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季一然篇(一)

興許是因為家庭成長的原因,季一然對外人一直很冷淡,不**親近人。季一然小的時候也是個頑皮好動的孩子,在母親早逝後,父親長年不在家,導致他的性格也越發變得冰冷。

他母親的早逝並不是沒有原因。

季一然的母親是個舞蹈藝術家,很美麗氣質,嫁給季一然父親之前,是眾多男人追捧的對象。也就是這樣一位美人,卻迷戀上了季一然的父親季銳。季銳是一個事業心重過一切的人,和季一然的母親是相親認識的,門當戶對,季銳對季一然的母親感覺還不錯,兩人交往沒多久便早早步入了婚姻。

日子過得不鹹不淡,從季一然記事起,父親就常年不在家,母親對他很溫柔,會哄他入睡,講故事,送他上下學。

這樣的平淡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少年,季銳有外遇的事被媒體大肆報導,從此他的母親便開始**哭,常常在夜深的時候抱著季一然哭泣,終於,在季一然7歲那年抑鬱而終。那個時候他還小,哭著求父親抽空去醫院陪陪母親,可是他的父親卻隻用忙碌推脫,假如當年父親能多陪著他和母親,也許母親就不會過早的消隕。

從此以後,空****的房子裏,沒有了家人,永遠都隻有管家和保姆陪著他,而他的父親,卻像個透明人一樣,一年難得見到幾次。

他也曾哭過,悲傷過,軟弱過,可是什麽都沒有改變,於是,他改變了自己,變得堅強,讓自己強大才能保護心**的東西,當然,改變的也有他和季銳的關係,從此父子形同路人,季一然更是當季銳不存在,大學不顧父親送他出國留學的意願,進了A大。

沈名言對於他來說,就像生命中的一線生機,有活力有衝動,於是他喜歡上了那個溫柔倔強的人。

葉遷予是他生活中完全忽視的存在,他不喜歡懦弱,甚至憎惡膽小如鼠的性格,所以他討厭葉遷予,那個瘦小的人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麽的無能為力,看到葉遷予,就時刻提醒著自己,那樣的懦弱是自己極力想要丟掉的包袱。

而葉遷予卻像隻打不死的蟑螂,無論踩死多少次,他也會笑著在自己身邊轉,替他收拾這,打理那,好像全世界就隻為他一個人而轉。從進入大學到畢業,甚至已經進入歌壇工作時,他都從來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裏,偶爾會有點小感動,也被自己刻意壓抑在心底。

會讓葉遷予成為他的助理,完全隻是當時興起,或者更確切來說是不想讓葉遷予找到了解他的借口。他承認,他有心機,他想讓葉遷予成為自己的助理,不過是想以此封住葉遷予的嘴,他可不想他有過這麽情緒的事被別人知道。

毎年母親的祭日,他都會在母親墓前呆上一整天。那天如往年一般他早早去了墓園,卻碰到了季銳。那個他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強硬地要求他回去繼承家業,他憤怒地拒絕了。季銳的事業在他看來完全是殺死他母親的凶手之一。為了這件事,他和季銳在狂風暴雨裏大吵了一架。這時不知從哪衝出來的葉遷予卻像隻護著小寶寶的母老虎,將自己擋在他並不寬闊的背後。

那一刻,他是感動的,這世上還有一個人**他如生命。

眼前這個人從來沒有正經對自己說過:我**你。唯一有一次忸怩的表白也被自己從中打斷。可是他卻知道葉遷予是**他的,葉遷予的眼神很幹淨,不懂得掩藏,什麽都可以從他的眼神裏看透。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點的優越感,他雖然不喜歡葉遷予卻也不排斥他的接近。

他是個**憎分明的人,厭惡的東西絕對不會觸碰,可是他卻將葉遷予招來做助理留在了身邊,他沒有正式自己內心在慢慢發酵的真正情感,用了不想欠人情這樣的理由。

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了葉遷予的當助理,他的生活變得和從前很不一樣,不會發現冰箱有過期的牛奶,早晨衣服褲子不會找不到,無論什麽時候家裏都是井井有條,不會擔心睡過頭而趕不上通告…一切的一切,都是葉遷予的功勞,他都知道,隻是,多年來都是以那樣的態度對待,要改變,卻找不到理由,也拉不下那個臉。

真正讓他對葉遷予態度惡劣的開端,是慶功會的醉酒事件。

他的第一張專輯發售就過了五百萬,公司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個慶祝會,他很高興,這樣的成就,是向他父親季銳挑戰的開始,他喝多了。知道葉遷予把他扶回公寓,之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發現葉遷予躺到自己身邊,那一身**和青青紫紫的痕跡,傻子也知道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他懊惱得簡直想殺了自己。他怎麽會和葉遷予發生關係?

更好氣的是葉遷予,明知道他醉了,喜歡的人還是沈名言,卻這樣將錯就錯。葉遷予想的什麽,他最清楚不過,無非就是想借此要挾他和他在一起,他是什麽人,哼,絕對不會這樣妥協,他對感情和他母親一樣,是絕對的忠誠,如今和葉遷予發生關係,讓他覺得對沈名言是一種背叛。

一等葉遷予醒來,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可出乎意料,那個人卻什麽話也沒反駁,站在沙發邊上,低著頭任自己罵著。而他最看不慣葉遷予的就是這一點,唯唯諾諾永遠一副做錯事的道歉表情,

越看越讓他火大。

事情最後不了了之,好在葉遷予沒有提什麽要求,過後也沒再提起過這件事,每天依舊為他做這忙那的,一切仿佛歸於平靜,卻又變得完全不同。

人還是從前那個人,每天做著差不多的事情,還是那樣的性格,可是,好像又有一些不一樣了。至少,他和葉遷予的關係變得很微妙。

不是戀人,不是情人,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可是他卻開始貪戀葉遷予的身體,那樣軟軟的,暖暖的,抱著讓人很舒服,就像夏日裏的微風,冬日裏的暖陽,讓人**不釋手,食之未髓。

季一然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麽魔,明知不可以,可還是放不開,甚至偶爾會出現將這個人據為己有的念頭。他的心,開始變得淩亂,工作之餘,目光總是追尋著葉遷予的身影,見到他和別人笑會覺得氣悶,見到他因為工作而勞累會有點心疼,見到他為自己東奔西跑會覺得滿足。

工作不順時,與父親爭吵時,隻要將這個人抱緊,一切仿佛都可以變得平靜。聰明如他,卻弄不懂這些從未有過的情緒。

季一然發現葉遷予變得比以往不一樣,是在他知道孫堯回到A市工作以後,他知道大學時候,孫堯和葉遷予一直很要好,好到除了睡覺,兩人幾乎都在一起,他甚至一度懷疑葉遷予是喜歡孫堯的,可是葉遷予看自己時炙熱的眼神,他又知道不是。

難得的休假,季一然抽空去墓園看了看母親,跟她說一說自己的近況,他知道葉遷予一定會到公寓去為他準備晚餐,所以他沒有呆到很晚。

原本以為家裏會有葉遷予忙碌的身影,可是打開門,卻一個人也沒有,他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有點失望。他以為葉遷予出去買菜了,一時興起想著出去接人。可是走到樓下,就看到那個人和孫堯有說有笑,孫堯甚至很親昵地揉了葉遷予的頭發。

那麽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激起了他所有的怒火,什麽時候葉遷予在他麵前笑得那麽甜過,這麽多年,葉遷予在他麵前要麽麵無表情,要麽就是愁眉苦臉,總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明明葉遷予說**的人是他,為什麽卻對別的人笑得開懷,笑得溫暖。

他像個被奪走心**玩具的孩子,在家裏放肆撒野,想要宣泄那無名的火氣,平時自傲的冷靜全然消失,內心深處惴惴不安的慌亂,怎麽也平複不下去。

見到葉遷予回來,二話不說,將人壓在了身下,不顧葉遷予的求饒,也不管葉遷予是否能夠承受,一心隻想發泄心裏的不安,隻有抱著這個人,隻有占有這個人才能確定自己還在葉遷予的心裏。

直到最後,葉遷予昏迷在自己懷裏也不甘心,將人拖進浴室用水淋醒,又狠狠地索要了一回。

事後,又覺得自己太過失常,不得不狠心地讓人離開。

葉遷予沒有反駁,沒有抱怨,安靜地穿好衣服,一瘸一拐走出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