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色的航校校長

天慢慢黑了下來,於願忠受傷在身,吃了白擎天給他買的盒飯。趙常偉相約張梓男到街上吃完晚飯後,再回來貼宋教官的大字報。張梓男不解地問,航校又沒放假,學員們可以隨便外出。

趙常偉說:“航校的規矩當然是不可以隨便外出,連校長都不願遵守的規矩,我們弟兄更不願遵守了。”

這樣的紀律將來如何和日本鬼子在天上拚殺。張梓男心頭沉甸甸的,隨著趙常偉向校門口走去。

校門口站立著兩名哨兵,見他們過來,一伸手攔住他們。向他們要請假條。

張梓男說:“出不去了,我們回吧。”

趙常偉“嘿嘿”笑著說:“金陵城還有咱兄弟出不去的門。”他向哨兵招招手:“過來,過來!”

哨兵不解地向他們麵前走近。趙常偉攤開巴掌說:“給你看請假條。“抬手就給他一個大嘴巴。

哨兵捂著火辣辣的臉龐,好久才反應過來:“你敢隨便打人。”

“我打人,我打你了嗎?”趙常偉可能是用勁過大,右手抱著左手直噓氣。

看到同伴被打,另外三名哨兵圍上來。

“你敢隨便打人,跟我們見校長去。”為首的哨兵是一名少尉,自然比普通哨兵有些威勢。

“跟你們去見校長?你們知道校長現在在哪裏?”趙常偉指著張梓男問,“他,你們認得嗎?現在校長正在他的家中做客,你們要不要隨我們去看看?”

“校長真的在我家?”張梓男扯扯他的衣襟小聲問。

趙常偉沒有回答他,繼續唬著哨兵:“這是金陵城防司令的公子,他老爸讓他趕緊回去陪陪校長,如果回去晚了,你這個小小的少尉能擔當得起。”

丟下直愣愣站著的哨兵,拉起張梓男向大門外走去。

張梓男又問:“他們會不會打電話到校長家中詢問?”

趙常偉奇怪地說:“張大哥,你是怎麽了?我使用的這些伎倆可都是你過去一貫使用的,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少尉敢不敢去問,即便他真的打電話去問,航校校長聽說是令尊大人請他吃飯,多大的榮幸呀!”

航校坐落的地方本來遠離市區,卻因為航校搬遷到了這裏,四周的經濟畸形的繁榮起來。圍著航校,四五條小街都是燈紅酒綠,一處處鶯歌燕舞。

張梓男和趙常偉並肩前行,一條小巷走過大半個,趙常偉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自從穿越而來已經大半天的時光,張梓男對自己的出身還是知之太少,乘此機會,提話引話,向趙常偉打聽起來。

健談而有些饒舌的趙常偉,在毫無察覺下,竹筒倒豆子將張梓男的身世明明白白全都說出來。

張梓男這才了解到,自己的出身並不隻是國軍中將之子那麽簡單。從他曾爺爺那一輩就是前清武官。爺爺是黃興的把兄弟,父親曾跟蔣介石換過貼。據說宋夫人美玲曾有意認他做幹兒子,隻因受到蔣介石阻止才作罷。這樣顯赫的家世,張梓男能成為這金陵四少的頭就不難理

解了。

小巷的盡頭,一座上下兩層的小樓出現在眼前。大門門楣上懸著匾額上黑底金字“春宵居”。一看就明白這裏麵是做什麽生意的。

趙常偉回頭說:“張大哥,你自從被宋芸漪迷住,好久沒來這裏了。估計趙曉玉想你想得快發瘋了。”他的話音剛落,隻見從樓門處跑出來一個身穿大紅旗袍的三十來歲的女子。她的一張臉被脂粉糊滿一層,白白的不見一些血色。

“喲,我的張公子,你一個多月都不到這裏來,是不是早把奴家忘記了。”女子張開猩紅大口就向張梓男的臉上吻過來。張梓男沒注意,連吐沫帶口紅,弄得半個臉龐都是濕漉漉得難受。

“你這是幹什麽?”張梓男一把推開她,掏出手絹用力地擦。

張梓男手勁太大,眼看女子向地上倒去,趙常偉一把抱住她,趁機在她嘴上咬了一口,說:“趙姑娘,你就惦記著你的張公子,咋把我這個大媒人給忘記了?”

女子受到張梓男的斷然拒絕,本來臉上掛不住,隻得轉圓道:“還是趙公子多情多義,不像有些人,過河拆橋,貪心厭舊。”

“我可不會過河拆橋的,今晚要好好慰勞慰勞咱喲!”趙常偉攬著她,向張梓男說,“天太冷,進去喝兩杯再說。”

三個走進小樓,裏麵擺滿小巧的圓桌,已經坐了八成座。每張桌旁,都有一到數位濃妝豔抹的女子陪伴客人坐著。見他們進來,過一半的客人都站起來向他們打招呼,看樣和他們都十分熟悉。

趙常偉一邊向樓梯口走,一邊不時回頭和他們招呼。

張梓男呆頭呆腦跟在他身後,很尷尬地不敢向四周看。

小樓二層都是套房。他們走進一間套房,隻見是一明一暗。他們在明間的圓桌旁坐下。趙常偉繼續摟著那女子問:“張大哥的胃口你是知道的,你剛才說他喜新厭舊,他還真就喜歡喜新厭舊,你這裏有沒有來新來的,讓張大哥先幫你鑒定鑒定。”

“喲!張公子,你嫌曉玉人老珠黃早說呀!”那女子說:“告訴二位,我們這裏還真來一個新雛,聽說是從東北逃難過來的,父母親都死在逃難路上,一個人孤苦伶仃隻好幹這營生。”

聽說是東北人,張梓男心中一動。東北已經淪陷十多年,他急想知道那裏的情況。裝腔作勢說:“你說的這雛兒長得美不美,還不趕緊給叫過來。”

“美不美的,張公子一見就知道。”那女子說,“隻怕他見過她後,曉玉更不放在您的眼裏了。”

“張大哥不把你放在眼裏,不還有我嘛!”趙常偉順勢在她的胸脯上捏著說:“張大哥看中的人,你還不趕緊給叫過來。”

“看你的猴急相。”女子打落他的手,扭頭對張梓男說,“張公子現在就想見她,隻怕還不能,她現在有客人……”

“有客人又怎麽了。”趙常偉使勁拍了一下桌子,“你去告訴她,不管什麽人,叫她不用理會,張梓男張大哥看上的人,還有人敢和他爭不成。”

那女子苦著臉說:“隻怕這話奴家不好說,她接的客人正

是你們航校的武校長。”

“哈哈……”趙常偉大笑數聲,然後向愣住的張梓男說,“大哥,我沒說錯吧,武校長比咱們還好這一口呢!”

這位還沒見過麵的航校校長,沒想到竟在這裏。張梓男心裏產生新的想法,站起來說:“趙常偉,既然我們校長也在這兒,我們不能不去見見。”

趙常偉放開坐在腿上的女子,遲疑地說:“在這種對方,我們去見他合適嗎?”

“在這裏拜見他,不是正合適,”張梓男笑著說,“以後咱弟兄再惹禍,他豈不是更得睜隻眼閉隻眼。”

“高,你的主意高!”趙常偉站起身說,“我們現在就去見他,上行下效,以後看誰還敢對付咱哥四個。”

航校校長此刻正呆在小樓二層的最北一套房間內。也像趙常偉剛才的表現,獨自坐在碩大的圓桌旁邊,腿上坐著一個全身深綠色穿戴的青年女子,正由她向嘴中倒著酒。

“武校長,剛才一大杯酒我全喝光了,這一杯酒你無論如何也要喝光。”

“喝,我喝還不成。”武校長一仰脖,一杯酒都被灌入他的嘴巴中。酒倒得太急,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溢出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下。

“哦,我的武校長,你剛才還說我喂你多少,你喝多少,怎麽都吐出來了?”青年女子用手中的手絹替他擦著,一邊嬌嗔的埋怨。

“我的寶貝,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呀!”武校長一把摟住她的頭做了一下嘴,說:“你把我喝醉都沒事兒,可是我喝醉以後,那事幹起來可是更厲害的喲!隻怕你承受不住。”像鴨子似地“咯咯”笑起來。

“討厭,一點正經沒有。”青年女子又斟滿一杯酒,像是無意在問,“武校長,你剛來時好像說過,你們學校一共幾架飛機來著?”

“你一個做姑娘的,問這些幹什麽?“武校長已經有些迷糊,抱著青年女子站起身說:“乖乖,我不能再喝了,上床後,咱們再聊。”

青年女子掙開他的懷抱,站直身子,攢著眉頭說:“這些小事都不願告訴我,還心肝肉的叫。如果你不願意說,今晚別想上我的床。”

“好好,我說。”武校長搖搖晃晃,雙手抓住圓桌邊緣才站穩。“告訴你呀,其實我們就三架飛機,隻有兩架能飛上天,另外那一架還在等著空軍司令部派人來維修。”

“就這點子飛機,你們也能辦航校?我根本不相信。”

“現在是沒多少飛機,但時間不會太長了。”武校長努力思考著說,“等,等新飛機運到,我們,我們就基本改觀了……”他終於把持不住,向地上倒去。

“飛機什麽時候運到?唉!什麽時候運到?”青年女子連連搖晃倒在地上的武校長,卻再難叫醒他。

“酒鬼”她向武校長臉上啐了一口,正打算扶起她,卻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妹妹,肖雲妹妹,你們還沒睡下吧?我給你帶來兩個貴客。”

“貴客,貴客,中國大多數人連飯都吃不上,哪來這麽多的色鬼。”肖雲搖搖頭。轉身去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