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白米飯

采薇將裹在頭上身上的皮‘毛’和白‘毛’虎收進空間,輕手輕腳的向不遠處那座最大的營帳走去。

“站住,什麽人,敢夜闖軍營”

幾個守在軍帳‘門’口的士兵發現了采薇,迅速的包圍過來,長槍一指,槍尖兒都正對著采薇。

采薇頓住腳步,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撥開了一根幾乎戳到心口的長槍,輕聲道:“是我,我來找你們秦王殿下”

還沒等幾個‘侍’衛開口,隱在暗處的追風已經閃了出來,聲音低沉:“別傷了她,她是……秦王妃,讓她進去吧”

之前,追風不喜歡采薇,認為都是她害得主子眾叛親離背井離鄉,來到這荒蠻之地,打這場沒有把握的仗。但是,自從她上次主動為大軍采買生豬,給三軍將士們開葷,一下幫秦王殿下籠絡了不少的軍心,從那以後,他對她的印象轉好了一些,至少……不討厭了

采薇見到追風,笑眯眯的揮了揮爪子:“嗨,奔‘波’兒霸,好久不見,怎麽隻有你一個?霸‘波’兒奔呢?”

追風的臉一僵,在眾位士兵們詫異道眼神下,轉身消失了

采薇聳了聳肩,她不傻,當然看得出追風討厭她,不過,別人的態度如何根本影響不了她的情緒,她是為了那人來的,別人怎麽看她,或者喜不喜歡她,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男人的帳子近在眼前,采薇揚起嘴角,提步輕輕的走了過去。

行到帳前,她止住腳步,伸手,剛要挑開帳子,驀地,一直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那隻伸進帳子裏的手,緊接著一用力,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將她拽進了帳中,倒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南宮逸緊緊的抱著從天而降的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燙人的氣息似乎要將她燒透,手臂的力量更是重的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似的。

“薇兒…。你來了……真好……”

采薇嵌在他的懷中,淺淺一笑,眉心中添了幾分柔情,她聞著那股熟悉的味道,感受著他懷抱裏的溫暖,也情不自禁的抬起一雙‘玉’臂,環在他健碩的腰身上……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著,聆聽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仿佛時間已經停止,天地間萬事萬物都已不複存在,唯剩下彼此……

不知過了多久,采薇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彥,嗔道:“哎,你還要抱到什麽時候?又不是多久沒見到我了,至於這樣嗎?”

男人低頭,定定的看著她,眸光中帶著繾綣的寵溺:“乖,再讓我抱會兒,終於知道什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說完,又擁她入懷,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兒中,磨蹭著,貪婪的嗅著她特有的馨香。

采薇心中感動,有心再跟他廝磨一會兒,但眼見得天快亮了,一會兒火頭營該去做飯了,她可不想讓那些士兵們再吃發黴的糧米了,便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肌,道:“南宮逸,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來這兒嗎?”

男人抬起頭,俊美的臉上現出久違的魅‘惑’,他揚起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度,輕輕的吐出三個字:“想我了”

“切,自戀”

采薇翻了翻眼皮,‘露’出一副鄙視的神‘色’:“我問你,軍中的將士們現在都吃些什麽?”

南宮逸的神‘色’一滯,原本魅‘惑’的眼神忽然凝重下來,他望著她:“你都知道了?”

一看男人的這幅神情,采薇就知道她的猜測沒有錯,他在行軍路上收買的糧草已經吃光,三軍將士們現如今吃的,都是錦貴妃的人送來了發黴的糧食,將士們心中不滿,軍心現在已經開始動搖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訴我,自己一個人扛著呢?”采薇瞪著他,有點兒生氣了

南宮逸見她生氣了,捧住她的臉,安慰說:“沒告訴你,是不想你跟著我擔心,糧草的事我會想辦法,你不用著急。”

采薇瞪了他一眼,生氣的說:“將士們跟你來這荒蕪之地打仗,背井離鄉出生入死,時刻都得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可你連最起碼的一日兩餐尚且不能周全,又拿什麽讓將士們信任你?人家又憑什麽為你賣命?這樣下去,隻怕沒等你想到辦法,早已軍心渙散,勢氣全無了還打什麽仗?”

男人的神‘色’黯淡下來,苦笑:“薇兒說得對,我明天就去攻打‘蒙’奴的沁倫城,等攻下城池,奪了那裏的糧草牛羊,就可暫解燃眉之急了”

采薇看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轉身向外走去:“跟我來”

南宮逸任她拉著,跟在她的身後:“去哪?”

“去你大軍存放糧草的地方”

“幹什麽?”

“就算是去打仗,也得先讓士兵們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打啊”

兩人說著,已經走出賬外,此時,東邊的天空已經已經微微泛白,馬上就到火頭營生火造反的時候了。

南宮逸帶著采薇,很快就到了大軍存放糧草的地方。

古人行軍打仗時,糧草都放在營地中的高處,以免下雨時積水,南宮逸大軍中的糧草也存放在軍營中的最高處,小山般的糧囤子一個挨著一個,一見便知有許多糧食屯在裏麵,每個糧囤子上都蓋著著厚厚的苫布,以防下雨將糧草淋濕。

守著糧草的倉官見到南宮逸,忙率著士兵們跪了下來,“屬下參見秦王殿下”

“起來吧,諸位連夜看守糧草,辛苦了”

南宮逸懶懶一笑,看了采薇一眼,真不知這小妮子搞什麽鬼,非要把守糧的‘侍’兵都趕開,不過,既然她說了,他自然會照辦。

“你們且退下,本王和王妃有話要說。”

倉官的嘴角‘抽’了‘抽’,負責看守糧倉的士兵們也一頭黑線,他們早就看見秦王身邊的美人兒王妃了,隻是,秦王要和他的心肝兒說話,不是應該在帳中榻上嗎?為‘毛’要跑到這兒來?難道,他們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呃……是……”

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秦王有令,讓他們離開,他們也隻好識相的離開了。

“你也出去,在外邊兒給我守著,誰都不許進來”

士兵們一走開,采薇毫不留情的把南宮逸也趕了出去。自己則走進了一座挨著一座的糧囤子裏。

沒到這裏,她還真不知道南宮逸手裏的這批軍糧壞到了這般地步,隔著厚厚的糧囤,都能聞到那股濃濃的黴味兒的氣息,嗆得人鼻子發癢,直想打噴嚏

哎,這些糧食真是太可惜了,足有十萬大軍吃上一兩個月的之久,如今就這樣白白的給糟蹋了,真是可惜啊

采薇感慨了片刻,才對那黴味兒極重的數十個糧囤子喝了一聲:“收”

隨著她的低喝聲響起,數十個糧囤子如變魔術一般,呼的一下塌了下去,裏麵頓時空空如也,隻剩下碩大的苫布耷拉在那裏。

“出”

又是一聲低呼,空著的糧囤子瞬間又鼓了起來,苫布也被支了起來,糧囤子又恢複了形剛才的模樣,若不是親眼見到此景的人,絕不會相信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幾十囤子的糧食就這麽被換掉了

“收出,收……”

采薇疾步在密密麻麻的糧囤子中間,不斷的把壞掉的糧食收進自己的空間,又把空間裏事先準備好的糧食換進了糧囤子裏……

南宮逸的武功卓絕,耳力不凡,采薇雖然是壓抑著的低喝,那不斷喝出的“收出”二字卻不停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他知道,她是扶幽島的傳人,也知道她的身上有許多別人沒有的本事,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毫無顧忌的幫助他,在他麵前將自己的異能完全展現出來,毫無保留

晨曦中,男人背對著她,始終沒有回頭,隻是默默的聽著她抑揚頓挫的“收出”之聲,在他最困頓的時候,她出現了,她無條件的信任和寶貴的幫助,都讓他感動無比,除了以後加倍對她好,他再想不到別的辦法來回報她的真情

換光了空間裏的最後一顆糧食,采薇長籲了一口氣,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南宮逸,以後就讓火頭營的人取東邊糧囤子裏的米造飯,西邊的先不要吃,等我以後想到辦法,再……呃……”

沒等她說完,腰間忽然一緊,人又撞進了那個堅硬溫暖的懷抱裏。

南宮逸擁著她,聲音低沉黯啞:“薇兒……謝謝你……”

采薇偎依在他的懷中,嘴角慢慢的彎起,她抬起頭,眸清亮如星辰,一望見底:“這是我該做的,不是嗎?咱們原不該分彼此。”

“嗯,對,我們不該分彼此”

男人重複著,‘唇’邊的笑容漸漸擴大,看向懷裏的人時,眼神更加柔和堅定和專注……

他們本就是夫妻一體,不該分彼此的

軍營中卯時晨練,校場簡易,先是練習長槍搏擊,就是在與敵人對陣時能殺死對手的絕技;接著訓練體能,若無強悍的體力,再好的殺敵技能也是白費的。

訓練體能的方式有馬步負重和長足,長足就是跑步,步兵需要善走,足輕如奔馬者才算是‘精’兵。

南宮逸對士兵們的晨練很在意,大軍晨練時,他身披戰袍,親自到場督促,教兵士們怎樣往紮馬步紮得穩,怎樣沙袋綁‘腿’跑步時省力。

士兵們都是窮苦出身,便是消瘦單薄的少年也有把子力氣,馬步舉大石長足,輪番‘操’練,一個時辰的下來,所有人都像泡了水,濕透了。

校場在山腳下,尚能吹著山風。飯前歇息,眾人一窩蜂的湧去樹下,打著赤膊乘涼,苦練了一早上,大家都又累又餓,但一想到那發黴的餅子,頓時又都沒了興致,有人則幹脆賭氣回了帳篷裏,不打算吃了。

而那打算吃的士兵們,也都興致懨懨,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為了不被餓死,不得不去吃那些發黴的糧食。

……

早飯終於好了,士兵們耷拉著腦袋來打飯,卻驚詫的發現,今兒的白米飯格外白,格外香,最重要的是,居然沒有那股子黴味兒

“嘿,這是咋回事兒?這飯咋變味兒了哩?”

“是呀,一點兒黴味兒都沒聞到,這是咋回事兒呢?”

“謔真香啊,不用下菜,我也能吃上兩大碗……”

士兵們捧著自己的大海碗,一邊排隊一邊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人期待,有人疑‘惑’,還有人興奮。

等前麵打到飯的士兵把飯送進嘴裏,後麵隊伍中的人便抻著脖子,觀察著他們的表情,還有人問:“咋樣,難不難吃?”

吃飯的士兵則瞪大眼珠子,將嘴裏的飯細細的咽進肚子,接著便狼吞虎咽起來,根本沒空搭理那些問話的人。隻有幾個‘性’子柔和的,才‘抽’空吐出兩個字:“好吃”

好吃,證明不是黴飯

有人大呼起來

頓時,整個營地呼聲一片,年輕的士兵們眉開眼笑,蹲在山坡上,小樹林裏,大口大口的吃著甜津津的白米飯,不用下菜,就可以幹吃上兩碗……

南宮逸立在賬外,看著大吃大嚼的士兵們,囅然一笑,帶著滿滿的滿足,轉身回到了營帳裏。

今天,他沒有和士兵們一起用飯,因為他的小妮子正在帳子裏等著他呢

進帳子時,小妮子剛從空間裏出來,正端著一盤兒大蔥炒‘雞’蛋往桌子上擺。

桌子上,已經備了滿滿的一桌子美食,有大蔥炒野‘雞’蛋有鋪著紅‘豔’‘豔’的辣子的水煮魚有烤得金黃酥脆的野兔子‘肉’,有燉得噴香撲鼻的蘑菇燉野‘雞’,還有一盤兒刀工極好的家常涼菜,再加上兩杯榨好的鮮果汁,‘色’香味兒俱全,讓人一看就有食‘欲’

“回來了,去洗手,開飯了”

采薇一邊兒低頭擺著盤子,一邊兒招呼男人來吃飯。

她穿著一身天青‘色’的家常衣裳,頭上挽了個簡單的元寶髻,髻上戴著一根簡陋的青竹簪子,幹淨簡樸的像一個鄉間的少‘女’,又像是一個等著丈夫回來的少‘婦’,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等著丈夫回來一起吃。

南宮逸看著眼前為他洗手做湯羹的‘女’子,微微有些失神,直到采薇抬起頭叫他:“你幹什麽呢?還不來吃飯,待會兒就涼了”他才回過神來,笑了笑,緩步走近,從身後環住了她,將頭埋在了她的頸窩兒裏。

采薇怔了一下,道:“你幹嘛呀?吃飯了……”

南宮逸在她的頸邊蹭了蹭,繾綣至極,聲音低沉悅耳:“薇兒,我想娶你等我一回去,咱們就成親”

這算是求婚嗎?可是好像沒有問當事人願不願意呢。采薇輕輕的哼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的揚了揚:“哼,美得你,你以為你想娶我就娶我了,也得看我願意不願意嫁你才是”

南宮逸也笑了,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戲虐之意:“娘子,為夫已經為你做到三從四德了,你還想怎樣?”

“這個嘛……”

采薇眯起眼,‘摸’著自己的下頜,故作認真的考慮了一番,然後鄭重的說:“除非,你入贅我家,嫁給我”

“嗬”

南宮逸笑了,隻是看起來有點兒牙癢。

“娘子,你還真敢說啊,想讓為夫入贅你家?看來,我須得震一震自己的夫綱了……”

采薇正與他說笑著,忽然頓住了,“哎,你幹什麽?”

她驚叫起來,人已經被他連根拔起,打橫抱著,直奔‘床’榻走去。

“喂,南宮逸,君子都口不動手……”

男人壞笑:“好,我動口”

說完,一低頭,準確無誤的‘吻’住了她的‘唇’,采薇一陣顫栗,想要抗拒,卻又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欣喜,身體像是在渴望他的親‘吻’一般,輕飄飄的,軟綿綿的,癱倒在他的懷裏。

南宮逸抱著她,緩緩的走到榻邊,將她放在榻上,俯下身,忘情的繼續‘吻’著她,一邊‘吻’,一邊加重了呼吸。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之前的二十三雖然沒有嚐過‘女’‘色’,但並不表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事實上,自從在上巳節上第一次見到采薇的身體,他的腦海中就不時的出現那道旖旎的風景,常常令他夜不能寐,恨不能立刻將她娶回來,日日欣賞那無限美好的風光才好

男人密密麻麻的親‘吻’和愛撫,讓采薇感到有些羞澀,但是也很欣喜,她不是這個時代封建保守‘女’人,不會為了所謂的貞‘操’違背自己的原始本能,更不會為了所謂的禮義廉恥讓男人受罪。

她盡量的配合著他都動作,任由他將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的剝離,一來,她自己也能從他的行為中獲取快樂和滿足,二來,因為愛他,所以不忍心拒絕。

他已經二十三歲,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這方麵的要求屬於正常,若是隻管壓抑禁‘欲’,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危害的,對他們日後的生活也會造成隱患……

她打定主意要幫他紓解,但是她現在的這具身體隻有十四歲,還未及笄,若是現在和他共享敦倫之樂,怕是對身體有損,所以,她很希望在不傷害自己身子的情況下,用其他的方法幫他紓解一二,免得他憋壞了身子

南宮逸沒想到采薇會這麽大膽,但是,他真心喜歡被她幫助的這種感覺,這種從未有過的發泄和釋放,讓他一下子‘迷’上了這種感覺

追風和逐月守在賬外,隱隱聽到大帳裏傳出微喘之聲,他們的耳力不遜於主人,一點兒輕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何況是主人那極富感‘性’的低‘吟’之聲,兩人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都恢複如常,隻是粗糙的臉頰上,尚有未曾褪盡的紅‘色’。

賬外,吃了一頓飽飯的士兵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心滿意足,順便讚頌主子的英明…。

采薇躺在榻上,麵‘色’緋紅,如塗了胭脂一般,連耳根子都紅了,若不是手還未擦拭,她真想捂住臉,不去麵對男人探究的目光。

雖然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也不像這個時代的‘女’子這般保守,但這青天白日的,就這樣坦誠相對的為彼此紓解,這行為,總讓她覺得有些發囧……

然而,她越是窘迫,男人就越是盯著她看,看的她的臉頰紅得幾乎滴出血來,而男人卻像一個好學的孩子,孜孜不倦的探索著他未知的奧秘……

直到正午,采薇再也受不住了,她滿臉通紅的怒道:“南宮逸,你有完沒完了?”

………

穆仲卿一家子起早就搬回到自家的莊子裏去了,原本,穆仲卿是想向霍公子告別再走的,但管家說霍公子昨夜一夜未歸,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穆仲卿隻好作罷,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帶著一家子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