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完全被砸蒙了,腦袋上的血跡斑駁,從眼角順流而下。

短暫的震驚之後,徹骨的痛意來襲,劉麗哭嚎起來,整個人如同潑婦一般,不斷揮舞著雙手,看到時蕪站在旁邊,身體下意識反應,站起來就要打時蕪。

時蕪嬌笑著捏住劉麗的胳膊,另外一隻手掐住劉麗的下顎,抬起那張滄桑年邁的臉,直視女人的眼睛。

“阿姨,你想殺了我嗎?”

劉麗眼神微顫,這個賤人怎麽猜到自己下了毒,不過得趕快想個辦法,讓她吃下自己做的飯菜。

時蕪的手上沾染了鮮血,似乎是嫌棄手髒,時蕪甩開那張礙眼的臉,

劉麗頂著血肉模糊的額頭,不得已,重新揚起笑容,“這些都是我精心準備的飯菜,小蕪嚐嚐吧。”

時蕪看著這些飯菜,語氣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阿姨真的希望我吃下這些飯菜嗎?”

劉麗看著低著頭的時蕪,心底閃過一抹糾結,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捫心自問,從小到大這孩子確實優秀,讓自己被街坊鄰居羨慕了很久。

可轉念一想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在遭受著那樣的苦楚,劉麗沒再猶豫,眼神帶著期待。

“嚐嚐吧,回去時家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你已經很久沒吃我做的飯了吧。”

時蕪點點頭,似乎真的沒有防備,笑嘻嘻說道,“阿姨也吃吧。”

劉麗知道,一旦成功,自己肯定會被查出來,有牢獄之災,而且現在不吃,時蕪心裏肯定也會懷疑,她從來沒打算獨活。

兩個人各懷心事,默默吃起了飯菜。

樓下的司機眉眼焦慮,眼看著終於到了和時蕪約定的時間,立馬打通了救護車的電話,衝了上樓。

時蕪和劉麗都暈倒在餐桌上,兩個人的嘴角都帶著血。

救護車很快趕到,兩個人都被送往醫院。

時鬆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時蕪還在搶救中。

時鬆很是生氣,對著司機怒吼道,“你怎麽保護小姐的?如果小姐出了什麽問題,唯你是問。”

司機此刻也內心忐忑,早知道那個瘋女人如此喪心病狂,他說什麽都不會讓小姐獨自一人去赴約的。

他冤啊。

搶救室內,時蕪的靈魂站在旁邊,靜靜看著病**的女孩。

001漂浮在時蕪旁邊,嘴裏一直譴責著時蕪。

【宿主,你不是知道裏麵有毒嗎?幹嘛還要吃下去,這不是害了你自己嗎?】

時蕪像個沒事人一般,悠閑的站在旁邊,無所謂的說道,“既然她想害我,我就給她機會,能不能成功就靠她的命,我還不善良嘛,小一?”

001突然對宿主有了點不一樣的了解,她看起來隨時笑眼盈盈,其實內心比誰都冷漠。

她隨時都是看客,哪怕她身在局中。

她從來就沒把原主當做過自己。

上天還是眷顧好女孩。

因為及時送醫,兩個人都被醫生救了回來,轉入了普通病房。

時蕪眼尾耷拉下來,內心暗歎無趣,回到了原主身體裏麵。

時蕪再睜眼的時候,就看見一旁昏昏欲睡的時鬆。

此時此刻,他倒顯得像個慈父一般,擔心著女兒的安危。

看見時蕪悠悠轉醒,時鬆立馬開始噓寒問暖,肉眼可見的擔心。

“小蕪,身體還有什麽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喊醫生來看看。”

時蕪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可還是搖了搖頭,眼裏目光呆滯,聰明如她,肯定是猜到了點什麽。

“阿姨給我下了毒是嗎?”

聽著時蕪顫抖的話,時鬆欲言又止,真相往往太過殘忍。

時蕪一字一頓,語言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力量,“我想知道真相。”

時鬆歎了口氣,“是劉麗在飯菜裏下了毒,想讓你們一起去死,放心,她一醒過來就會被移交給有關部門,往後餘生她都隻會在監獄裏度過。”

時蕪聽完沒有再說話,沉默地低著頭,一副打擊過大的樣子。

時鬆越看越氣,敢害時家的女兒,她一定要讓那個女人把牢底坐穿。

鈴聲突然在安靜的空氣裏響起,時鬆接起電話,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緊皺眉頭,很焦急的樣子。

“小蕪,公司出了一點事情,我得趕回去一趟,如果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就聯係爸爸。”

時蕪點點頭,看到時鬆消失的背影,悠閑地躺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因為奔跑而顯得氣喘籲籲,眼裏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時蕪挑了挑眉,躺在病**,卻沒有一絲虛弱,而是帶著瀲灩的笑意。

顧辭淵放下手中的雨傘,頭發微微潮濕,有幾簇耷拉在眉眼前,看到完好無損的女人,薄唇微微翹起。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女孩麵前。

拿起桌上的紙巾,低眉順眼,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確保手上的雨水被擦幹淨,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安靜到有些詭異。

時蕪突然感覺到眼尾一陣陰影落下。

白皙纖細的脖頸就被掐住,時蕪被迫微微抬頭,哪怕如此情景下,時蕪依然帶著遊刃有餘的微笑。

顧辭淵同樣笑了起來,掐著女孩的脖子的手並沒有用力,而是輕輕撫摸著,細膩的感覺讓人流連忘返。

“救了我,就我陪著我,生同心死同穴。”

沒有人知道,剛才自己得知時蕪中毒被送往醫院那一刻,自己有多麽害怕。

在遇見她之前,自己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現在終於有了一點色彩,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唯一抓住的希望消失。

時蕪看似處於下風,那雙眼裏全部都是漫不經心。

雙手慢慢攀附上顧辭淵的肩膀。

“哥哥,如果我要死的話,你也攔不住呢。”

顧辭淵那隻掐著時蕪脖子的手漸漸垂下,整個人跪在病床旁邊,頭埋在時蕪的頸窩。

一聲細微的嗚咽聲響起,時蕪感受到頸邊的濕意。

抬起手撫摸著顧辭淵的頭。

“哥哥,我騙你的啦,沒有那麽容易死。”

顧辭淵細密的吻落在時蕪的頸側,帶著虔誠與愛意。

“我會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

早在顧辭淵趕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打點好了一切,那個女人再也見不到自由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