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寧淮簡直要急死了,一連發出來好幾條消息都沒有收到回複。
腦海中出現某人那張穠麗蠱惑的臉,怎麽也坐不住了,玻璃杯砸在桌上的聲音略重,水珠晃出,撒在他略有些粗糙的手上,幾顆恰好積在腕上的手窩。
寧淮甩了甩手,又在屏幕上打了很多字,卻隻敢小心的試探。
收到新的回複後,他終於確定了什麽,也不再信息轟炸了。
隻一張臉略沉,懨懨。
阮軟洗漱完躺到了**,屋內是歐式風格的設計,色調柔和。淺灰色窗簾擋住巨大的落地窗,木質地板上鋪了地毯,帶帽式台燈置在床頭邊的櫃子上,發出柔和的光。
賀添舟卻沒有回主臥,畫室的燈亮著,底下的門縫間隱隱透出些光來。
畫架前,他戴著一副金絲墜鏈眼鏡,鏡片後的眉眼略低,透出些認真來。他執著畫刀,指端染上些油畫顏料,在畫布上落下了一場雪。
身前堆起的雪人憨態可掬,眉眼清冷的姑娘露出大半張側臉,頸上繞著的圍巾半截延伸而出,一直到畫布外,不知去向。
牆上還掛著幾幅,有初見時她著著神袍的,略低眸望下來,下車時她側身回望的背影,銀發從他指尖掠過……傾注了愛意。
在他筆下,她不是清冷的神明,而隻是他心悅的女孩。
皆是寫實,唯有一幅不同。畫上她隻出現半身,白色神袍取而代之的是拚接而成的色塊,色彩濃烈到絢麗,幾乎鋪滿了整個背景,銀白長發在身後散開,她的眸子略彎,唇角勾起一點笑意。
賀添舟繼續在畫布上落筆,手背抵了抵鼻梁上架著的眼鏡。
放在一旁的手機無聲的亮了亮。
……
既是留住了一次,便會有二次三次。
白天他陪她在附近約會,偶爾處理些公司的事,晚上又順理成章的把人留下。
就這麽幾日過去,他懂得過猶不及的道理,沒再留她,親自開車把人送回了公寓。
寧淮手機停留在微信界麵,打好的字要發不發的,視線不經意間透過窗戶望下去,忽地一凝。
車燈的光還亮著,他猛地站起來,幾乎是衝到樓下。
呼吸略有些急促,胸腔中情緒衝撞著,他顧不上賀添舟還在,委屈巴巴地抱住她,聲音悶悶的,“姐姐,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半分真半分裝。
他隻是借此表達一下情緒,沒有想要她回答的意思,很快說起了另一件事,“我有東西想給你。”
旁的卻沒有多說,儼然一副不希望賀添舟在場的樣子。
手機在大衣口袋裏震了一震,賀添舟拿出來看了一眼就塞了回去,眉峰微蹙。
他想忽略靠在她身上的人,情緒卻還是有些不高,“上樓吧,過兩日我有個驚喜送給你。”
阮軟點了點頭,撐著身上的重量同他告別。
賀添舟依舊等在樓下,也不管有人陪同她一起上樓,某個樓層的燈未關,他不能借此判斷,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收回視線。
裝修的事也快辦好了。
他垂在身側的指腹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