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深藍
很奇怪,一時間,大家居然都不相信自由與法律了。對本傑明的恐嚇都怕得要死,直接開始工作了。
妮可和我又並排走在一起,畢竟我們是同一部門的。
“妮可!你認為事情怎麽樣?”我問。
“我覺得,還有什麽不對頭。直覺。”妮可對我說。
“你居然相信自覺?”我有點詫異。
“真的,我暫時想不出什麽,但是感覺事情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其實剛才聽莫非的闡述,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到底奇怪在哪裏,一時還真說不出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表麵上看真的是雞飛狗跳,但實際上,妮可的對策在有條不紊地實施。
就像總統還有很多事要忙活一樣,頭也有很多事要去管。所以具體負責這件事,就落到了我和妮可身上。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我越來越敬佩這個姑娘了,做事幹淨利落。就像她的臉一樣,白皙的皮膚上五官非常清晰、棱角分明。
當然,有了獨處的時間,有了忙碌的空隙,我們也自然多了一些溝通。
“你什麽時候搬到阿默爾公寓的?”我問。
“我已經住了五年了,從進SIS那天起。就圖上班近。”妮可回答道。
“我也住了十幾年了。從進SIS那天起。就圖上班近。”我笑了,沒想到我們還是有共同點的。
“我討厭開車、打車、搭車,喜歡走路上班。這樣更近,尤其是遇到加班,再晚,再累,回家也感覺就像走出辦公室就到。”妮可又說,“我還想過,弄條繩子,從這邊連到房間裏去,然後一**就回家。可是技術部門的同事說,得換套房才行。但是那套可以連繩子的房子,窗口看不到日出,我不要。”
沒想到妮可也會想這麽浪漫的事。不過,這樣的傻念頭,我也有過。
“怎麽之前總是沒有遇見過你,就同一座公寓。”我又問了一個傻問題。
“我其實除了上班,很懶得出來的。”沒想到妮可居然這樣回答。
“我也是。”我隻好老實地說。
“沒想到我們的共同點這麽多,幹脆我們同居吧。這樣還省下很多租金呢!”妮可說出了一句令我大吃一驚的話來。
“呃……”我還不清楚怎麽回答呢。
沒想到她居然還對我說,“等下班,你就去退房間,搬到我那裏去。我那裏是28樓,比你那接近天台,更舒服點。”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嚇呆了!
幸好有人進來幫我解了圍。
“妮可、柯菲,你們過來一下。”網絡技術部的一個同事跑來叫我們過去。
“我們的監測係統,發現那個程序依然不斷地在活動。而且不是單個程序那樣,就像一群流氓四處流竄,到處打、砸、搶。我們已經有多個係統被破壞。但是那個程序並沒有具體的出發點和回歸點。”莫非現在很明顯是實際負責人了,他的頭很聰明地找了借口暫時回避。因為這件事,成功了,莫非很快就會得到晉升,自己也有功勞。萬一失敗了,自己也可以跳出來,擺脫是非。
“什麽意思?”妮可問。
“我們也無法確認目前的情況。唯一可以解釋清楚的可能性就是這個程序並非人為的,純粹是網絡自己進化出來的;或者說一開始是人為的,後來它獨立了,而且還進化了。所以實際上,它漫無目的地到處晃悠,到處闖點禍。”
“這樣子,不是危害更大了。”我驚歎。
“對啊,它不管是單一的程序,還是一群零散的程序,都是十分可怕的,因為它究竟想幹什麽,能幹什麽,都無法估計。所以很難對付。”
“不,不,不……我說的還不是這種可怕。你說的讓我想到螞蟻,甚至想到大腦,人工智能,自然誕生的人工智能。”我糾正莫非的說法。
妮可和莫非一聽我這麽說,嚇呆了。因為我說的他們都很明白。
螞蟻,單一的螞蟻,幾乎是沒有智商可言的。但是螞蟻的數量越多,體現出來的智慧就越高明。我們人類的大腦也是如此,單一的腦細胞根本沒有什麽作用,但是因為有1000多億個腦細胞,它們又可以憑借彼此的連接,形成一個巨大的網絡,人類的智慧由此產生。現在人類網絡連接如此發達,大腦的儲存量又如此之大。就好比遠遠超過1000多億個腦細胞可能產生的智慧。也就是說,如果真的如此,那麽這個“自然誕生的人工智能”將會多麽恐怖,因為它的智商遠遠超乎人類想象。
“如果如柯菲說的,那麽我們得盡快地解決掉這個人工智能。因為目前,它好像還是個蹦蹦跳跳,到處探索的小孩子。但是它會不斷地學習,記憶,形成聯係,甚至發展出創造性思維。那麽,它會做什麽事就真的不是我們能夠預測,也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
“按照我的理解,它會毀了我們,把我們當人肉電池。因為曆史上高級文明與低級文明的交往,有的隻是掠奪與剝削。”莫非說。
“按照我的理解,我覺得它會進化出道德來。”我說。
“你們說的都是可能,但是沒有意義。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地終結它。至於用這樣一種方法,能否製造一個為我們所用的人工智能,那是以後的事。”妮可非常堅定地下命令。她的說法非常準確,我們取得了統一。
腦力激**開始。我們給它取了個名字“深藍”,因為當年下國際象棋贏過人類世界冠軍的那台計算機叫這個名字。
“我們該想的第一個問題,是深藍有什麽弱點。”妮可想了一下,吐出這麽一句話。
“我們可以對比一下,剛才柯菲說的那種可能與深藍什麽不同。”莫非接上。
“我覺得,關鍵的是我們的計算機網絡,並不是一直那麽連著的,總有人會關機,當然這裏連著,那裏斷開。也就是說,深藍的形成與人腦不同,它必須是間歇性的閉合。而人類的大腦是單向的,不斷地增加聯係。這對它而言是一種巨大的障礙。”我提出第一個猜測。
“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其實人類也有這樣一種置換功能。比如說,大腦某個區域負責什麽工作是確定的。但是當這個區域受到損害,通過一段時間的強化訓練,我們也可以把相應的工作,轉移到另一個大腦區域完成。”妮可指出了問題,“而且,何況,現在我們整天開著電腦的人太多了,就算是有超過90%的電腦會斷開連線,那麽這10%的電腦還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
“不會的,再巨大,也超不過56億台。隻有56億個腦細胞能夠幹什麽?”莫非指出問題。
“按照你這樣說,那也沒有危險了,因為全世界最多也就56億台電腦同時連線。你不要忘了,每台大腦不隻是一個神經細胞那麽簡單。它儲存的量太大了,而且我們的對手是一個程序。它就像幽靈一樣,完全可以躺在總統的辦公室大腦裏,沒有人抓得住它。隻要它願意。”我反駁莫非的說法。
“停!開始跑題了。我們應該這樣想,關鍵就是現實中它已經存在。我們可以怎麽對付它。本來,剛聽科菲說的斷開連線,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殺手鐧。雖然有點麻煩,但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可以通過關閉服務器,讓網絡暫時完全斷開。但是剛才又聽科菲的後一說法,我覺得這一手段也不一定可以奏效。”妮可指出問題來。
“對了,我大學時曾經寫過一篇論文,指出根本不需要花錢去造是超級計算機。隻需要通過大量普通電腦的連線,就可以實現超級計算機一樣的運算。而且後來也有人實踐成功了。不過,對於那些普通電腦要求太多了,必須不發生衝突,所以要統一型號、配置。運行時,任何一台出故障也會影響整體。”莫非又說。
“你說的,跟我剛才說的其實是一樣的問題,妮可也已經說明了其可行性了。”我馬上指出他的問題。“而且現實是深藍已經存在了。這不是它的弱點。”
“我這樣想的,深藍真正讓我們害怕,不是它現在的情況。盡管它造成了一定的破壞,但是規模很小,而且關鍵的,它並沒有把我們的資料送給其他國家。它最多就是提高了我們的防禦能力,就像一隻老鼠在我們家裏溜達,隻會讓我們把家裏進行一次大掃除、大修補。我們害怕的是它會變成什麽。既然我們無法用絕對的方法消滅它,我們隻要阻止它進化就可以了。”妮可又抓住了關鍵。
“首先,按照達爾文的理論。演化和進化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演化指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當然對於計算機這樣的計算速度這已經不是問題。而進化的意思是,生命在自然選擇中,朝著越來越適應生存環境的方向走。”我理清一下思路。
“那麽我們現在要明確的是,對於深藍而言,什麽是它的自然選擇,它適應著怎麽樣的生存環境?”莫非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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