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接過作為祭品的嬰兒,將他身上塗上一層金色的粉末,然後遞給一位身材嬌小的麵具人。
他一隻手將嬰兒抱住,用另一隻手攀爬至木塔頂端,然後打開籠子,把嬰兒塞進去,又關上籠子,用繩子鎖好。
這時祭司將剩餘金色粉末揚在篝火之上,伴隨著劈啪聲響,火焰燃燒得更烈更旺。
祭司舉起雙手,仰首祝告神靈:“太陽之神啊,我們向您獻上這個嬰靈,願您賜予我們良好的氣候、充沛的雨水和健康的身體。”
“祈求太陽之神保佑我們一年的豐收,身體健康,無災無病。”
“請保佑我們雨水充沛。”
周圍的人也跟著一起祈禱,努力訴說心願去與神靈溝通。每個人的神情都很認真,態度虔誠,動作中規中矩。
三個人完全就是局外人,最後這一幕他們都看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去!活人祭祀?他們這是要拿活著的嬰兒祭祀,那嬰兒豈不是犧牲品?這怎麽行呢!”
雲天看完這些流程才逐漸反應過來,說什麽敬太陽神,這不就是一個活人祭祀活動嗎?那嬰兒便是活祭中的人犧。
“不行,我要去救人!”
雲天說完就要衝上前,唐昊見狀趕忙拉住他。
“等等,別衝動!”
“你看見了嗎?他們這是在活祭,嬰兒,嬰兒看見了嗎?要死人的!”
雲天著急地指著木塔上的嬰兒說道。
“我知道,我都看見了,你冷靜,我們想辦法救人。”
聽見唐昊說救人,雲天情緒稍有緩和,他咬咬牙,收斂住脾氣問道:“怎麽救?”
“走,我們先離開這。”
雲天遲疑一下,然後歎了口氣。三人離開人群,走到邊上抬頭看向木塔,又看看這一群喪盡天良不痛不癢的城民。
“快說啊,我們怎麽救人,要不我去和那個大祭司理論看看,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活人祭祀這一出,腦袋有病吧?”雲天氣憤地說道。
小胖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雲天,雙臂交叉搭在胸前道:“和他們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一般搞這種祭祀的人,他們認為新事物的誕生是以某些事物的死亡為基礎。
沒有死亡,就不會有再生神靈需要祭祀,需要貢品,這個嬰兒就是犧牲品。這是刻在他們骨子裏的觀念,很難扭轉過來。”
“簡直是喪心病狂。那孩子那麽小就要拿來當人犧,你看他哭得多可憐。我的天呐,聽得我心都要碎了。”雲天皺著眉頭說道。
“還有他的父母親,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做犧牲,這多麽殘忍。沒想到太陽城愚昧到這種程度,竟然覺得祭祀可以保佑他們。”唐昊說道。
“我開始還以為這是一件很歡快的事,現在覺得惡心。不對啊,胖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會是這樣?”
雲天眼珠子一轉,表情狐疑看著小胖。
小胖聳聳肩,沒回答。
“不行,我要去救人,那孩子再哭要哭死了。”
雲天說著又要衝向人群,唐昊伸手去拉他沒拉住,小胖見狀伸出手臂攔在他胸前,道:“不急!先回去!”
“什麽?”雲天皺眉不解問道。
“走吧,雲天。聽小胖的,他讓我們回去就先回去,一定是有辦法。”
唐昊勸說道,並拉著他往小析家走。
“真的?你真有辦法?”
雲天還是有點不相信,他邊走邊回頭看小胖,又忍不住看看木塔上的嬰兒。
“走吧,走吧!”
唐昊一直拉著他,就怕他突然衝過去救人。身後是大祭司的宣講與安撫,還有人群附和的聲音。
三人快速回到小析家。
“嗯?組長,你們回來了?我們幾個剛要出去看熱鬧。怎麽樣?祭神活動有意思嗎?”
艾米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他們三個,她臉上帶著期待詢問道。
“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走吧,回去細說。”
艾米聽唐昊這麽一說,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喊住金皮皮與韋一,又回到石樓客廳。
“這麽快就回來了?活動應該還沒結束啊!”
蜥蜴少年正在收拾屋子,看見幾人全部回來了,有點奇怪問道。
“小析,你可沒和我們說,敬太陽神是用活人祭祀,是人犧啊?”雲天埋怨道。
“啊……這……”
小析吞吞吐吐表情尷尬,他撓撓頭道:“對不起啊,這就是我們這裏的習俗,其實我也……”
“好了,別怪小析啊,又不是他的原因,氣別撒在孩子身上。”
唐昊拍拍雲天肩膀,試圖安慰他。剛才那些行為,雲天看見了非常氣憤,情緒仍舊很激動。
“小析,來,坐下,和我們仔細講講是怎麽回事。”
唐昊把小析拉到身邊,讓他坐下。艾米幾人聽得些皮毛,也大概猜到是怎麽一回事。她沒多問,也找地方坐下來。
“說說吧!祭神。”
“嗯,我們這裏每年都會舉行祭神儀式。因為地處沙漠邊緣,城中百姓若想生存下去,必須有水源。
祭神,其實是祈禱太陽神保佑我們,避免連年幹旱,適當降雨以維持生活。
古來留下的習俗,是將選中的嬰兒,並且不分男女,當做祭祀的貢品。
過程就是將嬰兒洗淨,塗上金沙粉,經過大祭司禱告洗禮之後,由擅攀爬的男子將他放到木塔的籠子裏。
這個過程,人犧的父母要全程觀看,而且不允許流一滴眼淚。他們要為自己的孩子可以貢獻給太陽神而感到驕傲。
人犧放到籠子裏,是為了防止被老鷹或者其他飛鳥吃掉,然後就一直放著,等到第二天太陽出來,也就意味著太陽神的光顧,接連幾天都會將他進行暴曬,直到死亡。”
“你說什麽?”
雲天氣憤站起來,臉憋得通紅,他雙手抓著自己頭發,使勁揉,搓著,走過來走過去,顯得十分急躁。
“這還是人嗎?連畜生都不如,難道?”
雲天突然停下腳步,皺緊眉頭看著小胖,他一瞬間想到了鬼秘,這麽殘忍會不會是鬼秘幹的。
小胖仍舊一聲不吭與他對視,目光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