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海底露出了出來,如同美人嬌羞的臉。林昱站在甲板上眯眼看著紅融初升的朝陽,感受著微濕海風拍打在臉頰上,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滿足。他的手上便是一個竹籠,裏麵便是那隻美麗的蝴蝶。

逐浪號,現在叫做血海號,是一艘中型的三桅帆船,細長的船體上本來漆著藍白兩色的紋路,簡單而樸實,不過現在卻在上麵卻勾勒出一隻血色的手掌,顯然時間不夠,還沒有完工。

這是一艘可以經曆風浪的船,林昱很滿意,不管是否是烏鴉嘴也罷,至少在海上有了保障。桅杆很結實,上麵掛著用蓬蓋布經緯紗精心縫製的白帆,幾十條灰色粗大的帆索在朝陽裏麵交錯著,像蜘蛛網那樣有一種要捕捉一切的感覺,空****的瞭望台上還停留著幾隻撩毛剔爪的潔白海鷗。船首的撞角高高的聳了出來,令林昱無由的聯想到獨角獸頭部突起的尖端。

船已經駛離了海岸,血手秦猛就站在船頭,他身邊便是刀疤臉和其他五個心腹。至於其他人,對於這場地位的爭奪絲毫不關心,即使前任船頭對他們很好,並且也很有能力,但麵對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他們也隻能當做沒看見,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好了。不是他們太冷血,而是那血手秦猛實力太過於強大,坐照境四重天,對於還沒洗髓成功的人而言,至少死上十人才有機會可能傷得了他。

不過,那些被秦猛重新招募的水手卻是毫無顧忌過來壓陣。穿著破爛雜色衣服,腰間佩著刺劍和刀子的家夥一個個懶洋洋的分布在甲板各處,雙手抱在胸前,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光上下打量這白浪、阿飛和林昱。

“賭一局怎麽樣?就賭白浪和阿飛什麽時候死。”

“來壓了!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和兩個時辰以上,一賠一,快下注。”

“爛賭鬼,你不是答應了你女兒,不再賭了嗎?要知道,你那妓-女女兒可是一顆心都在那阿飛身上,要是知道你又在賭,還以她小情人的命來賭,可不要氣死!哈哈……我壓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之內,一兩。”

林昱提著竹

籠在船上繞了一圈,看見賭局,問道:“喂!賭秦猛死怎麽個賠法?”

周圍瞬間便安靜了下來,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嘴上無-毛的林昱。

“怎麽?不賭?”

“一賠十……敢下麽?”爛賭鬼看著林昱手中的白兩銀票,眼珠都要瞪了出來。

“你不要命了,血手老大要是知道你將他設局開賭,會直接把你扔到海裏喂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被扔到海裏我還可能活下去,沒錢我真的要死了。”

“那就壓秦猛死吧!一百兩!”

……

“白浪,你想要了什麽死法?你的心腹都被血手老大趕出了船,就你來送死就行了,何必再添上兩條命?”說話的人是一個帶著遮陽氈帽的家夥,帽子上還插著兩根白羽毛,如果不是黧黑的皮膚和深刻的皺紋,那麽他還真有幾分貴族的模樣。

白浪將短刀提在手上,麵無表情道:“在海上混的,誰不是把腦袋提在褲帶上?雖然你血手秦猛討好了上麵人,讓你來做這船頭,但也給了我機會,隻要殺了你,這艘船還是我白浪的,上頭也不會來找我的麻煩。”

“就你三個?一個雙手被廢的劍客,你的劍還能提的起來麽?一個毛都沒張齊的小子,知道女人的滋味嗎?白浪,自刎吧!至少還能落得個全屍,若是我們動手,你真的想死都難了。你要知道,我血手最喜歡的就是折磨手下敗將。我最喜歡的便是他們的慘叫聲。”

“即使是死,我也會咬下你一塊肉。”白浪對身邊的阿飛低聲道:“阿飛,去他身邊,這裏交給我。”

阿飛緩緩地將斷劍抽了出來,就像撫摸情人一樣撫摸著劍身,說道:“阿浪,好久你沒有並肩戰鬥過了。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也是這樣打跑了欺負我們的那些人。那個刀疤臉就交給我吧!”

“真的是不知死活。”秦猛活動了一下胳膊,隻見他手臂上竟然穿戴這一雙鋼鐵巨爪,寒光逼人,更有些暗紅色積累在利刃尖刺底部,顯然是殺戮後殘留的血跡。

白浪如同一隻獵豹

般朝秦猛撲去,手中的短刀一記直刺,力量和速度幾乎達到了極致。

秦猛根本不為所動,那個頭戴遮陽氈帽的家夥從身後舉起一麵大盾,便朝白浪撞去,另外兩人各持一張大網,撒手便朝白浪當頭罩去。

這三人配合的極為嫻熟,白浪一刀劈開於漁網,一刀將另一張挑開,但那個手持大盾之人便已經來到白浪身邊,手中大盾當胸一撞,便將其擊退。

另外兩人將手-弩舉了起來,對著白浪便扣動了扳機,弩箭“嗡”的一聲便朝他射去。白浪一腳提想那大盾,力道之大竟然直接讓他手中的大盾脫手而出。手中短刀“當當”兩聲便將射來的弩箭磕飛,順手一刀便在那人胸前斬出一道偌大的傷口。

但血手秦猛此時已經來到白浪麵前,手掌上的巨大利爪竟然將白浪的短刀捉住。

白浪猛然想要回抽短刀,卻發覺短刀竟像是被焊在了鋼鐵當中,紋絲不動!

秦猛另一隻利爪瞬間便落在白浪身上,鮮紅的血立即順著銳利的指間流淌了下來。

白浪無可奈何,隻能棄刀而退。

而此時,刀疤臉麵前的阿飛卻依舊迎刃有餘,雖然雙手手筋已經被挑斷,但修為還在,不管是步伐還是速度都不是刀疤臉所能比的,隻是攻擊的劍實在軟綿無力。

那把劍雖然已經斷了,手也軟綿綿無力,但依舊在刀疤臉身上割出幾道不大的傷口。

見白浪岌岌可危,阿飛棄刀疤臉而去,直撲血手秦猛。

可惜,阿飛雖然修為與秦猛相當,但一身本事都在那把劍上,現在麵對秦猛的利爪,自然也是和白浪一樣,落得傷痕累累。

林昱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竟然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秦猛看著林昱,皺起了眉頭,他現在終於發現,這個嘴上無-毛的小子,自己竟然看不透了。林昱現在的神情讓他深深的戒備,所謂敵不動我不動,秦猛將自己的精力和心神都達到最佳狀態。

隻是他手指間相互摩擦的鋼鐵撞擊聲,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