛舟拿下了膝頭的遮雨布,不再擔心擠占原來那些遮陽空間,重新坐到了文夏身側,“要休息還是要玩?”

當天下午,在日頭漸漸逼近西海岸時,鯊魚劃船手再次上線,整夜不停的拖拽著筏子向海港方向劃去。

兩個筏子上的六個人,則輪流休息了一晚。

·

杜喆組四人,因為當時從郵輪上撤的十分緊急,除了事先找到的幾袋應急物資包,以及救生筏上的物資配置以外,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搜羅更多材料製作遮陽棚。

最終隻每個人翻到了一件雨衣罩在身上。

可在那樣超過了四十度的高溫下,這密不透風的雨衣,防護了日曬和輻射,卻加重了悶熱。

很快,四人就陸續出現了中暑的症狀。

直到日光終於不再那麽熱辣,症狀相對最輕的黃倉,不敢再耽擱,撐起暈眩的身子,將另外三人的雨衣都扒了透氣。

又絲毫不吝惜的大量給每個人喂淡水,並用少量的水給三個人擦拭掌心和軀幹散熱。

萬幸沒有人出現重度的中暑症狀。

第二天,也就是直播的第三天上午。

海上的溫差很大,經過了一夜涼風吹拂,杜喆覺得自己的症狀減輕了不少。

但如果動起來的話,依舊止不住的頭暈惡心、心悸氣短。

這下總算可以正大光明的躲過劃槳了吧!

想到這裏,杜喆心中一陣竊喜。

“倉哥!你看……遠處過來的,是小船嗎??”黃迪突然抬高了聲音喊道。

此話一出,杜喆也立馬扒著筏子往那個方向看。

“要真是有船,咱們可就解脫了!”他壓抑不住興奮的說道。

可在他看清楚了以後,又瞬間泄了氣,靠回了筏子裏。

黃倉皺了眉,“似乎是兩艘小船,而且這大小看起來還不如我們這艘救生筏。但是……這兩個筏子似乎速度很穩很快?”

杜喆對那兩隻還不如他們這艘的筏子,絲毫不感興趣,有氣無力的道,“怎麽可能?這樣大小的筏子根本就都不會有自動力。現在離得太遠,就不要浪費功夫瞎猜測了。”

於是,當那兩艘筏子距離再次拉近,黃迪終於不確定的道,“倉哥…那兩個筏子上有人,而且好像就是…文夏!”

聽到這句,杜喆再次猛地起身,極目望去。

隨著距離的一再拉近,他也完全確認了。

真的是文夏幾人!

而且他們六個人一個不少,個個精神飽滿容光煥發,正分別圍坐著熱鬧的吃著什麽。

那兩艘筏子明明沒有一個人劃槳,卻穩穩的向前滑行。

從筏身上牽出了幾條繩子,繩子另一端隱沒在海水裏,海麵上幾道鯊魚鰭破開海麵,與筏子的速度和方向完全一致。

黃倉顯然完全不可置信,“他們…他們這是讓鯊魚在劃船??我們經曆的那些困境,難道他們全都沒有遇到嗎??”

杜喆更是在看清楚以後,被兩組之間的巨大差距,震的目呲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