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悟天一來,跪了滿地。

俞純看著從善如流地跪著的孟闕,更加肯定這是係統變的了。

她也施施然起身,在榻上給帝悟天行了禮。

故作柔弱地道,“臣妾身子不適,不能起身行禮,還望皇上見諒。”

“愛妃既身子不適,便好生歇著——怎麽還有心思看舞姬跳舞?”

帝悟天笑著上前,扶著她的胳膊,大手稍收緊力道,俞純便吃痛地蹙起眉心,她不甘示弱,下意識繃了下胳膊,她可是有肱二頭肌的——

哦,這具身體沒有。

她卸了些力氣,順從地被按著躺下。

虎口上閃閃的銀針提醒著她,前有狼後有虎,隻有她像個二百五。

她吸了口氣,勉力撐著身子起來,“皇上,臣妾隻是那日瞧見這名舞姬舞姿動人,一見難忘,才心血**地命人請她過來……”

看她滴水不漏地解釋,帝悟天卻疑心愈起。

莫非,這名舞姬便是夜城派來的內應?

不然,無法解釋俞純這番行為。

可疑,實在可疑。

他掃向一側規規矩矩端著茶跪著的舞傾城,後者低著頭,看著弱不禁風的,不像是能做內應的。

但這樣的人做內應,才不會叫人懷疑她身份,不是麽?

想著,帝悟天朝小全子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點頭,明白了他的暗示。

俞純看著帝悟天的小動作,不禁納罕

——

這就看對眼了?

帝悟天這邊是權謀畫風,但在俞純的眼裏卻是帝悟天讓小全子將舞傾城帶回他寢宮,想要寵幸她。

她激動了。

下意識抓住了帝悟天的袖子。

“皇上,若是您也喜歡,臣妾便不同皇上搶了,舞傾城,你,額……”

她話沒說完,虎口上一疼,原是一旁默不作聲的孟闕,將她虎口上的銀針取了出來。

直接打斷了她的後文。

她朝他古怪地看了一眼,後者麵不改色,收回銀針後,又規矩地向帝悟天行禮,“皇上,娘娘並無大礙,隻是水土不服造成的頭疼。”

“是麽,朕今日瞧著貴妃的症狀可不輕呐,你叫什麽?”

帝悟天看了眼麵前年輕的太醫,有些眼生,便問。

孟闕:“微臣太醫院醫正,孟闕。”

“嗯,就由你給貴妃日日號脈行針吧。”

見俞純露出不願之色,帝悟天嘴角隱晦地勾起一些,“貴妃覺得,如何?”

不如何,謝謝。

日日行針,你是給我請了個容嬤嬤啊。

這時的俞純,有些想念直播間的老鐵,他們一定不舍得她受這樣的苦。

但等她將直播間打開,便發覺是她想多了。

——孟太醫這針法,是和容嬤嬤學的吧。

——鑒定完畢,這不是咱小魚兒的cp,下手太狠了。

——好慘,又好好笑,不愧是我關注的

沙雕主播。

——恨不能替‘孟嬤嬤’行針(斜眼笑)。

俞純:你們這樣,會失去我的。

大家:沒關係,你不會失去我們的。

算了,自求多福了。

“臣妾……謝皇上隆恩。”

俞純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快哭了的表情,一下,取悅了帝悟天。

他嘴角揚起,伸手捏著俞純的下巴,輕輕摩挲。

“貴妃可要好生養病,朕,還指望你康健地伴駕左右。”

一旁背景板一樣的榮妃,刀子似的眼神掃過來,俞純覺得自己小命危矣。

“那,這舞姬……”

能不能您打包帶走啊喂。

“既然愛妃喜歡,就留在廣華宮伺候吧。”

大手一揮,帝悟天便決定了舞傾城的去留。

也叫俞純的金剛心碎了一地。

這任務,沒法做了。

離開廣華宮後,帝悟天將榮妃打發走了,便斂去麵上方才對著榮妃虛情假意的笑,對身後的小全子道,“讓人查一下那舞姬的來曆。”

“喏。”

小全子退下,帝悟天帶著另外幾名侍從,大步流星地朝他的禦書房走去。

夜城看來是真的不死心,他須警惕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夜城從前也是諸城中實力強勁的一城,雖隻是彈丸之地,卻不容小覷。天盛的版圖,想要擴大,便不可不防這樣的害群之馬。

那邊帝悟天一直在走他的權謀線

,而等他一走,俞純又開始鹹魚癱了。

她看著站著的喜兒,坐著不安的舞傾城,以及坐得像一尊雕像似的穩的孟闕,再低頭看了眼自己。

四個,剛好湊一桌,國粹啊。

孟闕看著女人忽然亮起來的眼眸,有種不祥的預感。

直到聽到她朱唇啟——

“孟太醫,你可帶錢袋子了?”

小樣,既然男主將你留下了,趁我官大你幾級的時候,還不任我圓揉扁搓?

M:據我對小魚兒財迷屬性的了解,她是看上帥哥的錢包了。

A:樓上精準拿捏了廢話文學。

Y:剛好殿內4個人,小魚兒該不會是想打麻將吧?

很快,這位“Y”老鐵發現,他這是跳了預言家了。

天盛的麻將,也叫葉子牌,打法不太一樣,但是對俞純來說,有現成的牌就行。

她讓宮人去拿牌時,宮人還有些懵逼,用俞純的麵部表情解說就是——

這一天下來,貴妃娘娘怎麽這麽多騷操作。

“娘娘,奴婢不會……”

喜兒想著自己那點月錢,就是會也要說不會,更別說她是真的不會。

舞傾城也犯難地咬著唇,“奴……沒帶錢袋子。”

知道俞純這是無聊了,孟闕這會兒倒是像同一陣營隊友的樣子了,將腰間的錢袋子取下來,放桌上。

“無妨,二位姑娘用在下的便可。”

俞純眯著眼:好

啊,你對自己人就一副拽臉,對這些位麵真的npc就這麽紳士?

她冷哼,掰了掰手指頭。

“是啊,你們就先用著,等本宮贏了,再替你們還他。”

等她在牌桌上殺殺小孟的威風,他就該知道,誰才是爸爸了。

看著神氣地擼袖子的俞純,孟闕嘴角一勾,眼底劃過一絲精芒。

鹿死誰手,真不一定。

十來局過後——

“本宮忽覺頭痛胸悶氣短……哎喲,喜兒快,快扶本宮去**躺著。”

輸得麵前空空如也的俞純,戲精模式上身,忙伸手按著額頭,伸手去拉喜兒。

大意了,忘了npc是係統變的,而係統它是人工智能,它肯定開了透視眼,會算牌!

她牌桌小旋風,居然輸得如此慘烈,這不用人工智能來解釋的話,不合理。

孟闕老神在在地將錢往自己麵前輕輕撥過來。

聞言,眉梢一挑,從善如流地從懷裏拿出銀針包。

“看來,娘娘惡疾又犯了,讓微臣替您施針治療吧。”

“……”

俞純一瞬坐穩了,“本宮又沒事了,不勞孟太醫了。”

孟闕唇角含笑,沒有說話。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娘娘,娘娘不好了,香菱,香菱死了!”

——滴,你有一份新任務訂單,請注意查收~

俞純眼前一黑,這一天天的,生產隊的驢,都沒有她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