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解風情的男人

“女兒給爹爹請安!”

沈芙蓉被帶到了正廳,一見到沈路明,立刻福了下去,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還淒涼哀怨的望了沈大人一眼。

這委屈哀怨的眼神兒,若是換在幾天前,沈縣令一定會心疼,一定會問她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是不是受了委屈?但現在看在他的眼裏,除了痛恨,剩下的就是厭惡!

不過,雖然不喜,沈縣令倒也沒有發難她,隻涼涼的說:“彥氏的事你也聽說了,論理我已經不是你爹,你也不再是我沈家的女兒,但看在我們好歹父女一場的情份兒上,我到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爭氣,扮成了我交代給你的事兒,以後你還是我沈路明的女兒,沈家的二小姐,若是不行,哼哼,咱們的父女緣分也就盡了,往後你也不比跟著我姓沈了。”

沈縣令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告訴她若是她辦不成他交代給她的任務,她就可以去死了!

沈芙蓉的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她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看著曾經慈愛的父親,卻發現他眼睛裏一點兒溫度都沒有,看得出,他是認真的,容不得她反抗和討價還價,因此,便咬了嘴唇,低下頭,斂眸道:“但憑爹爹吩咐!”

“很好,你倒識相!”

沈縣令倚在椅背上,冷冷的讚了她一句。

“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會派人護送你打破到嶺北大晉的軍營中去,給秦王殿下送些吃食和藥品,你到了秦王的大營,一定留意打探一下,秦王的大營裏,有沒有一個叫穆采薇的女子!”

憑沈縣令多年遊走花叢的經驗,女人都是很敏感的生物,若是那穆采薇知道有女子來大營探望秦王,而且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就十有*會出現的,正因為如此,他才將送東西這個任務交給了沈芙蓉!

“是,女兒一定不負爹爹囑托,定要查出那穆姑娘到底在不在秦王的大營中!”

沈芙蓉恭恭敬敬的斂眸回答,心中卻生出一陣暗喜。

她雖在閨閣中,但卻早聽過秦王殿下的大名,這位號稱大晉國第一公子的嫡出皇子,乃是大晉國的皇後所生,相貌俊美無儔,身份尊貴無比,若是她能有幸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被他給寵幸了,自己眼前的危機又算得了什麽呢?

若是能一舉成為秦王的妾侍,那該是何等的榮耀,就算她那便宜爹見了她,也少不得要磕頭請安的!

想到這兒,她的心情莫名的激動起來,強壓著自己怦然亂跳的心,畢恭畢敬的向沈縣令行了個禮,退出去了。

沈芙蓉一走,沈縣令便起了身,到後院兒崔氏的院之中去了。

崔氏的院子,坐落在沈府的西院兒,原本最開始時,她住的是東邊兒的大院子,但彥氏說她的孩子多,院子太小住不開,那時的沈縣令色令智昏,哪裏顧及妻子的臉麵和心情,一句話,將崔氏這個正室夫人打入了本該是妾侍居住的小院兒,而且一住就是十幾年,這些年中,他踏入這個院子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隻是那是的他,對此感到理所應當,比沒有覺得有半分不脫,如今,每當他踏入這間小院兒,內心的愧疚就多出一重。

這間小院兒跟彥氏居住的大院子相差太多了,又小又偏不說,還年久失修,早就破爛不堪了,但府上的人都畏懼彥氏,沒人敢來給崔氏母女修繕屋子,所幸崔氏娘家頗有家資,常暗地裏資助她們一些,才沒讓她們娘倆住漏雨的破屋子!

進入到裏間,見崔氏已經坐在桌上吃晚餐,女兒**在一邊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勸著,見爹爹來了,立刻迎了上去,小聲說:“爹爹不要怪娘,娘中午吃得少,餓得受不住了,所以才…。”

沈縣令打斷了女兒,和顏悅色道:“沒事兒,隻是下次你娘若是那頓飯吃得少,就讓廚房撿你娘愛吃的,重新做一桌兒,免得餓到了,怪難受的!”

說完,望了崔氏一眼,眼底有討好之色。

崔氏冷著臉,笑道:“多謝老爺關懷,隻是妾身這麽多年來,都是饑一餐飽一餐的,早就習慣了了,況且府上的規矩,夫人身子不好,不得吃油膩的東西,已經是十幾年的老規矩了,妾身不過擅自違背!”

沈縣令訕訕的一笑,在桌邊兒坐了下來,道:“淑珍,今兒個我來,想跟你商量一個事兒!”

說完,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大有不滿之意,伺候在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們立刻明白了,都識相的屈了屈膝,悄悄的退出去了。

**見了,知道爹爹是有體己話要跟娘說,便深深的看了娘一眼,也跟著那些丫鬟婆子們下去了。

人都走了,沈知縣這才放下臉皮來,諂笑著說:“淑珍,你看,彥氏犯下大錯,如今府中的中饋沒人主持了,不如你接過來,以後這府中上下大小事務,都由你來做主好不好?”

崔氏喝了一口湯,眼皮兒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不用了,老爺還是讓別的姨娘來主持吧,妾身老了,年輕時都沒操那份兒心,老了就更不想在費心神了,咱們府裏姨娘主持中饋的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如老爺在撿一個心愛的姨娘,把中饋交由她主持罷!”

沈縣令知道夫人這是對他有怨氣,訕訕咳了幾聲,赧顏說:“淑珍,我正想跟你商量那些姨娘的事兒呢,我覺著吧,咱們府裏的姨娘太多了,開銷也大,我打算給她們每人點兒安置的銀子,把她們都放出去,那些個通房丫鬟也都放出去,以後,咱們這府裏就清淨了!”

崔夫人詫異的抬起頭,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來:“老爺這是怎麽了?把姨娘和通房丫鬟們都放出去,以後誰來服侍您呢?莫不是老爺喜新厭舊,想重新在換上一批?”

“沒有沒有!”

沈縣令嚇了一跳,連連搖手否認。

“我就是想吧這些個姨娘丫頭們都遣散了,往後咱們三口人好好的過日子,咱也沒有什麽姨娘了……”

說著,一伸手,握住了妻子放在桌子下邊兒的一隻手,低聲道:“我知道我從前昏聵的很,這些年讓你們母女受了不少的委屈,往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從前那些事兒,夫人就大人大量,忘記了吧!”

話音未落,崔氏的眼淚已經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劈裏啪啦的滾落下來,她極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卻終於沒控製住,在聽他說道‘夫人就大人大量,忘記了吧’這句話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老爺,十幾年的欺壓、羞辱和折磨,您想讓妾身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忘了?對不住的很,您高估妾身的氣量了,妾身做不到,妾身忘不了被趕到這座小院兒時那悲涼的心情,也忘不了青縣那些夫人們看我時那副憐憫或奚落的眼神,更忘不了這十幾年來妾身和女兒受到那些委屈,妾身做不到……”

崔氏哭得很壓抑,肩膀不停的**著,雖然,她給人的印象一直是開朗樂觀、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那表麵上的開朗大度,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用來保護自己那顆被丈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也是為了讓丈夫和他的心肝兒姨娘知道,他們在她眼裏什麽都算不上,根本影響不到她!

見到妻子這般激動,沈知縣握著的那隻手握得更緊了,他慚愧的小聲哄著:“淑珍,快別哭了,都是我的錯好不好,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娶姨娘了好不好?今後家裏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成嗎?”

崔氏哭了好一會兒,心情漸漸紓解了不少,她抽回了那隻握在丈夫手中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兒,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請老爺給妾身一點兒時間,妾身現在還沒法說服自己接納老爺,若是老爺覺得妾身得理不饒人或者不知好歹,就請老爺接著去寵別的姨娘吧,妾身在沒有想通之前,實在無法接受老爺……”

沈知縣聞言,歎了口氣,像隻鬥敗的公雞似的,垂下頭來。

“哎,我等著你想通……”

青雲鎮是邊陲小鎮,距嶺北隻有幾百裏的路程,鸚哥往返一趟無需太久的時間,加上到嶺北找到南宮逸的大營,南宮逸看信和寫信的時間,隻在半夜時分就飛回來了。

這會兒,采薇已經睡下,聽到鸚哥飛回來了,急忙從**爬起來,披上衣服點了燈,把鸚哥腿上的信解了下來。

燭光下,她急切的展開了那封信,信上熟悉的筆跡讓她的心頭頓覺一暖,信中,男人告訴她,他一切安好,自己的大軍已經在嶺北安營紮寨,昨天還和蒙奴的大軍打了一架,目前兩軍還在對壘中,叫她不要擔心;還囑咐她讓她乖乖的等在青雲鎮,他會派追風和逐月二人連夜趕往青雲鎮,等他們到了,在由他們護送她回京,不然他不放心……

男人的信並不長,卻在字裏行間讓她感到陣陣的暖意,其實,她根本不需要他派人來保護她,隻她自己一個人就足可以應付一切,眼下大戰在即,他的身邊兒一定很需要人的,她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給他拉後腿兒,讓他分出人手兒來保護她呢?

她非但不能讓浪費他的人手,還要盡量的想法子幫他才行。

負責給北征軍調送糧草的官員,想來定是錦貴妃的手下,在大軍到達嶺北後,終於姍姍來遲的把北征軍的糧草送來了,送來的卻多半是摻雜了糠的粗糧,剩下的都是捂壞了發黴的陳糧,這些東西別說是給戰場上的將士們吃,就是給貧民乞丐吃,他們也斷不會去吃的,所以,這趟回京,她還要給他籌集到足夠十萬大軍吃的糧食才行!

在青雲鎮又呆了兩天,她的大姨媽終於在她虔誠的祈禱下走了,一大早,她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服,來和周嬸子一家道別。

周嬸子聽說她要回京城去,自然是萬分的不舍的,拉著她的手囑咐了許多諸如注意安全、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周叔沒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從順袋裏拿了二十兩的銀子,讓她留著在路上當盤纏。

二十兩銀子對於周家來說不是小數目,采薇的空間重現,自然是不缺銀子的,但長輩的一片心意,若是她推脫了,周叔和周嬸兒會難過的,所以,她笑眯眯的接了過來,裝進了荷包裏,周叔和周嬸兒才露出會心的笑容;而九斤則提出,要親自送她回京,免得她一個姑娘家單獨趕路,被壞人欺負了去!

采薇聽了九斤的提議,當時就笑了,“九斤哥,你認為有壞人能欺負得了我嗎?”

周嬸子也笑點了點兒子的腦袋,打趣著說:“真是憨瓜,你薇兒妹子的本事你又不是沒見過?憑他什麽樣的人?什又怎能欺負得了她呢?”

九斤的一片好心被兩個女人駁回來了,他憨憨的笑了一笑,低下頭,默默的擺弄著自己粗糙的大手,心底一片失落。

薇兒妹子又要走了,她不需要他了…。

吃過早飯,采薇坐到了周叔幫她雇來的馬車上,在周嬸子的千叮嚀、萬囑咐中,乘車離開了。

其實,她不是真的要乘車回京去,而是要找到僻靜的地方先進空間等著,等到晚上在騎著白毛虎回京城去。隻是離開周嬸子家時,一定要乘車離開,不然,她憑空消失了,或者喚出白毛虎來騎,不把周家人嚇壞了才怪呢!

采薇走了,她乘坐的馬車咕嚕著走到街道的盡頭,轉個彎兒,不見了……

九斤還在門口,呆呆的望著那輛車子消失的方向,怔忪著…。

“九斤,快回酒樓去忙吧,不然待會上來客人了,有你忙活的了!

周嬸子見到兒子這副魂遊天外的模樣,自然之道他的心思,隻是沒有戳破,拉著他的膀子回酒樓去了。

而此時,周記烤肉的門被推開了,兩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這兩個人的衣著倒還算體麵,一進門兒,沒等人招呼,便對坐在櫃台後的周老五唱了個喏。

”敢問這位掌櫃的,這兒附近是否住了一個姓穆名采薇的姑娘!“

周老五見陌生的男人打聽采薇,頓時警覺起來,但他是憨厚老實的人,不會撒謊,因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警惕的說:”你們是誰?找她做什麽?“

這句話在無意中算是承認了,穆采薇和這掌櫃的熟識,而且關係非常密切,不然這位掌櫃的不會問他們是誰,也不會問他們找穆采薇做什麽。

兩個男人聽了周老五的問詢,相互對視了一眼,又飛快的把眼睛別開了,其中的一個朝著手,對周老五揖了下去。

”告掌櫃的,小人是青縣人氏,因家裏的主子從前曾受過穆小姐的恩惠,所以今日特命小的們過來給穆小姐送些東西,聊表感激之情,還望掌櫃的行個方便,指點我們在哪可以見到穆小姐!“

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看樣子裏麵裝的是首飾之類的小物件兒,但一看那盒子,就可知裏麵的東西價格不菲!

周老五是個老實頭,見二人說話彬彬有禮,又是帶著禮物聲稱是來致謝的,就把實話說了出來:”不瞞二位,您二位來晚了,薇兒那丫頭已經走了。“

”走了?“

兩人一聽,臉上怫然變色,拿著首飾盒子的男人急道:”敢問掌櫃的,不知穆小姐去哪了?走了多久了?“

周老五誠實的說:”剛走不到一個時辰。“

兩個人的臉色又變了一下,眼神微閃,拿首飾盒子的一個尋思了一下,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來,道:”既然如此,等過些日子穆姑娘回來了,就有勞掌櫃的幫我將這盒子轉交給穆姑娘吧。“

周老五歎了口氣,沒有接那盒子,隻是說:”哎,那丫頭根本沒說什麽時候回來,也沒說回不回來了,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呢,二位還是把東西帶回去,讓您的主子處置吧!“

兩個男人聽他這麽一說,也沒有堅持,便將那盒子重新放回到袖子裏,”既如此,我等這就告辭了,打擾了!“

兩個人客客氣氣的抱了抱拳,轉身退出去了,由始至終,二人都彬彬有禮的樣子,沒有一絲的不敬和不妥,隻是一走出周記烤肉,那個攜帶著首飾盒的一個就顯出焦急的神色。

”賀二哥,快,咱們快雇輛馬車去追吧!“

那個被稱為賀二哥的男子摸了摸下巴,搖頭:”那穆姑娘又不是犯人,青天白日的,咱們怎好強抓人家大姑娘,依我看,不如給沈大人飛鴿傳書一封,將實情告訴給他,讓他自己裁奪!“

另一個點頭:”還是賀二哥英明!二人計議已定,便放心的離開了。

……

此時,嶺北大軍的軍營裏,來了一隊大晉裝扮的人,這群人手裏捧著食盒藥箱等物,在一位侍衛的帶領下,魚貫的進入了主帥的帳篷,這些人中,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尤為顯眼,她披著秋香色的拽地鬥篷,頭上戴著淺粉色的紗帽,紗帽下垂著的半透明的薄紗,若隱若現的透出女子那張明豔的臉龐。

南宮逸正坐在營帳裏,蹙眉觀看著嶺北的地圖,他的大軍來此數日,已經和蒙奴人打了一仗,蒙奴人驍勇善戰,又都對外來侵入的敵人痛恨不已,因此都拚著命的和在戰場上廝殺,因此,這一仗南宮逸並沒有占到便宜!

兩軍交戰,最重要的是勢氣!

秦王的大軍不遠千裏跋涉而來,卻在第一仗中沒有大獲全勝,這或多或少會影響到三軍將士的勢氣!

為此,南宮逸深感懊惱,特意召集了手下的將領聚在他的營帳中,研究著,為下一次大戰做準備!

沈芙蓉帶著她的人到了秦王的軍帳中,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穩坐在眾將中央的男人,他一身銀色的鎧甲,襯著眼中微涼的眸光,越發顯得他俊美、冷逸,那周身散發著的上位者尊貴霸氣的氣勢,讓人一見難忘!

沈芙蓉癡癡的望著那個男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世間居然會有這麽迷人的男子,直到看到男人皺起眉頭,才尷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垂頭拜了下去。

“臣女沈芙蓉見過秦王殿下,秦王殿下萬安!”

沈芙蓉身段兒柔美,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嬌啼,聽得一眾將士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免了!”

南宮逸淡淡的說。

“謝秦王殿下!”

沈芙蓉又福了福身,才顫巍巍的站起來,心裏激動極了,秦王殿下看她了,而且跟她說話了,他聲音可真好聽,像是漫不經心撥弄著的古琴,令人聞之欲醉!

沈芙蓉款款的起了身,張玉口,啟櫻唇,嬌滴滴的說:“家父擔心秦王在大軍營中吃的不好,特遣臣女送來些吃食,還有些常備的藥品,請秦王殿下笑納!”

南宮逸點了點頭,說身邊的近侍說:“去收下,給三軍的將士們分了吧!”

立刻,大帳裏的將士們都站起了身,拱手大聲道:“多謝秦王賞賜!”

沈芙蓉見狀,忙說:“殿下,這些東西都是些難得的好東西,是家父特意找來給您補身子的,您看……”

這些東西確實都是些難得的好東西,比如曲羅國的暹豬、沈氏烤鴨的烤鴨、餘家秘製的水晶肘子、還有一些燕窩、猴頭兒、魚翅等……

她還指著秦王吃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想到她呢,若是都分給了別人,哪還會想起她呢?況且,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給他一個人準備的,份量並不多,也不夠也這些人分啊!

她的話剛說完,南宮逸的臉已經撂下來了,聲音涼得像數九寒天的冰。

“怎麽?本王怎麽分配軍資還要你來置喙?”

“不,不,小女不敢!”

沈芙蓉被男人驟然變冷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哆嗦,急忙抬起頭,睜著一雙霧蒙蒙的大眼上前申辯。

“嗬,算你有自知之明,下去吧!”

南宮逸根本不屑於和她爭論什麽,揮了揮手,打算繼續和手下的將領們研究下一場仗的作戰方案。

沈芙蓉翻山越嶺,跋涉了兩天才到了這裏,本來還指著迷倒秦王,讓自己一下翻身呢,故此哪裏舍得就這樣離開?因見秦王又低下頭去研究地圖,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而秦王身邊兒的近侍也走到她身邊兒,一副請她出去的姿勢,不由得咬了咬牙,心一橫,向前一步道:“秦王殿下,臣女在臨行前,家父曾囑咐過臣女不必再回去了,命臣女從此服侍在秦王身邊,還請秦王殿下成全家父的一片忠心!”

南宮逸聽了,不禁抬起頭,看著沈芙蓉冷笑了起來,“沈縣令好歹也算得上是朝廷命官,怎麽連大營之中不得有女子的規矩都不懂?還是他懷了別的心思,故意來懷我軍的風氣,消弭我軍的意誌?”

其餘的將領們也都蹙起了眉頭,麵帶厭惡的看向沈芙蓉。

這個女人還真要臉,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自薦,想成為秦王的人,也不看看自個兒是什麽貨色?有秦王妃在那兒比著,就她這副樣子的,給秦王提鞋都不配!

沈芙蓉沒想到自己的自薦會被秦王斷然拒絕,所以才大膽借用了沈路明的名義,卻也沒想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絕了,還給她扣上一頂惑亂君心的大帽子,不禁嚇得腿一軟,一下跪了下來,哭道:“請秦王殿下恕罪,家父也是擔心秦王軍中沒有個細心的女子,近侍們都是男人,怕他們粗心,有照料不到的地方,故此才派臣女前來的,請秦王殿下看在家父一片忠心的份上,寬宥了家父吧…。”

說罷,對著南宮逸“砰砰砰”的磕起頭來。幾下就將戴在頭上的紗帽磕掉了,露出了她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看起來嬌媚可憐、楚楚動人。

“殿下,求您不要怪罪家父,求您了…。”

她喃喃著,抬起淚跡斑斑的小臉兒,可憐兮兮的望著南宮逸,一副嬌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的樣子!

南宮逸自幼長在深宮中,最擅長的就是心計,沈芙蓉的這點兒小伎倆他如何瞧不出來,隻是對這種跳梁小醜懶得理會罷了。

他揮了揮手,頗有些不耐煩的說:“罷了,本王姑且饒他一次,你且去吧!”

“謝秦王殿下!”

沈芙蓉又磕了個頭,心灰意冷的退下了。

一到外麵,就看到沈縣令手下的高捕頭冷眼看著她,看的她一陣心驚。

“二小姐,屬下怎麽不知道縣太爺命您隨軍服侍秦王殿下?”

沈芙蓉堪堪的說:“這個,是家父偷偷囑咐我的,別人並不知道…。”

高捕頭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原來如此啊!”

這一笑,笑得她心驚膽戰,現在,沈路明已經不再拿她當女兒,若是知道了她到大營中的所作所為,定會殺了她的,她還年輕,她可不想死……

“姑娘,到了!”

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了榆樹縣城的城門口,趕車的車夫對車子裏叫了一聲。

采薇從空間裏被他叫醒,急忙閃了出來。

旅途乏悶,她在車子還沒出青雲鎮,她就已經受不了那種單調了,看看車夫還算老實,料想他也不會突然掀車簾兒,所以便大膽的進入到空間裏了。

如今空間的麵積比從前大了,許多空著的地讓她感到心疼,於是進入空間後,便張羅著,先是跟長眉一起種了些糧食、菜蔬,又在林子裏種了許多草藥。

這些糧食和草藥都是為那廝的軍隊準備的。

他如今帶兵打仗,沙場上刀劍無眼,難免會有兵士受傷,偏那錦貴妃心思陰毒,為了一己之私,罔顧萬人的性命,暗地裏搗鬼,致使北征軍後方的供給嚴重又不足,止血藥和創傷藥這種常用的藥品都供給的很少,若是北伐軍和蒙奴人真個打起來,不知會有多少士兵沒死在敵人的刀劍下,倒死與後方的缺醫少藥中!

因為空間的麵積驟然變大了許多,她和白眉一直忙了許久才把空著的地種滿了,她中了許多玉米、小麥和高粱、黃豆等作物,打算過些日子成熟了,和那些草藥一並送到嶺北去。

中午的飯是在空間裏吃的,為了犒勞長眉和龜大仙這些日子一直在燒煉丹爐,將那天機子的人頭徹底燒成了灰燼,也為了犒勞這些天鸚哥在外麵為她多次奔波送信,她特意親手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有色澤鮮美的魚香蝦球、有香氣四溢的香酥樟茶兔、中國最傳統的名菜宮保雞丁、還有清淡的爽口青筍絲、培根炒荷蘭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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