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怎麽,紅塵之外的高人,也需要這種藥嗎?”
老道笑了笑,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了我對麵,笑道:“剛才老兄很慷慨,施舍給我一大筆錢。讓老道良心不安。不得不回來跟你說一句話。”
我奇道:“你要說什麽話?”
老道伸出髒手來,在我額頭上摸了摸,說道:“你這氣息不尋常啊。這些日子,肯定是見到某些不一般的東西了。”
我心中好笑:“我捉了多少鬼了?這老道來我這裏裝神弄鬼,不是班門弄斧嗎?”
我不動聲色的說道:“怎麽?我印堂發黑,不日就有血光之災?”
老道笑了笑,說道:“那倒未必。不過,如果老兄信得過我,今天晚上,我來幫你看看,怎麽樣?”
我笑道:“好啊,我恭候大駕。”
這件事,隻是上午的一個插曲罷了。我整理了一下貨,就把這事給忘了。自從薛倩回來之後,他變成了董事長,我變成了總經理。大事小事,全都甩給我了。
等到晚上的時候,我終於有空閑休息了。老道又來了。他看了看外麵,說道:“你把店門關了,別讓人打擾咱們。”
我心中冷笑,把閘門放下來了。
老道拉著我坐下來,伸手在我頭頂上亂晃了一陣,說道:“你遇見它,應該是在一個月前。它很強大,又不透漏真實身份,但是似乎並不想害你,老實說,你和它呆的時間久了,近朱則赤,倒也不是壞事,不過,你總被蒙在鼓裏,終究不是個事。也罷,老道就做做好事,幫你一把。”
我心裏麵雖然有一萬個不信,但是聽了老道這話,也有些好奇。忍不住想道:“一個月前?那正是薛倩和呂先生回來的日子啊。”
我心中一驚:“這兩個人突然回來,沒有任何征兆。會不會是假的?”
我忍不住開始陰謀論了。
而旁邊的老道看我臉色變了幾變,滿意的笑了,然後笑眯眯的說道:“我有一樣本領,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傳授給你。”
我奇怪的問道:“什麽本領?”
老道說道:“離魂術。”
我笑道:“靈魂出竅,這個我也會啊。”
老道搖了搖頭,說道:“你那個不算什麽。我這才是真正的仙術。你如果學會了,無論對方怎麽千變萬化,你都可以將他一眼看穿。”
我心中大喜,忙說道:“老前輩,快教教我。”
老道笑了笑,然後教了我幾句口訣,又把引導氣息的方法說了一遍。
我既然已經學過道術,再領悟老道所授的內容,就易如反掌了,不得不說,他教給我的,確實是精妙的道術。
我在**盤腿打坐,很快魂魄就晃晃悠悠,從身體裏麵飄了出來。而老道已經離魂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老兄,我們走吧。”
我指了指薛倩家,說道:“咱們先看看薛倩是不是真的。”老道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我們兩個飄到薛倩家的時候,看見薛倩,呂先生,薔薇,孤女,他們四個大半夜的坐在院子裏麵,正在盤腿打坐,不知道做什麽勾當。
我心中一跳:“他們果然有問題。”
可是等我湊近了再看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不是偽裝的,確實是本人。我正在疑惑,忽然發現周圍的景象一變。
我詫異的向周圍望了望。發現我站在一塊斷崖之上。再往前走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呂先生四個人全都向前伸著手,而在不遠處,坐著一僧一道。
我仔細看了看,這一僧一道正是李老道和惡菩薩。他們兩個雙目緊閉,動也不動。而在他們旁邊,則立著一塊大石頭。
我心中好奇:“他們這是幹什麽?”
我剛剛想到這裏,忽然呂先生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淡淡的說道:“趙莽,你怎麽來了?不錯,道術長進了啊。”
我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呂先生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僧一道,說道:“我們從天界回來之後,就一直嚐試著救活我師父和師兄。”
我奇道:“他們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嗎?”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他們是魂飛魄散了不假,但是我們四個可以細細分辨,用神智將魂魄碎片一點一點的區分,慢慢的將他們複原。你看,我師父和師兄不是已經恢複大半了嗎?再給我幾年工夫,我可以讓陰間的人活過來一多半。那樣的話,就可以繼續看守這塊三生石了。”
我看著遠處的那塊大石頭,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三生石。如果讓你們做成了這件事,人間就更加萬無一失了。”
薛倩無奈的說道:“整天跟著呂先生做這種無聊的事。真是要把人悶死了。呂老道。你講點人權行不行?我剛結婚,晚上的時間正寶貴呢。”
旁邊的薔薇紅著臉說道:“你臉皮怎麽這麽厚?再說了,咱們隻是五天來這裏幫一次忙,你有什麽好抱怨的?”
我還要再問,老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走吧,不是這裏。”
隨後,麵前的景色一變,我已經出了薛家。
我問老道:“剛才我看見的斷崖是什麽東西?”
老道說道:“你剛才看見的是陰間。這幾個人打算耗費幾年的工夫,把死了的魂魄再複活,這是逆天的啊。哎,等他們完成這件事的時候,一身修為也就耗得差不多了。不過,看他們幾個人嬉笑怒罵,也不像是在乎什麽修為的人。不錯,很不錯。”
老道還在那感慨,而我還在小聲的嘟囔:“那個強大的人物,為什麽盯上我了?”
我想了一會,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一樣東西來。我說道:“我的身上,確實有一樣寶貝。會不會因為這個?”
老道卻搖了搖頭,說道:“與你那樣寶貝無關。”
我奇道:“你知道它是什麽?”
老道笑道:“丹方嘛,有什麽難猜的?”他看我一臉詫異,笑道:“你放心吧,一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已經震破了天下修行人的膽子,數百年之內,沒有人敢動你的丹方。”
我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思中。
我想了一會,忽然發現身子正在跟著老道四處亂飄。我正要問話,卻發現我們兩個已經飄到郊區了。
我看見郊區的農田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座宮殿。這宮殿富麗堂皇,可是我仔細一看,宮殿卻又不見了,變成了幾棵大樹,一片荒草。
而有一個人,正在這中間盤腿打坐,她的身上,散發出一團紅光來。我仔細地看了看,這人居然是夏蕪。可是我眨了眨眼,發現她又不是夏蕪。
我心中恍然大悟,不由得喜形於色,說道:“怪不得似曾相識,原來是她。”
老道也笑道,原來是她。然後他也不等我,就晃晃悠悠的向回走了。
我沒有驚動夏蕪,悄悄地走了,在老道身後一路追趕,一直追到了店裏麵。我看見老道已經醒過來了,正在整理行裝,準備離開。
我向他鞠了一躬,說道:“老前輩,多謝你了。”
老道笑道:“這點小事,何必言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一別近二十載,如今看見你道術有成,又做下了驚天動地的大好事,我心裏麵高興得很。不枉當年出手救你。哎,小道友,保重了。”
隨後,他也不開門,直接穿牆而過,飄然而去。街上又傳來他的聲音:“不算卦,不抽簽,隻替癡男怨女看姻緣……”
我忽然恍然大悟,想起這個人是誰來了。我笑了笑,說道:“這麽說,你已經看見魚符了?”
我又衝著外麵鞠了一躬,說道:“之前那個,謝你替我看姻緣。這一個,謝你在我小時候,出手救我。”
老道走了,我坐在保健品店裏麵,兩手在桌上敲擊不止。我發一會呆,又笑一會,時不時歎息兩聲,真是如癡如狂了。
過了一會,有人在外麵敲門:“趙莽,你在裏麵嗎?怎麽這時候了還不開門?”
我把店門打開,發現已經天亮了,我看見夏蕪站在外麵。她背著包,說道:“你吃錯藥了?在裏麵暈過去了?”
我呸了一聲,說道:“這裏的藥我用不著吃。”
夏蕪在包裏麵翻了翻,又把那滿是烏龜的筆記本掏出來了,說道:“我想了個名字,這小說就用你的屋子命名,叫《空亡屋》怎麽樣?”
我無所謂的說道:“你喜歡就行。”然後我笑道:“不過,你什麽時候把我的大刀還我?”
夏蕪一愣,有些心虛的說道:“什麽大刀?”
我抓住她的手,說道:“走吧。”
夏蕪甩了甩我的手,問道:“往哪走?”
我笑道:“去我家啊,你不還我大刀也沒關係,就當是聘禮了。”
夏蕪使勁甩了我兩把:“你發什麽神經,真是吃錯藥了。”
我笑道:“怎麽?對我不滿意嗎?”
夏蕪笑道:“是啊,你這種清高的人,我可不敢高攀。大隱隱於市,要過平淡的小市民生活,你的境界太高了。老子莊子都比不上。”
我笑道:“我現在可比不過你了。一年不見,從絕頂高手變成了寫鬼故事的。做筆記畫烏龜。這是唱的哪一出?怎麽,這是準備和我一塊過小市民的日子嗎?幸好我機靈,不然的話,不知道被你耍到什麽時候了。”
夏蕪笑道:“誰讓你整天做出一副求安逸的模樣來?假清高,我還以為你打算梅妻鶴子呢。”
我接過她手中的包,說道:“行了,咱們兩個隱士,湊合湊合算了。”
我們兩個在路上走了一會,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老實說,你的真名是什麽?”
夏蕪搖頭晃腦的說道:“夏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