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提前首輔哥哥,那就是我對你愛意的開始啊……”
鑒於上次穿去校草位麵鬧出的烏龍,孟闕和俞純第二次穿梭時空回到過去的位麵前,就知道稍微做點準備工作了。他們的準備工作也簡單,找A哥要直播間存檔內容,觀看他倆位麵經曆的vcr。
隻是,俞純這淚點來得太快,孟闕看著又空掉的紙巾盒,覺著事情開始不妙了。
他人還在她身邊呢,但怎麽好像不在了似的:)
更糟的是,她哭的像是他隻是她愛人的替身,是她真正的愛人不在了。
孟闕:這比死了還晦氣。
他試圖活躍氣氛,一邊拆開新的抽紙遞給俞純,一邊說:“第一個位麵的陪伴你是隻字不提甚至穿的時候跳過去,看的時候也跳過去啊……”
俞純抽噎得快要背過氣去了,聽到這話,本能地反駁道:“胡說,你被雷劈碎那段,我每次被你惹生氣了都會看的!”
隻是第一個世界,她就是在新手村試煉的,他倆都沒有感情線,她回去做什麽?回去耍雜技嗎?
見俞純立即止哭,孟闕鬆了口氣,替她揉了揉腫腫的眼睛:“行了,這麽喜歡首輔,回去吧。”
就是他要苦一點了,首輔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幫皇上處理政務累得半死不活。
俞純抽噎了下:“爹娘和女兒都在,這次也待久點吧。”
她看著定格的畫麵裏,孟首輔抱著的女兒手持弩箭,小臉粉嘟嘟的模樣,心下一片柔軟,那可是她第一次生孩子……
盡管體驗了直播間給是全程無痛待遇。但也是她血脈相連過的孩子。
這麽一想,她和孟闕在位麵裏……不少孩子吧?
她扶額:“明明每一世都有始有終了的,但現在怎麽有種無良父母、子女、友人,回家謝罪的錯覺呢?”
孟闕沒這個道德感,隻摟著她去快穿艙:“那就一個個‘賠罪’。”
他的心願,便是她事事都能如願。
俞純眼眶通紅,這一世,她陪著他到老到死,他憂國憂民落了一身病疾,比孟老夫人還先離世,哪怕被抽走情感,她都始終忘不了他走時那刻骨銘心的痛。
年老的孟首輔臨終前白發蒼蒼的模樣,他伸出枯槁的手撫著她不再年輕的臉,沙啞著道——
“別哭,別害怕,我會化作天上的星子,永遠保護你……純兒,早知會遇到你,我年輕時便不那般不愛惜自己了……多謝你出現,暖了我這一輩子。”
想到這裏,俞純閉上眼,哪怕已是相守過的一世,我仍希望能回去彌補我們之間的遺憾。
時空隧道很快便將他們傳送到了第三個世界——玉國。
“娘親,娘親你怎麽又發呆了?”俞純一睜眼,就覺得手挺沉的,下意識要撒手,但脖子上軟乎乎的抓力,叫她猛地一個激靈,抬頭看了眼,就對上女兒精致可愛但過於嚴肅的臉。
這是……回到了小小魚五歲那年?
俞純一怔,忙抱緊了點,唯恐自己一個失手,將女兒摔地上了。
“夫人,還是讓奴婢抱吧。”小翠在身後,看出俞純剛剛差點將孩子扔出去的動作,膽戰心驚的,忙伸出手要接替。
小小魚表情很是苦惱:“能不能讓我自己下來走啊,都到外祖父家了。”
她不懂娘親,下了馬車才幾步路,為什麽非要抱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走的。
小小魚蹬了蹬腿,俞純忍不住親了親她可愛的小臉:“怎麽啦小小魚?”
女兒真可愛啊,就是怎麽小小年紀就這麽老氣橫秋的表情?和她爹簡直一個模子……
被親了好幾口的小小魚,小臉粉紅粉紅的,她鼓了鼓臉頰,難為情似的別過臉,小聲道:“娘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我們小小魚好乖啊,好,放你下來。”俞純便彎身將女兒放下來,剛要牽她的小手,就看到跑起來一晃一晃的她爹永清郡王滿臉燦爛地來接她們母女。
“哎喲我的心肝哎——”永清郡王看著富態又和善,一把年紀了還和小孩似的活潑,錦衣華服加持也難改這份孩子氣。他展開雙臂,誇張的語調一出,俞純就又想哭了。
這是特別特別疼她的郡王爹爹啊。
俞純吸了吸鼻子,雙手張開:“爹——”
到嘴邊的第二個“爹”字還沒說出來呢,就發現,她爹身體靈活地一蹲,就抱住了俞純……身邊的小小魚。
俞純:“……”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外祖父的心肝肝喲,都好久沒來看外祖父了,想不想外祖父?外祖父給你買了小木劍和九連環,親外祖父一口,外祖父帶你去!”
一口一個“外祖父”的,俞純聽得那點淚點愣是收回去了,得,父愛如山,但隔了輩後,這山就轉移了。
原本覺著外祖父有點……吵吵的小小魚,在聽到“小木劍”和“九連環”後,眼珠子一亮,立即抿著小嘴靦腆地湊近,輕輕地親了下永清郡王的側臉。
“謝謝外祖父。”
優雅行來的郡王妃瞧見這一幕,無奈失笑,彎腰拿帕子輕輕擦了擦小小魚額角,然後伸手,溫聲細語地道:“小小魚,外祖母做了你喜歡的糕點,快進去嚐嚐。”
小小魚臉蛋上有了笑容,她脆生生說了一句“多謝外祖母”,然後主動將小手塞到郡王妃手中,一左一右牽著郡王夫婦,往裏走。
俞純:“……”如果有後期的話,請在此處配個冷風刮過的特效。
這娘家,回是回了,但她好像那個幫二老送“心肝”回家的跑腿啊。
“小姐都五歲了,夫人怎麽還沒習慣這場麵啊。”還是貼身婢女小翠看出俞純的“落差”,笑不可遏地道,“郡王和郡王妃一直最愛的都是小郡主您的。”
聞言,俞純一愣,然後笑了:“我沒吃醋,我怎麽會和自己的女兒吃醋?我就是感慨……”
真好啊,以為塵歸塵土歸土的一世,又能重來一遍。上一次的記憶一點點回籠,她記得孟闕死的場景,也記得郡王夫婦離世的模樣……還有似乎一瞬就長大的小小魚。
然而時光卻能回溯,讓她將這一切再經曆一遍。不,或許說,這次,她和孟闕都可以有重新選擇的權利。
當初也是有遺憾的,郡王妃一次雨後出門摔了一跤,當時太醫瞧過了,但她沒注意,卻不想,因此落下嚴重的病根,讓郡王妃走的時候很痛苦。
重來一次,俞純希望能避免。
而這個時間點,正好,一切還沒發生。
“進去吧。”
可以的話,這一次,她也想陪他們到最後。
郡王妃帶玩累了的小小魚下去歇著了,永清郡王呷了一口茶,也有點累了,但他有正事和俞純說,便打起精神,正色道:“女婿這次去修繕懷洲堤壩,至今還沒書信傳回來嗎?”
懷洲堤壩……
俞純唇邊的笑意一凝,登時如遭雷劈地站了起來。
小小魚五歲這年……對啊,她怎麽就忘了呢,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除了娘親摔一跤傷了根本之外,這一年玉國下了一場長達半月的雨,南邊的懷洲汛情最為嚴重,堤壩被衝毀,臨水而生的懷洲百姓在洪災之下苦不堪言。
而孟闕身為天子的肱骨之臣,他愛民如子,又在聽她提及的現代抗洪法子後,麵見天子請命赴懷洲抗洪賑災。
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俞純隻知道劇情裏孟闕因治瘟疫而英年早逝,幫他躲過了瘟疫,但也因此,他們在一起後位麵世界的劇情便發生改變,她無法預測後麵的事,所以哪怕她和孟闕做足了準備,依舊生出了變故。
他們想到了怎麽抗洪泄洪,想到了如何應對洪災以後可能會出現的疫病,也準備了足夠多的物資救助百姓……卻唯獨料不到莫測的人心。孟闕賑災時,他所帶的士兵抗洪中染上了重病,人手不足,他隻好召集人馬,但中途有一撥貪財怕死的,竟搶了百姓的救濟糧
,又渲染洪災,讓百姓鬧到孟闕住的驛站前,和士兵交起手來。
孟闕當時被困驛站,人手損失慘重不說,也延誤了泄洪時機,險些釀成惡果,他不眠不休地帶著人去抗洪,死了一個忠心耿耿的侍衛,他自己也因此染上風寒,等她知道這些時,他已經賑完災回程中了。
他隻報喜不報憂,默默扛下了這一切棘手之事。
回到家時,俞純看到瘦脫相了的丈夫,孱弱得甚至走路都需要攙扶的樣子,心痛如絞。他的身體便是從這時候不好的。
哪怕她找了名醫,用藥膳十年如一日地悉心料理,他的咳疾也每逢變天之際就會複發,加上這人思慮重,對當時和他一起賑災犧牲的手下心懷愧疚,哪怕他不說,她也知道,每逢手下忌日,他都會去他們墓前獨坐緬懷。
其實每個看起來圓滿的世界,她與他度過的那完整的一生裏,不可避免地會遇到這些天災人禍、生老病死相關的波折,隻是未完待續的故事裏,男女主角總是相愛相守,一筆帶過的幸福結局,中間諸多坎坷,筆者沒法一一詮釋。
身在其中的她,這些卻都是她經曆過的真實事件,無法當做故事裏的小插曲忽略不計。
俞純算了算日子,這會,孟闕已到懷洲十日了,上一次他去了整整倆月才啟程回來……而按後來她質問他才得到的真相來看,這個時節,正是他手下人連日抗洪疲勞過度加免疫力下降和古代人不注重防護等引起傳染病的時候。
事不宜遲,她這次,一定要去前線幫他。
“爹,小小魚交給你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上回她是覺著一個人在孟府幹著急,孟老夫人見她心不靜便勸她回娘家住住,免得她一門心思擔心丈夫而忽略女兒小小魚,不如讓郡王夫婦幫她帶帶孩子。所以才有了眼下這一出。
多虧郡王爹提醒,她須回府好好合計,不管怎樣,這次要陪她的首輔哥哥共渡難關。
隻希望同樣在這個節點穿來的孟闕,能靠著這點“先知”的金手指幫助,提前做好防範。
“誒,你去哪啊?囡囡,囡囡!這孩子,當娘了還這麽冒冒失失的!”
郡王一頭霧水,但俞純飛奔似的跑出郡王府了,他隻好作罷。
(這次,是來彌補孟闕的遺憾了。
ps,怎麽會有人這麽狠心,居然提議將首輔27歲英年早逝的be番外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