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問的話阮軟蒼白的麵色瞬間有些漲紅,還不等一旁的女傭說話,自己就先磕磕絆絆的說,“我沒事,已經吃過藥了。”

抬眸小心的望了他一眼,“能不能……讓她們先出去。”

顧斯年點了點頭她們就識相的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

他坐到她身邊,柔軟的被褥微微凹下一些,俯視著她。溫熱的大掌代替她的手捂上去,感受到手下略微圓滾的觸感後稍稍頓了頓,而後輕輕揉起來。

阮軟還是有些不自在,她小聲道,“是不是打擾你了?我沒有想到她們會因為這件事通知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偷偷抓了抓手下的被單,臉色又漲紅了幾分,總歸不似方才的脆弱模樣了。

她忍了忍,盡可能想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後卻還是泄出幾分不明顯的哽咽,“我很久沒有吃飽了,所以才沒有忍住多吃了一點……”

“怎麽就要找醫生了呢?”委屈巴巴的。

說到這裏生怕他覺得自己是在怪他,又偷偷看了眼他的臉色,不再說話了。

從前她雖然住在府中而不是關在牢裏,但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囚犯罷了。她和雲香住在荒僻的院落中,平常連打掃的人都沒有,有人忘記送飯了也是常有的事,她們不敢抱怨也找不到求情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這樣做是為了什麽,至少在這段時間內,她不用再過從前的日子了。還有那些訓練……

她的話化作鋒利的刀刃狠狠紮向他,心髒處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窒息的痛綿長,又一點點傳遍全身,手上的動作被迫停下。

片刻後又開始輕揉起來,蒼白的手青筋暴起,像是勉強克製著力道,微微有些顫抖。

另一隻手去撩她略有些淩亂的發絲,指尖觸到紗布粗糙的觸感,嗓音幹啞至極,“不需要和我道歉,明明是我的錯。”後麵的話近乎囈語。

深黑的眸子此刻有些暗淡,他終於意識到,他一廂情願的補償根本不可能抵消她曾受過的傷害。

那些過往就像深深刻在她心上的疤痕,不可能消失——

但能夠被新的記憶覆蓋。

顧斯年神色落寞,唇角輕微扯了扯,“明天和我去一趟軍令部。”

*

審訊室建在地下,灰暗陰森,長長的階梯幽深,底下的黑暗像是一隻能吞噬人的巨獸。

阮軟有些恐懼的落在他身後,“一定要進去嗎?”

他點了點頭,“

她不太情願的將手遞給他,設想中壁,走到盡頭後就是一間審訊室。

門打開著,顧斯年牽著她進去,張副官在裏麵準備,“少帥!”

麵上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模樣。

阮軟看到裏麵可怕的刑具不自覺的膽寒,等張副官出去後把門帶上了情緒更是幾乎達到峰值。

她的眼神從反著寒光的釘板上收回,牆上的排氣扇發出明顯的工作聲。

“可以開始了。”

他突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