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研究所感知到的氣氛就莫名嚴肅起來,大樓內窗戶關著,明亮的燈光下窗簾緊緊拉著,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神情嚴肅,在擺放著儀器和設備的寬闊房間內走來走去,低下頭記錄數據。
看見有人進來也沒什麽反應,即便手上做著的實驗都是為了她,也沒人放下正在進行的實驗過來迎接她。
金色的鏈條隨著她走動的動作微微晃動,她也沒想到莊霽寒好似時時刻刻都戴著的竟然隻是一副平光鏡,她清晰地看見正在培養的增生細胞,研究藥物反應的小白鼠……
或許是想用細胞培養出能夠替換她體內衰竭器官的器官。
還有更多完全看不懂的數據,兩側放置文件的的地方塞得滿滿當當,一疊疊壓放在一起。
莊霽寒帶著她和陸行野穿過這片區域,打開門後是一間連接諸多小門的房間,莊霽寒把長風衣掛在衣架上,又從上麵拿下白大褂套在身上。
屋內有一張木質結構的桌椅,桌麵上也擺放著一些文件和資料,收整的整齊。
他推開其中一扇小門,請她進去,她雖然看上去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走進去。
血常規、B超、胸部CT、心電圖……她的麵色越來越白,從磁共振房間出來後幾乎站不住,莊霽寒扶她到椅子上坐著,冷白修長的指捏著紙巾遞給她。
她接過紙巾按上額頭,有積聚在一起的虛汗從額上流下,纖長卷翹的睫毛染上濕意,眸子卻顯得更亮。
他倒了一杯熱水給她,方才一瞬的接觸他摸到她指尖溫度的冰冷,見她不接,握過杯子的滾燙掌心覆上她的手背,“不喝的話也可以捂捂手。”
並不硬塞給她,說完就把它放在她麵前的桌上,杯口熱氣蒸騰而上。
“我需要去看一下檢查結果,你先在這裏休息。”
她無所謂的點了下頭,沒什麽心情理他。
屋內連沙發都沒有,隻有堅硬的桌椅,坐在上麵也沒什麽舒服的。但她現在實在是久站不了。
莊霽寒離開了,阮軟撐在桌麵上的手緩緩抬起來,停在杯口冒出的熱氣中。
視線不經意落到一旁攤開的資料上,連折角都沒有一個,隻有翻閱多次後留下的微皺的痕跡。
蔥白的指還有些發顫,伸手時袖口上移,纖細脆弱的腕骨從袖口中探出來,皮肉牢牢貼合在上麵,骨骼的形狀明顯。
她拿過那份資料,氤氳了熱氣的手沾了潮熱的濕意,在上麵留下不明顯的濕痕,幹了後紙張發皺。
密密麻麻的黑色印刷字體中有他留下的標注,不同於他溫潤斯文的氣質,黑色簽字筆寫下的字跡一筆一劃皆帶著筆鋒,顯出些莫名的冷感。
她並未關注它寫下的意思,隻看了兩眼字跡就將資料放回原位,隱約感覺到微厚的紙張邊碰到了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響起。
她看過去,一隻黑筆掉落在桌腳旁。
正要彎下身子去撿,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率先將它撿起,他還蹲著身子,手肘撐在腿上,另一隻手將筆遞給她,等她主動接過。
偏不肯站起身自己將東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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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1)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