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杜林所預料的那樣,整個國際輿論的嘩然讓庫巴爾內閣政府受到了非常大的壓力。

現在耀星帝國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裏,好的,壞的,帝國就像是聚光燈下的明珠,它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們看見並解讀。

一連串的針對移民群體的歧視事件在國際上爆開之後,誰最憤怒且快樂著?

當然是那些移民輸出國,他們一邊痛斥帝國對移民的苛待,呼籲國際社會需要關愛弱勢群體,恨不得把帝國描述成吃人的魔鬼。

一邊大肆的在國內宣傳帝國的野蠻,讓帝國在國際上的形象一落千丈,同時也間接的告訴了所有渴望著能夠移民帝國的國民,那邊的生活未必有國內愜意。

在耀星帝國當二等公民受盡欺辱,還是在國內當一等公民舒服自在?

這對一小部分人來說可能不是問題,但是對於大多數人,特別是中低產階級的人來說,它必然是一個大問題。

帝國內閣的憤怒很快就由上而下愛的直接燒到了最下麵,不管是城市、鎮子甚至鄉村的治安官,都可以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庫巴爾的憤怒。

庫巴爾和舊黨不可能為那些資本家的過錯背鍋,背負著苛待歧視移民的名聲讓自己慢慢的腐爛,徹底的臭掉。

所以他們必須盡快的讓帝國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讓整個社會輿論明白,這並不是帝國的政策,不是庫巴爾內個政府的方向,是一小撮人為了卑鄙自私的目的,刻意製造了目前的局麵。

庫巴爾在遊行衝突集中爆發的第二周周一上午,發布了一通麵向全國的演說,來表明自己、舊黨以及內閣的態度與立場。

“有一小撮懷著陰險用心的小人,正在積極的煽動我們善良的民眾,去因為一些屬性的不同,來源地方的不同,去形成一種可怕的對立關係……”

“他們妄圖通過煽動、製造對立的方式,破壞帝國這三十年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成果……”

“帝國的公民們,你們要小心,小心上了這些人的圈套,小心他們的鬼把戲……”

“耀星帝國永遠都是善良的,好客的,我們歡迎來自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的朋友,並且願意幫助大家積極的,真正的融入到我們彼此之間……”

“關於這段時間集中爆發的縱火案,是否是有預謀的,是針對性我,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但是我們會調動帝國最精銳的團隊,盡快的查清楚這裏麵是否隱藏著其他什麽陰謀……”

“對於報道中一些地方警察局和市政廳存在的問題,我們也會安排專門的調查小組對這些問題進行集中的處理,我相信很快大家就可以通過官方渠道獲悉我們的調查結果……”

“我以內閣首相的身份,在這裏向每一位熱愛和平,崇尚平等,尊重公平的帝國人,和來自四麵八方的人們保證,我們會以最大的善意去迎接每一位想要融入帝國的人……”

內閣的行動非常的迅速,上午演講結束,下午調查局和國家安全委員會組成的調查組就開始行動起來。

一時間許多人都有一種狂風海嘯即將登陸的恐懼感,特別是那些被演了一把的人,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就已經上了黑名單。

本來隻是帝國內移民和土著之間的矛盾,新老資本之間的較量,但是通過杜林的手,卻把它演變成了一種國際社會問題,變成帝國在國際社會中的形象問題。

任何一個哪怕隻有針尖大的小問題,隻要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那就是能夠要命的大問題。

下麵各地的市長、警察局長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他們發揮了前所未有的動力和精神,在人們難以想象的時間內,幾乎都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之前查了十天半個月都查不出任何線索的犯罪嫌疑人,上午庫巴爾剛剛說完話,下午這些人就被逮捕到案,並且開始了緊張又慎重的審查審問工作。

“我以為你不會給我打電話……”,正在處理公務的杜林接到了梅森來的電話隨口調侃了一句。

上一次他們兄弟兩人討論了小克斯瑪先生的一些問題,最終鬧得不是很愉快。

梅森和杜林在對待孩子養成這方麵的態度與想法完全的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顛倒過來的,這就讓兩人互相親切的問候了一下彼此,並關心了對方飲食等問題。

但再不愉快,他們也是親兄弟,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沒有什麽仇能在血脈血親,且沒有任何利益矛盾的家人身上延續太長的時間。

梅森對此並沒放在心上,“我這邊也發生了那些事情,抓到了五名外地流竄過來的年輕人,他們縱火焚燒了十一個移民家庭的房子,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處理他們?”

這就是縱火的事實,各地的移民團體在沒有得到真正的真相之前,其實對縱火案的了解並不是很多。

大多數時候都是像梅森說的這樣,一口氣點著很多房子,而不是每天點一個。

這就會讓警方在立案的時候把應該算是多次縱火的案件合並成了一件同一時間段內多次縱火的獨立縱火案。

對於沒有造成特別嚴重後果的縱火案,沒有燒死人,沒有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的縱火案案犯,大多數都會被處以三年到十年不等的刑期。

縱火案現在鬧的這麽凶,作為特耐爾的市長,梅森認為自己有必要配合一下杜林,雖然他是舊黨人士,而杜林是新黨人。

“問出幕後的指使者了嗎?”,杜林隨口問了一句,他並不指望梅森那邊的人能夠從這些嫌犯的口中問出是誰指使了他們。

那些人一定許諾了他們很多的好處,金錢,機會,或者是上升的通道,也隻有這樣才會讓這些人不顧一切後果,甚至是冒著有可能會燒死人的可能,到處縱火!

他們不是瘋了,而是他們背後的那些人瘋了,他們瘋了之後拿出了這些人無法拒絕的東西,所以這些人才瘋了。

這說明,瘋病是會傳染的。

當然,這是題外話。

當收益超出了成本許多倍,且有一定的保底時,毫無疑問這些人肯定是不會說的。

梅森的確如杜林所想的那樣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這些人的嘴很緊,我們上了很多措施,但並沒有能夠撬開。”

“我就知道是這樣……”,杜林笑了幾聲,“讓他們選一個時間送他們去見他們的天主,吊死他們,找個地方,公開的施刑,邀請一些記者……”

杜林一開口就讓這五個人沒有了“明天”,梅森吸了一口涼氣,杜林這些年的修身養性似乎並沒有磨滅他的殺性。

五條生命在他的眼裏似乎輕飄飄的就像是放了一個屁,躊躇了片刻,他才問道,“死刑需要最高法庭複核,如果隻是因為沒有造成重大損失和人身傷害的縱火案,上麵也許並不會批準。”

杜林有些好奇的反問道,“你當局長的那幾年難道除了和女下屬上床,其他什麽都不做嗎?”

電話中頓時傳來了梅森的笑罵聲,杜林則繼續笑說道,“你說他們是縱火,他們就是縱火,但是如果你讓警察局的那些警察們在得知這件案子,進行分析之後,以‘謀殺案’立案,而不是以‘縱火案’立案,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

“當然最高法庭也許會考慮到雖然是一級謀殺重罪但是未遂,可你們一口氣呈現上去十一宗連續的,令人震驚的、駭人聽聞的有預謀甚至有可能涉嫌了種族屠殺行為的一級謀殺案時,我相信即使是終身大法官對我個人有點意見,他也會批準執行死刑。”

杜林說著還笑了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梅森。”

“我隻是讓他們,以及更多人明白他們這麽做到底要付出什麽,是否值得。”

梅森已經弄明白了杜林的意思,杜林的意思是公開的,通過法律殺死這五個人,然後以這五個人的死亡,去震懾其他人。

有人不畏懼死亡,但更多的人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多麽的可怕,可怕到足以光明正大的殺死他們的程度!

然後在這個時候,一些有良心的律師會告訴他們,一級謀殺案和種族屠殺其實有可能是不成立的,不成立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們是受人指使的。

根據帝國的法規條款,在有預謀的危險的,有可能致人死亡的危險犯罪,屬於一級謀殺案,其中就包括了蓄意縱火。

同時在這些案件裏涉及到了太多的危險元素,比如說移民、種族、外來者、社會邊緣群體、社會底層等,這些東西放在一起給他們判一個有預謀的種族屠殺根本不是問題!

但,如果他們隻是受人指使的呢?

他們不知道要對付的是誰,不知道那些房子裏有沒有人,他們隻是沒有上過什麽學,文化程度非常低的社會無業人員,他們被收買了。

隻要他們交代了是誰讓他們做的,他們就不用死,多簡單?

閉嘴——等死。

張嘴——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