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生辰賀儀
聽到爹的話,采薇的心跳了一下,在她的空間裏,最尋常的花莫過於青蔓子了,既然青蔓子金貴又稀有,她若是大麵積的種植,再拿出來賣,定能賣個好價錢,這可比她種糧食值錢多了!
想到這,她打開內視查看了一下空間,發現空間裏有許多蔬菜已經成熟了,她不禁喜出望外,隨即讓長眉將那些已經成熟的青菜收起來,在種上青蔓子。
空間裏的作物生長速度是外麵的十倍,青蔓子在外麵三年開一次花,而在空間裏,隻消三個多月就可以開一次,這樣,每隔三個月,她便會多出一大筆的收入了!
娘沒有因為爹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一盒胭脂埋怨爹,反倒說:“窮養兒、富養女,女兒原本就該富養的,隻是不該隻買一盒,該給薇兒也買一盒才好。”
穆仲卿怕采薇委屈,急忙解釋說:“我原是想買兩盒的,但這種潤膚膏製作不易,幾天才能做出一盒,今日恰好就隻有這一盒了,我因想著薇兒過幾天才回來,所以跟那覓芳齋的掌櫃又預定了一盒,過幾天才能有。”
說完,怕采薇不信似的,將他預定交付的十兩銀子的收據拿給采薇看。
采薇知道爹一向溺愛她們,又哪會不信呢?
因此,笑著將那收據推了回去,道:“女兒自然是相信爹的,爹不用多心。”
穆仲卿笑了笑,將那張收據疊了起來,收回到自己的順袋裏。
吃過晚飯,她早早的回了房間,一進屋就閃進了空間裏,找進自己的閨房中去睡覺了,昨晚騎著白毛虎奔跑了一夜,今晚還得去收拾杜玉衡那渣子,因此,她須得抓緊時間好好補一覺才好。
空間裏的時間和外麵的時間不同,外麵的一個時辰,相當於空間的三個,因此,采薇在空間裏睡了六個時辰,外麵才剛過兩個時辰而已。
睡飽了,她從空間裏鑽了出來,看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快到子時,這會兒,家人已經睡下了,整座莊子靜悄悄,沉寂無聲。她潛到了院子裏,悄悄的騎上白毛虎,直奔安國公府去了。
事先,鸚哥已經探明,杜玉衡今晚宿在書房裏,因此,采薇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他。
氤濕窗紙,采薇看到杜玉衡正跟一個麵皮白淨的小廝在‘貼燒餅’,暗夜中,兩團光溜溜的白肉起伏不停,不停的亂動,像糞堆裏的兩條白蛆,看得采薇直惡心。
“長眉,去,捏爆他!”
采薇轉過身,不再去看屋裏令人作嘔的場景。既然杜玉衡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下半身,就毀了他的子孫根,看他以後還怎麽害人。
長眉飛快的閃進屋子,片刻後,屋子裏傳來了杜玉衡聲嘶力竭的聲音,長眉跑了出來,迅速的回到了空間裏,采薇則趁著獨家人還沒有趕過來,躍到白毛虎的身上,快速的離去了……
第二天一早,采薇吃過早飯,跟著爹和菲兒一起坐車去了城裏,她打算先去‘穆記參行,’接收了自己的參行,再去‘覓芳齋’打聽一下青蔓子的價格,如果價格合理,她準備大規模種植青蔓子,在轉手賣給‘覓芳齋’。
到‘穆記參行’的時候,霍淵不在那裏,采薇交代了司徒掌櫃一聲,讓他派個人去請霍淵過來,自己則先去了覓芳齋辦事,免得死等在這裏耽擱時間。
覓芳齋離穆記參行不遠,隻隔了一條街,采薇步行,十五分鍾就可以到達,途經一條巷子時,她還特意拐進去呆了一會兒,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籃子,籃子扣著蓋兒,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但卻香得很,引得路人紛紛吸氣,陶醉不已。
覓芳齋是一家百年老字號的胭脂水粉鋪子,生產的胭脂水粉口碑極好,在大晉國很有名氣,差不多所有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在這裏買胭脂,一些中下等人家的姑娘,寧可少穿一件鮮亮衣裳,也要省出點兒錢來,買一盒覓芳齋的胭脂擦,所以,這裏的胭脂價格奇貴,卻一直生意興隆,經久不衰!
采薇提著籃子走了進去,卻見裏麵熙熙攘攘,不少帶著帽帷的年輕小姐穿梭其中,挑選著自己喜愛的胭脂,還有些貴氣十足的夫人,帶著丫鬟婆子,在貨架上瘋狂的掃貨。采薇正站在一邊兒觀望著,一個覓芳齋的婦人迎上前來,快速的打量了采薇一眼,快速的根據她的衣著,估摸出她的消費能力,笑著招呼道:“姑娘要買什麽?可用小婦人幫您介紹一下?”
采薇環視了一下覓芳齋的鋪子,見裏麵裝修得古色古香,一排排酸枝木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胭脂水粉,瓷盒的、玉瓶兒的掐絲琺琅的,甚至還有銀缽的,一隻隻裝著各色胭脂的盒子,錯落有致的擺放在櫃台上,沒等走近,就能聞到那沁人心脾的脂粉香!
她收回視線,笑道:“有勞姐姐,我要見你們東家,請姐姐代為通報一聲。”
那婦人打量了采薇一眼,采薇今天穿著一件兒豆青色暗紋如意繡薔薇的織錦長褙子,下頭套一條月白色的鑲玫瑰粉瀾邊兒的褶子裙,裙子的瀾邊上繡著精致的五彩蝴蝶,裙擺隨著步伐擺動,那蝶兒若隱若現,仿佛能從褶皺中飛舞而出一般。
頭上隻是簡單的梳了一個彎月髻,斜斜的在上麵插了一隻碧玉梅花點翠流蘇長簪,下頭點綴著幾朵散碎的藍寶石珠花。
這身打扮,既簡約,又清雅,隻是不顯貴氣,婦人打量完采薇,腳步沒有動,隻依舊保持著熱情的笑意,道:“小婦人鬥膽,敢問姑娘因何要見我們東家?”
這婦人明顯的看人下菜碟,見采薇打扮得不夠貴氣,自以為是的以為采薇是小門小戶的女子,便不將她放在眼裏,越俎代庖的替東家問起采薇的來由了。
采薇不願和一個夥計一般計較,便輕將自己臂彎的籃蓋兒輕輕掀起,道:“我有許多蔓菁子,想問問你家東家收不收,若不收,我隻找別家問問?”
婦人一見滿籃子的蔓菁子,眼睛都直了,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兒,畢恭畢敬的把采薇請到裏間去用茶,自己則‘噔噔蹬蹬’的上了二樓去,向東家請示此事去了。
采薇坐在裏間,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樓梯處傳來下樓的腳步聲。她回過頭,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儒雅男子正從樓上緩步走下來。
男子一臉的儒雅之氣,下來後,禮貌的向采薇拱拱手,道:“請問姑娘,你有蔓菁子?”
采薇點點頭,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的籃子,道:“像這樣的花,我還有許多。”
男子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身子稍微向前一傾,掀開了桌上的籃子,卻見滿籃子的蔓菁子開得正濃,一朵朵紫紅色的花兒,濃烈豔麗,上麵還掛著晶瑩的露珠,花朵個頭大,香味濃,比他們花圃裏種的那些青蔓子不知好上多少倍!
他拈著一朵金貴的蔓菁子,錯愕的看了一會兒,接著轉向采薇:“鄙人姓溫,請教姑娘尊姓芳名?”
采薇道:“不敢,小女子穆采薇,給溫掌櫃請安了。”
溫掌櫃道:“在下可否冒昧的問一句,穆小姐的蔓菁子在何處培植出來的?是何人栽種培植?”
在生意場中,擅自打探生意夥伴的底細,乃是犯了商場的大忌,許是溫掌櫃看采薇年輕,也可能是那些蔓菁子太過誘人,所以讓他連生意場上的忌諱都顧不得了,張口便問了出來。
采薇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意味深長的笑著說:“倘若我向溫掌櫃詢問貴店胭脂的淘製方法,溫掌櫃會告訴我嗎?”
溫掌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精明的,便堪堪的笑起來,說:“不知穆小姐那裏有多少蔓菁子,在下打算全部都收購了,每斤紋銀六十兩,現貨現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給的這個價碼絕對不低,在采薇來此處之前,自己製定的心理價位就是五十兩,因此,聽到六十兩的價格,倒是讓她感到一陣驚喜。
不過,她卻不能答應,在來此之前,她原是打算定期來此賣花的,但見覓芳齋的生意如此興隆,便起了入股的念頭,因此,含笑說道:“不要錢!”
“不要錢?”
溫掌櫃愕然,“那穆小姐要什麽?”
“入股!”
采薇回答的很幹脆,“三個月後,我每月都可以為覓芳齋提供一百斤的蔓菁子,但覓芳齋要歸我一股!”
怕溫掌櫃拒絕,采薇又拋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我手裏還有幾株大晉國沒有的奇花,若是溫掌櫃願意與我合作,我願意把那幾株花送給溫掌櫃培育,或許溫掌櫃能憑它們大發橫財呢!
溫掌櫃沒有立刻答應她,他摸著下巴尋思了半天,才說:“覓芳齋乃是我家祖傳的鋪子,曆經上百年,到我手已經穿了正正四代,我怎麽能為了幾朵花將祖業跟別人分了呢?”
采薇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找別家去合作好了,我相信,憑我每月一百斤的蔓菁子,到了別家至少能占到三成的股份!”
說著,她拎起桌上的籃子,屈膝向溫掌櫃告辭。
溫掌櫃矛盾極了!
蔓菁子是做胭脂最好的原材料,誰要是能得到大量的蔓菁子,誰就可以輕鬆的掌控胭脂的市場,現如今,覓芳齋雖然是京城中最有名的脂粉鋪子,可很多後起的胭脂鋪子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大有平分秋色之意,稍有不慎,覓芳齋這大晉國第一的名頭就會易主,倘若這個小姑娘把這些蔓菁子拿到別家去,覓芳齋這大晉第一的名頭肯定就保不住了;而且,小姑娘說她手裏還有幾株大晉國沒有的奇花,若是在加上這幾株奇花做噱頭,一定可以將他的鋪子徹底打壓下去!
采薇輕移蓮步,快走到門口時,溫掌櫃忽然出聲:“好,我答應你!”
一切都在采薇的意料之中,她並沒有驚喜,轉過身囅然一笑,“溫掌櫃,我會讓你知道,你做了一個多麽明智的決定……”
和溫掌櫃談妥了合作的事宜,采薇把一籃子的蔓菁子送給了自己的合作夥伴,輕手利腳的離開了覓芳齋,出門尋了輛馬車,坐著車子直奔穆記參行去了!
到了參行,霍淵居然還沒有回來,采薇頓時鬱悶不已,問那司徒掌櫃道:“大早上的,你們東家到底去哪了?怎麽這麽久都沒回來?”
司徒掌櫃道:“今天是我們東家的生辰,許是被人拉去吃酒了也未可知呢!”
今天居然是霍淵的生辰!
采薇不覺一陣尷尬,她並不知此事,所以沒有給他準備什麽生辰賀儀,她迅速的打開了內視,在空間裏巡視了一圈兒,想找到一件可以用來當做賀儀的東西,可惜,空間裏的東西大多是在律種馬家和李知縣家打劫來的,多半都是女人用的東西,也有幾張古董字畫,幾隻古董花瓶什麽的,但是,她是空收進來的,所有的夥計都看著呢,這會兒她若忽然變出一幅字畫或是一個大花瓶,不把人嚇到才怪呢!
這時,她忽然看到了昨天菲兒給她的那個錦鯉戲蓮的荷包,當下心中一動,不聲不響的把那荷包從空間裏取了出來,藏在了袖子裏。
霍淵是大富大貴之人,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送他什麽他都不會覺得驚喜,隻有這種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東西,才能彰顯出送禮者的心意,咳,雖然,這不是她動手……做的…。
正訕訕的想著,門口忽然傳來霍淵特有的溫潤的聲音。
“采薇!”
采薇聞聲望去,卻在參行的門口,看到了霍淵芝蘭玉樹的身影,他穿著一襲紫色錦繡長袍,頭上束著白玉鏤空冠,玉冠上鑲嵌著晶瑩璀璨的藍寶石,身姿頎長,風雅卓然。
采薇笑著站了起來,促狹道:“原來是壽星來了,我竟未曾遠迎,請恕我怠慢之罪!”
霍淵也笑了起來,眉眼如畫,聲線低淺。“既知我是壽星,不知穆掌櫃可備了壽禮來?”
采薇從袖子中摸出那隻錦鯉戲蓮的荷包,遞了過去,道:“些許小物,還望壽星不要嫌棄簡薄才好!”
霍淵的眼睛在見到那荷包的瞬間,倏地亮了一下,他接過那隻荷包,細細的端詳著上麵的精致的花紋,不覺脫口讚道:“薇兒妹妹果然蕙質蘭心,繡的荷包比宮裏的繡衣局繡的都好,魚兒跟活了似的,說著,不經意的撫摸了那荷包一下。”
采薇老臉一紅,訕訕的笑道:“嗬嗬,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霍淵把身上原來佩戴的一隻雙魚的荷包解了下來,遞給了隨喜,接著坦然的把采薇給她的這隻荷包係了上去,笑看著采薇。
“采薇妹妹這是給我的生辰賀禮嗎?”
采薇點頭,“是!”
二人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向參行的裏邊兒走去,走到裏間,在一副紅木的桌案旁各自坐下了。桌子上擺著一套紫砂的茶具,茶壺裏氤氳著嫋嫋的霧氣,雪頂含翠的淡雅清香隱隱的飄過來,很是好聞。
霍淵一邊兒給她倒茶,一邊兒笑看著采薇。
“我記得之前有人曾答應過我,要給我繡一件兒東西做我為她籌備參行的謝禮,可這件兒東西怎麽又變成生辰賀儀了呢?”
著小心眼兒的男人,采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說:“我原不知道今天是霍大哥的生日,所以……”
“所以沒有備賀儀,就想把我當謝禮當成賀儀?讓我想想…。”
霍淵摸摸下巴,一臉認真的看著她:“不行,這樣的話,豈不是便宜了你?”
采薇垮下臉來,可憐兮兮的望著他:“霍大哥,霍公子,您好歹是大晉國的首富,一件禮物而已,不要跟我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了好不好?”
霍淵卻搖頭,正色道:“非也,非也,大富商之所以為大富商,就是因為斤斤計較,該爭之利絕不讓半分。若霍某不是那斤斤計較之人,今日遇到女子先讓半分,明日遇到老者在想讓半分,生意也就無從做起了,妹妹說是不是?”
采薇見他不鬆口,瞧著一定要再多要一件禮物才肯罷休的樣子,心中鬱結,瞪了他半天,終於在他輕顫的濃密的睫毛下瞧見了笑意波**的促狹來,才覺察出被他戲弄了,不覺憋了口氣,她“啪”的一拍桌子,‘謔’的站起身,“好,不就是一件禮物嗎?我去給你買!”
說完,竟真的拔腿向外走去。
霍淵見她真的要走,急忙起身快走幾步,攔在了她的麵前,笑道:“罷了,還有正事沒辦呢,一件禮物而已,明天再說也不遲。”
采薇卻是滿臉正色:“不行,我今兒一定得先給霍大哥把禮物買了,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
說完,繞過霍淵,就要出去買禮物。
霍淵無奈,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說:“不用買了,你若當真過意不去,待會兒中午請我吃頓飯好了!”
采薇莞爾一笑,道:“好,就在你們霍家名下最有名的聚福德吃!”
在霍家開的酒樓裏請霍淵吃飯,這不明擺著想吃霸王餐嗎?
霍淵無奈的笑著說:“好,如此就多謝了!”
兩人辦理了參行的交接手續,清點了貨物,參行的掌櫃司徒長歌帶著幾個夥計和打雜的,來拜見了新東家。
采薇拿賞了司徒掌櫃和夥計們幾個金錁子,又勉勵了他們幾句,眼瞅著已近中午,便和霍淵出去吃飯了。
不過,采薇並沒有去她說的聚福德酒樓,昨天在聚福德得罪了太後的侄孫子,好容易逃出來,今兒在傻傻的一頭撞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因此,她特意吩咐趕車的把車子趕到八福酒樓,到自家去吃。
對霍淵來說,吃什麽東西都無所謂,隻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好,因此,全程都微笑著不置一詞,任憑她折騰。
車子在八福酒樓停下了,采薇帶著霍淵進了酒樓,穆仲卿見采薇和霍淵一起回來的,也沒說什麽,隻招呼著他們進裏間去吃飯了。
他和娘子杜氏早就看中了霍淵,巴不得采薇能轉過彎兒來接受霍淵呢!
采薇把霍淵安頓在一個比較華麗的包間兒裏,自己去了廚房,打算露一手,親自給他做一道水煮魚吃。
霍淵對口腹之欲並不在意,但聽采薇說要親自給他做吃食,便欣然同意了,坐在桌邊兒滿滿的期待起來……
農發布莊裏
碧姨娘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順利的進入到了采菲學習女紅的後院兒。
自從上次菲兒撿到她丟的那包首飾,碧姨娘就經常過來和她說說話,送她些禮物什麽的,菲兒雖然不喜歡被外人打擾,但伸手不打笑臉兒人,何況人家還是來報恩的,因此,便隻在麵子上淡淡的,也不好不理會她。
可惜,碧姨娘就像沒察覺出菲兒不待見她似的,還照樣樂此不疲的往菲兒這裏跑,今兒送來一鍋雞湯,明兒送來一件首飾,那熱情的程度,簡直堪比孝敬主子的奴才似的。
今兒她來,給菲兒帶來了一把女子用的湘妃竹琵琶頭折扇,見到菲兒,便笑容可掬的說:“姐姐又來叨擾妹妹了,妹妹可不許煩我。”
說完,將那把湘妃竹的琵琶頭折扇遞了過去,道:“如今是一天比一天熱了,這把扇子妹妹留著扇涼吧!”
菲兒接過拿把扇子,見那扇骨上竟有暗紅色的斑點,乃是湘妃竹中最好的,且那扇子的做工及其精細,扇骨上還鏤刻著富貴花鳥圖。
在俢嬤嬤身邊兒呆了一段時間,她也算是長了一些見識,知道這紅湘妃竹扇乃是奇貨可居,僅這一把扇子,就值三四百兩的銀子。
她自認為和這位夫人的關係可沒好到這種程度,她可以接受她的雞湯或者是不值錢的小首飾,但這三四百兩銀子的貴重禮物,她萬萬不能收,因此,便將那擅自扇子推了回去,說:“霍夫人,無功不受祿,這麽貴重的禮物,菲兒不敢收,還是請霍夫人收回去吧!”
碧姨娘“嗨”了一聲,順手又將那把扇子塞到了菲兒的懷裏,道:“這東西原本就是個物件兒,你看重它它便重,你看它輕它便輕,對姐姐來說,它不過是把扇風的扇子而已,我原沒把它看那麽重,你倒把它看得挺重的。”
菲兒笑道:“是呀,我的確把它看得很重,所以不敢收它,還請霍夫人不要為難我,收回尊賜吧!”
碧姨娘哪裏肯收回,笑道:“既然是這樣,妹妹也給姐姐一樣東西好了,這樣妹妹的心裏也就平衡了,哦,對了,就把上次姐姐看到的那隻錦鯉戲蓮的荷包給姐姐好了,那荷包真真好看,姐姐現在還惦記著呢!”
菲兒說:“不巧了,那荷包被我送了人了,霍夫人還是把扇子拿回去吧……”
碧姨娘眼珠子轉了轉,說:“那荷包姐姐當真是喜歡的緊,這樣吧,不拘什麽時候,妹妹得了空,再給姐姐繡一個好了!”
菲兒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臉皮兒薄,麵子矮,對這種死皮賴臉的糾纏放不下臉來拒絕,便堪堪的答應了……
……
采薇的水煮魚做好了,滿滿的一大盆,上麵浮著一層紅紅的辣椒,辣椒下是碧油油的青菜和白嫩嫩的魚肉,紅的紅、綠的綠、白的白,煞是好看,不用嚐,光聞味道,就知道這菜一定很好吃!
“來吧!嚐嚐我獨創新手藝,絕對比你吃過似的任何好吃的都好吃!”
采薇在霍淵的對麵坐了下來,揚著精致的臉蛋兒,帶著得意和自信的神色。
霍淵笑了起來,揚眉道:“好,我且嚐嚐看!”
說完,伸出象牙筷,夾了一塊兒細白的魚肉放在嘴裏品了起來。
他吃東西的時候很斯文,抿著嘴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和南宮逸的吃相倒是有幾分相似。
采薇托著腮,看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忽然想到了遠在嶺北的那個男人,幾天不見,不曉得他現在怎麽樣了。離開嶺北是,他派來的驛卒說他這兩日攻打喀什,喀什不過是像榆樹縣那樣的一座小城,人口也很少,想來一定能順利的打下來吧!隻要他能場場打勝,再加上她給拓跋奎施加的壓力,不愁嶺北不投降。
到時候,定讓他風風光光的回大晉去,太子已然是不中用了,沒準兒通過這次戰役,能讓皇上改變主意,封他做了太子呢。她雖然不想做皇後,可朝廷上的事情詭譎莫辯,就拿錦貴妃來說,若是她不刺殺了南宮逸,她就要對自己的一家人下毒手,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事兒發生,她覺得還是把政權抓在自己的手中好!
“嗯,卻是不錯,難怪妹妹會這麽自信!”
這邊,霍淵已經嚐完了采薇的水煮魚,毫不吝惜的誇獎起來。
“妹妹當真是好手藝,若是能開一家專賣這道魚的酒樓,一定能賺個缽滿盆盈的!”
采薇說:“其實,我還有好幾個項目要投資,隻是我來京的時日尚短,手中沒有得力的人手,所以好多賺錢的點子都被壓下去了,要不,霍大哥幫我推薦幾個人?”
霍淵想了想,道:“我手裏倒有幾個可靠的人,若是你想做什麽時,就隻管來找我吧。”
“不用了,那些人是霍大哥好容易培養出來的,要是給了我,你那裏豈不是要打饑荒了!”
她雖然想要人,但卻不想欠霍淵的人情,因此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霍淵卻堅持說:“前幾日多虧了妹妹派那隻鸚鵡來報信,才讓我們知道了錦貴妃的詭計,也讓賢妃和景王免於生離死別之苦,我們闔家都對妹妹感激不已,正不知拿什麽來感激妹妹呢,可巧妹妹就求到我頭上了,幾個下人而已,霍家多的是,妹妹隻管放心用就是了……”
采薇說:“些許小事,霍大哥何須放在心裏,若真這樣和我分斤撥兩的話,霍大哥幫我開了一座參行,又豈能是一個荷包酬謝的了的?還有上巳節事霍大哥送我的首飾,那些東西可是值七八千兩的吧,我可是想都沒想的就收下來了,若真要較真兒的話,那些東西我可不敢收了!”
她的話,讓霍淵的心情驀地大好起來,他清朗的笑道:“好,就依你,往後咱們之間也不用分那麽清晰。”
兩人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動了筷子,桌子上,除了采薇做的水煮魚,還有穆家的特色——烤肉串,還有幾道涼菜,雖比不上山珍海味,卻別有一番滋味兒,好吃得緊,霍淵破例吃了兩碗米飯,差點兒將采薇親手做的那道水煮魚吃光,才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