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如此,離雪城還有一百裏地的時候,那耐寒的馬也走不了了,冰渣滓胡了一臉,喘氣的聲音跟個隨時就要倒下似的。

車把式幫她尋了另一種交通工具:雪橇,和她結算了錢就返程了。

雪橇是由十幾條大狗拉著,作為雪城附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當地人早就習以為常,沈心顏卻坐的跟過山車一樣驚心動魄。

要不是有武功,又有繩子捆著腰,她估計早給甩飛出去許多次。

縱然如此,她下達的命令還是:“快,跑快點。”

趕車的於是,鞭子揮舞的更有勁。

十幾條狗拉著雪橇在山林間狂奔,看上去其實甚是壯觀熱鬧。

這山林路,是車把式征詢沈心顏意見後走的近路,說是到雪城的捷徑。

在那延綿雪坡上沉沉浮浮了上百次之後,沈心顏嚴重懷疑是不是走正道,會更快一點。

不過事實證明,捷徑就是捷徑,走正道一百離地,少說也要一個時辰,走捷徑,雖然被顛的心肝脾肺都蹦了一次最狼最浪的迪,但半個時辰不到,雪城的大門就在她眼前了。

車把式不無驕傲:“快吧。”

沈心顏下車後,覺得自己現在有種想坐在地上用屁股跳著往前走的衝動,實在這一路被顛傻了。

好半天才緩過來,給了車把式錢:“真快,我覺得你還可以再快點。”

車把式:“再快,我車子就散架了,姑娘是什麽急事要來這裏辦,一路讓我快點,我們當地人都不一定吃得消那速度,我半道都怕把姑娘顛散架了。”

“已經要散架了,我來找我男人。”她道。

車把式了然:“原是如此,難怪心急如焚的,姑娘進了前麵那扇門,就是雪城了。”

說完,又壓低聲音頗為崇拜的說了一句:“前幾年還是雪國,被我們戰神王爺給滅國了。”

好吧,知道你家王爺威武,到處滅人家的國。

和車把式道別後,沈心顏進了城。

意料之中的冷清,縱然已經根據當地人的指示,走到了城中最繁華的街,稀稀拉拉也不見幾個人,商鋪更是沒幾家開著。

沈心顏此行來,是來找百裏齊的。

不過,她進城前看過雪城地圖,作為曾經是個國家的這座城,當然麵積不會太小。

其下所有城池現在都改成了州鎮村,足足有十六州兩百多個鎮七百多個村。

她現在所處的,是雪城的城中心。

這麽多州鎮村,她不可能一一去找。

這裏,她就需要借住一樣神器了:係統,出來。

【係統:這麽久,你終於主動找我了】

雖然是機械的語氣,沈心顏卻聽出了一點欣喜之中夾雜著委屈的調調。

沈心顏:請你幫個忙。

【係統:找百裏齊是吧】

沈心顏:你答應幫我找人,我也答應你適當尊重原著。

【係統:真的】

沈心顏:真的。

【係統:我怎麽覺得你在忽悠我呢】

沈心顏:絕不忽悠。

【係統:絕不?】

沈心顏:絕不。

【係統:好,百裏齊在這】

頻幕上出現了一行字,風都鎮下梓村。

沈心顏快速記下。

【係統:我可給你指了路,你也要說話算話】

沈心顏:當然算話,隻是我可沒定時間,發動戰爭,挨一箭這種事,你就和作者一起慢慢等著哈。

【係統:你果然忽悠我】

沈心顏:隻許你忽悠我,不許我忽悠你了?

係統不說話了,沈心顏以為他是心虛了無言以對,結果,腦袋巨疼,疼到她一下子沒站穩,砸到了一個人懷中。

那是個懷孕的女人,被砸的摔倒在地,一起跟著來的男人立馬喊了聲夫人上前攙她,一麵意欲責備沈心顏。

可一看到沈心顏蒼白的臉色和痛苦扭曲的表情,反倒給嚇住了。

沈心顏掏出一錠銀,丟到那人手中,用最後的力氣說了句對不起,踉踉蹌蹌捧著頭離開。

她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把這波頭疼熬過去。

太痛了,係統你他媽的,是不是老子好久沒艸你祖宗十八代了,嘶,我艸。

“夫君,你快去看看吧,我這裏沒事。”

被撞倒的孕婦,扶著肚子站穩,擔心的看著沈心顏消失的方向。

那男人生的麵目清秀,唇色淺薄,瞳色棕黑,容貌俊逸之中,透著一絲文弱。

跟著婦人看著沈心顏消失的方向,回頭對路邊一人吩咐了一句:“阿好,照顧好夫人。”

“是,老爺。”

沈心顏跌跌撞撞,找到了一處空無一人的小巷,直接衝到了盡頭,皚皚白雪堆裏,是一輛被棄置於此破敗的獨輪車,還有一些橫七豎八的爛木頭。

她痛的實在難以忍受,一頭朝著那獨輪車邊上空著的一處牆壁撞去。

結果撞到的,是個結實的胸膛。

頭頂上響起一聲悶哼,她抬頭,勉強看清來人,是剛才那孕婦的夫君。

“一切,等會兒再說。”她咬著牙,異常吃力的吐出這幾個字。

“你怎麽了?”他問,語氣裏有關切,也有些許緊張。

“頭,頭疼。”

那人伸手,按上她的脈,按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古怪又古怪。

“沒什麽病啊,如何疼法?”

“沒用的,不要管我。”估計是個大夫,沈心顏怕自己疼到極致發狂傷了人,伸手推他。

那人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猶猶豫豫站了會兒,要走,可又忽然折了回來:“我家就住附近,你剛才是想撞暈自己嗎,倒在這裏,會凍死的,我帶你回家。”

“不,不必。”

她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頭疼越演越烈,一波劇烈過一波,她幾乎已經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再也撐不住,重重的再度撞向了牆壁,預料到那男人又要來擋,她下意識的伸手,把人推飛了出去。

“嗙”一聲,腦內一片混沌,尖嘯著的刺痛,終於短暫的隨著昏迷,而沉寂下來。

“夫君,她,她這是死了嗎?”孕婦不知何時來到了這條小巷,站在巷口,看著皚皚白雪上的斑斑鮮血以及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嚇的臉色發白。

男人被推飛的時候就知道,這女人會武功,武功還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