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看見昏暗的燈光下那孤獨的人影漸漸僵硬起來。

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即使是多日的醉酒,胡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已經頹廢的不成樣子。但是,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的人就象是鐵打的,冰雪,嚴寒,疲倦,勞累,饑餓,都不能令他屈服。

但現在,他看著那個叫做小柔兒的妓-女,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小柔兒的聲音很動聽,就像小時候一樣。

“阿飛!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浪滄劍派的弟子嗎?怎麽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一年前她被賭鬼父親買給了肥婆張,你在哪裏?現在她在我手中,今晚她是我的人,你又能幹什麽?知道嗎?十兩銀子就能玩他一天,在過一年,五兩就行了。依你的窮逼樣,也能有機會一親芳澤了。哈哈哈……”

刀疤手上用力一撕,便將小柔兒單薄的上衣給撕了開來,雪白的肌膚便盡數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

“哦……”

酒肆裏響起了一陣激烈的較好聲。

“想要上船,來,看著小柔兒,說……我愛你,愛你愛到天荒地老……哈哈哈……”

刀疤興奮的大笑了起來,將桌子上的木頭酒杯拿了起來,走到阿飛麵前,滿滿一杯酒便從他頭頂澆了下來。

白浪想要反擊,卻被血手秦猛一手按在凳子上:“手下人的一些樂子,我們就不要參與了。又少不了一根毫毛,你緊張什麽?”

“你……阿飛?”

“說了將讓我們登船嗎?你能做的了主?”阿飛絲毫也不在乎從頭淋到角的酒水,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就像兩塊鐵片撞擊在一起。

刀疤看見阿飛這樣的語氣和神情,怒火從心胸間陡然升起。

拽著小柔兒的頭發,拖到了阿飛麵前,麵目猙獰道:“看清楚了,這就是愛著你的小柔兒!”

這時候,正在櫃台上敲打算盤的掌

櫃淡淡說道:“玩,可以。小心別把肥婆的小女兒弄壞了,到時候拿你第三條腿賠上就不好看了。我想血手老大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刀疤明顯很是畏懼那開妓院的肥婆張,將小柔兒扔向阿飛懷裏:“快說。想要上船就說。”

阿飛脫下身上單薄的衣裳,將小柔兒包裹起來,然後將她散亂的頭發整理幹淨,柔聲道:“別怕,等我回來。”

“阿飛哥……”

“我愛你……”阿飛微微一笑,這一笑似乎傳染開來,小柔兒也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最愛的還是小雅姐。能聽到你說這句話,即使是死我也可以瞑目了。”

刀疤大笑道:“什麽?我沒聽見。”

阿飛大聲吼道:“我愛你!!”

“哈哈哈,他說他愛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哈哈哈,笑死我了。小柔兒,過來,今晚你是我的,哈哈哈……”

“我們可以走了嗎?”白浪黑著臉道。

秦猛將酒杯中的就喝完:“好像還不行,不是有兩個人嗎?這還隻是一個名額呢?”

“不要逼我!如果我現在向幫裏提出死鬥,你也落不得好。”

秦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好!一切去海上解決。不過……”

他手指著林昱再次說道:“總要對手下人有個交代吧!”

那個福遠號的船長大笑道:“好說好說,還是老方法,扳手腕,你白浪要贏了明天三人出海,我鐵鉤何遠若是輸了,就請在坐的各位喝酒,每人三碗。”

“好,何老大義氣,看來這碗酒是喝定了!”

秦猛哪不知這鐵鉤何是在為白浪說話,這一場比試肯定是白浪贏了,不過,明天到了海上,可由不得這三人了。一個手筋全斷,手無縛雞之力,另一個毛還沒有張齊,過了明天都是到海裏喂魚的貨色。至於白浪,倒是個硬茬,不過有刀疤臉配合,也是手到擒來。就怕他不上船,上來了就踏不到陸地了。

何老大看來說起話來是很有分量

的,既然他都開口了,即使是血手秦猛都要給他麵子,更不要說是刀疤臉了。盡管這鐵鉤何算得上是壯碩,渾身上下也是勻稱的腱子肉,但挽起袖子伸出右手來與白浪的巨掌相握的時候,卻一下子就被襯得瘦小可憐。

這鐵鉤何的力量顯然眾人都是知道的,雖然看起來並不健壯,但隻要看他身後那柄巨斧便知道,他也是具有極大的力量。兩人開始發力之後,白浪一下子就感覺到手腕上傳遞了過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大力量,頓時將白浪的手壓得與桌麵都呈現出了45度角,整個身體都為之偏斜。

白浪一聲悶哼,似刀般雙眉一揚,頓時也使出了全力。

隨著白浪的用力,手腕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了出來。鐵鉤何也隨之用力,屁股底下坐著的凳子立即傳來了“哢嚓”的一聲輕響,顯然是經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出現了裂紋,好在擱著手臂的桌上麵雖然傷痕密布,卻是相當結實,巍然不動。

二人可謂實力相當,在場的都知道,這何老大年輕的時候以力量出名,聽說單手能舉起千斤之物,隻是最近幾年不見其出手了,但他船上的水手卻時常見船頭在大海上舉斧劈浪,雖然很久沒出過手,但都知道此人越發的強大。在鯊魚幫二十七艘捕鯨船中,實力在一手之間。

而新進崛起的白浪,實力隻能排在後位,不然也不會被這血手秦猛從手中奪去捕鯨船的船頭之位。二人較量正酣,兩隻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然而令人瞠目結舌的是,白浪的手正在緩慢而堅決的一點一點的將劣勢扳回來。而鐵鉤何額頭也是漸漸出汗,但落在眾人眼中還是迎刃有餘的樣子。

鐵鉤何再一用力,屁股下麵發出“啪啦”的一聲響,坐著的木凳再也承受不住四分五裂開來。白浪趁此機會一舉用力將鐵鉤何的手掰倒在桌麵上。旁邊圍觀的人發出“哦”的歎息聲,顯然很是遺憾。

鐵鉤何哈哈一笑道:“這該死的凳子,為什麽會在關鍵時候出來攪局,這場比賽我輸了。劉掌櫃,上酒,今天不醉不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