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嫁妝
視察完玻璃廠,南宮逸拒絕了蒙奴大汗拓跋奎請他吃飯的請求,帶著侍衛們往自己住的帳篷走去,出來一早上了,不知他的小妮子起來了沒有,要是沒起來就好了,他還可以壓著她再揩一遍油兒。一想到那小妮子滿麵嬌羞的模樣,瓷白柔軟的身體,還有那動聽的嬌喘聲,他的身子就不爭氣的燥熱起來,下腹處像是有一團火在熊熊的燃燒,等著小妮子給他救火呢!
快走到自己的帳子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麵前,南宮逸頓住了腳步,俊臉頓時陰沉下來,他冷冷的看著賀蘭娜,道:“你怎麽還沒走?”
賀蘭娜扯了扯嘴角,心中漾出一陣苦澀,她不傻,男人的冷淡和敷衍她看得出來,可是沒辦法,她愛他已經愛到了骨髓裏,就算明知道人家厭惡她,她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想要接近他、看到他,為了他,尊嚴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
“秦王,路上不安全,所以我想隨大軍一起回去!”
她沒敢說要和他一起回去,而是說要隨大軍回去,否則以她對男人的了解,男人一定會一口拒絕她,與他相識七八年之久,她整天研究的就是他的性情,所以知道怎麽說話才不會被拒絕。
如她所料,南宮逸猶豫了一下,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雖然他不喜歡她跟在自己的大軍中,但她畢竟是鮮卑國的公主,鮮卑國國王和王後的掌上明珠,要是她真個因為他的拒絕在途中出了點兒什麽差錯,鮮卑國國王和王後一定會與大晉交惡,還會引發兩國的戰爭,若是那樣,他便成了大晉的千古罪人了!
聽到南宮逸的允許,賀蘭娜頓時心花怒放,蒙奴到大晉的京都路途遙遠,就算急著趕路,最快也要走上一個多月之久,她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跟他相處,這麽久的時間,她一定會找到機會的!
采薇在空間裏用空間出產的白麵米分,切成細絲的海螺肉和扇貝肉,再配上嫩嫩的小白菜心兒等,做成了品相、味道俱佳的海鮮珍珠湯,白是白、綠是綠的一大碗,光看著品相、聞著味道,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做好早餐,男人還沒有回來,采薇閑來無事,便出了帳子去尋找。
追風和逐月見采薇出來了,便自覺的跟在了她的身後,主子吩咐過,隻要他不在她的身邊兒,他們就得須臾不離身的保護她,盡管她並不需要!
走了一會兒,采薇的腳步停下了,不遠處,正站著她的男人和賀蘭娜公主,兩人都側著臉不知在說什麽,隻是一個表情冷淡疏離,一個表情殷切多情。
一個女人死乞白賴的糾纏著自己未來的相公,哪個女人碰到這種事兒都會感到不痛快的,采薇的臉撂了下來,還沒等她說什麽,那邊已經傳來了賀蘭娜可憐兮兮的聲音。
“秦王,我能不能見見安樂公主,我一個人在此太寂寞了,想找個人說說話……”
采薇挑起了挑眉毛,她可不認為她跟賀蘭之間有什麽交情,她們之間也沒什麽可說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也是為了這個男人吵架,她可沒興致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南宮逸像是跟她心有靈犀似的,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這世間已經沒有安樂公主了,她是穆采薇,本王尚未過門的王妃,每天要打理本王的飲食起居,忙得很,沒時間跟賀蘭公主聊天!”
心愛的男人將別的女人稱作為‘未過門的妻子’,讓賀蘭娜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她很快換成了一副無所謂的笑容,不以為意的說:“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反正一路同行,往後見麵的機會多著呢!”
經過一天一夜的心理建設,她已經能夠接受穆采薇‘秦王妃’這個稱呼了,一個稱呼而已,算不得什麽都,反正她又沒有上皇家的宗譜和玉牒,根本不會被皇上和皇後承認的,穆采薇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女人,除了相貌比別人好看點兒,在沒有什麽值得令人稱道的地方,皇上和皇後絕不會允許秦王娶她的!
“逸,吃飯了!”
采薇揚著精致無雙的小臉兒,溫柔的喚了一聲,那聲音柔軟的,幾乎能滴出水兒來。
南宮逸扭過頭,看到女人近乎於誇張的溫柔,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怎麽回事兒。他配合的笑起來,懶懶的說:“天色還早,怎麽不多躺會兒,早飯等我忙完回去再做就是了……”
不出所料,賀蘭娜在看到他們之間的恩愛時,臉一下子白了,整張臉都失去了表情,她怔怔的看著一對卿卿我我的男女,感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由始至終,采薇像沒看到賀蘭娜似的,隻顧著和男人秀恩愛,最後,在男人的抱擁下,甜甜蜜蜜的離開了。
鑒於男人優秀的表現,采薇決定好好的獎勵他一下,吃飯時,她特意從空間拿出一壇從前釀製的果酒,作為對男人優秀表現的獎勵。
那壇果酒是用空間裏的鮮果和靈溪水釀製而成的,甘甜清冽自不必說,隻那股醇香的味道,就足以醉人。
南宮逸愛喝酒,對酒也很挑剔講究,他之前常喝的是一種特製的花雕酒,選用上好的糯米,優質的麥曲,輔以梅花花蕊上的雪古法釀製而成,醇香甘冽,他很是喜歡。
但是,喝了采薇的果酒後,男人忽然感慨起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酒和酒也是不一樣的,他之前喝的酒都白喝了,小妮子釀出來的才是真正的酒,那種隻喝了一口就讓人飄飄欲仙的感覺,他這輩子都沒有感受到過!
采薇對男人今天的表現滿意極了,無論是他對賀蘭娜的表情,還是對她說過的話,都讓她感到很窩心、很痛快。
男人就應該這樣,對於覬覦自己的女人,就該果斷的拒絕,不能給她留下任何的希望,否則,那一點點的希望,就有可能成為燎原的星星之火,為以後的生活留下無邊的禍患。
因為對男人的表現十分滿意,采薇大方的獎勵了他整整一壇子上好的果酒,南宮逸不客氣的接受了,乘興把整整一壇子的酒都喝光了。
他的酒量極好,從會喝酒到現在從沒有喝醉過,這一次足足喝了一壇子也沒喝醉,隻是有點兒酒後失德,應了那句‘酒是色媒人’的古話,喝酒後身子燥熱難耐,隻好連哄帶騙的把他女人又拽到榻上,狠狠的疼愛了一番,直弄得她連連求饒、綠暗飛紅方才罷休……
……*……*……
理國公府的墨香齋外
莫子期盤膝坐在一個百年的蒼鬆之下,膝頭放著一把沉香木的古琴,那琴形飽滿,黑漆麵,具細密流水斷。玉徽、玉軫、玉足、龍池圓形、鳳沼長方形,若識貨的,一眼便可認出那是製琴世家雷威所作的連珠式琴。
可惜,菲兒不懂琴,她隻知道那琴聲是她這一生中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如天籟一般,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
琴聲戛然而止,彈琴的男子抬起頭,目光清冷的望向立在門口的少女,那張英俊冷漠的臉上散發著一種高不可攀的凜人氣勢。
“有事?”
他蹙著眉望了過去,因為被人打斷了焚香撫琴的雅興兒略顯惱怒。
菲兒被他不悅的目光嚇得有點兒慌亂,她紅著臉福下身,低聲道:“小女子是特來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的,眼下小經沒事了,小女子正打算回家去,故此來向公子告別。”
莫子期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說:“你走不了了!”
菲兒驚道:“為什麽?”
“理國公府被聖上圈禁了,闔府的人都不準出入,違者按抗旨罪論!”
男人說得漫不經心,像是再說與自己不相幹的事兒一般,絲毫沒有驚恐或煩躁的情緒。
菲兒的心縮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什麽時候解禁?”
“不知道,或許很快,或許很久,再或許會等來滿門抄斬的聖旨…。”男人在說這話時,一雙狹長的鳳眸不經意的向少女的臉上掃去,似乎是想看看女孩兒的表情。
而此時,少女臉上的表情瞬間豐富多彩起來,有震驚、有傷心、有憐惜,還有…。心疼!
沒錯,那咬著嘴唇,撲閃著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心疼!
正常情況下,在聽到自己可能會遭受無妄之災時,女孩兒不是該恐懼和哭泣嗎?怎麽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莫子期的心動一下,看向女孩兒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女孩兒的表情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卻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她的表情讓他的心情驀地愉悅起來,心底還隱隱的有生出了幾分得遇知己的竊喜。
他早知道這女孩兒與眾不同,幸好,她沒有讓他失望!
“公子不要失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菲兒安慰了他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低柔軟糯是聲音裏帶著幾分堅定。
莫子期的嘴角向上揚了揚,聲線比之前暖了幾分,“姑娘正值青春年少之期,難道不怕被我們理國公府連累了,枉送了性命嗎?”
“不!”
菲兒搖頭,目光決絕的說:“若不是公子仗義相救,菲兒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哪裏還有命站在這兒和公子說話?”
“你叫菲兒?”
莫子期放下琴,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頎長挺拔的身軀立在蒼勁的古樹之下,衣抉飄飄,廣袖舒展,自有一股謫仙般的高潔之氣。
菲兒點了點頭,臉蛋兒微紅:“小女穆采菲,汴州府榆樹縣人士,半年前隨父母遷至京城居住,機緣巧合,碰到了公子,這幾日,怕是要叨擾公子了。”
“八福酒樓、農發布莊和八福點心鋪子,都是姑娘家的產業吧?”
“啊?你怎麽知道?”
菲兒懵了,微張著瑩潤嫣紅的小嘴兒,瞪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呆呆的看著他,那模樣別提有多萌了!
男人怔住了,有片刻的失神,堅封多年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沒由來的漏跳了一拍!他慌亂的撇開眼,耳尖兒處染上了一抹米分紅。
“安樂公主的家世,朝中人人知曉,沒什麽可奇怪的!”他敷衍,沒有說明是上次救過她後刻意派人去打探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去查她,隻是自從那日後,他的眼前總是浮出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擾得他不得安寧,第二次在聚福德酒樓見麵後,他對她更加好奇,所以就派人去查了!
對於男人都解釋,菲兒信以為真,但是聽他提及了長姐,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自己離家一天一夜了,爹爹和張伯不知怎樣了?有沒有受傷或者被那群禽獸殺死?還有娘和文兒武兒,自己下落不明,他們該有多擔心!
此時,穆仲卿不僅是擔心,簡直是要瘋了!
昨晚他和張伯醒來時,菲兒已經不在馬車裏,去向不明,他和張伯瘋了似的把車趕回莊子,發動了莊子所有的人出來尋找,找了整整一夜,卻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找到。
杜氏受不了這個打擊,一下子病倒了,文兒和武兒哭得天昏地暗,嚷著要跟爹爹一起找姐姐去。
穆仲卿悔得腸子都青了,昨晚那麽晚了,原該留不該出城的,都怪他錯了主意,害了女兒!
一大早,穆仲卿忍著焦慮和悲痛,頂著兩隻熬紅了的眼睛,跑到應天府去告狀,應天府的府尹大人趙宏旺接了狀子,見是跟霍淵交好的穆仲卿,當即很給麵子的當即差人去打探找尋了,而後命他回去等消息。
穆仲卿那呆得住,又馬不停蹄地去了碧水山莊,想跟霍淵去商量,看看霍淵能不能有辦法幫他,可是,霍淵在幾天前去了臨安府,據說要下個月才能回來,穆仲卿撲了個空,他心有不甘的又去了曹瑾的府上,想請曹瑾幫幫忙。
曹瑾最近也忙著呢,再過幾天,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就要出嫁了,嫁給武昌候錦大鵬做繼妻,養父曹管家忙著大小姐的婚事,忙得腳打後腦勺,作為養父唯一的兒子,他自然是竭盡所能的去幫忙。
穆仲卿找到了曹瑾,把菲兒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又央求曹瑾想想辦法,設法幫她找找女兒。
曹瑾知道采薇在霍淵心中的地位,加上自己年少時對杜氏有過朦朦朧朧的感覺,所以,對穆家的請求是格外上心,穆仲卿走後,曹瑾便馬上調動自己的力量去找人了。
至於安國公府大小姐的婚事,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就算沒有他的協助,義父也能將餘下的事情辦好。
杜婉秋現在已經完全崩潰了,當初乍聽到錦大鵬被割閹的事兒時,她還慶幸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哪成想那閹賊這般模樣了,還賊心不死的要娶自己,就算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她都看不上他,何況他現在已經與太監無異!
杜婉秋一向自視甚高,認為隻有秦王和霍淵那樣的有才有貌有地位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這就是她十七歲了還待字閨中的原因,錦大鵬和秦王霍淵之間的差距不是一兩個檔次的問題,就算是錦大鵬沒有被割閹,她都斷不會嫁給他,何況他現在成了閹人了,全京城都知道的、臭名昭著的閹人,所以,無論采用何種手段,她都必須逃離!
論理,家裏的長女出嫁,大夫人郭氏該盡心為女兒操持才對,可是,自從長子、長孫過世,二公子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捏爆了蛋,成了不折不扣的廢人,郭氏就病倒了,病勢沉重,奄奄一息,連話都說不了了,根本無法料理女兒的婚事。
老夫人王氏如今癱瘓在床,更是個不中用的,家裏如今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杜如海便做主,將杜婉秋出嫁的事兒交給了二夫人王氏打理。
二夫人王氏和大房一直不對牌兒,哪會盡心的幫忙?心裏隻想著怎麽撈些油水,因此借口家裏剛辦完喪事,不好把婚禮辦得太張揚,所以諸事將就,連陪嫁的嫁妝都隻有三十二抬,且多半是拿庫裏的舊物充數的,還有陪嫁的通房丫頭,也沒有到外麵去采買,隻讓杜婉秋身邊兒的幾個大丫頭充數便罷。
杜婉秋跟本就沒想過要嫁給錦大鵬,對嫁妝和通房的事兒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不過,她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別人不管。
大房一家子,除了杜婉秋之外,還有一個嫡女杜婉瑩,今年隻有十四歲,卻是個出名的潑辣貨,她原本就看不慣二夫人把持中饋的事兒,如今長姐的嫁妝由二房打理,杜婉瑩自然留了個心眼兒,使錢偷偷的打聽出了姐姐的嫁妝單子。
等她發現王氏給長姐的嫁妝多半是些庫裏堆著積年不用的舊物時,登時怒了!
新娘子的嫁妝涉及到這個該女子日後在婆家的地位,嫁妝簡薄的新娘會被婆家看瞧不起,連帶著她的娘家人也會被人戳脊梁骨。杜婉瑩倒是不在乎姐姐會不會被人瞧不起,也不在乎安國公府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但是,她在乎的是,因為姐姐的嫁妝簡薄,日後會有人以為大房拿不出像樣的嫁妝而打消向她提親的念頭,所以,姐姐的嫁妝她必須爭,不僅要爭,還得要讓姐姐百裏紅妝、風風光光的嫁過去!
至於姐姐嫁給什麽人,日後會不會幸福,則不在她考慮的範疇之內了……
安國公府裏的規矩,給你們出嫁時,嫁妝由公裏和私裏各出一半,也就是說,杜婉秋的嫁妝一半兒是由安國公府的公中出,一半兒是由他們大房出。
杜婉秋的嫁妝早在四五年前就被郭氏備好了,一直存放在家裏,雖算不得怎麽奢華,但絕對配得上安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可公中出的那份兒嫁妝卻大有玄機。
比如說: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各二十套,公裏雖然沒在數目上出差錯,可那八十套衣服的質量卻大有問題,首先是做衣服的緞子,都是庫裏存了十幾二十幾年的老緞子,花樣過時了不說,顏色也都退了不少,看起來半新不舊的,那裏像新嫁娘的衣裳。
還有陪嫁鋪子,安國公府每個嫡小姐出嫁,都會陪嫁一座莊子、一個鋪子,姐姐的陪嫁鋪子竟然是位於城郊的一家豆油作坊,雖說鋪子的麵積和規模都不小,可城郊的房子根本就不值錢,恁大的一個作坊,連皮帶骨頭都算上,也不值五千兩。
那座莊子更離譜,位於京城西郊的紫霞山下,紫霞山是一座公共的墳地,裏麵不知埋了多少死人,晦氣的很,連帶著山下的莊子也沒有願意租賃,所以租給佃戶的地租都很便宜,還不及別的莊子一半兒多,饒是如此還沒人願意租呢!
杜婉瑩見到姐姐的嫁妝裏藏了這麽多的貓膩兒,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她拿著那張嫁妝單子,氣衝衝的去找父親商量,母親病得不省人事,根本指望不上了,姐姐每日裏又是尋死覓活的,更不會管嫁妝多少的事兒,所以,杜婉瑩隻好靠父親撐腰了!
杜永誌看到了長女的嫁妝單子,也對二房生出了不少的心思,拿著單子就去找安國公商議。
杜如海本來就對杜婉秋這個孫女心懷愧疚,見二房又出了這麽上不得台麵兒的事兒,當即勃然大怒,把二房兩口子叫了去,狠狠的罵了一頓,不僅讓他們補齊了嫁妝,由原來的三十二抬變成六十四抬,且每件嫁妝都不得糊弄,須得撿好的陪送,除此之外,又讓他們把家裏的鋪子和田莊的房契地契統統都送到大房去,讓杜婉秋自己挑選,而且是挑選雙份,因為杜婉秋為家裏受了委屈,不得不嫁給一個閹人,所以,杜如海有心在錢財上補償她一些。
王氏心疼的差點吐血,但又不敢違拗了公公的意思,隻好重新給杜婉秋收拾嫁妝,並派人把家裏的房契地契都送到了大房去,讓杜婉秋自己挑選。
杜婉秋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不管這事兒,杜婉瑩越俎代庖,替姐姐將府裏最好的兩座莊子和兩個鋪子選了出來,給姐姐當嫁妝。
其實,她更想將這些留下來將來給自己當嫁妝,但她深知,就算她留了下來,這些東西也不會是她的,誰讓二房的兩姐妹比自己年長一歲呢,所以,既然她得不到,還不如給姐姐拿去,也好讓外人看著他們大房是如何的體麵風光,對將來她找婆家也會有益處的!
二夫人王氏被公公罵了一頓,又拿出那麽多的好東西給杜婉秋添箱,心裏本來就窩囊得夠嗆,如今又見大房把最好的莊子和鋪子都拿走了,頓時氣了個倒仰,當即病倒,起不來炕了。
這兩座莊子和鋪子,原本是她留給她的寶貝雙胞胎女兒杜婉月和杜婉如的,早就被她視為自家的財產,乍然被人奪走,還是被她最厭惡的大房奪走,她怎能咽得下這個口氣?
杜婉月和杜婉如也氣得牙根兒直癢,恨不能打到大房去,把本該屬於她們的東西搶回來,可是,嫁妝的事兒是祖父親自敲定的,她們也奈何不得,氣急之下,姐妹倆偷偷的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
棲霞宮裏
晉明帝正盤膝坐在蒲團上,凝神打坐,身邊的雙耳香爐內,煙霧繚繞,將大殿氤氳在一片霧氣中。
李國師穿著一身道袍,從裏麵的煉丹房中緩步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麵放著一顆赤色的仙丹,他走到晉明帝麵前,奏道:“陛下,貧道練了七七四十九天,終於把補神丹練好了,特來獻給陛下。”
晉明帝睜開眼,將那顆帶著淡香之氣的仙丹拿在手中,看了看,又聞了聞,道:“國師辛苦了,他日朕若得大成,國師乃第一功臣是也!”
說罷,將那顆仙丹送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李國師謙遜的笑道:“為陛下盡心,乃貧道的福氣,貧道昨夜出關時,曾夜觀天象,發現天狼星黯淡無光,嶺北方向虹光突顯,必是異寶出世之兆。”
晉明帝道:“哦?難道是老三在嶺北得了什麽寶貝?”
李國師笑道:“貧道法力淺薄,算不出是誰得了寶物,隻算出此寶將造福我大晉百姓,乃是一件至寶!”
皇帝心中大悅,正要再問,忽見大太監朱忠悄悄的走進來,奏道:“稟皇上,剛剛玉坤宮總管孫茂太來報,皇後娘娘失足跌倒,摔傷了頭部,可否請太醫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