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回去了,沈夫人崔氏一見到女兒,一把抱住她,兒呀肉呀的哭個不住,**被母親的情緒感染到了,又想到昨天那番九死一生的經曆,也跟著掉了幾滴眼淚。
沈大人見到女兒平安歸來,自然歡心,隻是他是父親,不能像夫人那樣抱著女兒痛哭來抒發自己的情感,隻好在一邊勸解。
“女兒回來就好,夫人快別哭了,瞧你,把女兒都給惹哭了,還不快看看女兒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到驚嚇什麽的!”
崔氏一聽這話,急忙鬆開了**,眼淚都顧不得擦了,眼上眼下的看了起來。
“好孩子,快跟娘說說,你有沒有哪裏受傷?可曾受苦?是怎麽獲救的……”
**一一作了回答,答道最後一個問題時,她想到了莫子離對她說的那些話,便刻意把男人救她的事兒瞞了下來,說:“女兒落崖後,所幸沒有摔在石頭上,後來被水衝到了岸邊,見那岸邊有一座破廟,就躲到那裏避了一夜,之後就被劉護院找到了……”
她說的言簡意賅,崔氏卻聽得驚心動魄!
墜崖、被大水衝、躲在荒山的破廟裏,哪一樣聽起來都夠嚇人的了,女兒在一天之內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兒,真是心疼死她了。
**惦記著自己屁股上的傷,但這傷在見不得人的地方,所以當著眾人的麵沒說,等跟母親回車上後,才吞吞吐吐的向母親說了自己被蛇咬的事兒。
崔氏一聽**被蛇咬了,嚇得大驚失色,忙讓女兒脫下褲子給她看看。
**跟娘很親,自然是不避諱母親的,當下就將褲子脫到了膝蓋處,趴在矮榻上讓娘檢查她的傷。
崔氏見到那青腫發紫的傷,心疼的嘴裏直念佛,一疊聲的要請郎中來給她瞧,被**把她的嘴握住了。
“娘,這個地方是能給人瞧的嗎?別說是給人看,就是說都不能往外說啊!”
崔氏也知道女兒說得有理,可是,看到女兒屁股上的紫痕,她心疼的肝兒都顫了,嘴裏碎碎念念著:“不請郎中也成,等會兒娘給你找解毒丸吃上一顆,對了,你這傷口待會也得用烈酒洗洗,用來消炎殺毒。”
**對母親的話言聽計從,乖順的答應著,等母親看完傷,便起身穿褲子。
正穿的時候,崔氏一下子看到她褻褲上的異樣,登時瞠目結舌,眼珠子差點瞪脫眶了,她一把拽住了女兒正在提褲子的胳膊,顫聲問:“你的褻褲…。怎麽了?那條褲腿兒呢?”
**一僵,臉上的表情滯住了。
真該死,她把剪掉褲腿兒這碼子事兒給忘了,這下子,莫子離的事兒瞞不了娘了。
她扯了扯嘴角,低聲道:“娘,您先別急,聽我說……”
“……”
**被找回來後,沈大人立即吩咐啟程,雖然莫公子是為了救他的女兒落水的,但是他的接任的時間緊迫,昨天已經耽誤半天了,不能再耽擱了,所以,便留下幾個人繼續搜索,自己則帶著妻女繼續趕路了。
車子咕嚕嚕的行駛著,大約半個時辰後,一個護院騎著馬跑到沈大人的車旁,道:“大人,夫人請您立刻過去一趟,說有要事找您商量!”
沈大人昨夜找了一夜的女兒,這會兒正在車裏補覺,聽聞夫人叫他,急忙起身叫車夫停了車,到後麵去見夫人了。
車裏,就見到夫人崔氏手肘拄著小案幾,閉眼揉著眉心,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坐在她的身邊,垂著頭,雙手絞在了一起,好像是做錯兒什麽事。
“這是怎麽了?都被霜打了嗎?”
沈大人在夫人的身邊兒坐了下來,笑著調侃自己的妻女,眼底滿滿的都是寵溺。
崔氏愁眉苦臉的看了女兒一眼,道:“你自己跟你爹說吧!”
沈**揪著自己的裙子揉搓了一會兒,把昨天發生的事兒又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當然,她並不知道莫子離已經幫她擠過毒血,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看光的事兒,所以,這件事省略了沒說。
沈大人聽完女兒的敘述,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看著夫人沉聲道:“夫人想說什麽?”
崔氏道:“老爺不覺得奇怪嗎?莫公子那麽金貴的人物,為何會奮不顧身的從萬丈懸崖上跳下去救咱們的女兒呢?我記得你跟他不是很熟啊。而且,為了讓咱們女兒快點兒把衣服烤幹了,他情願自己出去挨凍受罪,差點兒把命都搭上了,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老爺,你不覺得這太不合情理了嗎?難道老爺就對此沒有什麽想法嗎?”
沈老爺捋了捋直接須子,沉吟了片刻,說:“莫非,那莫公子鍾情於咱們女兒?”
緊接著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說:“可是,不像啊?咱們**既沒有傾國傾城的姿色,又沒有高人一等的才情,有什麽值得他傾心到不顧性命的相守相護呢?不對,他應該不是看上咱們女兒了。”
沈夫人幽怨的看了丈夫一眼,雖然不滿意他對女兒的評價,但在心裏對他的觀點十分認同。
莫公子住進她家裏不久,她就覺出不對勁兒了,通過幾次接觸,她發現莫公子性子淡漠,不喜與人交往,更不像是能客居與別家之人,可卻偏偏在她的家中一住就不走了;而且,他聲稱自己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可他在自家住了那麽久,就一直呆在宅子裏,壓根就沒有出去遊玩過,連附近最有名的天倫山都沒去遊覽一番,根本就不像是來遊山玩水的,倒像是故意找借口住進她家裏似的。
他為什麽要這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若說他愛慕他們的女兒,可就像丈夫說的,他們的女兒也沒有優秀到讓他舍棄性命去救的程度啊,而且,他來自京城權勢最大的世家,什麽樣的名門閨秀沒見過,不應該對他們的女兒產生那般強烈的情愫啊!
沈夫人神色鄭重的說:“老爺,這件事情太過蹊蹺了,我怎麽想都想不通,所以,不得不找你來商量商量。”
沈老爺說:“莫公子此舉確實難以解釋,不過,萬一他真的是鍾情於咱們的女兒,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不行,堅決不可!”
沈夫人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姑且不說咱們的門戶配不上人家,就算老爺現在已經位極人臣,跟理國公府門當戶對了,這門親事也一樣做不得的,咱們**性子單純,肚裏一點彎彎繞子都沒有,根本適應不了那種侯門公府的生活,把她嫁到那樣的人家,表麵上看起來是顯赫富貴,可女兒這一輩子的幸福算完了;再說,咱們通共就這麽一點兒血脈,我將來還指著她給我招個養老女婿給咱們養老送終呢,要是嫁進深宅大院兒去,別說是給咱們養老送終了,就是咱們想見一麵都難了。”
沈老爺一聽,也點頭附和說:“夫人之言言之有理,隻是,莫公子看起來對咱們女兒一往情深的,為了她連性命都舍出去了,料想**嫁給了他,他也不會讓**受苦的。”
沈夫人冷笑道:“女兒嫁給他,不是隻過一朝一夕,而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你能保證他永遠會對**這麽好嗎?若是招贅個女婿,不管到什麽時候,他要是敢對咱們女兒不好,大不了咱們把他奪了休,再將他逐出家門去,可若把女兒嫁到理國公府去,她受了委屈,咱們這做爹娘的也無可奈何啊?”
沈老爺說:“我看那莫公子溫雅俊逸,一表人才的,應該不像是那種薄幸無情的人,咱們的**嫁過去,應該不會受委屈吧!”
一聽這話,沈夫人的笑意更冷了。
“嗬!想當初我也以為你是溫雅俊逸、一表人才呢,可結果呢?剛嫁給你時,你還對我千恩百愛、情意綿長呢,可沒過幾年,你的恩愛就轉到彥氏的身上去了,把我這正妻踩在腳下,任由彥氏帶著她的幾個野種對我們娘倆千般磋磨、萬般作踐的,隻差點兒沒磋磨死我們娘倆,這些年,我跟女兒是怎麽熬過來的,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楚,你知道嗎?”
崔氏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揚了起來,未及說完,一串兒淚珠已經滾滾而落。
沈大人自知理虧,急忙說:“好好好,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就依夫人之見,咱女兒不嫁了,咱女兒將來招贅個性情溫和的好兒郎,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平安順遂的過活一生,如何?”
“哼!這還差不多!”
崔氏一邊擦淚,一邊沒好氣的說:“男人都是好色無情的,眼下他愛你時,為你死都成,可若有一天厭棄你了,就算是妾侍都可以隨便給你氣受的,我可不想咱們女兒再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管別人如何,我這輩子是再也不信男人了,也決不能讓我女兒嫁到侯門公府去。”
沈大人被夫人囊數落了一頓,頓時氣矮了三分,點頭如搗蒜的說:“行行行,就按夫人說的做吧,咱們女兒不嫁他們理國公府了,就算他救了咱們的命也不能嫁…。”
聽到爹娘這一番激烈的爭論,**抽了抽嘴角,拉著臉說:“爹,娘,瞧你們說的,跟人家真的要娶你們女兒似的,事實上,莫公子一直對我禮敬愛有加,並不曾表現過一絲一毫的兒女之情的,或許他就是這麽個外冷內熱的好心人,真就是想幫幫我也未可知呢,是你們想多了!”
沈夫人道:“他沒有別的想法最好,娘可把話給你說在前頭,你跟他不適合,別以為他對你有救命之恩就動什麽以身相許的念頭,記住了,一入侯門深似海,你若真個嫁進去了,後悔時哭都來不及了。”
“你娘說得對,咱們欠他的恩情用別的償還,你可千萬別對他動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啊!”沈大人討好的看了妻子一眼,隨即板著臉教訓女兒說。
**翻了翻眼皮,一副受夠了的樣子,說:“爹,娘,你們想到哪去了?女兒什麽時候對他動心了?之所以幫他包紮,是因為他救過女兒的性命,女兒不忍對他棄之不理;再說,女兒是什麽性格你們還不知道嗎?別說他跟爹爹相識,還救過女兒,就算他是個陌生人,見他命在旦夕,女兒也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聽女兒這麽一說,夫妻倆放心了不少,沈夫人還叮囑說:“你可千萬記住自己的話,也記住爹娘的話,齊大非偶,你若嫁到那煊煊赫赫的理國公府去,隻怕下半輩子就隻有受氣挨欺負的份兒了,娘可不想見你落到那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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