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打劫律家

律俊臣被氣得臉都白了,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色子被采薇偷梁換柱掉了,但苦於無有證據,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但是,讓他給這小妖女下跪,是萬萬不能的!

“嗬,男兒膝下有黃金,律某的雙膝,除了父母祖宗,還沒跪過別人!”

律俊臣如是說。

采薇站起身,揚了揚賭前立下的字據文書,大聲道:“君子重諾,小人反常,我之所以要在賭前立下文書自己,就是怕有人言而無信,反複無常,如今有字據中人在,律公子難道要當眾毀約,做那言而無信的小人嗎?”

律俊臣被她嗆得麵色紫脹,氣恨交加,但當著眾人的麵,又不能怎樣,隻好隱忍的說:“所謂一諾千金,我既無法踐諾,願以千金之資補償姑娘,並且在此保證,從今日起,八福酒樓由我律俊臣罩著,憑他是誰?敢欺負到八福酒樓的頭上,就是與我律俊臣為敵,律某一定追究到底。如此,姑娘以為如何?”

采薇揚起嘴角,不屑的笑了笑,說:“千金也就算了,既然律公子執意不肯踐諾,采薇也不想強人所難了,隻是,青雲鎮上鼎鼎大名的律家,竟然是這種背信棄義,不守誠信的小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大失所望了!

說著,她拿起那把寶刀,揚長而去。

大堂裏,威嚴和麵子落了一地的律俊臣,忍著吐血的衝動,目送著那道嬌俏的身影囂張的離開,眼眸像充了血似的,通紅一片。

小賤人,敢和本大爺做對,你給我等著……

采薇一離開鴻運賭場,就把鸚哥放了出來。

“去,到律家幫我查查,他們的銀子和值錢的物件,都藏在哪兒了,待會姐要去收藏了它們。”

鸚哥聽了,“嘎”的一聲,撲騰著翅膀不見了。

采薇走了一會兒,眼見得周圍無人,便又踅了回來,摸到鴻運米行的門首,四下看了看,抽出手中的寶刀,對著門首的大鐵鎖看了下去。

隻聽“咣當”一聲響,卻見那半尺長的鐵鎖如爛泥一般,被削成兩段,落在地上。

采薇摸了摸刀刃,竟沒有半分卷口,不由得暗自讚歎:“果然是一把難得的寶刀!”

若不是她想要用到這把刀的主人,她還真舍不得把這刀還回去呢。

推開米行的大門,采薇摸著黑兒,往裏邊走去,剛進去,便神色一凜,明顯的感到了身後有人的氣息。

自從在空間開始修煉,她的各項感官都提升了許多,加上空間靈溪水和空間食物的輔助,使她對周邊五十米內範圍的人和物,都能清晰靈敏的感知得到!

吆西,被人跟蹤了!

采薇的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閃身蹲在了一個糧囤子後麵,屏住氣息,等著那蠢貨送上門來。

逐月輕聲閃進米行,一雙銳利的眼睛四下搜尋著,他明明看到那可惡的女人進到這裏邊來了,可怎麽眨眼間竟不見了,她去哪了?

逐月不敢懈怠,他雖然厭惡這個女人,卻也知道這女人在主子心中的份量,為了她,主子竟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執意留下這偏遠的小鎮中,等著和妖道天機子對決。

雖然,主子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留下來,是為了要除掉天機子這個禍患,但誰都心明鏡兒似的,現在主子重傷未愈,根本就不是除去天機子的好機會,而且,皇後娘娘也屢次飛鴿傳書,言辭懇切、聲淚俱下的央他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涉險,讓他速速回京去,要是他有個什麽閃失,皇後和朝雲公主就真的成為錦貴妃刀俎下的魚肉了!

可是,主子卻鐵了心的留下來,任誰納諫都不肯聽從,雖然戰勝天機子的幾率隻占三成不到,而且一旦戰敗,就必死無疑,可主子竟沒有一絲遲疑過,堅定不移的要守在這裏,一定要將那天機子誅滅方肯罷休。

這不是主子以往行事的作風,以往,主子最是會審時識度的,遇到危險,一定會最先想到要保護好自己,決不讓自己身處在險境之中。

如今,主子如此反常的變化,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做為主子的貼身侍衛,他對主子的心思倒是能猜出幾分,主子這些反常的變化,隻能歸結為:他終於開竅了,終於懂喜歡女人了!

逐月黑著臉,找尋著,路過一個糧囤子時,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在找我嗎?”

逐月猛然轉身,想躲出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把淡香的粉末撒來,逐月躲閃不及,晃了幾下,倒在地上睡過去了。

“切!也不看看老娘前世是做什麽的,想跟蹤我?我呸!”

采薇啐了一口,徑自到裏間的庫房去了。

律家的米行很大,是鎮上最大的一家,裏麵的糧米堆積如山,白米、玉米、高粱、小米、青稞、糙米、薏米,還有供給富貴人家吃的紫米,白梗米、燕麥等,多不勝數。

采薇沒有客氣,對著一座座小山,地喝著:“收——”

轉瞬間,諾大的一間庫房磬空了,隻剩下地上那昏睡著的男人。采薇走上前,拿出火折子,對著男人的臉上照了照,差點兒爆粗。

這男人,正是那妖孽的手下,她已經和那妖孽說清楚了,妖孽也答應她不再糾纏與她,為毛還要拍了手下來跟蹤她?莫非他表麵上對她陽奉陰違,實則還沒有死心?

想到這兒,采薇不禁打了個冷戰。這可不行,一定要給妖孽一個教訓,讓他知難而退,再不敢來打擾她才是!

於是,采薇對這男人灑下了大量的迷藥後,撇下男人,抬步離開了。

這男人中了迷藥,沒有三五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而等他醒來時,天也就亮了,米行的掌櫃夥計們,看到米行空了,而地上,憑空多出一個男人,不把他當成偷米賊都怪了!

那時,大家齊心協力,把這冷臉兒的大個扭送官府,這對妖孽也是嚴肅的一個警告,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來惹她?

離了米行,鸚哥飛回來了,大刺刺的落在采薇肩頭,得意的說:“主人,都查好了,您隻管隨我來吧。”

采薇興奮的點了點頭,隨著鸚哥向律家跑去。跑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勁兒,一會兒要去行竊,她一身明麗的粉色褙子,太容易被人發現,而且翻牆鑽洞的,也不方便。

她躲進了一個小胡同裏,鑽進空間,把慈海真人臥房裏的一件寬鬆的深灰色道袍找了出來,換下身上這件淺粉軟緞的褙子。

拾掇好後,她虔誠的對天空擺了擺,口中叨咕著:“真人上仙,您老人家千萬不要怪罪我呀,我穿和您老人家的衣服,不是你去盜竊,是去劫富濟貧的,是大大的好事兒,您可不能生氣哦…..”

念叨完,她出了空間,飛跑著,往律家的大宅裏去了。

今天已經是二十八,天上漆黑一片,沒有月亮,正是所謂的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來到律家的大宅外,采薇發現律家的院牆很高,將近兩米,若不是她這些時日修練輕功,隻怕光翻著牆,就要費上好大的力氣呢!

翻進大院兒,她發現律家還真是氣派,宅子裏的房屋眾多,豪華氣派,錯落有致,一些冬季裏的觀賞樹栽在花盆裏,在嚴冬下考驗著自己的存活能力,觀賞樹上,綴著一隻隻小巧的紅燈籠,照得大院兒燈火通明,幾個家丁在燈光下巡視著,凍得嗬氣跳腳,一邊還不忘罵著這鬼天氣。

“特娘的,忒冷了!凍死老子了!”

“可不是咋的,這種天氣,就該躲在屋裏,坐在熱炕頭上喝點兒小燒酒,嘖嘖,那滋味兒,該有多美。”

“瞧把你給美的,最好在給你配上個小騷娘們暖被窩兒,是不是?”

“嘿嘿,那敢情好了,最好是又白又騷的…..”

幾個被凍得嘴都哆嗦的家丁,一提到女人,登時又來了精神,湊在一起研究起女人的身體構造來。

采薇等了半天,也沒得進入堂屋的機會,有些不耐煩了,暗暗的囑咐了鸚哥幾句。

於是,正在熱烈討論女人的家丁們,忽然看到一隻受了傷的五彩斑斕的大鸚鵡,那鸚鵡飛的很低,一隻翅膀耷拉著,隻在快要落在地上的時候才撲騰幾下,叫聲也期期艾艾的,顯然是受傷不輕。

“嘿,鸚鵡,快抓住它!”

一個家丁率先發現了這鸚鵡,立刻丟下這幾個兄弟衝了上去。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一邊跑一邊說:“你一個孤家寡人要鸚鵡做什麽,也養不好,還是給我吧,我拿回去給我兒子玩兒。”

“誰說我要了沒用,我帶回去給我家隔壁的小寡婦,沒準兒她一高興,能白讓我睡幾天......”

鸚鵡在北方屬於罕見鳥類,隻有大富人家才養得起的嬌貴物,一隻價格可達二至五兩銀子,金貴得很,其餘的家丁見了,就算無人可送,也都想將這鸚鵡抓了來,沒準兒沒賣一大筆銀子!

原本院子裏的一大群家丁,隨著那隻受了傷的五彩打鸚鵡,呼呼啦啦的跑到後院去了。

采薇從容的潛進了二進的宅屋,據鸚哥介紹說,這裏的堂屋是律種豬會客的地方,左邊是書房,右邊是臥室,若是種豬不想歇在後宅,就可歇在此處。

進到裏麵,趁著窗外通亮的紅燈籠,采薇小小的震驚了一把。

律家的堂屋,寬敞闊氣,正中擺放著一對兒名貴的紫檀木座椅,中間的高幾上,還擺了一套精致的描金茶具,上方掛著一幅前朝名家吳作人的《仕女踏春圖》,兩邊一溜的兩排座椅,也都是紫檀木所製,看起來就很高大上的樣子!

采薇沒有客氣,對著屋子裏每一件看得上眼兒的東西都喝了一聲“收!”

就連那套二手的茶具,她也沒有放過,收了進來,雖然她不會去用,但不表示不會給別人用,尤其是那些貪心想在她家揩油的人,讓他們用律種豬用過的茶具,再合適不過了,說不定什麽時候被律家發現,還能讓兩家狗咬狗呢!

收完堂屋裏的物什,她轉進了律種豬的書房,見那書房的牆上,也掛了一些名家的字畫,她沒有放過,也一一的笑納了,那些擺在案幾和多寶閣上的古董瓷器,她更是沒有放過的理由,隻在轉瞬間,就將整個書房洗劫一空。隻留了幾本花花綠綠的春宮圖!

從書房轉出來,她去了右間的臥房,將那床榻帶著一床的綾羅錦被,都收了進去,方才滿意的走出來,直奔後宅。

正走著,忽然聽到前麵罵罵咧咧的聲音。

“娘的,眼瞅著就抓住了,誰成想它忽然就飛過牆去了……”

“我說,要不,咱翻過牆去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呢,那鸚鵡個大毛兒鮮,定能賣個好價錢,等賣了咱哥幾個分了,豈不是好?”

“打住吧,你小子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被牛屎糊了眼,敢在值守的時候擅自離院,當心被家主知道了,打折了腿發賣出去!”

采薇知道是那群家丁回來了,忙躲進空間,見長眉正在安置她收進來的東西,把那些東西分類,收進了竹屋裏。

“嘿嘿,長眉,辛苦了,等我忙完了,做好吃的犒勞你哦!”

說完,見那夥家丁已經過去了,忙又從空間裏鑽了出來,一路向後院走去。

律家大宅的三進,便是律種豬和他老婆的起居室,采薇走過去後,發現一個婆子正圍著被子,坐在門廊上打盹,便好心的撒了一點兒藥粉,讓她徹底的睡過去了。

為了防患與未然,她一進入種豬和他老婆的屋子,就給外間炕上的幾個丫鬟撒了迷藥,然後才大模大樣的走進裏間去。

於氏雖然不得律種豬的寵愛敬重,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她的臥房還是很華美精致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檀木打製,上麵雕著繁複的花紋。

臨窗,是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上麵擺著一麵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一根金鑲寶鈿花鸞鳳頭釵和一串罕見的倒架念珠,擺在妝台上,沒有收進首飾盒去。

采薇見了,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毫不客氣的將整個妝台收進了自己的空間。

至於順著西牆擺放的檀木頂箱帶座四件櫃,她更是不會放過,隻怕於氏這些年私底下攢的體己,都放在裏麵也未可知呢!

轉了一圈,該收的物什差不多都收完了,隻剩下那張雕花繡榻了。

走過去,拉開錦繡的帳幔,見那於氏蓋著繡多子多福圖案的錦被,睡得正酣,采薇可沒忘自己去榆樹縣城那天,於氏送給她的大禮,這會兒,可不正是還禮的好時機。

一把藥粉撒過去,於氏睡得更沉了。她把長眉喚了出來,拿出一顆老烏龜給她的黑色改顏藥丸,低聲吩咐它,把藥丸用水研開,塗到於氏的臉上去。

對於一個年青愛美,整天想著爭寵的女人來說,這世上,再沒有比毀掉它容貌更殘忍的事兒了,於氏心狠,動輒殺人,這樣的報應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仁慈了!

采薇又在律宅裏轉了大半天,律府的庫房、糧倉、連兩側廂房中小妾的屋子都沒放過,但凡值錢的,都一一收進了自己的空間裏,最後,才來到鸚哥所說的小雜屋。

律種豬看上去**不羈,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的財寶,沒有像其他大戶人家那樣深鎖在臥房中或是書房裏,而是藏在後花園中一處堆放雜物的小屋子裏。任憑什麽盜賊來此,都斷不會想到律家會把錢財藏匿於此處,所以,這正是律俊臣的聰明之處。

用寶刀開了鎖,她拿著火折子悄悄的走了進去,見雜屋裏破破爛爛,堆滿了折桌爛椅,不用的廢舊物事,簡直沒有下腳兒的地方!

采薇三跳兩躍,從那堆破爛的物什中躍過,來到西牆,對著嵌在牆上的一隻羽人銅燈的燈芯上一按,隻聽得牆體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聲音過後,那整麵的西牆竟從中間一分為二,像敞開的大門一樣敞開了。

采薇走了進去,整間密室由青磚砌成,長約五丈,寬約三丈有餘,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毯子上堆放著一隻隻的沉重的樟木箱子,打開這些箱子,裏麵露出整箱整箱的金子、銀子、珠寶、房契、地契、各種名貴的藥材、各種極其罕見的寶物,看得采薇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吼吼吼,收!”

采薇笑眯眯的把密室裏的財寶收進空間,心滿意足的出來了。

這會兒,天以至四更,采薇不敢久留,乘著最後的一抹夜色,翻出律家的高牆,向自家跑去。

今天收獲頗豐,采薇的心情也倍兒好,所以打算就此饒了律種豬夫妻,隻要他們從此不再生事,他們之前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兒,也就算了,畢竟,這麽大的一筆賠償金,足夠她撫平心底的那點兒……創傷。

回到自家,菲兒還在沉沉睡著,采薇心中一陣小小的愧疚,決定待會兒天亮,帶妹妹到集市上,給妹妹多買些新鮮的小物件,已做補償!

天快亮了,她忙碌了一夜,又累又困,便脫了衣服,鑽進被窩中,甜甜的睡去了!

早上,一陣響亮的鞭炮聲將采薇驚醒,今天是二十九,很多人將這一天也算作是過年的,所以,安寂的小鎮很快熱鬧起來,有了第一家放鞭炮的,很快就有了第二家、第三家……

想再睡會兒是不可能了,采菲也已經醒來,揉著眼睛,打著嗬氣。

“早,長姐!”

“早,菲兒!”

采薇看著妹妹一臉溫柔親切的笑意,不禁感到有些內疚,討好似的說:“菲兒,今兒個二十九了,待會兒姐姐帶你到集上去,給你買些稀罕的東西玩兒。”

采菲卻沒有興致出去逛街,她因家裏酒樓被砸的事兒整整懊惱了一夜,睡覺時都不知是怎麽睡著的,哪裏還有心情去逛?

於是,便拒絕說:“我還有些活計沒做完,須得趕在年前趕完的,就不隨長姐去了,長姐帶著春柳或文兒去好了,順便到成衣鋪子把咱倆定做的衣服取回來,還有采蓮姐的衣裳也是今日做好,姐姐也一並拿回來吧!”

采薇見她興致缺缺,也隻好罷了,起身洗漱收拾好,去了堂屋。

穆仲卿和杜氏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堂屋裏閑話,兩個人的氣色都不是很好,眼底有濃濃的黑眼圈,想來是受了家裏酒樓被砸之事的影響,夜裏沒睡好罷。

“爹,娘,早啊!”

采薇笑盈盈的打招呼,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薇兒,早!”

穆仲卿一見到女兒,忙把自己焦慮的神色斂了起來,換成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慈愛的說:“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采薇笑眯眯的說:“睡飽了,想待會兒到集上去轉轉,置辦些年貨,明天好回穆家村去過年。”

穆仲卿歎了口氣,說:“咱家的酒樓出了事兒,這些天都沒有進項,還要照樣給工人付工錢,哪裏還有那麽許多錢去置辦年貨?隻撿著當用的少買點兒就好了,想來你爺爺奶奶也不會怪罪!”

杜氏也說:“薇兒,凡是量力而行,莫要為難了自己。”

著說著,春柳進來了,說:“稟老爺夫人,外麵來了個客人,帶了好多東西,說要見大小姐。”

穆仲卿詫異道:“這大過年的,是誰來拜訪呢?”

春柳說:“那人沒說,隻說明是給大小姐拜年,送年禮,還要親自見見大小姐。”

采薇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是誰要來見她,便令春柳將那人請進屋來。

春柳出去後,恰好文兒和武兒走進來,聽到此事,文兒興奮的說:“該不會是長姐的師父來了吧?”

說著,轉向采薇,央求道:“長姐,要是真的是您師傅來了,請您幫我說幾句好話,讓您師父把我也收下吧!”

采薇打了個激靈,大聲斷言道:“絕對不是他!”

武兒很不滿意長姐的態度,嘟囔著:“您有沒見到,怎知不是他?”

這時,春柳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那男子穿著一身靛藍色的細棉布長袍,三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斯文有禮,像是大家出身,他的身後,跟著幾個青衣小廝,手裏捧著綢緞和錦盒之類的物什,謙恭的垂首,立在男子的身後。

沒等穆仲卿開口,那男子已經上前一步,對著他們恭敬的行了個大禮,說:“小人乃是京城霍家霍公子的家奴,奉我家公子之命,前來給穆老爺送上年禮,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穆老爺不要嫌簡薄才好!”

說著,一招手,身後的小廝走上前來,把手中的禮物一件件的遞了上來。

“織花浮光錦綢緞兩匹、軟煙羅輕紗兩匹;百年老參一根;墨狐、雪狼、紅狐、紫貂皮各一張;三十年貢酒兩壇;瓊州十斤重的鱸魚兩條、螃蟹一簍、熏雞、燒鵝各兩隻;遼丹國烤羊一隻……”

穆仲卿夫麵麵相覷,目露驚呆之色,他們不過是和這位霍公子一麵之交,連交情都談不上,何故他如此殷勤的送上這般厚重的大禮?

這不正常啊!

那個男子念完了冗長的禮單,恭謹的對穆仲卿說:“禮物已經送到,請穆老爺穆夫人驗看,若無旁的事兒,小人就此告辭了。”

說完,看了采薇一眼,拱手離開了。

人一走,穆仲卿馬上轉過臉來,審視的看了女兒一眼,欲言又止,杜氏也眼神閃爍的打量了女兒一會兒,開口說:“薇兒,你隨娘來。”

說著,一徑向裏間走去。

采薇知道自己是被爹娘誤會了,不禁一陣頭痛,霍大哥也是的,沒事兒送這麽重的禮來幹嘛?害得她還要被爹娘懷疑盤問,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