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p桃源路4號
回到主神空間,備受絕望煎熬的紀梵紅著眼發瘋一般衝回自己的房間,一眼看到沈洲陸的人形**還安然無恙地躺在**,瀕臨崩潰的理智才稍微回籠那麽一點。
如果**還在,那麽是不是代表著現實中沈洲陸也還存在?
還是說兩者並沒有關聯,隻要在遊戲中死去,就會成為如同b他們那樣行屍走肉的npc?
腦子裏充斥著各種胡亂猜想,頭都要疼的炸開了,紀梵隻要一想到沈洲陸把他推出去,自己卻被夾斷手墜進深淵的畫麵,胸口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這個世界上除了小姨,再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
隔著兩個世界的傾力幫助、遇到危險時挺身而出把他擋在身後的小心維護……及至這一次的以命相救。
他憑什麽值得對方為他付出這麽多?
絕望、悔恨、自責……所有的負麵情緒如同黑海洶湧而來差點將他淹沒,紀梵幾乎招架不住,滿腦子都是有著沈洲陸的畫麵。
他說,“我會陪著你的。”
他說,“別怕。”
他說,“我不在乎別人的閑言碎語,隻想對你說一聲謝謝,還有對不起。”
他說,“笨蛋,對你好的原因,自己去想。”
……是懷著怎樣的感情,才能夠奮不顧身,以自己生命的代價,換的對方求生的機會?
突如其來的,仿佛有什麽壓抑已久的東西在心底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他隱隱約約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那是和沈洲陸所懷著的,一樣的感情。
隻是現在對方生死未知,紀梵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焦慮中,暫時沒有辦法去理清頭緒。
他不管不顧、一口氣把剩下的獎勵點全部兌換成了上網點,“求你……一定不要有事!”不停地點擊著qq邀請對方語音通話,然而對方始終沒有任何回複,焦急擔憂的紀梵坐在電腦前,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
他從來都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沒有夢想也沒想過未來,混一天是一天。剩下的親人也隻有一年見不到幾次麵的小姨。
對他來說,在這個世界即使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剛開始才能以那樣輕浮的態度進行遊戲。
但是,沈洲陸不一樣啊。他還有親人--盡管對他嚴厲要求,但未嚐不是懷抱很大期望;他還有著前途光明的未來。
無論如何,都不該為了救他而丟掉性命。
本來,紀梵就因為一己之私將無辜的沈洲陸拉入到這個危險的恐怖遊戲,已經非常自責了。
如果對方真的因為救他而被主神抹殺,紀梵立馬打算以死謝罪,不帶一秒猶豫。
紀梵就這樣不眠不休,枯坐在電腦前,一直一直地發送著語音邀請,也留了很多言,直到第三天上午,才得到對方的回複。
“我沒事,隻是昏過去了而已。已經醒來,別擔心。現在有點事忙,回聊。”
“好好!你沒事就好!嗯你先忙。”
直到此時,一直提心吊膽的紀梵才長長舒了口氣,揉揉滿是血絲的雙眼,一臉倦容地倒頭就睡。
消毒水味彌漫的潔白病房裏,一個黑發的年輕人半躺在**,一隻手握著手機,忽然qq傳來提示音,他低頭看到對方的回複後,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這才把手機放到一邊,打算閉目養神。他的一隻手背上還插著吊針,正在輸液。
“我說你啊,”另外一個男生抱著盒飯走進病房,正好見到對方收手機的模樣,一臉無語,“在家裏昏過去,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是要手機給人發信息。我說你還是先保重你的身體吧。”
“知道了。”沈洲陸應了聲,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接過對方遞來的盒飯吃起來。
那一天,把紀梵推出門外後,他自己就墜下了萬丈深淵。
最後聽到的,是主神冰冷刻板的聲音,“任務失敗,第一次懲罰期:兩天”
原以為會死,沒想到醒來已經在醫院裏。
是c君兩三天聯係不上他,過來破門而入,才發現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緊急送到醫院後,醫生得出的結論是,兩天沒進食沒喝水,餓暈的。
c君在旁邊一邊吃飯一邊數落他,“我說你就是打遊戲也不能那麽癡迷啊。兩三天沒吃飯被活活餓暈過去,哈哈哈哈,你的黑曆史我一輩子都記得!
“去記吧。”沈洲陸笑笑,沒有過多解釋。
之前和紀梵兩人有過討論。他是魂穿還是身穿,現在看來是魂穿。而且通過“懲罰”提示可以推測出,他稍微比紀梵幸運一點的是,不會像他一樣一次遊戲失敗就被主神無情抹殺。
而是像現在這般,如果在遊戲中死去,現實中的自己則會暈過去。
隻不過,主神說的“第一次、兩天”這些詞耐人尋味。
看樣子還好這一次有c君發現他,如果再失敗幾次,恐怕他也會活生生餓死,或者陷入徹底的長眠,永遠醒不來。
當然這些揣測他一個字都沒有告訴紀梵。隻是在自己醒來後第一時間發消息告訴對方,讓他安心。
因為發現的及時,沈洲陸並無大礙。輸了兩天液就回家去了。
這兩天也一直通過手機qq和紀梵聯係著。
他的狀態欄那裏又恢複到了“虛弱期”。盡管告訴過紀梵他現實這邊的身體沒什麽問題,沈洲陸還是發現隻要自己提到等到恢複了,兩人繼續一起征戰的話。紀梵都會岔開話題,似乎打定主意不願再召喚他。
d神:“小梵,別這樣。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大神啊時間不多了我去鍛煉了回聊886~”
一看對方擺出想要和他好好談人生的姿勢,身在主神空間的紀梵趕緊閃人。
合上電腦,紀梵神情變得有些消沉,低低地吐了口氣。
明明決定不再拖累沈洲陸的,隻是……一想到又要回到危險重重的恐怖遊戲裏,不敢再相信任何npc,獨自一人艱難地走下去,心中難免覺得孤獨無助。
這樣的日子他能堅持多久,才是個盡頭呢?
“總覺得前路黑暗……算了不想了,要好好鍛煉才是正事。”紀梵站起身,拍了拍臉給自己加油鼓勁,朝著滿是運動器材的房間走去。
接下來的路,即使一個人,也要勇敢地走下去啊。
很快,十天時間晃眼而過。又到了進入恐怖遊戲的時候。
這一次,他沒有告訴沈洲陸。留戀地最後望了一眼合上的筆記本電腦,他走入了傳送陣中。瘦削的背影透著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桃源路4號》……傳送中。”
我在這裏等著你。
紀梵站在門口,頭頂上方是一排日光燈,慘白的燈線映照著一方深灰色的地板,日光燈時不時閃爍下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明明暗暗,使得長長的走廊更顯靜謐幽寂。
抬眼望去,走廊兩排全是大房間,門緊閉著,從外觀來看簡直一模一樣,門上貼著房間的門牌號,從“101”一直開始排序下去,而再遠一點,甬道盡頭是一片宛如漩渦的黑暗。
不知道哪裏吹來的風涼的滲人,紀梵抱著胳膊抖了抖,嘟噥吐槽,“一看這環境就是日係恐怖遊戲,up主好想叫雅蠛蝶啊~”
遊戲開始,紀梵先是習慣性看了看自己的屬性麵板,屬於沈洲陸的狀態那一欄,還在顯示“虛弱期”。
不過,即使是全勝時期,他也沒打算再召喚對方。
收斂下失落的心情,紀梵想導入遊戲背景,然而出乎預料的是,係統竟然提示:“請玩家自行摸索。”
紀梵頓時驚訝,“不是吧,這一次連遊戲背景都不給個?!”
一般來說,恐怖遊戲都會有一段開頭,提示著主人公的身份、目前進行的活動或者地理位置等等;如果什麽都沒有,意味著一種可能:這些基礎信息都是遊戲進展的一部分,不能輕易被玩家知曉。
……簡而言之,就是這遊戲難度比之前的遊戲都大。
紀梵忍不住吐槽,“我好不容易把體力點滿了,丫的又給我考智力,坑爹啊。”
環顧四周,一下注意到自己的身後,那扇入口的門敞開著,從他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麵深沉的夜幕,暗無星辰。
“遊戲時間是深夜啊……唔,話說現在到底要不要出去呢。”紀梵捧臉,苦惱了。
從遊戲經驗來說,這裏應該有著限製他沒法出去;但心中蠢蠢欲動,門既然是打開的,那說不定出去也是一種線索呢。
最後紀梵打定主意,邁步向前,“大不了被狠狠彈回來,沒事,反正大爺是糙漢子~”
一步跨出門口,紀梵竟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等到兩隻腳都站在門外,什麽都沒發生,紀梵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咦?真的可以出來啊。”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呼呼的風聲,似乎頭頂上有什麽重物墜下,下意識抬頭,隻看到一個盆的殘影,緊接著腦袋重重一痛,紀梵眼前一黑,一下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係統冷漠刻板的聲音,“gameover”
“臥、槽、槽!”
捂著被砸的還有些暈乎的腦袋站起來,再睜開眼紀梵發現自己回到了遊戲剛開始的地方,即建築物的裏麵,通往出口的大門依然敞開著,但看著外麵黑夜,紀梵心有餘悸。
那一下砸的實在太狠了,雖然原地滿血滿狀態複活,可死亡的痛楚還殘留在心理上,紀梵再不敢冒險出去了。
打開麵板看了看,其他屬性都沒有什麽改變,唯一多了一項:死亡次數x1正氣值-1
“死亡次數……我去!!”紀梵不可置信,“難道這一次竟然是貓裏奧模式?”
常混g站遊戲區的,沒有不知道“貓裏奧”這類型的遊戲。
玩家操作著主角,跳過一個個石塊、發出子彈打死小怪物。看上去很簡單,其實跟a係列一樣,秒秒鍾去死的節奏。
一不小心跳過了、被突然躥起的石刺刺死、腳下的浮梯憑空消失、好好的地麵突然塌陷……總之各種死法,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玩不到的。
這種遊戲極其考操作者的手法,因為其難度,死亡次數是沒有限製的,反正死了就從存檔點重新來╮(╯▽╰)╭
穿越到恐怖遊戲的世界後,紀梵之前玩的遊戲也是“一次局”,即沒有存檔點、隻有一條命,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但現在,紀梵欲哭無淚,“所以說,這一次是要玩出一百零八種死法嗎!!遊戲製作組放學後我們來聊聊人生!”
雖然死亡後可以滿血滿狀態複活,但那種瀕死的感覺很蛋疼好麽!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紀梵也不敢再浪費,要先找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出去是不敢出去了,他可不想再被砸一下。不能出去,隻能前進,他仔細觀察了下周圍,這裏的房間門牌間隔都很遠,說明房間很大,那麽便排除了公寓、醫院的可能性,但如果說是教室的話,慘白的牆壁、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的味道,又證明不僅如此。
紀梵推開右側101的房門,這一次他特別注意先推門,等半天沒有其他動靜,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腳、確定沒異樣才舒了口氣,整個人立在裏麵。
右手摸索著在牆壁上找到電燈麵板,按了按,燈似乎壞了,沒有任何反應。一片昏暗中,紀梵模糊看到這是一間教室,有著長長的課桌和椅子,講台和黑板。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醫院教室……醫學院?”
他走近課桌,就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慘淡月色,翻看了下上麵堆放的淩亂書籍,《生物化學》、《人體解剖學》……證實了剛才的猜測。
“遊戲背景是一間醫學院,時間是深夜,”紀梵一邊整合現在得到的線索,一邊挨著把一本本書翻過去,有的寫了主人的名字,有的沒寫,但沒有一本讓紀梵覺得熟悉,“那‘我’是誰,為什麽半夜要到空無一人的教室來?”
他抽了抽嘴角,“不會又是東西忘帶了這種老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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