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闕被放下來時,閻王目光帶著挑剔地看著他和俞純,半晌才道:“希望你是真的珍惜這次機會。”
俞純立即替他回答:“我會的!”孟闕會不會變卦不知道,但她會為保護小情侶的好爹繼續打工的!
【有昵稱的C:父女倆真誠不過三句話,就要互相耍心眼子。】
【導演M:嗐,看得我怪感慨的,有點想哭怎麽回事?】
【呼嘯而過的X:知道你淚點低,但你還是忍忍,讓我這個cp粉先嚎一會——啊啊啊,我可憐可愛可般配的小情侶,蘇嚴我去殺,你倆快在地府安家!】
俞純:……
X姐真的是隨時隨地都能整花活啊。希望孟闕有一天能在直播間完整地感受下他這些同事的喪心病狂。
閻王斜睨了一眼俞純,怒其不爭地點著她的腦門戳了好幾下:“你啊你啊你啊,怎麽就沒學到我的精髓呢!”
花海中穿梭,次次真情,次次不結果——嗐,他就該好好教下她的。
俞純攙著孟闕,看他手腕上留下的殘霜痕跡,眉心擰了擰,然後道:“我以後都形影不離地監督他,不讓他胡作非為,您放心,戀愛和正事我會兩手抓。”
這話聽得孟闕沒由來的感到羞臊,而閻王卻是額角開花:“什麽戀愛?他告白了嗎?他做什麽打動你的事了嗎?你這就單方麵坐實戀愛關係?我還在呢,我同意了嗎!”
哦,也是,好感度到位,關係倒是沒進一步。
俞純摸了摸脖子,看向孟闕,直勾勾得不允許他回避,單刀直入地問:“你沒意見的話,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在我這,隻有你灰飛煙滅,沒有分手的選項,點頭答應,搖頭不反對?”
閻王:“……”這招他可沒教啊,哪有強迫對方談的……
白無常:“……”這在他整個鬼生涯中,都是相當炸裂的場麵。
倒是孟闕十分鎮定平和地笑了,他伸手捏了捏俞純的後脖頸,壓下心頭的酸楚和顧慮,喑啞地回著:“在我這,你永遠有自由的選項。孟闕哪怕灰飛煙滅,也隻心悅俞純一人。小魚,我會護著你……”
談情說愛於他而言,太奢侈了,他沒法答應。
但孟闕的轉折之語還沒出口,俞純就當眾(也就倆長輩的麵?)拽著他的衣領子往下一拉,踮起腳尖,狠狠地在他這張說不出好聽話的嘴上,咬了一口。
隨後才是輕啄一下的吻。
不知道誰說不要踮起腳尖愛人,因為愛她的人會低頭,而踮起腳尖的那個人會站不穩,所以愛時不要毫無保留。
可俞純不一樣,她敢踮起腳尖,就敢承擔站不穩的後果。大不了,摔倒了爬起來,她輸得起。當然了,這麽勇,也是因為對方是孟闕,他不會讓踮起腳去愛他的她摔倒。
孟闕下意識護著俞純的腰,但腦袋卻往後移,他別過臉,整個鬼身都是虛晃的。
怎,怎麽就……
“沒讓你拒絕,男朋友,我們互相保護啊。”俞純卻笑嘻嘻的,眉眼飛揚,沒有半分羞窘。
閻王眼皮子直跳,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太好受了。白無常更是瞪直了一雙眼,恨不得借黑無常看看這段,相信俞純她黑叔,會黑著臉棒打鴛鴦的,對吧?
地府養出來的“小白菜”……感情上開竅後的表現,是這麽霸道和狂熱的嗎?
白無常不太確定地將目光投向一臉麻木的閻王,狐疑的嘴臉叫閻王很不得勁——
“我還在呢,矜持點,矜持點!我水靈靈的瓜娃子怎麽,怎麽能這麽野?”一邊震驚一邊懷疑自我的閻王,直接上手就將一人一鬼分開了。
他氣鼓鼓地瞪著孟闕:“怎麽,你還不樂意?我女看上你,你還虧了?”
直接將陰陽怪氣拉滿。
孟闕腦子還是嗡嗡的,他死的時候……還是個古人,這些年也沒能融入現代社會,所以……
剛算是他被動輕薄了小魚?咳,還當著她長輩們的麵?
孟闕已經在想,怎麽賠罪,以及,該怎麽負責了。
可他現在這殘魂之身,除了能從宴清那給她弄點“聘禮”,他還能給她什麽呢?
“沒,沒有……是孟闕不配。”孟闕一臉愣頭青的表現,叫閻王咂了咂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有的人吧,死後年紀上千歲,但還是個愣頭青,可有的人吧,芳齡十九,卻像極了老手……這要說出來,會被誤會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上梁不正吧?
所以閻王幹脆揭過了這茬……
“蘇嚴是宴肅,你們不用找什麽生死簿對應了,本王不想藏寶閣被翻個天翻地覆。”閻王低聲用隻有俞純和孟闕能聽到的音量說著,“人,是不能非自然死亡的,懂嗎?”
末了這句,他斜睨了眼俞純,語氣微妙。
一個眼神,俞純就懂了。
不能非自然死亡的話……整得自然點,在他的生死大劫上動動手腳呢?
再或者,萬一人自己找死,總不能地府鬼差心軟,不接這個加急的“客人”吧?
俞純心領神會地彎唇,和閻王如出一轍的狐狸笑,心照不宣地點頭:“是,一切,都按規矩來!”
孟闕眸子一怔,覺得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這對父女就已經聊了好多似的。
恍惚著被帶到奈何橋時,他才虎軀一震,握住俞純的手:“你不能殺生。”
閻王阻止俞純殺生,也是怕她以後身死,魂歸地府時要被審判。
他聽俞純剛剛那興奮的聲調,此時琢磨過來她想從中幹預,便堅定地朝她搖頭。
俞純眨了眨眼,沒接這話,隻是拉著他往前小跑了幾步,走到一襲性感藍裙,一手霸氣地撐著辦公桌,一手顛勺給來往的鬼魂盛湯的孟婆跟前。
熟稔地從孟婆辦公桌底下撈出小馬紮,放在桌邊,一屁股坐下。
“孟姐姐,我給你重新介紹下,這位,是我相好的,你可不能給他灌湯讓他將我忘掉啊。”她旁若無鬼地和孟婆明麵上“打招呼”,叫維持排隊秩序的鬼差聽得紛紛麵部扭曲。
習慣了,但又好像不能習慣。
孟闕訕了訕,無奈道:“小魚,別鬧。”
俞純立即乖覺地“哦”了聲,但還是看著孟婆:“我最最最漂亮的孟婆姐姐啊,你一定會幫我這個小忙的,對嗎?”
萬一以後積攢夠功德,孟闕能正常投胎轉世,走奈何橋的時候,少喝一點或者不喝,那不管他轉去哪,他們都能再見麵。
藍裙美人聽了,隻嗤了聲,妖豔的麵容卻有一把低啞如老嫗的嗓子,她沉沉道:“我這裏,沒有後門走。”
(魚崽:真的走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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