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俞純的“警告”,孟闕自然是表現乖巧地不去觸碰她的那些“禁地”。
但他不去,不代表他不會將這消息送出去。
他給魔族那邊送了信,就指望他們自己派人來刺探下虛實了。
這些年他在乘風宗藏得極好,還爬上了這一輩中的師兄位置,受門中弟子敬佩,掌門們器重,魔族那邊也不希望他冒險暴露身份。
所以這樣做是最合適的。
畢竟他才來觀星台沒多久,就有魔物入侵的話,都不用怎麽查,俞純就會第一個懷疑他。
所以孟闕給魔族出的建議是,讓他們以接回試煉林中的魔物為由頭,以挑釁各個峰主掩人耳目,注重兵力率先襲擊觀星台。
到底藏了什麽秘密,探一探便知道了。
至於他,先按兵不動,留在俞純身邊,看能不能接近她刺探出什麽來。
“你心思不靜。”
入定中的女子,忽然啟唇說了句。
孟闕心口一跳,麵上故作鎮定地回道,“小師叔恕罪,弟子昨夜沒休息好。”
俞純:“哦,那你去睡。”
“……”
孟闕一時分不清這位小師叔是說真的,還是在懟他。
他眼睫一顫,還沒想到措辭,就見俞純從蚌殼中起身而出。
“小師叔?”
“不練了,你說得對,總是打坐也突破不了境界。”
“……”孟闕不敢接這話,主要是,搞不明白俞純想表達什麽意思。
他號稱玲瓏心思,可麵對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會有料錯和算錯的時候。
“那……小師叔要不要隨弟子出去走走?”如果將俞純支開,哪怕半日時間,也足夠給魔族爭取突襲的時機了吧?
想著,孟闕便眸子一轉,笑意襲上眸中,擺出**來——
“出了乘風宗便是最普通也最煙火氣的人間,那有凡夫俗子亦有作惡的魔物邪祟,師叔本事這般高,光修煉卻不去試煉,實在可惜。乘風宗的弟子們,都是在山下的一次次曆練中進階的,或許,小師叔也可以考慮下?”
雖然這麽出著主意,但孟闕心裏卻沒有什麽把握——她怕是負責看守這觀星台的,要不然這些年也不會足不出門。
卻沒想到俞純短暫的沉默後,便一口答應了。
“可。”
正好,她高冷人設維係得有點累了,之前沒有盯著她的人倒是還好,現在孟闕天天在跟前,好感度又沒變化了,這叫她很有些危機感。但前期過於享受人設,想找個崩人設的點都有點難。
她隻能一點點地崩……
就好比這種不按套路的對話,最近比較頻繁出現。
孟闕愣怔了會,才反應過來,小師叔答應了!
他這任務進行得未免太順利,都有些叫他懷疑,自己莫非是暴露點什麽?
最後他隻歸結為,他這些年扮演的“溫潤有禮師兄(弟子)”形象太深入人心,所以小師叔信任他。
總歸是好事。
“那弟子這便安排!”
“嗯——辛苦了。”
俞純唇角輕輕一提,她沒有因為這麽點弧度就變得溫柔,但這句“辛苦了”,叫聽多了“不錯”的孟闕,心下一動,隨即便笑著拱手,“為小師叔效力,弟子的榮幸。”
端的是秀麗溫和的正道少年啊,俞純看了眼,就是不知道暴露本性後的他,具體是個什麽模樣。
會是那種冷酷邪魅的霸道反派?還是陰鬱詭譎心狠手辣的偏執反派?
【尊貴的A:總之不是現在這正道之士的模樣就是了。】
【搬磚B哥:可不嘛,這裝出來的小白兔、白月光,差點將我都給糊弄過去了。】
【有昵稱的C:我以為我們這些上帝視角,不會被這小子騙過去才對,難道不是?】
【呼嘯而過的X:我一眼識破(驕傲)!】
俞純:有本事別明牌,我看你能不能識破。
就像現在,師侄是不是還以為他小師叔高冷正直不好接近?
【尊貴的A:可惡,套娃了。】
【搬磚B哥:那還是魚崽會演,多逼真呐
,將她自己都給演得憋瘋了。】
俞純:過獎,過獎。
全是任務給的毒打,毒打中鍛煉出來的演技。
孟闕也聰明,他不擅做主張地帶俞純下山,反而是將主次一顛倒,去請示了他師父厲不應。
也是想試探厲不應的想法。
上回厲不應單獨和俞純說話,他是想試探下厲不應在觀星台的事上,秉持什麽樣的立場——
以他對厲不應乖覺不羈的性格了解,這人離經叛道,沒準會是個突破口。
而他也果然沒有押錯。
“你確定你小師叔想讓你帶她下山驅魔曆練?”
厲不應第一反應不是反對,而是驚訝。
當然驚訝了,這些年他其實不是沒有旁敲側擊地建議她出去走走,人的一生很短,修士的一生如果隻獨守著一隅,也一樣地短——甚至還比普通人更無趣。
但她就宛如一朵漂亮卻早就冰凝住的花,死守一處,了無生機,也不知變通,就這麽蹉跎著。
這會他倒不是懷疑孟闕的話,而是有些懷疑他的耳朵。
孟闕眸光一閃,卻是鎮定點頭。
“小師叔是這個意思。”雖然是他提的,但俞純點頭答應了的,他這麽說也沒錯,不怕穿幫。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厲不應險些沒控製住情緒就樂出了聲,還好他及時抬手遮擋住了唇
,待壓住了上揚的唇角後,他才咳了一聲,故作正經老成地道——
“既是你師叔的吩咐,你照做便是,不用來請示為師。”
有了厲不應這話,孟闕就知道這事穩了。
他麵上一笑,旋即卻又故作為難地道,“那……用不用請示掌門師伯?”
“大師兄?”厲不應神色古怪地凝了下眉梢,“請示他做什麽?他不是忙著閉關嗎?你就別去為此等小事情叨擾他了。至於你其餘那些師叔,有我呢。你們是去曆練,又不是私奔,誰管得著?”
“咳咳咳——”
饒是知道厲不應離經叛道本性的孟闕,也實在是沒抗住他這話帶來的衝擊,直接被口水嗆到,咳了好幾聲。
直到兩頰微微泛紅——一時分不清是咳的,還是羞的。
所以厲不應眯起眼打量自己這個頂乖順省心的徒弟,語氣試探地道,“你小子,該不會見你小師叔年輕美貌,真生出什麽心思吧?”
“……”
一句話,止咳效果立竿見影。
孟闕想,巧了,有那麽點想法,但和你想象得絕對不一樣。
(厲不應:我師妹美貌如花,徒弟肯定肖想她!
魚崽:他想跟我玩點不能播的:)
厲不應:……我劍呢!)
(新年快樂!大家兔年順順利利,平安喜樂~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