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第二天，周建早起就來到行政樓，打開了醫委會的辦公室，就等付明來到，或者等朱主任叫付明來，因為時間早，還沒有人來，周建簡單掃了一下，就無聊等的坐在辦公室裏，看到了桌子上有張報紙，就拿起來看，在首版卻一下子看到一個人，好像是自己認識，仔細一看是人民醫院所在的新南區的區長，在電視上倒是經常見到，照片上他正站在人群的中央的一塊稍高點的地上，四周的人群圍繞著他，但是沒有擋住鏡頭，區長用手指著眼前的沼澤和草地，似乎在說什麽，周圍的人都露出思索，微笑，欽佩等各種表情。這篇新聞的題目是：指向未來的航標，副標題很長的兩行，是：新南區加快未來科技城建設步伐，為建設新林海做出貢獻。周建以前聽說好像要在醫院南邊建設一座科技新城，看來就是這座未來科技城，周建想建這個科技城得招來多少人口，這裏又得產生多少財富，這下醫院的業務就更多了，不知道醫院業務收入增加多少？以前總說醫院要為職工集資蓋房，醫院出一部分，個人出一部分，但總是蓋不起來，要是這個科技城建好了，醫院收入增加了，看來蓋房準成了，那自己也終於有房了，高興的不禁笑出了聲。

“什麽事這樣高興？”旁邊一個溫柔的女聲問：“很少見你這樣高興”

周建忙轉頭一看，卻原來魏婷來了，坐在了電話的旁邊。

周建不禁臉一紅，說：“我是看報紙上說，新南區要建未來科技城了，醫院收入就多了，我們就要有房了。”

魏婷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周建的意思，說：“那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接著又瞅了瞅周建，神秘的一笑，說：“不過或許，你現在即使沒有房也還是有希望了。”

周建一愣問：“有什麽希望？”

魏婷笑道：“有希望找媳婦啊。”

周建嗤了一聲說：“我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找什麽媳婦。”

魏婷說：“現在沒有女朋友更好，你可以和你的前女友孟甜破鏡重圓了。”

周建一聽忙擺手說：“你別瞎說了，我和孟甜從來就沒有談過男女朋友，我們隻是同學，大學時她愛逛書店，愛遊玩爬山，但是她的女同學都沒有樂意去的，我們是老鄉，她就讓我去陪她，我們隻是一起走，聊聊天，我們連手都沒有拉過，怎麽會是男女朋友。”

魏婷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說：“那你就是一直沒有女朋友了，怪不得她們說你一看就是處男。”

周建臉一紅，心中一動，心想她為什麽同我說這樣的話，盯著魏婷注意看，見魏婷依然在哈哈大笑，兩個圓圓的腮上的酒窩看上去更加明顯了，她的皮膚很白淨，兩個胳膊肉嘟嘟的，染的是黃頭發，又特別愛塗紅指甲，抹口紅，這樣一打扮，就像個洋娃娃，人就顯得比實際年輕可愛的多了，實際上她已經二十七了，比周建還大一歲，她交過的男朋友也有一打了。

魏婷笑了一會說：“一起逛街時間到了一定時間就是女朋友，再說你不是還到過她的家中去嗎，不過呢，那時候你就算追求她，鄭護士長也不會同意，她可看不上窮光蛋。”說著撇了撇嘴，探身向周建靠近了些，神秘的說：“你知道她有多少錢嗎？人家都說她有幾千萬不止，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得錢？反正是都這樣傳，她的錢都花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一件黑上衣，看著沒有什麽特殊，實際上好幾萬，還有她多大歲數了，屁股還那樣翹那麽圓，實際上是去國外花錢整的，聽說得好幾十萬，你說孟主任都死了好幾年了，她還這樣能打扮，不知道她整天在做什麽，這下可好了，到地下和閻王風流去了。”

周建一愣，迷惑道：“到地下風流，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魏婷見他不解，有些吃驚，問：“你不知道嗎？鄭護士長跳樓自殺了。”

周建一下子呆住了：“鄭阿姨自殺，這不可能，她怎麽會自殺，她自殺了，孟甜怎麽辦？她怎麽受得了？不是成了孤兒了嗎？”

魏婷盯著他瞧，說：“你還是對孟甜有感情的，鄭甜得和你一樣歲數吧？二十五六，可不怕成了孤兒，不過呢，倒也是很麻煩，不知道她媽媽的錢在哪裏她知道不？她倒是挺單純的一個女孩，聽說研究生時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她很痛苦，哭了很多次，鄭護士長正在花錢幫她考博出國分散心情，她現在還在學校附近租房複習呢，如果考不上還會想法進我們醫院工作，現在一看全完了，人一走，茶就涼，誰還會管她。”

周建還沒有回過神來，喃喃道：“這不可能，我知道孟甜的媽媽的，她是一個心腸又硬又滑，又會享受的人，她是不可能自殺的，跳樓更不可能，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魏婷說：“按理說呢，她是不會自殺，誰有這樣多的錢還會自殺，就是我們都自殺了她也不會，不過呢，也不一定，說不準她的錢來到不正當，被公安查到了，她一害怕跳了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好像公安還沒有查到她吧，她跳了樓公安才來調查的，好像公安昨天調查了一天，在三號病房樓問了一天，最後聽醫院都議論說好像初步的意見是傾向自殺。我想起來了，那天你是不是一直在寫材料，你也真夠呆的，寫起材料來像個聾子一樣，什麽都聽不到，鄭護士長一跳樓，整個醫院都好像炸了營一樣，這裏的人幾乎都跑了去了，幾個院長都跑去了，一個瘋子在一樓門廳捧著護士長的頭呆在哪了不敢動，他手裏本來還拿著刀，還以為是他將護士長的頭砍下來的，聽保安說不是，後來才聽公安說是跳樓時頂棚上的支架割斷的頭，蔣院長又和好幾個院長跑到二十一樓，當時朱青和胡玲正在護士站值班，她們也都嚇呆了，朱青說她看著護士長進了對門的病房，沒有出來，她也沒在意，直到聽到下麵的護士打電話來，才知道是護士長從這裏跳樓了，幾個院長要進去看，多虧蔣院長有經驗，說不能進去，要保護現場，等公安來調查。公安昨天在3號病房樓查了一天，醫院的很多人人都叫了去問了，今天還在3號樓5樓教研室繼續問，朱主任他們今天都在3號樓哪裏等著呢，不過我的活就是聽電話，與鄭護士長沒有接觸，所以沒有叫我，可能你在寫材料，所以忘了叫你了，你就繼續裝不知道的，繼續去整理材料，省的叫公安問來問去的心驚膽戰的，好像自己也犯了罪一樣。”

周建還沒有從剛才聽到的消息中緩過神來，魏婷所說的也沒有解開他心中的迷惑，聽魏婷說讓自己去繼續躲著整理材料，一想也好，自己的頭嗡嗡響，需要歇一歇，理一下思路。

就回到資料室，資料已經早就整理好了，沒有再看的必要，再說自己現在怎麽會看進去，就閉目想起來，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孟甜以後該怎麽辦？周建對鄭護士長鄭蓮珠是沒有一點好感的，想起那一次，孟甜叫自己到她的家中，鄭蓮珠撇嘴看自己的神情，自己當時就想走，可是孟甜一定讓自己留下幫她整理一下電腦，自己就留下了，但是中午的時候鄭蓮珠叫自己的女兒一起出去到海景大酒店去吃鮑翅，盯著周建，手中晃著鑰匙，孟甜叫周建一起去，但是鄭蓮珠不說話，周建說我中午還有事，不麻煩你們了，就開門走了，從哪以後，孟甜又多次叫他去家裏，周建都拒絕了，以後，以後孟甜就有了男朋友，他曾經遠遠的看到過他們依偎在一起，很幸福的樣子，但是孟甜和現在男朋友分手了，父母都不在了，她這樣脆弱的性格，怎麽能承受住這一切，要是自己當時，像那個電視裏麵的男主角，能忍受那各種各樣的屈辱，現在會是怎麽樣呢？”

大半上午就這樣想著想著過去了，突然魏婷跑進來了說：“朱主任來電話，公安要找你了解情況，叫你快去3號病房樓5樓教研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