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菲兒大婚
確定采薇懷的是三胞胎後,南宮逸無法淡定了,榕樹下,他來回走動著,激動不已,一會要昭告天下,與萬民同賀;一會兒又要到大國寺去拜祭,以謝菩薩佛祖們保佑他一下子能有這麽多的子嗣。
采薇看著男人激動的樣子也很開心,她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等生出來再讓他知道的,但是不成想說漏了嘴,被他提前給知道了,不得不提前幾個月看他那欣喜若狂的樣子了!
不過,男人的提議沒有采薇沒有答應,昭告天下和去大國寺拜祭都顯得太高調了,穿過來一年多,她也跟這邊兒的人學得有點兒迷信了,怕孩子太小,禁不起這麽大的福氣。
但是,她同意他把此事告訴給太後和理國公府,不過去別人要暫時保密,下個月菲兒出嫁,娘一定會舍不得失落難過的,她還指著用懷孕的消息來減輕母親嫁女的憂傷呢!
莫太後知道采薇懷孕了,而且懷的是三胞胎,一下子高興得不知怎麽辦才好,之前,她雖然不敢針對采薇了,但那也僅僅是懼怕她而已,在心底還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的,但是現在,聽聞她懷了自己的孫子,而且一下子就壞了三個,對采薇所以的不滿都隨著她肚子裏的那三團肉完全化解了,一想到有三個白白嫩嫩的孫兒或孫女兒可抱,三個肉嘟嘟的小東西奶聲奶氣的喊著她皇祖母,她的心都化成了一灘水兒,那張冷了十幾年的臉也撥雲見日,情不自禁的笑個不住,連躺在**萬念俱焚的女兒都給忘記了!
理國公夫人得知此事,也高興不已,原本她還擔心她的寶貝外孫子隻娶一個采薇,會子嗣稀薄,沒成想采薇不生則已,一生就能生出三個,讓她滿意極了,興奮之餘,又想到了自己即將娶進門的孫媳婦。
菲兒年幼,才十二歲而已,現在還不能生兒育女,但是兩三年後她及笄了,一定會像她姐姐似的,給她生出雙胞胎或三胞胎的重孫抱,一想到那副場景,老夫人笑得滿臉的皺紋兒都堆在一起了…。
現在,采薇已然成了宮裏最最珍貴的保護動物,飲食起居、一舉一動都受到了莫太後母子和老夫人劉氏的密切關注,莫太後專門兒派了四個經驗豐富的醫女來貼身照顧采薇,采薇每日的飲食也都是由太醫們商量著定奪的,就是為了能給她府中的孩子們充分的營養,但是又不能讓他們太胖,免得采薇年幼的身子吃不消他們。
不僅如此,莫太後還經常會熬些很補的補湯過來送給采薇喝,對采薇的態度也不是從前那般客客氣氣、禮貌疏離,而是一個真正的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這樣的日子很不自由,但是采薇卻能夠接受,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太後那份發自內心的關心,能借著懷孕的機會,跟婆婆搞好關係,讓自己的男人能不再為後宮的事兒操心,專心朝政,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兒。
老夫人也經常進宮來探望采薇,常教導采薇一些孕婦們應該懂得的常識,和老夫人聊天時,難免會說起菲兒和莫子期即將舉行的婚禮。
對於婚禮的安排,采薇沒有過多的置喙,但是有一件事,盡管難以啟齒,她還是忍不住對老夫人說了。
她所說的,正是菲兒跟莫子期大婚後的夫妻之事。
菲兒才十二歲,還是一個孩子,雖然這一年來她的營養跟上去了,加上采薇常年給家裏的人提供空間產的食物,她得意發育的很好,長得像個十四五歲的大姑娘,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她的身子尚未發育,而且初潮還沒有來呢,萬一莫子期一時沒按捺住,對她做了那件事,對菲兒的身子一定會有損害的。
因此,某天趁著莫太後不在時,她打發了下人出去,吞吞吐吐的向老夫人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大意是,希望老夫人能跟莫子期說說,等到菲兒到了十四五歲時在行敦倫之禮。
老夫人是個心善的,就算采薇不跟她說這些,她也會跟孫子說明此事的。
女兒家的身子嬌貴,就好比嬌嫩的花一般,沒等花開就強采下來,沒準兒會導致花兒枯萎的,因此,當采薇提到這事兒後,老夫人當即一口應允下來,笑道:“皇後娘娘盡管放心,等菲丫頭嫁過去,我先把她當孫女養上幾年,等她大了,再讓他們圓房。”
得到老夫人的保證,采薇才放下心來,她著意的又給菲兒挑了幾件像樣的首飾送過去,還派了兩個教習禮數的嬤嬤到娘家,教菲兒禮數、規矩。
因為菲兒嫁過去,身份就跟從前不一樣了,不僅是理國公府的孫媳,更是二品護國大將軍的妻子,馬上就要受朝廷冊封的誥命夫人,所以,為了不使她將來與各府誥命夫人們之間往來時不知所措,被人看輕了,故此,采薇才煞費苦心的派出了教導規矩嬤嬤前去教她規矩。
論理,采薇還應該再派兩個專司調理姑娘身子的嬤嬤過去,好把飛菲兒調理得水靈靈的招人疼愛,但是,采薇可不想菲兒這麽早就跟莫子期行敦倫之禮,所以,這兩個嬤嬤就省了去,免得把菲兒調理得貌若桃李,如花似玉,惹得莫子期難以把持……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到了上巳節,也就是菲兒大婚的日子。
天還沒亮,菲兒就已經起來了,在琉珠的服侍,用青鹽甘草楊梅配的牙粉漱了口,洗了臉,正在這時,門聲一響,琉珠回頭一看,知道是伺候大姑娘穿衣打扮的人來了,脆聲道:“進來吧,二小姐起身了。”
琉璃帶著元春探春等人各自抱著衣裳和頭冠、飾物進來,有雲莫家派來的婆子,還有采薇今早派來幫忙的幾個嬤嬤,進來後,將手中的衣物放在閨房中間的梨木小幾上。
領頭的一名宮中嬤嬤約莫四十上下,麵容幹淨,舉止不無貴氣,一看就是個地位不低的奴婢,一眼落到菲兒的身上,卻見她剛起身,隻穿著件玉蘭色綿綢袍,雙頰微微透出粉撲撲,嬌美似出水芙蓉,跟皇後娘娘的相貌倒有九分相似,隻不過比皇後娘娘又稚嫩了幾分。
而且,這位二小姐是個嬌羞的少女,不似皇後那般從容冷靜,氣定神閑,二小姐神色嬌羞,臉色微粉,青絲如瀑布,還沒綰起來,直直過臀,還沒走近就嗅到一絲天然體香,雖半點脂粉未施,也沒來得及裝扮,儼然是絕代佳人的胚子。
幾個嬤嬤上前福身:“奴婢等參見二小姐,恭賀小姐新婚大喜,祝二小姐與大將軍百年好合,舉案齊眉!”
菲兒羞漸漸的起身,斂衽還禮:“皇後親自操心菲兒婚禮,還委派嬤嬤下府,著實叫菲兒惶恐。”
“二小姐這是哪裏的話,二小姐是皇後娘娘唯一的嫡妹,姐姐幫妹妹張羅婚禮,豈不是天經地義?”嬤嬤得體的笑著,談笑間說話的深淺適宜,一看就是宮裏出來的老油子。
菲兒看了一眼琉珠,琉珠急忙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裏麵都裝著不菲的喜錢,一一打賞給了眾人。
嬤嬤們沒有推辭,嘴裏說著吉利話,笑著把荷包收下,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接著將她請到玉色紗屏風後麵,套上中衣,又換上喜服,戴上頭冠。
元春等幾個婢子牽著長長的曳地喜服裙袂,攙著新嫁娘從屏風後麵出來,正好杜氏在韓掌事的夫人喬氏的陪同下從外麵走進來,看到菲兒如雲烏發盡數被卷起,頭戴九翬翡翠喜鵲銜珠冠,發冠邊緣墜著一圈飾著鸞鳳的金口寶鈿垂珠,若隱若現遮住玉容,身穿大紅的婚禮時的織金采蝶翟衣,外披赤如彤雲的霞帔,人還未上妝,臉蛋已經透出自然緋紅,渾身豔光逼人,嬌豔欲滴。
杜氏本就心疼菲兒這麽小就嫁了人,又見到她這般美麗動人,又一想到今兒她就要成別人家的了,惹得她心中一陣心酸,差點兒落淚。
她隻是個尋常的女子,沒有什麽胸襟也沒什麽見識,心中所想的,不過是些尋常婦人所想的事,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一個接一個的嫁了出去,就算知道女兒嫁得好,到了婆家也不會受氣,可她這做娘的心裏還是不得勁兒。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婆家再好,也終究要看婆婆的臉色,憑他們怎麽富貴,也不如留在娘家自在,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到了別人家,去給別人立規矩時,杜氏當時就受不了了,眼圈一紅,淚珠子滴了下來。
當初采薇成親時,她就偷偷的哭了七八日,心中的那種失落感覺直到今年才緩過來,哪知剛緩過那股子勁兒,菲兒也要嫁出去了,這會兒,要不是有喬氏在,要不是怕菲兒傷心,她真想抱著菲兒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以發泄自己心中的不舍和憋屈。
翰林院韓掌事的夫人喬氏見到杜氏的掉眼淚了,急忙笑著打諢說:“哎呦,二小姐這一打扮可真是俊啊,妹妹您真是好福生了兩個花枝兒般的女兒,一個做了皇後,一個做了大將軍夫人,你快教教我,你是怎麽調理女兒的,也讓我回去調理調理我家裏的那幾個上不得台麵兒女孩子,將來不敢指望嫁給什麽大人物,隻要嫁出去不被人討厭就行了。”
喬氏嘴裏的女孩子,自然不是她親生的女兒,不過是丈夫的妾侍所出的兩個庶女,那兩個庶女的母親從前都仗著自己得寵,跟喬氏做過對,所以,對這兩個庶女的婚事,喬氏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巴不得他們嫁給上不得台麵兒的人家,也好讓她出口心中的惡氣。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羞辱那兩個小妾養的女兒。
杜氏被她這麽一攪合,還真就忘了哭鼻子的的事兒,她吸了吸鼻子,謙虛的說:“姐姐說笑了,妹妹哪裏會調理什麽女孩子,左不過是皇上和大將軍仁厚,不嫌棄她們這些蒲柳之姿罷了。”
出來的孔嬤嬤是宮裏的老人兒,專司給後宮的佳麗們調理妝容的,什麽樣的美人兒都見過,一雙眼睛毒辣得很,此刻,聽道杜氏將女兒們比成是蒲柳之姿,不覺咂舌道:“夫人這話也太過謙虛了,二小姐當真是絕色姿容,跟咱們的皇後娘娘倒是有幾分相似,放眼大晉國,能跟咱們皇後比較一番的,也就隻有二小姐了。”
杜氏看了看嬌豔欲滴的女兒,心裏酸酸的,她帶著淺淺鼻音說:“多謝嬤嬤誇獎,時候不早了,快給二小姐上妝吧,我去前麵看看,別萬一來了什麽貴人給怠慢了。”
說罷,轉身離去,走到門外時,已經淚流滿麵了。
女兒結婚,按理說是喜事,但是,任何一個母親,都會有杜氏這種舍不得女兒嫁人的情緒的。
屋裏,元春探春她們幾個七手八腳將菲兒攙到紅木鏡台前坐下,上完了妝,天光已經亮了起來。見打扮妥當了,理國公府來的婆子帶著幾個婢子出去等待人傳報吉時,菲兒坐在鏡前,望著金黃銅鏡倒映出的娉婷人影。
鏡中的人,明明是自己,卻又有些新鮮,像是個嶄新的陌生人。
女子一身火紅正統婚服,全身上下皆打上了貴夫人的印跡,頭冠珠簾下遮掩著嬌容,唇色朱紅兩瓣如玫瑰盛開,眉黛如峰巒綿長入鬢,飄逸寬大的霞帔內的新娘喜服十分修身,顯得纖腰窈窕,四肢修長白皙,微裸出的頸圈白淨無暇,宛如羊脂牛乳,嫩得幾乎能掐出水兒來。
晨晞霞光照進雕花窗欞,是溫暖而明媚的一天,也是菲兒新生活開始的第一天。
穆家正廳內。
杜氏已經重新勻過麵,塗了脂粉,掩住了眼圈兒周圍的紅腫,
這會兒,她正和穆仲卿並肩,端正的坐在了客廳裏,等著受女兒女婿的大禮。杜氏頭簪花釵,身穿折枝葵花紋翟衣,打扮得一身貴氣,可臉上的笑容卻跟身上的打扮極不相稱,那笑容,假的就跟刻上去似的,她的相公穆仲卿也沒比她好到哪去,一張儒雅白皙的臉上,強擠出來的笑容,乍一看上去就跟哭了似的,難看之極。
其實,他們兩口子現在都想哭,也都是不止一次的後悔,不該答應理國公府這麽早就迎娶菲兒,雖然當時是菲兒自己情願早嫁的,但是女兒在家從父,隻要他們不吐口兒,理國公府也沒有硬娶的道理。
蝶兒出生前,菲兒做了他們十一年的幺女,一直被兩口子當成心尖尖疼愛的,本來她還能在家待幾年,享受幾年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卻被他們一時軟弱給誤了,小小的年紀,竟要嫁做人婦去。
想當初,采薇出嫁時好歹已經十四歲了,但是菲兒現在才十二歲,還完全是個孩子,身子也還沒有發育,這個樣子怎麽嫁人呢?
姑爺已經不小了,成親後,難免會跟她行敦倫之禮,瞧姑爺那身高力壯的樣子,菲兒怎麽受得了了?越想,兩口子越是心疼,越是後悔,可是,人家兩口子榻上的事兒,他們又管不了,隻能幹委屈、幹著急。
不過,他們雖然對女兒過早出嫁感到後悔,但是對莫子期這個女婿還是非常滿意的,莫子期文武雙全、年少有為,二十幾歲的年紀,就做了當朝的二品大將軍,雖然這個大將軍是皇上想把軍政大權攬在自己人手裏才封的,但是,皇上的自己人不止莫子期一人,能獨獨把幾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交給他,除了因為他是自己人,更是因為器重他的才華,賞識他的人品;也是為了彌補他前些日子被李凱峰打入大牢時,受的那些酷刑折磨。
不管怎麽說,莫子期現在是朝中的二品大元,比他的嶽父和父親的官級還要高好幾等,可謂是風光無限、前途無量,更可貴的是,莫子離對菲兒一直情有獨鍾,這些年一直潔身自愛,沒有一個妾侍或通房,所以,夫妻倆才會如此的看重他,才會覺得機不可失,不顧菲兒年幼就要把菲兒嫁給了他。
不然,要是女婿人品有瑕疵,他們就不會糾結什麽了,便是有人拿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也斷不會把女兒嫁給不滿意的女婿的。
兩人正做著,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喜樂聲傳來,伺候在院子裏的婆子們興頭頭的往屋裏叫道:“老爺、夫人,姑爺到了!”
穆仲卿和杜氏聽了,複雜的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挺直了腰板兒,板著臉等著姑爺來拜見。
穆府門口,門扇大敞,階梯下的青石地麵提前清洗過,光如明鏡。
府裏的客人們都站在門檻內的影壁前,等候大將軍的臨府,禮樂聲飄來後,馬蹄噔噔和車轅聲由遠至近。棗紅色膘肥體壯的高大駿馬上,坐著英朗俊偉的莫子期。
今日的莫子期,穿了一身大紅的吉服,烏發高高豎起,帶著一個血玉雕成的玉冠裏,身上的吉服為蜀錦織造,精瘦腰身飾金鉤玉佩革帶,皮製烏色長靴勾勒出修拔的腿型。他氣勢軒然英挺,可氣態疏離,但卻偏偏是那份淡漠的神態,叫在場隻聞其名、沒見過其人的女眷都紅了臉,有些害羞到竟連看都不好意思多看。
在眾人的簇擁下,莫子期大步的進了穆府的花廳,還未等進去,卻見菲兒蒙著蓋頭,被一群丫鬟喜婆們攙了出來,她頭上戴著九翬蝴蝶冠,珠簾子墜下,與紅蓋頭一同擋住臉,渾身豔如晚霞,雖看不到麵容,可露出的一截兒藕似的頸子,比那身朝霞般的夾衣更美,莫子期心中一動,薄唇一彎,幾步走過去,將她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
簇擁的眾人‘轟’的一聲笑起來,還有些年輕的公子們紛紛打趣,劉喜也湊在其中,笑嘻嘻的說:“呦,大將軍,這就開始跟夫人秀恩愛了,您這是虐死這幫子單身公子的節奏啊!”
被劉喜這麽一煽動,那些跟莫家交情不錯的公子哥兒們紛紛起哄,嚷著讓莫子期把新娘子給背進花廳裏去。
蓋頭下,菲兒見男人真的往她的身前走來,嚇得她打了個激靈,急忙往回抽自己的小手兒。可她人小力薄,哪裏是他的對手,那隻小手兒被她攥得死死的,根本不容她抗拒。
“快放開,你瘋了嗎?當心被人看了去笑話你!”
采菲低斥道,蓋頭下的一張小臉兒囧得通紅,跟她那身大紅的嫁衣倒是相映成趣。
莫子期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卻看到她露在外麵的頸子都紅了,便笑了笑,低聲道:“怕什麽,咱們是夫妻了,拉手和背你都屬正常之事,誰敢亂嚼舌根子?再說,之前在宮裏時,咱們那麽親近都不見你怎樣,怎麽今日隻握了一下手,就這般推三阻四了?”
他指的,是他兩個月前被李凱峰打入大牢,嚴刑拷打後受傷,在宮中養病時候的事兒。
那時,他傷勢嚴重,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是她一邊流著淚,一邊親自給他洗傷口、上藥、換藥,從不假於人手,那時,他全身都是傷,根本沒法穿衣服,每天幾乎**著與她相對,可她連一絲羞怯都沒有,每天隻顧衣不解帶的照料他,沒有一點兒別的心思。
一個月後,他痊愈了,身子養好了不說,還在她精心的照顧下胖了些,而她,卻因吃不香、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兒,一陣風都能把她刮跑了似的。
他看在眼中,疼在心裏,在她回家後的一個月裏,他總是借著祖母的名義,每天給她送大補湯去。
大補湯是用珍貴的藥材熬製的,效果很好,她喝了一個月,已經變得和從前一樣珠圓玉潤了,可他尤不滿意,一向想把她再喂胖些,使她看起來壯壯的,結結實實。
可惜,她人在穆府,又不肯出來見他,他也是鞭長莫及,因此,就巴巴的等著她過了門兒,好能按照自己的心思,精心把她喂胖、養肥,好好的養在家裏!
菲兒急了,低聲說:“我爹娘最是循規蹈矩的,你要是敢背我進去,當心他們把你當成是傷風敗俗、輕薄浪**花花公子。”
莫子期輕笑道:“嶽父和嶽母見到咱們這般恩愛,隻會為咱們高興,不會想別的的。”
嘴裏雖然這麽說,卻沒有真的背她,而是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向花廳裏走去。
花廳裏,穆仲卿夫婦看著走過來的一對璧人,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欣喜,酸的是,他們實在不忍心寶貝女兒這麽早就嫁出去做人家的媳婦兒,喜的是姑爺能這般喜愛他們的女兒。
姑爺是出了名的冷性子,竟然不顧世俗的眼光和大將軍的身份,當眾跟他們的女兒拉手走在一起,可見是真真的把他們的女兒放在心裏了,不然也不會做出這般舉動。
到了屋裏,莫子期放開了菲兒的手,鄭重的向穆仲卿夫婦拜了下去,口稱:“嶽父嶽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說罷,誠摯的拜了下去。
穆仲卿道:“起來吧,你既叫我一聲嶽父,我便大著膽子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兒子,子期,我們菲兒從今日起就交到你的手裏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不要讓她受委屈……”
說著,一雙眼睛酸澀起來,說不下去了…。
莫子期聽了,再次鄭重的拜了下去,道:“嶽父嶽母放心,隻要子期活著,就絕不會讓菲兒受一丁點兒的委屈的,就是有朝一日子期戰死沙場了,也定會安排好菲兒的後半生再死!”
這句話,不可謂不至誠,莫說是菲兒這樣涉世未深的少女,就是穆仲卿夫婦聽了,也都感動不已,穆仲卿起身,親手將莫子期扶了起來,道:“你的心意我們都明白,隻是這大喜的日子,莫說這些死不死的話,不吉利。”
這時,早有丫鬟拿了蒲團過來,放在了莫子期的菲兒的前麵,莫子期和菲兒重新跪了下去,拜了穆仲卿夫婦,向他們行了叩首的拜別大禮。
隨後,采菲在穆仲卿夫婦的注視下,在禮樂的喧嘩中,出了穆家大門,由喜娘和丫鬟攙扶著,上了理國公府的八抬朱紅大轎。
女兒的身影消失了,杜氏忍不住哭了起來,抱怨道:“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成冤仇,你瞧瞧,這菲丫頭就這麽走了,連個眼淚疙瘩都沒掉,枉咱們疼了她十幾年,她竟全然不留戀咱們,真是個狠心的……還有那薇丫頭,家裏這麽大的事兒,竟連個麵兒都沒露,隻打發了幾個下人來幫忙料理,平時有事沒事兒的一個勁兒的往家裏跑,這個月家裏有事兒了,她竟一次都沒回來了,真真是讓人傷心…。”
穆仲卿歎了口氣,想要安慰妻子幾句,這是,劉喜忽然笑道:“稟夫人,不是娘娘不回來幫忙,而是娘娘她懷了身孕,回不來了!”
一句話,讓杜氏和穆仲卿的表情都凝固在那裏,半天後,穆仲卿才明白劉喜在說什麽,大聲道:“劉公公,你是說,皇後她懷孕了嗎?”
劉喜頷首道:“娘娘已經懷了近五個月的身孕了,而且是三胞胎,怕老爺夫人惦記,一直沒敢讓人告訴二位,今兒二小姐出閣了,老爺和夫人也沒事可忙了,雜家就鬥膽多嘴,把這件事兒告知您二位知道了,您二位若是沒什麽事兒,就進宮去看看娘娘吧,她一定會高興的……”
“哎呦,薇兒懷孕了,這可真是太好了,快,我得去更衣,進宮去看看薇兒去。”
如夢初醒的杜氏一拍大腿,風風火火的站了起來,什麽女兒出嫁的憂傷、惆悵啥的,都顧不得了,一門心思都在長女的肚子上了!
那可是他們的嬌嬌的小外孫啊,而且是三個,那三個小東西一定沒有想到,他們還沒等出世,就已經完全的超過了他們的姨媽在外祖母心中的位置,穩穩的居於外祖父和外祖母心頭的第一位,連姨媽出嫁這麽大的事兒都顧不得憂傷了!
……
婚轎在儀仗中,上了正街。
新任的護國大將軍成親,自然引了不少百姓上街來觀看,喜慶聲音宛如波濤,一滾滾地襲進轎廂內,琉珠不時湊近簾子,說兩句外麵的熱鬧情形。
日上三竿,迎親儀仗到了理國公府,菲兒被一個嬤嬤背下了轎,跨過火盆,進了理國公府的正大門,左拐右繞,終於在莫子期的院子裏停定下來。
莫子期雖然是大將軍了,皇上也給他私撥了府邸,但是莫家的兒孫心都很齊,不願意分家,所以,即便做了大將軍的位置,也依舊住在自己原來的院子裏。
室內,博山香爐裏點著綿幽的淡雅熏香,讓人心情安定不少。
菲兒被嬤嬤領著,坐到了一張軟綿綿的厚實高榻上,她用手試了試,是質地很好的床單麵料,應該到了新房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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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難得一見的落魄名媛:蘇南淺。
蘇家一夜衰敗,蘇母心髒壞死,公司的資金鏈斷裂,投資也被全部撤回。
此時的蘇南淺,在大雨中站在醫院門口和插足者撕逼,並且還如火如荼。
撕逼正厲害時,前男友溫情款款地替小三披上了外套,她一人雨中落魄。
狗男女正得意,安城第一貴公子池慕辰從天而降,擁她入懷,喚她淺淺。
坊間流傳著一句話:池慕辰一跺腳,安城翻山倒。
女人們說到蘇南淺三字的時候,鄙薄的臉上卻滿是妒意。
一介落魄名媛而已憑什麽這樣深得池公子的這般恩寵。
赫赫有名的池公子聽聞之後隻是淺笑:“能給這般恩寵的,隻有我,也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