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爭從這裏開始(二)
腳跟腳前後不到十秒鍾的時間,那架霍克三怎會不見了呢?日本飛行員正在疑惑,忽聽得頭頂一陣轟鳴聲傳來,張梓男駕駛飛機如一隻展翅的大鵬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天而降。
在進入山穀之前,張梓男就打定了主意,依靠山穀奇特的地形玩鬼子一把。與三菱96戰機相比,霍克三航速、武器配置並不占優勢,以一對二如同玩火,玩不好自己會被燒死。但霍克三最大的優勢爬升速度快,當張梓男駕機飛越山中之山後,馬上迅速拉起飛機,兩架日本戰機曾經躲避過的濃厚雲層恰巧飄過頭頂,霍克三一頭紮了進去。
駕駛96戰機的兩名日本飛行員都是飛過上千小時的老牌飛行員,都十分清楚,此等境況,要想擺脫不利位置,最好的辦法是側身翻滾,然後拉起機身搶占高度。但他們剛把飛越山頂的戰機平穩下來,再想做高難度的驅動,戰機的性能包括動力顯然不夠了。性命懸於一線,兩名日本飛行員還是做了盡力一搏,努力前竄,企圖越過同伴一籌,隻要跑得比同伴快,才能把危險丟給對方。
張梓男自以為得計,帶著貓戲耗子的心情,手段難免緩了一下,眼見得計,敵方飛機竟都從機槍的射界內逃了出去。
“奶奶的熊,狡猾的鬼子!”張梓男一陣憤怒又是一陣懊惱,追上去滅了他們。張梓男猛推操縱杆,機頭再次揚起,再打加力,霍克三就像一隻被綿羊激怒的獅子,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
霍克三發出的巨大吼聲已成嘶啞之聲,已經到了速度的極限,如果繼續加力,弄不好會臨空解體。眼望著逐漸接近的日機身影,張梓男咬咬牙,再次推了推操縱杆,霍克三忽的一陣劇烈的震顫,終於將飛得稍慢的敵機套入機槍的瞄準環。張梓男右手死命一按,一串火舌飛出,子彈全數射入那架96式的機體。這不是致命一擊,96式一路歪斜繼續向前飛去,卻速度不減。
小鬼子的飛機性能確實不賴。張梓男毫不容情追
了上去,準備給敵人最致命的一擊。前方兩座巨大的身影閃現,中間夾著一道天然通道。在空中觀察,天然通道不過是一道夾縫。隻要飛出“縫隙”,就算出了山穀,再想撲捉戰機就難了。
跑在前方的鬼子飛機很輕巧的逃出“縫隙”,受傷的那架飛機卻沒有那麽幸運了,被“縫隙”上一塊突兀的山岩所剮,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盤旋著掉落下去,山腳下傳來連續的爆炸,一股煙霧升騰而起。
上次以一把手槍擊落一架日本運輸機,但那還不是真正的空戰,今日才是張梓男親曆的第一場空戰。等張梓男激動過後,才想起追另外一架敵機,等他追出山穀,那架飛機早失去身影。
跑了?!張梓男遺憾的搖搖頭。他即可想起那位蔣委員長,已經答應放過張學良,在這不到十分鍾的空戰裏,也許早調頭飛往西安了。
望了望北方遼闊的天幕,張梓男猛的一激靈,按常理,日本飛機來襲方向應該是東北方,因為隻有那裏才有可能駐紮著日本的機場。敵機偷襲不成,南方多山,逃跑的最佳路徑也隻能選擇那裏,萬裏無雲的天空中,不到十秒鍾的時間差,怎麽也不會逃得一絲蹤跡不見哪!
壞了,狡猾的鬼子,對蔣介石是誌在必得呀!張梓男冷汗都出來了,再次拉起機身飛越山頂,果然不錯,山頂高高低低的鬆林頂端,一架銀灰色的身影時隱時現。鬼子不顧危險借著森林掩護,要偷襲那架還在山穀對麵調頭的運輸機。
在二戰前,海拔很高的多山地區,龐大的運輸機調整方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運輸機飛出山穀,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塊空曠地域準備調轉方向。方向剛調整好,蔣介石臨時又改變了主意,因為接報,那架脅迫自己的霍克飛機被兩架不明身份的戰機追進了山穀,從種種跡象判斷,那兩架不明身份的戰機是為自己保駕護航來了。
既然危險已經解除,內心對張學良恨之入骨的蔣介石,哪裏還想輕輕放棄,再次下令,運輸機調轉方向不回西安了。
接近五分鍾的空戰接近尾聲,運輸機兩次調頭還未完成,危險卻已臨近。親自在駕駛艙指揮的戴笠,立刻發現一架戰機從左側切了過來。
“兩架護航飛機怎麽隻剩了一架?”副駕駛位置的飛行員不解的問。戴笠冷笑笑說:“肯定是和那個不知死活的張梓男同歸於盡了。”能把犯上作亂的張梓男幹掉,摔了一架飛機死了一名飛行員算什麽。
“你們也是飛行員,黨國精英,可不能學他……”戴笠還想借題發揮教訓教訓飛行員,突然副駕駛大叫一聲“不好……”乒乓一陣亂響,運輸機頂端擦出一道彈痕,十多發子彈飛向了飛機右側的天空。
日本戰機還未曾進入最佳攻擊位置,日本飛行員發現張梓男已經追了上來,搶先向運輸機開火了。
幸運的是,追擊上來的張梓男,雖然對敵機也沒有進入攻擊位置,但不先發製人,一旦日機得手,他就成了千古罪人。幾乎與敵人同時開了火。敵人一邊發動進攻,一邊觀察動靜,後麵槍聲傳來,迅速擺動了一下機翼,也正在這下意識的一擺動,才讓雙方的子彈都射偏了,運輸機躲過機毀人亡的慘劇。
“他娘的,原來是小鬼子的飛機。”運輸機兩名飛行員都認出這是一架三菱96戰機,中日之間打了這些年的交道,他們都清楚日本人今日想幹的是什麽。
從西安機場起飛之前,張學良曾向蔣介石建議,從東北軍調幾架戰機護航,內心藏鬼的蔣介石予以回絕,理由是中國腹地,飛在空中,哪裏會危險。
中國被日本欺負了幾十年,在運輸機飛行員的內心世界,恐日心理深入骨髓,何況是一架體積龐大毫無還手之力的運輸機,如何能對付得了武裝到牙齒的日本戰機。兩名飛行員反應更加遲鈍,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了。
“怎麽辦,該怎麽辦?”一向頤指氣使慣了的戴笠幾成熱鍋上的螞蟻。
“怎麽辦?!”飛行員長長籲口氣,“讓委員長跳傘吧,你們跟著一起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