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等到俞純和孟闕回來,等到他們團建完……

她才猛然意識到一點——

“不對啊,不是說Y哥一直在追X姐,但尚未成功嗎?”俞純將果酒當水灌了一口,重重放桌上,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對麵剛膩歪完的倆人,再看旁邊笑而不語的池芫,“他倆剛是當我麵親嘴兒了,對吧?對吧!”

池芫淡定地喝著雞尾酒,順帶將俞純的果酒拿開——小魚兒的酒量忽高忽低的,但喝大了後的酒品十分穩定,穩定地鬧騰。

孩子不適合喝酒,還是戒了吧。

默默趁俞純不注意做完這舉動的池芫,慢悠悠地道:“你懂什麽叫情趣?許栩女士可是沒對象的時候拉著她弟演對象,有對象了,又在公司裝不熟……

嘖,公司裏‘你誰’,下班了‘達令’,你不懂他倆,主打一個願演一個願配合。”

俞純打了個嗝兒:“……”

的確是她不懂了。

她和孟闕就很直接,要在一起,便直接昭告公司……好吧,她都帶直播間去救他了,還怎麽偷偷摸摸啊!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尺啊!

回到小姐妹這邊的許栩,一屁股剛坐下,就被俞純箍住了命運的脖子。

她嚇一跳:“怎,怎麽了?”

俞純眯眼:“哼,心虛什麽?不就是和我們小嚴親了個嘴嘛,我都看到了。”她說“看到”時,還曲起兩指指了指她的眼睛,又比了比剛剛昏暗的角落。

這奸情,終於是大白到許栩守護的cp正主麵前了。

許栩重重地咳嗽一聲,故作鎮定自若地道:“也不是心虛,更不是有意瞞你啊,這不是,這不是,不好開口秀嘛。”

俞純不解:“為什麽不好開口秀?”

許栩撥了下短發,笑容欠揍得很:“哎,怕太恩愛,搶了你和孟總的風頭,那可就喧賓奪主,不太好了。”

俞純:“……”

她噎了噎,然後不服氣地道:“我和老孟很恩愛!不怕你秀,你少找借口!”

許栩摸了摸俞純的腦袋,哼笑:“算了吧,你和老孟開個車都像是人類第一次知道上床是什麽似的。哪像我,饞弟弟的好身材,就直接開葷?

哎,之前啊不知弟弟好,現在嫌弟弟體力太好,甜蜜的愁啊。”

車速太快,一時間,俞純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不懂就問,許栩女士,你的世界是一條賽車道構造嗎?隨時隨地都能飆車的!

池芫笑得樂不可支:“看來你倆很和諧,也是,不是方方麵麵厲害的話,小老弟憑什麽拿下我們許女士?”

說著,她端起酒杯,和許栩碰了個杯,又和俞純碰了下:“敬幸福?”

俞純嗆到了,眼神閃爍:“你,你怎麽也——”

池芫眨眼,淡定地戲謔俞純:“我可沒利用諧音梗開腔啊,你別冤枉我,是你自己想歪了。”

“……”俞純囧了下,為她的莽撞幹了一杯……嗯?怎麽是果汁?

許栩拿起俞純剛沒喝完的果酒,一飲而盡,臉上是嫵媚又愉悅的笑容——

“敬我們都有cp!”

“哈?”

“好!”

隔壁卡座。

幾個大男人很沉默地坐著,麵前的酒沒怎麽動,也沒人抽煙。

時不時有女性端著酒過來想加個好友,都被嚴予澄出口拒了。

“我們老婆就坐隔壁。”

很好,八個字,簡單有效,很是炸裂。

沒辦法,沈總寡言,孟總毒舌,隻有嚴予澄看著好說話點……也隻有他負責拒絕來搭訕的。

沈昭慕時不時就看表,看得孟闕忍不住懟他了:“表都要被你盤禿嚕了,怎麽這點耐心都沒有?不怕池芫損你了?”

一聽到孟闕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沈昭慕就白了他一眼:“和你們有什麽好聊好玩的,我隻是對你們沒有耐心。”

“喲喲喲,還得是沈總深諳‘為夫之道’,聽聽這高情商的拉踩式回答,難怪你有老婆!”孟闕喝了點酒,話匣子打開了,但他眼角餘光卻始終留意著那邊沉浸於和小姐妹的局,壓根沒多餘的眼神分給他的俞純。

沈昭慕冷笑:“你就酸吧。”

說完,不抬手腕看表了,改為看婚戒了。

孟闕:“……”他與沈昭慕定有一狗東西!

嚴予澄一時間如坐針氈的,孟總求婚是成功了,但還沒領上證,最近時不時就和沈總互嗆,但每次隻要沈總“已婚男士”的身份顯露出來,孟總就像是戰敗的公雞……

他默默端起酒杯喝了口,唯恐引火上身。

“說起來,許栩剛還和小嚴熱火朝天,看起來,他倆比你和俞純談得更甜蜜啊。”偏偏沈昭慕這張嘴開始大殺四方,主打一個誰都別想獨善其身的打法,反手就將嚴予澄放火上烤了。

嚴予澄手一哆嗦,剛拿起的一塊西瓜就從手中滑出去了。

啊這,就挺突然的,他該怎麽回應才好呢?

嚴予澄對著一臉鬱悶的孟闕擠出一個燦爛的笑來:“沒事,我還沒到求婚那步,至少孟總你八字就差一捺鎖死了。”

這話說完,並沒有得到孟闕的笑臉,甚至,孟闕的臉更黑了。

沈昭慕沒能忍住,笑了一聲:“小嚴,你這意思是他追妻路漫漫,出了位麵、見過家長了都還是差一捺?”

年輕人說話就是莽(直)撞(白)。

嚴予澄沉默了下,端起酒杯:“那,我自罰一杯?”

孟闕抱著手臂,無語了:“你們說,她每天不是忙著去見朋友,就是和她倆廝混,要麽就是回家住著……

這婚禮的事,她是一點都不放心上和著急……該不會,她其實後悔答應我的求婚了吧?”

總算是將今天找他倆隔一桌喝酒的“主題”說出來了。

沈昭慕但笑不語,他總不能說,這事他在池芫那早就深有體會了?池芫忽略起他來,也是這麽做的。不過夫妻多年,沈昭慕早就知道怎麽適應和調節以及扭轉待遇了。

這些,他就不告訴老孟了吧——誰叫孟毒舌不留口德?

倒是嚴予澄感同身受似的點了下頭:“應該不至於,但這滋味吧,我也經常體驗,早些時候我追栩栩追得可艱難了,她對我是忽冷忽熱,捉摸不透的。

現在……咳,全靠年輕的肉體維持著她對我的愛。”

本就自成一派寂靜無聲的“怨男”卡座區,一時間安靜得有點詭異。嚴予澄收起他不自覺上翹的嘴角,視線緩緩看向孟闕和沈昭慕,然後他訕訕地閉嘴了。

好像這話也說得不對?

沈昭慕略有疑惑:“是我不年輕?”

孟闕咬牙切齒:“難道我沒有好的肉體維持?”

嚴予澄恐慌:“你倆別代號入座……呸,別自己瞎想啊!”

他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在兩位領導麵前實在是拍不到一點馬屁的嚴予澄,隻好呼許栩救他了。

小嚴子:寶貝,快來救我!這倆低氣壓太嚇人了!

那邊聊到俞純結婚這茬的許栩,看了眼震動的手機,嫌影響她聊天,幹脆翻過去,不看。

自然也就沒看到嚴予澄發的是什麽消息了。

她笑眯眯地和俞純說:“我都想好了,說主桌那必然得給咱們公司這群人安排一桌啊,婚禮上就播放你倆恩愛的片段,然後我要作為見證人上台說兩句的,高低我得說個一二三四五點你倆這一路的不容易和甜蜜……”

俞純唇角抽了抽,下意識往池芫身邊挪了挪,挨著她,小聲道:“怎麽我媽還沒開始張羅,栩姐就開始幫我安排上了?”

身側單手撐著腦袋,一手搖著杯子裏的威士忌的池芫聽了,笑容盈滿眼眸:“正常,cp粉哪有不想吃席的?”

俞純還是不能理解:“可張羅吃席的,倒是第一次見啊……”

池芫摸了摸小可愛的臉,低聲忽悠:“沒關係,她安排你,你就給她安排回去!”

等俞純領會到她的用意後,池芫默默喝了口酒,掩蓋唇邊的笑意——

這樣的話,她這個嗑了兩對的cp粉,不就可以早點吃上兩對的席了?

嗯,她可真是個機靈鬼啊。

於是,俞純去找孟闕了——

商量婚事。

她覺得池芫有句話說得對,既然對方這麽張羅了,那就幫別人也張羅回去!

反正,離孟闕求婚成功也有幾個月了,婚事再不提上日程,就要到冬天了,她可不想冬天穿婚紗!

“老孟,走,回去挑婚紗!”

俞純過來拽孟闕的時候,孟闕還有些納悶,將嘴裏的酒咽下去,愣了愣:“你喝了幾杯?”

他第一反應就是他的笨小魚醉了。

但與此同時,他手機叮咚了一聲,一條消息蹦出來,孟闕瞥了眼。

池芫:紅娘的紅包加倍。

孟闕福至心靈似的朝池芫那邊看去,就見對方抱著手笑得一臉“神助攻深藏功與名”的欣然。

他眼睛一亮:這錢,該池芫得的!

“好!”

趁俞純這會起意,孟闕趁熱打鐵,唯恐她一會反悔,所以也不管是不是大晚上了,牽著她就走,回去挑選婚紗。

他倆一走,沈昭慕就起身,去接他老婆回家了。

嚴予澄“蹭”地一下,就去找許栩了。他們,要各帶各的老婆回家。

但他過來時,許栩已經喝嗨了。

忘了說了,許栩的酒量還行,但她的酒品吧,也不咋地。

她看到嚴予澄,便放下酒杯,傻樂了兩聲後,直接伸手——

拽他的皮帶。

嚴予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忙伸手將她的手拿開,哄她道:“栩栩,栩栩聽話,別鬧,我們回家。”

許栩臉上通紅,手上的勁兒半點沒鬆,死死地扒著嚴予澄的皮帶,含糊道:“嚴予澄啊嚴予澄,我怎麽越看你越喜歡呢……我真稀罕你,你……脫了!我給你獎勵!”

本是一句值得高興的情話,嚴予澄卻來不及高興就慌張地伸手捂住了許栩的嘴。

壓低聲音道:“寶貝,這裏是酒吧,回家再說,乖哈。”

他怕許栩又要口出“狂言”,二話不說,幹脆將她一把抱起,就出了酒吧。

攔了一輛車,飛速回家。

這“獎勵”,還是下次她醒著的時候再找她討要吧。

幫醉酒的許栩洗漱完畢後,嚴予澄這才鬆一口氣,他在她身邊躺下,看著總算安靜下來的女人,不禁笑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湊近,在她眼皮上親了一口。然後附耳小聲道:“我家栩栩,真可愛。”

“嗯?嚴予澄,什麽愛……我也……”許栩皺了皺眉,伸手拍了下嚴予澄的臉,然後揉了下有點癢的眼皮和耳朵,翻了個身,直接抱住許栩,靠進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嗯,我知道,我愛你。”

嚴予澄很喜歡聽許栩說喜歡他、愛他,但他更想在她表達愛意之前,表達他最熱烈直白的心意。

大概是聽到這情話開心了,許栩睡著了都是揚著唇角的。

嚴予澄睡不著,他想起孟闕和俞純回家挑婚紗……便一邊摟著許栩,拍撫她的後背讓她睡得更安心,一邊搜婚戒樣式。

嗯,他覺得他的名分,可以再進一步了。

搜完後,嚴予澄便抱著許栩,一起入眠。

夜深了,今天過去了,明天很快就會到來。

是屬於他們的又一個嶄新的一天。

而他們的故事,也會有新的進展。

(xy的故事告一段落,後麵就是蠢萌夫婦回到過去位麵的故事,沈氏公司集體日常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