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回宮
離開嶺北前,她去王帳裏找了拓跋奎,跟他說了采瓶的事兒。
拓跋奎曾親眼見識過采薇的神通廣大,心裏一直對采薇很敬畏,當采薇向他提出,讓他管管他的閼氏,不許她再把強迫女子賣身的事兒安排在她的商業街時,拓跋奎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得到他的允諾,采薇才放心的離開,出了王帳,她便喚出了白毛虎,雖然這會兒天還沒有黑透,采薇卻顧不得了,她必須盡早回到大晉去,出來這麽多天,男人一定氣壞了,晚回去一天,男人怨氣就會增加一倍,就是這會兒回去了,他也指不定得多生氣,指不定怎麽收拾她呢?
想想她都心驚!
當下,白毛虎足下發力,全速前進,向大晉的方向跑去……
盡管用盡了全力奔跑,可蒙奴的王城距大晉的京城太遠,臨近天亮時,隻跑到了臨安府。
沒辦法在一夜之間趕回到京城了,采薇有點兒遺憾,但是思及她在臨安府開設的贍養堂已經許久沒去看完望了,正好借此機會去探望一二,她的遺憾稍稍減輕了些。
這會兒,天還未亮,隻在東邊的天際處泛起了一道黯淡的紅光,采薇將白毛虎收進了空間,找了了隱蔽的地方,自己也悄悄的進了空間。
昨夜奔波了一夜,又累又餓,進空間後,她進入了自己的閨房,連衣服都沒有脫,便一頭撲在榻上睡了起來……
與此同時,相隔數千裏遼丹盛京的皇宮裏。
薩克努大汗麵容陰森的坐在寶座上,陰鷙的看著跪在腳下的侍衛們,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幾乎要將他們撕碎。
“沒用的東西,完不成任務就推脫到鬼怪的身上,她要是鬼怪,豈能容本汗活到今天?”
二十來個侍衛跪在地上,聽到大汗的怒吼,心中雖然恐懼,但求生的**讓他們齊聲叫起冤來。
“英明的大汗,我們身為遼丹的勇士,絕不會因為完不成任務就去撒謊,當晚的場麵我們全都看到了,她的確不是人,而是個鬼魅或者亡靈,人無法懸在半空,也不會在我們一靠近時就憑空消失了…。”
“是的,大汗,她的嘴角還流著血,可怕極了,當我們逃回營帳時,忽然竄出一隻長眉毛的猴子和一隻巨大如山的白毛虎,這兩個畜生一起進攻我們,想來那兩個畜生不是她派去的,就是她幻化出來的!”
“大汗,那隻巨虎跟當初在獵場叼走她的那隻巨虎完全一樣,我們都認為當初她被叼走就是她自己演的把戲……”
“大汗,我們這些日子呆在蒙奴也留意的打聽過那女人的事兒,大家都說她是個女巫,曾隻身一人騎著虎去闖蒙奴大汗的王帳,不知她對蒙奴大汗施了什麽妖法,不然,憑拓跋奎的性子,不會這麽容易就投降大晉的……”
大家言辭懇切,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薩克努也不由得深思起來。
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那女人時,小小的一個她,居然一口氣喝下了五斤的白酒,當時他雖然詫異,卻未曾深究,如今想來,才驀地覺出不對來,莫說那是五斤烈酒,就是五斤白水,她那小小的身子,也根本容納不下的;還有她的容貌,正常的女人根本不可那麽好看,他也算是閱過無數絕色美人的人,可卻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的肌膚會比嬰兒的肌膚還要細嫩、光滑,也沒見過哪個女人能漂亮到她那個地步!
所以,照這麽說來,她的確很可疑,可是,她倒是是什麽人呢?
一直立在薩克努身邊兒的遼丹國師勒躂沉吟了許久,也開口說:“大汗,勒躂也聽說過這位大晉皇後的事跡,聽說當日拓跋奎在王帳布下重重陷阱卻沒殺得了她,她不僅有一隻善戰的長眉猴子和一隻凶猛的白毛巨虎,還有一隻鸚鵡,那隻小小的鸚鵡居然能抓著她飛翔,可見,她必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
邊兒上的侍衛也跟著說:“是呀,大汗,達魯管家派去跟蹤她的那些侍衛們到現在還生死不明,沒有下落呢,沒準兒已經被她給吃了!”
這會兒,南宮適和錦重也立在一邊兒,自從薩克努蒙奴回遼丹後,就派人把他倆找回來了。
南宮適聽聞采薇居然還有一隻鸚鵡,立刻想起母妃在病前曾有一直鸚鵡闖進她的寢殿之事,看來,這一切絕非偶然,說不定母妃之死就是這穆采薇做的呢!
想著,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強烈的恨意,這個賤人,不禁幫南宮逸謀奪了他的天下,還殺死了他的母妃,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他望了薩克努一眼,故意激他:“嗬嗬,難怪南宮逸會不計較穆采薇的出身執意娶她為後呢,原來這穆采薇竟有這般本事,隻是,南宮逸野心極大,不會甘於僅僅做個守成之君,將來一定會利用穆采薇的本事統一天下的!”
薩克努也有一統天下的野心,采薇既有超凡的本事,又恰好是他喜歡的女人,要是能幫他該有多好啊!
“可惡,便宜了南宮逸那小白臉兒!”
他捏著拳頭,狠狠的捶了麵前的案子一下,那紫檀鑲金的案子立刻碎成了一堆。
錦重和南宮適對視了一眼,進言說:“大汗,雖然穆采薇有幾分本事,但在下曾聽聞鮮卑的吉雅王後會拘魂之術,大汗何不跟鮮卑國聯手,先發製人,把那穆采薇的魂魄拘來,到時候在揮兵南下,逼南宮逸把穆采薇的肉身交出來,到時候,穆采薇不
來,到時候,穆采薇不就是您的了嗎!”
薩克努對錦重的提議很感興趣,能得到穆采薇,是他目前最大的願望,因為她,害得他現在對女人都不感興趣了,做了幾個月的和尚,放了幾個月的手統,倘若真能按錦重所說的法子得到她,順便在奪了大晉的江山,殺了南宮逸,想想都令他感到快活。
不過,對於鮮卑的吉雅王後會拘魂術的事兒,他還是心存疑惑的,吉雅王後會下降頭,會拘魂術,這種事他都不知道,這個錦重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錦重看出了薩克努陰森的探究之意,解釋說:“在下曾聽師傅申公道長說過,在下的師祖天機子昔年曾到鮮卑去學習過降頭術,就是跟那位吉雅皇後的父親學習的,所以對鮮卑昔年的密事略知一二!”
錦重的這番解釋薩克努並未全信,他轉向了遼丹的大國師勒躂,問道:“國師可曾聽過這事兒?這事兒可是真的嗎?”
勒躂誠實的說:“鮮卑的吉雅王後為人低調,屬下沒聽過她會什麽降頭術,不過,聽聞當年鮮卑國王還是王子時,就排除眾議,執意娶了大自己二十歲的鮮卑王後,想來跟鮮卑王後的本事是密不可分的!”
聞言,薩克努摸了摸下巴,表示認同了他的觀點。
鮮卑國國王和王後的事兒他也聽說過,據說那位鮮卑王在二十三歲的時候,非要娶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做自己的王妃,大家都以為他瘋了,一個英俊瀟灑、身份貴重的王子殿下,居然要娶一個出身卑微、相貌平平的老女人,一定是傻瘋了才會這樣,也有人說是這老女人有本事,一時迷惑了鮮卑王子的心,等將來王子醒悟過來,一準兒會休掉她。
後來,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王子登上了鮮卑國王的寶座,但卻沒有拋棄那個老女人,而是立了她做了鮮卑的王後,多年來與她一直恩愛有加,連僅有的兩個妃子都是王後執意要他娶的!
對於鮮卑王的行徑,薩克努之前一直很不理解,不過,聽了錦重的話,他絕得那鮮卑王十有**是被吉雅王後下了降頭,一心一意的愛上她了,要麽就是因為畏懼她,不敢惹她生氣!
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薩克努沒興趣知道,他隻想到了一點,若是鮮卑的王後真有拘魂的本事,等把那穆采薇的魂魄拘來,他再揮兵南下,大舉進攻大晉,逼迫南宮逸將她的身子交出來,到時候,她不就是他人了嗎?
想到這兒,薩克努扯開嘴角笑起來:“勒躂國師,你親自替本汗到鮮卑跑一趟,把本汗的意思傳達給鮮卑的吉雅皇後,隻要她肯幫本汗把那女人的魂魄拘來,本汗就揮兵南下,滅了大晉,替她的女兒出氣!”
吉雅王後的掌上明珠賀蘭娜公主傾慕南宮逸的事兒已經不是什麽新聞了,大家都知道她為了追求南宮逸,不顧女子的矜持體麵,死皮賴臉的在大晉足足呆了五年,如今南宮逸別娶她人,生生的打了鮮卑國的臉,吉雅王後一定很惱火,這會兒正巴不得有人能替她出氣呢,隻要他答應替她滅了大晉,她就一定會答應幫他施法,拘了穆采薇的魂魄的!
錦重說:“在下對這種拘魂之事也略知道些,雖不會拘魂術,但知道想要拘一個人的魂魄,除了要知道這人的生辰八字之外,還要拿到這人身上生的某個物件,頭發、指甲都可以,大汗不妨先設法拿到那穆采薇的頭發或指甲什麽的,省的耽擱時間!”
薩克努看了看從嶺北逃回來的侍衛們,陰聲道:“這個任務就由你們去完成吧,這次要是在出了差錯,你們就不用回來了!”
侍衛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聽聞大汗這麽一說:“頓時都心花怒放,感激涕零的下去了!”
到了外麵,一個侍衛說:“咱們到哪兒去找那女人的頭發和指甲呢?”
另一個說:“咱們分開,一夥人去大晉,另一夥去嶺北,總之不拘在哪,一定要拿到她的東西才行!”
“對,給達魯管家飛鴿傳書一封,讓他也留意著,萬一那女人去了青縣,叫他也設法幫一下忙…。”
大家計議已定,很快就分開,各自出發了……
…。
這一天的時間,采薇基本上都是在空間裏度過的,除了早上睡醒後去了一趟贍養堂,給贍養堂的老小們送去些好吃的好喝的,餘下的時間,她都是留在空間裏種地。
在嶺北數日,空間裏的東西去掉了大半兒,不僅那些原有的物件兒都留在了嶺北,連地裏的東西也幾乎全被收割留在嶺北了。
因為嶺北食物匱乏,都是些牛羊肉和青稞麵兒什麽的,朝雲和那一百多個人十分吃不慣,采薇便把空間裏的糧食和青菜都收割了,留給了他們,還在靈溪裏撈了好多的魚蝦,讓他們養在水盆裏,留著改善夥食吃。
連地裏種下的藥也都留給了嶺北醫館,京城的義善堂若沒有藥可以到別家的醫館去買,嶺北的醫館是嶺北獨一家,若是沒有藥就隻能幹瞪眼了,所以,采薇毫不遲疑的把藥材全部都留在了嶺北,期望可以幫到嶺北的百姓們!
如今,空間的地裏空****的,除了那片小樹林和一片開得正豔的青蔓子,幾乎再也找不到一棵農作物了。
采薇睡飽吃飽後,便帶著長眉開始了辛勤的耕種工作。
種田,其實是一件修身養性的事兒,古代的許多先賢們都曾隱居山林,
隱居山林,過起躬耕的生活,采薇那個時代也有很多事業有成的白領金領們,放棄了大城市的高薪工作,回到深山中,過起了簡單的耕種生活。
采薇也十分醉心於這項勞動,當黑黝黝的土地被犁開,種子被撒下掩埋,便讓人有一種播種下希望的感覺,產生了一種期待的美好!
一直幹到傍晚,終於把地都種完了。
為了犒勞長眉的辛勤工作,采薇特意出了空間,來到曹瑾開設的那家鶴仙居酒樓,準備請長眉和老烏龜美美的大吃一頓。
這家酒樓她之前來過,記得那次來時,霍淵還請了韓大人夫婦來向她提親,如今回想起來,恍如隔世一般。一轉眼,她已經成親多日了,不是霍淵他現在怎樣了?
進了二樓的包房裏,采薇豪爽的點了七八道好菜:鳳尾魚翅、萬字麻辣肚絲、花菇鴨掌、清蒸鱸魚,牛乳燉乳鴿、淋了香油撒了芝麻的涼拌的黃瓜絲、糖霜西瓜瓤等,都是極好的菜!
采薇坐在窗邊,一邊看著外麵的景物,一邊不緊不慢的吃著,安靜的享受著生活的美好!長眉和龜大仙各據桌子一角,都吃得津津有味!
這時,樓下傳來的一陣吆喝聲。
“天殺的賊配軍,還不快些著走,還當你們自己是侯門公府的老爺公子呢?還特娘的邁著方步……”
采薇探出頭,向下望去,隻見一隊押送囚犯的官差,騎在高頭大馬上,舉著鞭子,正對一隊戴著鐐銬的囚犯們大聲吆喝,那些囚犯們都穿著統一的囚服,頸上戴著五斤重的枷鎖,腳上也戴著沉重的腳鐐,以防止他們逃走。
囚犯們似乎已經走了很遠,各個都疲憊不堪,每向前挪動一步,都很吃力的樣子,可騎在馬上的官差對他們的速度很不滿意,一邊兒破口大罵著,一邊抱怨:“天殺的賊配軍,都是你們這起子反賊鬧得,害老子還得大老遠的跑一趟嶺北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真真是晦氣!”
看來,是杜如海和錦大鵬他們到了,采薇收回直接視線,接著吃她的東西。
雖然他很看不慣這夥兒官差頤指氣使的嘴臉,但她不會同情那些囚犯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
吃過晚飯,她把長眉和老烏龜收進空間裏,下樓算還了飯錢,向外麵去了。
這會兒天已經漸漸的擦黑兒,再過一會兒她就可以騎著白毛虎回京城去見她男人了,嶺北距京城不遠,二更前白毛虎就能跑到,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他了,采薇的心裏竟生出一陣小小的激動。
離開數日,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他壞壞的笑,還想念他親吻自己疼愛自己的那種感覺……
不知不覺中,她竟越來越依賴他了,雖然她之前很鄙視那些依賴男人的女人,但到了現在她才明白,那些不依賴男人,獨立自信的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沒有遇到一個足夠讓她全身心的去愛,去依賴的男人,倘若遇到了,也定會像她一樣,逐漸的放棄自我,越來越依賴那男人的…。
天終於黑下來了,采薇激動的騎上白毛虎,風馳電掣的向京城奔去…。
皇宮,禦書房裏
南宮逸陰沉著臉,坐在燈下批閱著奏折,身後的楊永等人斂氣凝神,盡量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惹禍傷身!
這些天,皇後娘娘忽然不見了,也不見皇上尋找,隻是,皇上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了,今兒還因為佩瑤的衣服不夠端莊,將她打了二十板子,發落到了浣衣局,佩瑤可是莫太後親自為皇上皇後挑選的一等大宮女,身份比一般的主子都得臉的,竟被皇上說發落就發落了,連太後的麵子都不給,可見,皇上的心情是極差的!
餘下的宮人們都被皇上的天威嚇到了,一個個的恨不得找個殼縮進去,唯恐自己哪處做得不好,觸犯了天威,也走了佩瑤的後路。
已近二更了,皇上還在不知疲倦的批閱著,隻是,臉越來越黑。
“來人!上茶!”
他威嚴十足的叫了一聲,似乎在告訴別人,他現在很生氣,千萬別惹我。
“是!”
楊永應了一聲,一擺手,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小心翼翼的呈了上來,托盤兒的中央,是一隻官窯的粉彩茶盅。
南宮逸接過茶,隻喝了一口,便“當啷”一聲,將茶杯砸在了地上,怒道:“沒用的奴才,成日家給朕烹茶,不知道朕隻喝八分熱的嗎?”
遞茶的小太監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頓地,瑟瑟的發抖著,不停的叫著:“奴才該死,皇上恕罪…。”
楊永見狀,急忙上前瞪了那小太監一眼,道:“狗奴才,還不滾下去給皇上烹一盞八分熱的茶來!”
“是,奴才這就去…。”
有了楊永的解圍,小太監急忙爬了起來,撒腿向外麵跑去,剛跑到門口,不妨一道紅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害得他差點兒撞倒那抹紅色上。
“幹什麽呢?荒腳雞似的?”
采薇靈敏的躲到了一邊兒,笑盈盈的說著,眼睛卻是望著龍案的方向。
南宮逸聽到采薇的聲音,頓時抬起了頭,眼中現出了驚喜之色。
不過,對上采薇的視線後,他卻又撂下臉來,別扭的哼了一聲,低下頭去繼續批閱奏折。
看著男人臭著的臉,采薇忍著笑,衝楊永擺了下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皇後娘娘的出現,讓楊永如釋重負,他笑吟吟的答應了一聲,衝著殿裏其他的人一揮手,大家都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
“哼,誰準你們走的!”
南宮逸威嚴十足的哼了一聲,繼續的別扭著。
楊永笑道:“皇上,有皇後娘娘服侍您,就用不著笨手笨腳的奴才們了,皇後娘娘一定能把您服侍的妥妥的!”
說著,竟笑眯眯的徑自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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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兒這幾天眼睛疼得厲害,萬一哪天斷更了,一定是在養眼睛,第二天一定會繼續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