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陛下,娘娘她不逃了(16) “王後怎麽了?”

打破這片沉靜的,還是孟闕。 他看著站起來,神情複雜地望著自己,又頹然坐回去的俞純,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溫聲詢問道。 俞純:別問,你是不是想殺我! 好家夥,知道隱情後,俞純再回想之前那些相處情節,便能從細枝末節處發現端倪。 難怪他不肯在她宮中用膳,對她遞過來的水避之不及,唯恐她會下毒害他一般。 可不就是會下毒害他嗎!按照他那沒更新的不該覺醒的前世記憶來說,她就是一碗毒湯送他離開的“毒婦”啊。 扶額,俞純輕輕顫栗,聲音哽咽,“我很好,我沒事。”

我就是才知道,自己進的是地獄局,後知後覺地開始怕了而已。 她在想,在孟國,她是被判了死緩的“倒黴蛋”,回汝國吧,沒準還能苟一下? 【有昵稱的C:孩子傻了,都想卷起包袱跑路了,大漏勺X妹快出來解釋清楚。】 【尊貴的A:我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他以為她掉落重生地獄局,信仰崩塌了。】 【呼嘯而過的X:咳,魚崽,別慌,問題不大,他就是做了前世被你前身毒死的夢而已,算不得重生——他就個龍套設定,哪配浪費重生名額!】 俞純:……這話說的,我也是龍套啊。 【呼嘯而過的X:不一樣,你是我捏的,怎麽能是龍套,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守護X姐的Y:是隻有魚崽有這個待遇,還是孟總也有?還是就我沒有?】 【有昵稱的C:吃瓜.jpg。】 讓直播間的眾人自己嘮去,俞純確定孟闕不是重生牌,隻是做了個夢,狠狠鬆了口氣。 但她這一會掩麵哀傷一會沉重歎氣的樣子,落在孟家兄弟二人眼中,那就是—— 王後為眼下局麵真情實感地難過了。 孟哲:看不出來,五弟妹是這般心係百姓之人,是個好國母。 孟闕:她是不是演太過了點?孤該配合還是揭過去這茬? 好在,俞純沒有將“舞台”交給孟闕,她神色鄭重地對孟哲道,“三王爺你們是親兄弟,孟國百廢待興,不管是作為食民之勞作享王之俸祿的王室子弟還是作為有誌青年,都該一展拳腳。難道隻能當了王才能為百姓謀福為國家謀利?王位就一個,但百姓卻千千萬,該做的事也千千萬。 您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若是就此荒廢府中,實在是可惜,可歎了。”

說著,她伸手不動聲色地朝孟闕地招了招,示意他可以續上後麵的“餅”了。 於是孟闕便就著俞純這番大道理順勢而上,拋出橄欖枝,真正展現出俞純所言的“禮賢下士”,倆口子一個豪言壯語大道理一個打感情牌循循善誘,直將不善言辭的孟哲說得更加啞口無言了。 管家已經潸然淚下了,他哽咽著勸說著自家王爺,“王爺,別怪老奴多嘴,陛下和娘娘這番肺腑之言,聽得老奴都大為感動鼓舞,您這般年輕又有才幹,與其在府上鬱鬱不得誌,何不出去看看外邊的天地?”

他家王爺從前多意氣風發啊,對著嫡出的大王爺都不避其鋒芒的,如今這整日一句話都難憋出來,就知道練劍解愁愁更愁的,他看著都難受。 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孟闕起身,朝著孟哲拱手,一禮,聲音鏗鏘有力,“三哥,大哥在時您敢與他爭,弟弟不才,若是做得不好,你難道就不能將我也拉下來?”

這話可就大了,管家嚇得臉都青了,忙跪下,大呼“不敢”。 孟哲也起身,他眉頭打結,半晌才啞聲道,“臣雖不忿,卻也絕不做亂臣賊子!”

除非孟闕真的德不配位,被他揪住了把柄。 這話他沒說,但他的眼神卻表達出來了。 孟闕眸光微閃,不偏不倚地與孟哲這眼神對上,回答得也敞亮。 “那三哥便盯著孤,看孤到底配不配這王位。”

“城中謠言,是四弟放的。”

孟哲沒應孟闕的話,他抿唇,語氣壓低,便將他知道的告知,“這事,你去沒用,我會處理。但你須安撫好災民,不然,堵不如疏,哪怕是謠言,悠悠眾口也能坐實了。”

“陛下,三王爺真君子啊!他答應出麵了!”

俞純怕孟闕沒接住孟哲的點,後者會一個高傲勁兒回來又反悔,便忙接了話茬,讓孟哲沒法改口。 孟闕笑了,隻是睨了眼俞純,好似在說:你這話是說孤偽君子了? “我既開口就不會食言,王後且放心。”

俞純這點小心思是根本不加掩飾的,所以孟哲扯了扯唇角,看向她,拱了拱手,如是承諾著。 他喜歡和直腸子打交道,不用費心思也不用多費口舌。 “多謝三哥,既如此,孤與王後便回宮繼續賑災後續事宜了。”

沒想到還真是四哥背後散播的謠言,但這不重要,那人欺軟怕硬,三哥將劍往那一放就能擺平。 難的是城中謠言已經起來了,他得回去—— 趕緊寫個別的“流言蜚語”,讓城中說書的傳揚出去,蓋過去。 俞純隨著孟闕離開,忽然被孟哲叫住。 “娘娘。”

孟闕剛上馬車,聽見這聲便是眉頭一挑,手偷偷拉開車窗木門一角,伸長了耳朵。 “不慎毀了娘娘的耳環,改日本王賠對新的。”

俞純看著高冷卻懂禮數的三王爺,笑了笑,擺擺手,“三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本宮還劃傷了你的手,扯平了。”

說完,便利落地上馬,動作英氣而漂亮,孟哲眼前微一晃,隨即就隻看到女子策馬先行一步的身影。 再看孟闕的馬車,孟哲收回視線,心下想,可惜了。 孟闕眼角餘光掃到孟哲這個眼神,登時心口一堵:他什麽意思?嫌孤坐馬車丟人了不成? 他的才情放在六國都是翹楚,哪裏就配不上俞純那個武夫悍婦了? “快些駕車,追上王後!”

身體坐正,孟闕雙手搭在腿上,忽而揚聲對趕車的侍衛命令著。 還什麽耳環?她習武哪裏需要戴耳環了,多影響發揮,今日不是那耳環礙事,都不會有一劍穿破耳環的狗血情節發生! 當然了,她是孟國的王後,就算真想戴耳環,什麽樣的耳環沒有?他還能讓人覺得他這個王小氣得連自己王後的首飾都克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