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婚之夜
今日大婚,菲兒不到四更就起來梳妝準備了,為了防止在婚禮中如廁,直到現在,她還水米未進,加上穿戴了一天的沉重的禮服、花冠,現在的她又累又餓,幾欲發昏。
正難受著,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和一陣乒乒乓乓的擺放碗筷兒的聲音,接著,一陣香味兒飄了過來,聞到那香味兒,菲兒的肚子又極其響亮地叫喚了兩聲,她羞臊的不自禁捂住了。
“少夫人,您累了吧?快把衣服換了,吃些東西墊補一下吧。”
耳邊兒,一個嬤嬤的和善的聲音傳來:“老奴是期公子的奶娘尤氏,奉期公子之命來服侍您的。”
菲兒猶豫了一下,沒有掀自己的蓋頭,隻羞澀的問:“尤嬤嬤,他呢?”
尤嬤嬤打趣兒:“噯喲,少夫人這會兒便惦記著期公子了麽?少夫人莫急,婚禮宴客都陸續來了,期公子前廳接待呢,不忙到天黑,估計是進不來的。”
菲兒聽了,咬了咬嘴唇,自己掀起了蓋頭。
原本,她是想等他來了由他來幫她掀蓋頭的,但是她現在又累又餓,他又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她著實撐不住了,真不知那些新娘子是怎麽撐到晚上的?
視線逐漸清晰,菲兒抬起頭,向自己的這間婚房瞄了一眼,見這裏一片紅彤彤的,比她在娘家的房間要大兩倍不止,隔斷成三間,每一間都用鬆竹錦簾攔住。
她這會兒坐的地方在最裏麵一間的寢臥,拔步床邊香幾上的龍鳳喜燭,前麵就是一張花梨木彎腿食桌,桌上擺著一盒軟糯的糖蒸玫瑰酥酪,一碗珍珠翡翠小湯圓,外加一壺解甜膩的凍頂烏龍。
“少夫人,您一定餓了吧?公子吩咐過,讓您到了新房就把喜服和花冠換了,再吃點兒東西,睡上一覺養養神…。”
尤嬤嬤笑眯眯的絮叨著,她個子不高,身材略矮胖,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尤嬤嬤是莫子期的奶娘,從莫子期出生到現在,一直在莫子期身邊兒服侍著,是個既忠心又善良的女人,深得莫子期的信任,多年來一直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兒,她也是唯一能近莫子期身的女人。
菲兒聽了尤嬤嬤的話,客氣的說:“有勞嬤嬤費心了。”
說完,望了伺候在一邊兒的琉珠一眼,琉珠會意,急忙上前,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
莫子期的奶娘身份跟別的下人不同,所以,這個荷包是菲兒特意為她準備的,裏麵足足裝了一兩金子,大方的很。
尤嬤嬤沒有推辭,笑眯眯的收了荷包,袖起來後,讓她身後的小丫頭子們把帶來的衣裳交給琉珠琉璃等人,自己則福了福身,帶著自己的人退下去了。
人一走,琉珠便喜形於色的說:“小姐,姑爺待您可真貼心,連您戴著這花冠墜腦袋的事兒都想到了,這樣貼心的夫婿真是天上難找,地下難尋,竟然被小姐您給碰到了,小姐真真是好福氣呢!”
嘴裏說著,手上也忙碌起來,幫菲兒卸掉花冠,脫掉喜服,換上了男人事先為她準備好的寬大的玫紅棉布常服,頭上也隻給她挽了一個鬆鬆散散的墜雲髻,並未戴任何首飾,連耳墜子和鐲子都卸下去了。
換好衣服後,她覺得身上輕便了許多,好像一下子卸下二三十斤的貨物似的,她餓壞了,一換好衣服就急忙奔向彎腿兒食桌兒,她撈起起筷子吃喝起來。
糕點和湯圓是費了一番心思做出來的,大小正合女子的檀口,一口剛好一個,不會花了妝容。糕點甜糯嫩滑卻不黏牙,甜度恰到好處,湯圓飽滿碩圓,一咬就滾出熱乎乎的芝麻餡兒,再呷上幾口烏龍,除膩又防止肥胖,絕了。
吃飽喝足後,琉璃上前來服侍她漱口、擦手,菲兒將口中清涼馨香的牙鹽吐在金絲痰盂裏,擦了擦嘴說:“你們兩個也跟著忙活了一天了,快下去吃點兒東西,早些歇了吧,這兒不用人了,告訴元春她們幾個輪流守夜就好,餘者,都去歇著吧。”
菲兒是個很寬厚的主人,因為自己也是窮苦出身,所以總是能設身處地的為下人著想,下人們都很感激她,對她也都忠心極了。
琉珠和琉璃聽了,福了福身,收拾了采薇吃過的碗筷兒,下去了。
人都走了,屋裏消停了,也清淨了,菲兒按照莫子期囑咐的,懶洋洋的爬到了榻上,睡覺、養神……
夜幕降臨,天黑了,菲兒不知睡了多久,恍恍惚惚中,聽到尤嬤嬤率著理國公府的婢子走進來,好像拿了些什麽進來的,莫子期的腳步也由遠而近。
菲兒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一眼便看到了一身大紅的男人,她呆萌的望著他,帶著濃濃的床氣問:“你怎麽回來了?前麵完事兒了嗎?”
“嗯,完事兒了,客人都走了。”莫子期說著,伸出手,把她從榻上扶起。
菲兒聽了,扭頭看了看窗戶,發現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了。
“哎,怎麽都睡到天黑了,你們怎麽沒叫醒我呢?她懊悔的抱怨著。
莫子期道:”反正也沒什麽事兒,叫你做什麽呢?“
尤嬤嬤笑道:”要不是行合巹禮的吉時到了,公子到現在還舍不得叫少夫人起來呢,可巧少夫人自己醒了,就請公子和少夫人準備一下,行合巹禮吧!“
菲兒聽了,低頭看了看被自己壓得皺皺巴巴的棉布袍子,急忙抻了抻壓皺了的褶子,發現抻不平後,抬頭說:”要不,我再把吉服換上吧?這一身兒也太不像樣子了“
”不用了,這樣天然去雕飾的模樣正好。“莫子期拉住了她,將尤嬤嬤托盤中的合巹酒給她一杯。”
花燭融融,燭光中,菲兒稚嫩的嬌顏宛如天人,肌膚吹彈可破,一雙美眸集聚山水風情一般,正好仰麵看著麵前的男子,神色叫人心動,隻是……
莫子期含笑,用手指蹭掉她紅唇邊的一顆糖糕粒子,飛快俯下身,低沉著在她耳邊道:“貪吃的小饞貓兒。”
熱氣噴在她的耳根子上,暖烘烘的,菲兒被他曖昧的舉動羞到了,她的小臉兒倏地紅起,羞澀的低下頭去,專注的看著自己的酒杯。
酒杯啊酒杯,你是幹什麽用的呢?
莫子期見她囧了,便不再逗她,伸手揉了揉她緋紅的頭發,暖聲道:“菲兒,來,咱們喝交杯酒……”
繡金床榻不遠處的尤嬤嬤和丫鬟們看到二人的舉止和神態,都掩嘴笑起來,伺候完他們飲了交杯,尤嬤嬤彎下腰,將杯盞扔到了地上,酒杯若是一仰一俯,寓意便是天覆地載,陰陽和諧,是為吉利之兆。
這個動作,尤嬤嬤練過許久,自然知道怎麽能丟出好彩頭,於是,哐啷一聲落地後,尤嬤嬤笑起來:“恭喜公子、少夫人,是吉兆呢!”
行了合巹禮,尤嬤嬤將早前捧進來的五色花果與銅錢等抓在手裏,撒在帳下,念出祝語,末了方才道:“公子和少夫人大喜,還請早些歇下,奴婢今兒便就在婚房邊的耳房,若有什麽需要伺候的,喊一聲即可。”說著,領著婢子下去了。
簾幕深閨燭影紅,房間內隻餘呼吸。
菲兒有點緊張,局促的站在地中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開口又不知該說什麽,不說話又覺得氣氛有點兒尷尬。
出嫁之前,母親教過她,萬一男人要跟她親熱,一定要想辦法拒絕了她,告訴他自己尚且年幼,不宜與男子親熱,若他心中真的有她,就請他耐心些,等著她長大。
所以,當她僵在地中間,看到他向她走來時,反射般的退後了幾步,嚅囁:“莫子期,我娘說我還小,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莫子期挑了挑眉,明知故問。
其實,莫子期之所以急著把菲兒娶過來,就因想將她帶在身邊兒,親自養大她,保持住她心靈的純潔,免得她被世俗迷失了純真的本性,至於男女之事,他不是沒想過,但不是現在,他會等,至少等到她十四五歲,天葵以至時,在跟她行敦倫之樂。
因此,菲兒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男人因為愛惜她,所以不會傷她一分一毫的。
不過,菲兒並不知男人所想,還扭扭捏捏的解釋著:“所以,你不能對我…。那個……哎,就是那個…。”
“那個是哪個?”莫子期明知故問,好笑的看著她。
‘那個是哪個’菲兒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她絞著自己的小手兒,緊緊的抿著嘴兒,把頭壓得低低的,不敢抬頭看男人。
“嗬嗬——”
莫子期笑出聲來,抬起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小鼻子,道:“小東西,你想多了,我本來也沒想把你怎樣的!”
菲兒鼻尖有些痛,顧不得害羞,抬手拍開他的手:“鼻子要被擰掉了。”
“讓我看看。”莫子期鬆開手,一臉都是認真之色低頭看她鼻尖。隨後,極其嚴肅的說道:“似乎真的不能再擰了。”
菲兒一愣,有些呆住,動都不敢動一下:“怎麽了?”
莫子期看著她有些被嚇住的模樣,唇邊的笑意忽然有些壞:“再擰,你的鼻涕都要被擰下來。”
“……”菲兒一陣咬牙看著他,有些哭笑不得:“莫子期,你這個壞蛋!”
……
夜深了,一輪銀白色的月懸在蒼穹,今夜無雲,月顯得格外恢弘壯麗,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陣陣春風刮過的聲音,整座皇宮裏再無一點兒聲音。
采薇惦記著菲兒有沒有跟莫子期行敦倫之禮,一直沒有睡覺,想派鸚哥去瞧瞧,又覺得不甚道德,就算去了,人家正在做那件事兒,她又能如何?就算她是皇後,是菲兒的姐姐,也沒有權利管人家夫妻被窩兒裏的事兒啊?
“哎——”
她默默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心煩意亂的翻了個身,翻到一半兒時,卻頓住了,兩隻手死死的抓著被角,發絲微動,脖頸間很快便滲出一絲絲汗意。
她痛苦的咬住了嘴唇,隨後兩隻腳微動,痛感在小腿處格外明顯。
“唔……”
采薇低聲呻吟了一聲,卻不敢挪動一下。最近,可能是孩子漸長,她的身體鈣質大量流失的緣故,腿總是抽筋兒,痛得她冷汗都下來了。
即使她的動作已經足夠小了,旁邊的南宮逸還是察覺到了,他睜開眼,看到神色痛苦的采薇,忽的坐了起來,抬手撫了撫她的小腿,問:“是不是很痛?”
“嗯……”采薇一隻手下意識的抓住南宮逸的衣角,額頭上都是汗意。
“來人,傳太醫!”
南宮逸坐起身子,看著采薇皺眉痛苦的模樣,大手格外溫柔的替她揉著小腿,采薇的疼痛倒是得到了緩解,隻是並沒有完全消除,痛的呼吸都快不順暢。
南宮逸見她還是痛,便喚來瀟芷,讓她去打了一盆熱水,拿了兩條熱毛巾來。
瀟芷很快把南宮逸要的東西帶來了,南宮逸用浸熱的毛巾替采薇擦了擦脖頸和額頭上的汗意,另一條毛巾蓋在采薇的腿上敷了敷。
“來,小心點。”南宮逸扶著采薇坐起來,在她的身後塞了軟枕,讓她躺著更舒服一些。
采薇微微睜開眼睛,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南宮逸將她兩隻腳放到了剛端過來的熱水盆裏,用熱水小心的替她揉著腿。
“逸,我自己來……”采薇試圖要彎腰,南宮逸畢竟是皇上,堂堂的一國之君,讓他給自己做這樣的事兒,要是傳出去,她這個皇後就不用做了。
南宮逸抬頭看了她一眼,阻開了采薇的手,笑她:“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還怕什麽?”
南宮逸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替她揉著。心疼的很。
采薇抽筋的腿很快得到了緩解,忍不住猛鬆了一口氣,目光裏灑進了柔柔的光亮,遍布著感動兩個字。
太醫過來了,替采薇診了一會兒脈,奏道:“皇上,娘娘她鳳體安康,腹中的小皇子們也都平安無虞,就隻是小皇子們長得太快了,娘娘的營養供應不上,所以,娘娘偶爾會有抽筋兒的現象……”
不止是太醫這麽說,連老烏龜也是這麽說的,古代可沒有鈣片兒之類的補鈣藥品,想要緩解這種狀況,隻能食補,比如多喝牛奶,多飲大骨湯什麽的,但是,采薇又怕她吃喝的太多,孩子長的太大了,她的小體格生不成來。
所以,寧願每晚忍受腰酸背痛腿抽筋兒的痛苦,她也沒有按照老烏龜的吩咐去大吃二喝,更沒有過多的攝入營養,誰叫古代沒有剖腹產的手術呢!
被抽筋這麽一折騰,重新躺到**後,采薇睡不著了,她靠在南宮逸的心口,撫著自己的肚子,感受到裏麵的動靜,輕輕勾了一下嘴角:“逸,他們也醒了。”
南宮逸聽到她的話,順手也撫上她的腹部,感受到小娃子們的活潑,南宮逸看向采薇的腹部,頗為認真說:“在肚子裏就這麽不安分,讓你們的母後受委屈,等你出來,看父皇怎麽收拾你們幾個小壞蛋。”
“不止你們父皇要收拾你,母後也要收拾你們的。”采薇帶著笑意補充了一句。
肚子裏的寶寶們像是被父母的話威懾到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南宮逸笑道:“瞧,這幾個小東西,還怪會看眼色的!”
剛說完,采薇的肚臍附近突然鼓起個小包,像個小腳丫似的,很突兀的顯出來。
南宮逸先是楞了一下,接著笑了起來,伸出食指,帶著寵溺的笑意,在那個凸起的包上輕輕的按了一下:“小東西,膽子倒不小,跟父皇母後示威呢!”
包倏地消失了,但隨即又在很近的位置凸出兩個,大概是雙腳都提出來了,南宮逸又帶著笑容去按,包平了,但很快又在別處凸了出來。
於是,腹中的三個小家夥兒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手蹬腳刨的在采薇的肚子裏撒起歡兒來,一會兒在這兒凸起個小包,像個小拳頭;一會兒又在哪兒凸起個大包,應該是哪個小家夥兒的小腳丫兒;一會兒又凸起一個碩大的,不知是哪個小壞蛋的頭或者屁股…。
南宮逸像是打地鼠似的,樂此不疲的跟孩子們玩兒著,一邊玩兒一邊威脅:“小壞蛋,往哪跑?服不服……”
把采薇逗得‘咯咯’直笑。
被莫太後派去伺候采薇的一位嬤嬤,聽到龍帳裏傳出皇上和皇後的嬉鬧笑聲,以為皇上在和皇後做什麽不該做的呢,她盡職盡責的咳了一聲,道:“時候不早了,請皇上娘娘歇了吧,小皇子的安康要緊。”
采薇的臉一下綠了,頓覺自己比竇娥同學還冤,她隔著帳子,對外麵大聲說:“皇上,還是別逗這幾個小家夥玩兒了,您總這樣按他們,他們也不肯好好睡覺啊!”
經驗告訴她,有誤會必須馬上解釋清楚了,不然明兒太後又該轉彎抹角的跟她談了。
帳子外的嬤嬤聽聞此言,知道是自己誤會皇上和娘娘了,不禁吐了吐舌頭,乖乖的閉了嘴,不再吭聲了。
“哎,真是的,在自己的**還得被監視。”
采薇低估了一聲,扶著大肚子慢慢的轉過身去,她的肚子比正常五個月的孕婦看起來大很多,像是要生了似的,畢竟有三個孩子在裏麵呢,而且如果這三個小東西像他們的爹似的,一定塊頭兒都不小,真是難為她這個肚子了。
南宮逸攬著她的肩膀,低聲道,想不被打攪還不簡單,隻要咱們進去,他們自然就聽不到了。
“嗯,是個好主意!”
采薇握住了南宮逸的手,倏地將他帶進了空間裏……
……
新婚之夜,菲兒跟莫子期下了半宿的跳棋,困倦後就跟莫子期相擁著睡了,有高床,有軟枕,一整夜,還有個人肉枕頭靠墊,好像一直被他的臂彎圈抱著,舒服得要命。
要不是有人進來,腳步和說話聲,吵醒了采菲,隻怕還能睡下去。
她迷迷瞪瞪地摸了摸旁邊,空的,他比自己早起來了,頓時睡意消散了大半,再一睜眼,窗外天已經亮了。
菲兒的心一沉,完了,今兒第一天嫁過來,就起來晚了,這個時辰了,還沒給老夫人和夫人敬茶呢,莫子期這人怎麽回事啊,也不叫自己一下!
菲兒坐起來,趿著鞋,剛披了件衣裳,隻聽外麵的琉璃的聲音越來越近:“這可怎麽辦?咱們姑娘才過門兒第一天,就比姑爺還起得晚,萬一老夫人和夫人見罪於她,這可怎麽好?”語氣痛心疾首。
琉珠道:“哎,是姑爺不讓咱們叫的,見罪也沒轍啊。”
“要我看,咱們還是偷偷的把她叫起來吧,反正小姐不會怪咱們,咱們也是為了她好。”
“別,萬一被大將軍知道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你沒見大將軍寶貝咱們小姐寶貝的嗎?非但不讓咱們叫醒,連窗簾子都不讓開,就怕刺了她的眼,要是咱們不知死活的違拗了他的意思,我看咱們離被逐也不遠了。”
------題外話------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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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雪 投了1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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