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涵熬了許久的粉葛生魚湯終於好了。
魚片的鮮香混著葛根的清淡，香氣鮮甜誘人。
她盛了碗先放在赫寒麵前。
宋歌見赫寒興致缺缺的樣子，抬手把勺子遞過去。
“這藥膳舒筋活絡的，嶽涵關心你熬夜身體不好特地熬的。”
宋歌有意識在赫寒麵前給自己好朋友拉好感，況且嶽涵確實真心想調理好赫寒身體，光是一個電影時間她就去廚房看了不下十次，加水、添調料，特別忙碌。
赫寒眼光鬆了鬆，接過勺子放在碗裏，算是接受這碗湯了。
嶽涵麵露喜色，又給宋歌盛了碗。
宋歌接過來，因湯稍燙，她暫且放著。
餘光瞥了眼赫寒，他在沙發上仰著脖子，應該是太陽穴有點疼，一會兒要不在沙發上小憩，要不去花園散步。
等吃完晚飯他又會去書房。
得抓緊這段時間。
宋歌狀似漫不經心站起身，嘟囔著：“我手機呢。”
在周圍看一圈，沒發現，低聲咕噥，“應該在樓上。”
隨後提腳上樓。
走在長廊上，她分了些眼光注意樓下的赫寒。
男人還仰在沙發上，應該已經睡著。
她懶散著推開書房門，小心翼翼關上。
赫寒太聰明，她做什麽事兒都得悄悄的，保持高度警惕。
先別讓他知道，不讓他起疑心，真被發現再找理由圓回去。
來到書房她直衝目標。
書架中央的垂直隔層裏，放著古板的CD機，旁邊有一本天藍色相冊，側麵明晃晃印著幾個大字—“A市第一高級中學”
宋歌把它拿下來，虧得阿姨天天打掃，沒有一點灰塵。
她翻開相冊封麵，硬質封麵僵硬得顯示多年無人問津的事實。
相冊裏包含赫寒那個年紀每個班的畢業照和一些高考優秀同學的相片。
原以為隻能找到一張照片，想不到貴族學校這麽周到，宋歌像撿了錢似的開心。
她翻了幾頁把相冊放桌上，開始尋找初中照片。
要找就找徹底點，就那麽一個女主，赫寒的真愛，費點力氣也值得。
順著書架尋找，宋歌看了一眼讓人眼花繚亂的金融、股票、房地產書籍，就是沒找到自己惦記的初中相冊。
一輪下來，她雖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麵對沒什麽隱藏角落的書架，還是認了，赫寒的初中相冊不在這兒。
不過高中相冊的優秀已經讓她很開心了。
她又把相冊拿在手上，隨意翻了翻印在後方的優秀畢業生照片。
那時候董芳還在，赫寒的頭發還是黑色的，他聰明帥氣是學霸也是校草，照片被印在優秀畢業生第一張。
眼內有著超乎常人的成熟，戴了個眼鏡，看起來俊朗多過戾氣。
又往後翻了翻，宋歌猛然在某張照片頁頓住。
上麵的女孩頭戴著蝴蝶結發飾，長發柔順披在肩膀上，青澀年紀掩不住優雅氣質。
她心髒撲通撲通跳動。
女孩底下貼著名字—王嬈嬈。
這個名字！
走廊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宋歌迅速把相冊換頁。
赫寒進來時，女孩把手上東西抱在胸口，像是被嚇到，一瞬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到有點事情沒處理，沒想到她在這。
“藏什麽？”
“沒沒什麽。”宋歌聲色驚慌，手忙腳亂把相冊放在原位。
赫寒順著她的動作，凝著眸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察覺那是本相冊。
他對不關心的事物沒什麽記性。
“翻那個幹什麽？”他靠近問。
宋歌撐著自己，挺起胸膛，“沒什麽，就找點東西。”
剛說完，手上一張3寸大的照片掉下來。
像隻蝴蝶翩躚著落在赫寒腳邊。
“不許拿！”宋歌厲聲喊。
赫寒已經彎腰把小照片拿在手上。
他眸子凝了凝，臉上恍然綻出笑意，像暗色裏盛開的亮光，鮮有的帶上些明媚意味。
照片夾在兩指間，他眉梢微挑，“不是說不喜歡我穿校服，怎麽偷摸著過來找這個？”
“口是心非？”
宋歌臉紅了大片，呼吸困難，她賭氣似的把咬牙，“那我不要了，還給你。”
抬腳要走，卻被赫寒拉住，困在他胸膛和書架之間。
“你起開。”
女孩臉色漲紅，柳眉倒豎。
赫寒想她該是害羞，要麵子，收起戲弄神態，把照片塞回她手心。
垂下眼睫看她，聲色帶著動人的溫柔，“我把照片給你了，能不能獎勵一下？”
他眼光膠著在宋歌唇上。
意思不言而喻，空氣一瞬漲滿熱氣濃稠的曖昧旖旎。
“不行。”宋歌聲色染著理智的冷，試圖打碎這種模糊的繾綣。
赫寒就在這刻把唇落在她耳邊，嗓音熾熱，“你口是心非，不行就是行。”
他卷上熱吻之際，門外忽然有敲門聲。
“宋歌、赫總你們在裏麵嗎，阿姨說吃晚飯了。”
機不可失，宋歌把身前人推開，“在，我馬上出來。”
臨走前朝赫寒吐吐舌頭，赫寒溢滿的欲望無處發泄，看見她挑釁卻竟然覺得也沒什麽。
他對她的包容和放縱，在某一刻讓自己震驚。
總覺得如果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那麽他必定萬劫不複。
書房的光將他眼映得明亮，他側臉看到書架上的相冊，唇角彎起一道弧度。
幸好，她喜歡的人是他。
*
赫寒下樓，晚飯才吃到一半就被一通電話擾亂。
“你們怎麽做事的！”他對著手機那邊厲聲斥責。
不明事情的宋歌都覺得這肯定是一件大事。
至少赫寒從沒因為公司的事，離開有她的餐桌。
他擰著眉頭出去，離開前不忘叮囑宋歌吃飽點。
宋歌看著他匆促的背影，一瞬有些恍神。
為什麽她覺得赫寒這樣的人，想要幸福是件不容易的事兒。
至少和她比起來，不容易多了。
“宋歌，赫總晚上沒辦法吃飯，我們要不要送飯去？”嶽涵的聲音把宋歌思緒拉回來。
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端詳眼前這個女孩。
長發搭在肩頭，氣質恬淡貴氣，性格溫柔，怎麽看都讓人賞心悅目。
她淡淡開口問，“你不介意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