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沒事吧?”

舞傾城看著自己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牌,默默收回,還以為俞純是輸了錢不高興,正想安慰,就見俞純站了起來,笑嗬嗬地主動將“欠條”遞給孟闕。

“稍晚時候,去找皇上要。”

孟闕抬眸,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直播間卻開始沸騰。

尊貴的A: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小人得誌?

有昵稱的C:嘴臉,似曾相識。

M:不就是她從前的老板娘麽,這企業文化傳著傳著都這樣,正常。

X:胡說,老板娘可不會胸口碎大石!

Y:……

N:我替Y說——怎麽又是胸口碎大石,差評,不看,走了。

俞純這話,孟闕隻是覺著她飄了,但沒覺得有什麽不合理——

這女人出現在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但是對於舞傾城和喜鵲而言,就很有些不一樣了。

喜鵲覺得,娘娘怕不是被關出……癔症來了。

皇上都不來看她,甚至還禁了娘娘的足,怎可能還賞賜金銀?

娘娘……真可憐。

舞傾城卻是覺著難為情,她是被俞妃娘娘所救,來到廣華宮後,娘娘從未短缺過她的吃穿一應用度,給了她安全的容身之所,給了她豐衣足食……

可是現在,娘娘連打葉子牌都沒錢了,自

己果然是不幸之人,給娘娘帶來了厄運。

俞純可不知道這倆妹子腦補了這麽多苦情橋段,如果知道,她隻會沙雕地長“哈”一聲——

要不我給你們表演個空手套白銀的雜技?

“娘娘,要不……”奴婢先出去將所有積蓄拿過來給您應應急?

這話還沒來得及從舞傾城嘴裏說出來,就見俞純起身,招了招外頭候著的小太監,後者是今日才來當差的,看著極麵善,對俞純也恭恭敬敬的。

“娘娘請吩咐。”

“勞煩公公去和皇上說一聲,咳,就說廣華宮的俞妃缺……銀子了。”俞純雖說是個現代人,問合作的甲方爸爸要點薪酬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但好歹頂著一張傾國傾城的原女主臉,又是前貴妃,總是麵上有些臊的,便頓了頓,在小太監不理解的注視中,一鼓作氣道,“讓皇上命內務府趕緊撥下這月用度。”

她身後孟闕等人:“……”

孟闕心想: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哪個宮鬥劇裏的女主,會是這個路數?

他都覺著丟人的程度。

舞傾城更是臉上臊得慌,覺得都怪她。

喜鵲……罷了,她覺著娘娘的病加重了,等她攢夠錢了,一定要送娘娘去醫治!她都記不起旁邊就有個太醫,就更別指望她看清什麽形

勢了。

小太監顯然是帝悟天派來供假“花瓶”真“吉祥物”的俞妃驅使的,但饒是如此,也沒想到過來當值的第一日,就聽到俞妃親自提這樣的要求。

主要是,娘娘您長了一張視金錢為糞土,不知細軟為何物的臉,怎可一張口就是找皇帝要錢的呢?

“公公沒聽明白?”

俞純以為自己的台詞太現代化,但是她回想了下,並不啊。

多文縐縐!

直播間的老鐵們你們怎麽看?

M:覺得丟人地看。

有昵稱的C:地鐵.老人.手機。

尊貴的A:小魚兒這嫻熟的要錢嘴臉,在座一毛不拔的都有責任。

X:是啊,畢竟是所有人錘煉出來的臉皮。

Y:要不,咱們打賞……點兒?

N:沒錢,要打你打(鐵公雞怎麽能拔毛!)

Y:算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俞純:你們這群鐵公雞,我真的看透了。

N:我們給了,你在位麵裏也用不了,乖,在哥哥這存著。

俞純:……

大概是被直播間的諸位給摳到了,俞純眼睛微微一紅,無比真誠地眨了眨眸子,看著麵前石化了的小太監,“是不行麽?”

小太監立即回過神來,看著這樣一雙楚(一)楚(貧)可(如)憐(洗)的眼睛,小太監立時點頭,“沒有

沒有,奴才這就去回稟!”

哪怕,廣華宮的用度,明明月頭才發過。

哪怕他分明聽清楚了,俞妃娘娘的月銀是被她自個兒手氣差輸掉的。

“等會,”俞純又叫住小太監,轉身進入內室,快速拿了紙筆提筆就寫了個字條,卷起來,塞給他,“將這個給皇上,務必,隻能讓皇上一人看到。”

小太監不明所以,但還是謹慎地將字條收進袖中,宛如被賦予了偉大的使命一般,鄭重其事地站直了,點頭,“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交到皇上手裏!”

“去吧去吧。”

俞純拿下小手絹揮了揮,臉上總算恢複了燦爛。

實在是好奇的孟闕,上前,輕聲詢問,“你寫了什麽?”

一副篤定男主會給她錢的樣子。

俞純朝他彎彎眼眸一笑,倏然又收起變成麵無表情,“不告訴你。”

贏了她兩個月月錢還有臉要她這的消息?

伸出小手,“一個字一兩。”

除非拿銀子換。

孟闕:“……”

要不是後麵還有兩個位麵npc在,他怕是已經笑出聲了,並且想上手,捏一下她這臉皮是不是比牆皮厚。

怎麽好意思的,牌技不如人,又菜又愛,還想拿回去?

這臭毛病不能慣著。

“無妨,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俞純

:對,差點忘了,這貨可是係統變的,係統熟知位麵中一切進展。

麻了,又是她小魚兒羨慕別人金手指的一天。

哦,他都不是個人。

再說帝悟天,才從太後寢宮出來,那廂太後正安撫被訓斥警告過的榮妃,他趁“亂”便先出來,想要回宮批折子,結果就見廣華宮方向跑來一小太監,還很眼熟——

小全子收的義子,今日一早才派過去廣華宮的小樂子。

“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小樂子長得白白淨淨的,看著就討喜,年紀也小,一上來就跪拜行禮。

帝悟天微微停下腳步,“何事?”

在器宇軒昂的天子麵前,小樂子還是有些緊張的,但他謹記著自己的差事,四下看了眼,頭頂便傳來帝悟天了然的聲音,“沒有外人。”

小樂子便安心地將袖子裏藏好的字條雙手呈上。

“皇上,廣華宮的俞妃娘娘命奴才將這個呈給您。”

定睛一看這字條,帝悟天手微微一頓,才伸出接過,他心裏想的卻是:莫非這女人終於識趣了,知道將夜城派來的眼線名單呈給他?

但等他打開字條,看到上麵筆走龍蛇的八個字後,眉頭卻深深地擰起一道溝壑。

滿眼充斥著:朕不理解。

——寵妃不能窮,能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