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黑的出現引起宋歌高度注意,她想時時刻刻跟在赫寒身邊保護他。

燒烤店上午的工作是備菜,把零散的菜和肉穿進竹簽裏,供客人挑選。

竹簽上有倒刺,穿菜一個不留神就會插進肉裏,又刺又疼卻防不勝防。

宋歌窩在角落穿蔬菜,還沒完成幾個,赫寒就在她對麵坐下來,抬手把蔬菜拉過去。

“在這幹什麽,回家去。”

赫寒曲起修長手指,一串花菜毫不費勁完成,他指節白皙,上麵卻又處處紅印傷痕。

此刻少年涼著眸子,示意她趕緊回去。

“不,我要在這幫忙。鐵老板說了,上午缺人手,我也要幫忙。”宋歌不理他,徑直去櫃台前重新拿菜。

蕭鐵著實喜歡赫寒和宋歌,特地給倆年輕人從隔壁買了奶茶,笑的憨態可掬:“宋歌謝謝你啊,每天還給小童帶飯菜,那小子說你做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等會兒我把他飯錢結給你。”

“鐵哥你客氣了,不用不用。”宋歌連忙拒絕。

童鐵豪爽的咧開嘴,大手一揮:“沒事兒,收著!”

他雖然手頭錢不多,愛妻患病,處處要用錢,但為人樸素豪爽,不願讓別人吃虧。

童鐵又看了眼赫寒,拍拍他肩膀:“小寒也能幹,我是運氣好,今年碰上你們兄妹倆。但是小寒呀,下次再有人鬧事,你直接報警,別硬扛,這條街上什麽人都有,就怕遇上難纏的流氓,到時候你不好脫身。”

“我這陣子要到醫院照顧家裏那位,辛苦你了,回頭請你好好吃一頓!”

赫寒眉眼沒有情緒,隻是淡淡回複:“客氣了,鐵哥。”

蕭鐵很有人情味,不像老板,更像個照顧人的大哥哥。所以赫寒也很認可他。

蕭鐵整理完店麵,直接去醫院。

看他背影走遠,宋歌立馬捧著奶茶坐到赫寒身邊,湊過頭,好奇問:“哥,你昨天和人打架了?和那個紋身男?”

她弄不清赫寒和耿黑到底怎麽認識的。

昨晚問了半天,赫寒隻是說他來店裏吃燒烤,再無其他信息。

宋歌不信,覺得赫寒分明是不想告訴她。

“你對他好像很感興趣?”穿了串牛肉,赫寒撩過眼來。

“就是好奇……”宋歌心虛抿了口奶茶上的蛋糕沫。

她總不能直接說:這人陰險狡詐,會拉你進黑幫,還會背叛你。

抿了抿嘴角,宋歌嚴肅著臉,一本正經:“雖然我就遠遠的看過他一眼,但是那個人他氣質陰沉,像壞人。”

見赫寒眼光微動,宋歌語氣篤定的補充,“還有紋身,一看就是特別心地不純特別壞!”

“姑娘你說誰呢?”

粗啞嗓音忽的從背後傳來,嚇得宋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抬眼過去,正是她口中的“當事人”耿黑,黝黑色皮膚,身形魁梧,臉有橫肉,站在店門口,身後還有個瘦瘦的黃毛跟班。

這人身上煞氣重,五大三粗,宋歌不自主貼近赫寒,非條件反射聲音自動低下來,仿如蚊呐:“沒……沒說誰……”

“哈哈哈,老大,我剛還以為這小丫頭說你呢。你不有紋身嗎?”

小黃毛叼著煙,在耿黑身後笑的齜牙咧嘴。

這話聽得宋歌身子微顫,拉緊赫寒,低聲喚他:“哥……”

赫寒泰然坐著,耳邊飄來這聲時,手指微動,輕推宋歌肩膀,把裝滿串串的籃子放在她手裏,“到後廚去。”

他話音閑散淡然,帶著中撫慰人心的作用。

宋歌聽話,乖巧地拿著籃子離開。

“寒哥,這姑娘是你妹妹啊,幹嘛讓人進去,這小姑娘我們還沒打過招呼。”耿黑拎了把椅子坐下來,眼神順著宋歌身影飄過去。

黃毛站在一旁,撐在桌子上,眼神調笑猥瑣,“對啊寒哥,你妹妹長得太標致了。是處不是,要不要給她介紹對象?我也……啊!”

黃毛慘痛的喊出聲,下流的話滯在嘴角。

低眼一看,自己撐在桌子上的手背上插了根長長的竹簽。

“我cao!”他狂躁出聲,關鍵赫寒手還沒鬆,那根竹簽還在往深了插,鮮血瞬間溢出來,蔓延滿掌。

“你他麽有病吧!”

黃毛另隻手要掀了桌子,還沒動,腹部猛的被踹,整個人被踢飛出去。

赫寒長身立在他不遠處,譏誚著眉,冷冷俯視他,“這張嘴不會說話,我幫你封了。”

話音不急不慢,卻透著強大威懾力,讓人四肢發冷。

黃毛痛喊著爬到耿黑腳邊,扒拉住耿黑褲子。

他是耿黑小弟,今天第一次見赫寒,隻是想開幾個葷腥玩笑套近乎,沒想到這廝像個瘋子,一言不合就撕破臉,一點麵子不給他留。

混這麽久,他沒見過這麽橫的。

黃毛想向耿黑求助,一聲“大哥”還沒喊出口,耿黑也在他背上踹一腳:“滾回去,別在這礙寒哥眼!”

秋風卷起樹葉,店前台階上有滴滴血跡,空氣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兒。氣氛詭異,刹那間變了又變,終於在

耿黑隱忍的算計中重新暖起來。

他一臉無事的坐在位子上,盯著赫寒,滿是橫肉的臉擠出個笑容,向前伸了伸脖子,他壓下嗓音和赫寒商量某事。

宋歌伸長了耳朵貼在牆上,仍聽不清二人對話的內容。

隻能在門簾後,偷偷窺探。

那耿黑長得凶神惡煞,瞧向赫寒時,眼睛亮得嚇人,像看到行走的元寶一樣。

宋歌都能腦補他一個勁誇赫寒好,想讓赫寒加入他們,一起違法犯罪,走向黑惡之路。

原著裏對耿黑的行為描寫除了最後背叛赫寒那段,其他一筆帶過。

但宋歌明明白白記得,這人販.毒。沒遇見赫寒之前就是靠和癮君子打交道謀生計。

所以當窺到耿黑向赫寒展示了個小藥包的紙袋時,宋歌差點沒衝出去,用椅子把他砸走。

“這種貨利潤很高,怎麽賣都是利潤。寒哥,考慮一下。”展示完,耿黑把藥袋子收起來。

他瞄了眼後廚搖搖晃晃的門簾,輕笑:“寒哥,你妹妹不懂道上規矩啊。下次要是別人來,不像我這麽好說話,你可得把她藏好了。”

赫寒挑著眉看他,話音沒什麽溫度:“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