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教研室周圍站了很多的警察，都是全身整齊的製服，帶著墨鏡，除了被叫到的人，其他人都不能走上這一層樓，周建進來時，發現教研室裏麵共三個人，一個穿著白襯衣的50多歲的男子，坐在桌子的後麵，長的比較胖，襯衣上麵的扣子沒有扣，兩個穿製服的警察，一個40多歲，表情嚴肅，一個看來年紀很輕，帶著墨鏡，他們都分別坐在桌子旁邊的兩個沙發椅上，周建一進去，帶墨鏡的年輕警察叫他：“周建”，周建聽聲音很熟悉，仔細端詳，發現這個年輕警察，原來是自己的同學燕輝，自己和燕輝很熟，同學聚會上一年也見上幾次，隻是今天他穿上全套的警察行頭，自己一下子沒認出來了，在教研室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同學燕輝，他倒沒有太吃驚，燕輝在公安局工作，他早就知道，隻是正好他參與調查這個案子，確實有些小小的意外，心想：“不知道同學關係在立案調查時是不是需要回避的關係。”燕輝向周建點頭打了招呼，燕輝周建和孟甜都是高中同學，燕輝和孟甜是同班，周建同他們不同班，而且周建比較沉默寡言，所以在高中同燕輝和孟甜基本沒有交往，和其他同學則交往也很少，自己是在大學時和孟甜才熟悉的，和燕輝也是畢業後熟悉的，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人做了個手勢讓周建坐在他麵前的沙發上，向燕輝問：“這位就是你的同學了？”

燕輝說：“是，這個就是我的高中同學周建，是某某醫學院的高材生，和鄭蓮珠的女兒孟甜是高中和大學同學，也在我們市人民醫院工作。”又向周建介紹這坐在辦公桌後的人說：“這個是市政法委的趙書記”，介紹穿警察製服的四十歲的男子說：“這個是我們市公安局的張局長。”

周建一聽這兩個人這樣大的來頭，慌忙站起來，趙書記忙揮手讓請他坐下說：“周建同誌，你不用客氣，我們這一次來是請你幫忙的。”

周建很吃驚，望了一眼燕輝，燕輝沒有做聲，周建又想現在各個行業講究文明服務，原來公安係統的人現在辦案也這樣客氣，調查也說是請人幫忙。

趙書記問：“周建同誌，鄭蓮珠跳樓這件事情想來你已經聽說了？”

周建點頭說：“是”

趙書記說：“我們今天談的事情就是與鄭蓮珠跳樓這件事情有關，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另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保密。”

周建忙說說：“對對，配合公安機關打擊犯罪是我們公民的義務，也是我們的光榮，在一個理性而又健康的國家，社會的安定關係到每一個公民自身的幸福，理性的公民都自覺的維護社會的安定，積極的參與到法製的建設、監督和實施過程中，自覺的充當客觀的證人，公平的評判員和嚴格的監督員，如此我國的法製製度建設才會更加高效，更加公平合理，獲得司法公平的代價就會更低，這樣才能真正建立起真正的人民法治，就如同健康有活力的機體才是抵禦病菌侵蝕的最根本的保障。而且在案情調查階段必要保密工作是公安行業的工作特點，符合刑事訴訟法的要求，我們作為普通公民自然應當全力支持並配合工作。”周建在這些年經常的寫作材料，每寫作一段自己認為精彩的地方，就經常的自己站起來，反複的朗讀，讀著讀著好像自己在大會上做報告一樣，簡直要到了忘我的地步，一些慷慨激昂的話語反複的強化，已經深深的烙印到他到腦海了，這個時候見到這樣大領導也在親切的同他談話，一激動就嘩啦嘩啦說起來了。

趙書記看了一下張局長，兩個人會心的微笑點頭，趙書記親切的對周建說：“周建同誌，剛才看到你的表現，聽你的談吐，我們很高興，燕警官推薦說你思維活躍，見解深刻，蔣院長也說你為人正直，積極要求進步，果不其然，這下我們終於放心了。”

周建一愣，他們放心什麽，燕輝又推薦自己什麽，正要問，趙書記接著說問：“周建同誌，鄭蓮珠的女兒是你的女朋友對嗎？”

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說孟甜是自己的女友了，周建認真想了一想，最終回答說：“不算是女朋友，我們隻是能夠說上話來的同學。”

趙書記搖搖頭說：“據我們的調查調查，你們可算是情侶關係。”

周建剛要分辨。趙書記搖搖手，讓他先不要反駁，然後他繼續說：“鄭蓮珠的案子我們的調查已經初步得出了結論，是自殺，而且很可能是畏罪自殺。”

周建一聽，吃了一驚，心想，為何給我說這些。

趙書記盯著他，繼續說：“為了不讓我們的談話拖得時間太長，引人注意，我就長話短說了，先給你介紹一下案情。”

周建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忙說：“趙書記，我聽案情恐怕有些不合適吧？而且您是大領導，怎麽還要給我介紹案情？”

趙書記哈哈笑起來說：“周建同誌，現在這個教研室好像是我們公安係統的臨時辦公室，而你周建就好像是我們的客人，而且馬上也是我們的同誌，我給你介紹案件有什麽不合適。”說著又哈哈的笑了幾聲，燕輝和張局長也陪著笑了幾聲。

周建還是很迷惑，正想問，趙書記擺手不讓他問了，說：“周建同誌，你先聽完我介紹完案情，有什麽疑問再問我。”

周建隻好凝神傾聽。

原來近來在本省及相鄰省市許多地市破獲了一係列的利用迷幻劑將青年女性誘騙進入娛樂場所進行摧殘乃至強迫**的大案，甚至其中也有未成年少女，更為惡劣的是其中有少女清醒後反抗，卻慘遭殺害，毀屍滅跡，此一係列案件性質異常惡劣，已經引起省委省政府的高度的重視，公安廳立案督辦，不僅將要將奸騙女性的犯罪分子嚴查歸案，而且要查清這種迷幻劑的來源，經省公安廳技術部門對查獲的迷幻劑進行分析後發現這是一種新型的毒品，在我國是首次發現，此種毒品的製造過程中也使用了醫院神經內外科及精神病科常見的一種神經興奮藥物，呋喃硝氮唑（假造藥名，應當不可能有同名），這種毒品是從那裏來的呢？是從國外偷偷走私進來的還是在國內生產的？源頭在哪裏，如何在犯罪分子中流通？這些問題必須查明，否則必將對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造成嚴重的威脅，經過一段時間的奮戰，林海市公安局發現林海市人民醫院的鄭蓮珠是這個毒品交易鏈中的重要的一環，很可能是發現毒品源頭的關鍵一環，正要布置對鄭蓮珠的監視控製，以便順藤摸瓜，找出這一係列案件背後的首惡元凶，但是這個時候，鄭蓮珠卻突然跳樓自殺了，很可能鄭蓮珠察覺到了風聲，這給案件的偵破造成極大的影響，但是公安機關不能因此住手，鄭蓮珠雖死，還需要通過鄭蓮珠這個線索，繼續深挖，找出鄭蓮珠背後隱藏的黑手，經分析，公安機關認定，鄭蓮珠掌握如此眾多的毒品交易，很可能有一個名單或者聯係方法或相關內容的東西存放在某個地方，並且必然在以往的聯係活動中留下線索，而且鄭蓮珠的上下線的背後的犯罪分子也必然知道這種情況，但是公安機關經過對鄭蓮珠的護士長辦公室和住宅仔細搜查還是一無所獲，目前的明智的辦法就是立即撤離，將這個鄭蓮珠的案子假裝以自殺結案，不要讓犯罪分子知道公安機關已經掌握了鄭蓮珠是重要犯罪分子這一重大的情況，然後派人潛伏在鄭蓮珠生前的活動場所周圍，一來繼續搜查可疑線索，二來犯罪分子也必然會到鄭蓮珠生前的活動場所尋找名單或相關東西以重建犯罪網絡和防止留下犯罪證據，這樣在他們來尋找時，偷偷記下他們的特征或線索，秘密跟蹤，最終將他們一網打盡，而這就需要一個或幾個合適的人作為線人安插鄭蓮珠生前的活動場所周圍，配合公安機關秘密監視，尋找線索。

“所以”趙書記說：“經過燕輝同誌推薦，在蔣院長處了解和今天對你的當麵觀察，我們認為你，周建同誌，政治離場堅定，靈活機智，膽大心細，是最合適的人選，必定能完成這項任務，為建設安定團結的法製社會做出重要貢獻。”

周建一聽一下子呆住了，一下子想到了電視劇中的黑社會和大毒梟的凶殘狠辣，想到剛才他們說這些犯罪分子摧殘殺害了許多的青年女性，必定是窮凶極惡之徒，自己說實話，弱不經風，抱一桶純淨水上二樓都累的氣喘籲籲，雖然出身農村，可連個雞也不敢殺，如何是那些凶惡的犯罪分子的對手，想到這些，心中已經嚇得膽戰心驚，忙結結巴巴的說：“趙書記，張局長，燕警官，聽你們一說，我對這些犯罪分子的惡行非常的氣憤，也很想為早日破案出力，可是說實話，我膽子很小，根本不是膽大心細，見到犯罪分子時候我怕露餡，將這件事情搞砸了，我可擔當不起。我看你們還是另外的選人吧。”

趙書記搖頭說：“周建同誌，以我幾十年的在公安係統的工作經驗，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有些人外表表現凶殘暴虐，實際上是在掩蓋內心怯弱，有些人雖然外表溫順膽怯，實際上內心的堅定無畏，你就屬於後者，你自己可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優良的品質，通過這次的工作，必定能發掘出你的這一優秀的潛能。”

張局長也說：“周建同誌，你不用擔心，我們並非要求你去同犯罪分子動手搏殺，隻是讓你留心的觀察，燕輝警官將直接負責與你聯係，你將看到到的蛛絲馬跡的東西反應給燕警官就可以了，我們負責同犯罪分子周旋，同時我們也會在暗地裏保護你和鄭蓮珠女兒的安全，因為你和鄭蓮珠的女兒曾經的關係，所以你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希望你當仁不讓，不要再推辭了。”

周建雖然知道自己不用親自去搏鬥，但是想到一旦與犯罪分子結怨，今後隨時就可能有生命危險，心中的恐懼一點也沒有消除，正在無奈時，腦子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點，立即興奮的說：“趙書記，張局長，我想到一個辦法，你們在醫院大樓和鄭蓮珠家四周和家裏都裝上攝像頭不就一下子解決問題了嗎，不僅能發現犯罪分子，而且能夠留下證據，有利於以後的審判工作。”

趙書記說：“醫院前兩個病房樓，豐碩樓和奔騰樓都裝有攝像頭，但是這個新建的3號病房樓遠翔樓，還沒有安裝攝像頭，這是因為是涉及到招標的問題，國有資產管理必須走正規的途徑，所以中間有一些延遲，這樣給我們的工作造成一定影響，但是現在卻不能再安裝攝像頭了，因為我們懷疑醫院內部和周圍有犯罪分子潛伏，所以不能做引起他們懷疑的事情，同時我們要張網捕魚，就應當裝作糊裏糊塗，安全措施不足，這樣犯罪分子才能上鉤，所以這件事情是不用想了，還得需要你的工作，也要求你對任何人都要提高警惕，不能麻痹大意，及時發現可疑線索，立即反映給燕輝警官。”

周建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趙書記和張局長察言觀色，相互商量了一下說：“周建同誌，這件事情我們公安係統可以保證你絕無危險，一旦有危險，我們一定給你相應的保護，我和張局長在這裏一起保證你應當相信吧，而且蔣院長，在來你們醫院任職之前也是幾十年的老政法，他會對你的工作做適當的安排，保證你這次工作方便和安全，以你的政治覺悟和優良本性，想想那些可憐的受害者，我們認為你會答應這件事情的，但是我們也不勉強，不過如果你不答應的話，為了保密的需要，我們需要將你送到距離本省較遠的省份醫院進修學習一段時間，希望你能理解。”

看周建還在猶豫不決，就對燕輝說：“小燕，你換上便裝，同周建同誌一起從側麵的樓梯下樓吃飯去吧，同他好好談談，讓他盡快做出決定，然後通知我們，想來孟甜已經快回來了，我們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