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居然被咬了!
那還得了,老阿姨趕緊和幾個姐妹商量,討論有什麽找蟲滅蟲的好法子。
她們激烈探討的聲音從廚房隱約傳到客廳,宋歌在心裏默默畫了個圈圈,頭一次想著要詛咒赫寒。
嶽涵沒什麽胃口,潦草吃了幾口以工作為由離開。
宋歌見狀,不想與赫寒單獨待一起,也迅速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就要離開。
“等等。”赫寒慢條斯理拿起勺子,給她碗裏盛了些湯。
“喝完再上去。”
話音淡淡,平和得像和人商量,可本質就是必須得做的命令。
赫家他做主,金錢和權利命脈都在他手上握著,宋歌逐漸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赫寒的對手。
除了仗著他荒唐的喜歡,沒什麽可以成為砝碼。
她大多數時間,需要聽他的話。
想通這點,她也不再抵製,坐下來,把奶白奶白的魚湯慢慢喝了。
抽了張紙,擦擦嘴,她抬腳之際,又聽赫寒道:“等會兒給我送蘋果汁。”
一提到這果汁,宋歌想起上午發生的事兒,嗓音已有點沉:“不送,我要睡午覺。”
她理由合理。
“但你昨晚答應我送的。”赫寒吃好了,放下碗筷,仰頭看宋歌時,眼底竟有些委屈。
他腦子居然還停在那兒,那她早上是被誰白占便宜了。
見女孩咬牙切齒,無從發泄的樣,赫寒怕把人氣壞了,拉住她衣角,試著曉之以理,“上午那個算利息,你答應我的不能不給,送完我就消停了。”
嗬,他對自己認知還挺清晰,知道什麽叫消停。
宋歌又氣又不甘心,但為叫赫寒消停還是不情不願朝廚房走。
她把冰箱裏的蘋果都榨了,正好三杯,赫寒、嶽涵和自己正好夠分。
宋歌終歸有些小心眼,大冷的天,端給赫寒的那杯果汁冷得冰手。
她把杯子放書桌上,赫寒眼底滲出笑意,低頭看報表確實沒再為難她。
宋歌輕鬆轉身,眼光掃到汗牛充棟的書架,腦袋一陣眩暈,這麽多書看得完嗎?
不過……瞧見某處,她眸光閃動。
那不是……
剩下兩杯蘋果汁暖暖的,宋歌端了杯給嶽涵。
她正伏案工作,模樣認真,隻是嘴角抿直,看起來不太開心。
工作桌以前是王姨使用,中年人反而喜歡花裏胡哨的牡丹紅。
嶽涵坐在前麵,一身優雅高貴氣質和那桌子格格不入。
宋歌看著她總有點公主流落民間的感覺。
嶽涵起身去找凳子給她坐。
宋歌看到她方才合起來的筆記本,好奇營養師平時會記錄什麽。
忍不住伸出小手翻開,一頁又一頁,結果發現上麵除了頭兩張紙記了自己的體質特地和適合菜肴搭配,其他竟然全是赫寒的。
“宋歌!”嶽涵回來,看清宋歌在翻什麽,不免緊張。
“哼,為什麽那麽關注赫寒?”
宋歌聲音有點重,強烈的不平衡。
嶽涵頭皮發麻,手心冒出冷汗。
被發現了嗎?
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解釋時,卻見宋歌撅起嘴又把本子打開,煞有其事地說,“不過也對,赫寒那個脾氣比我難搞多了。”
“聰明有什麽用,誰都害怕和他相處。”
宋歌咬牙切齒的說,甚至站起身用一種“我理解,我明白”的眼神寬慰嶽涵。
嶽涵這心情跟過山車似的,被懵懵懂懂按在座位上。
她默然擦擦手心的汗,看著還在喋喋吐槽赫寒的宋歌。
所以……她沒發現,沒懷疑?
“對了嶽涵,你昨晚去送果汁我哥沒為難你吧?”
宋歌想著赫寒那麽執拗,不由關心起昨日第一次和他相處的嶽涵。
嶽涵想起當時赫寒傷人又不留情麵的話,拳頭攥了攥,搖搖頭。
她不想讓自己太狼狽。
見女孩失落的眼神,宋歌有點猜到情況,她摟了摟嶽涵直安慰,“沒關係,不要緊,我哥情商低,他說什麽你都不用聽,別放心上。”
臉上暖了暖,嶽涵抬睫,瞧見宋歌一心安慰她的清澈眼神。
這個女孩和她在國外了解的囂張跋扈大相徑庭。
嬌俏帶豔色的臉總是浮著截然相反的天真善意,身上散著種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氣息,像粉嫩嬌豔又沒有刺的月季花。
赫寒是因為這張臉和這種可靠簡單的感覺愛上她的嗎?
嶽涵眸光微動,忽然哽著嗓子啜泣起來。
“我覺得赫總對我有意見,他會不會開除我?”
宋歌有些慌亂,心裏忙道壞了,嶽涵果然在赫寒那兒受委屈了。
“不會不會,有我呢,他不會開除你。他就是張冰塊臉,說話沒有惡意,真不是對你有意見。”
赫寒的傷人宋歌大有體會,才穿過來時,她差點被他整沒了。
嶽涵細白手指握住宋歌袖子,指節突出,眼淚說掉就掉,像珍珠樣圓潤下滑,“赫總有沒有什麽愛好禁忌,能不能告訴我,我好怕得罪他。”
美女嗓音嗚咽,宋歌心疼得想跑到書房捶赫寒一頓。
不過嶽涵的提問確實難倒她。
她總不能告訴嶽涵,自己隻是靠著臉皮厚,死纏爛打才討了赫寒開心。
她竭力想著,和嶽涵開口,“他倒沒什麽特別的愛好或者禁區。總之要人哄著順著,就……當成一隻刺蝟精就行了。”
“就是他常常會紮你,但隻要你不生氣,繼續給他喂果子吃,關心他,真心對待他,他就不會討厭你。”
想著嶽涵應該會長久的為赫家服務,宋歌覺得她知道這些也挺重要。
“真的嗎?”嶽涵眼睛都哭紅了。
宋歌確信的點頭,“嗯!我哥之前也不喜歡我,我就是這麽做的。”
聽她這麽說,嶽涵眼底潛著點希望。
她目標很明確,要赫寒這個人。
就算他現在喜歡別人又怎麽樣,她有的是時間。
*
下午宋歌把嶽涵拉到樓下看電影。
她選了個喜劇片,和嶽涵看得不亦樂乎。
同時餘光一隻瞥著樓上書房的門。
她不是沉著冷靜的人,隻要看到下一步在哪就想立馬走過去,偏偏她現在下一步在書房,而赫寒霸占了書房,惹得她心癢得難受。
影片將近結尾時,書房的門終於打開。
赫寒緩緩從樓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