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故事反派洗白〔2〕
寧遠的父親寧大柱在村裏是個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農民,而他的母親王桂花卻是個能幹又潑辣的女人,平時說話嗓門大,行為也粗魯至極,但她是家裏家外的“一把”好手,丈夫是個沒用的,為了全家過得好一點,王桂花可以在別人都休息時,頂著烈日或細雨,在地裏、田間辛勤地勞作,回到家裏後,手腳也絲毫不停歇地操持家務、照顧一家老小。
寧遠從小見證了母親的不易與辛苦,曾在心裏暗暗發過誓,等他長大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順母親,讓母親和父親都過上好日子。
而現在,嶽父嶽母不忍女兒跟著他受苦,拿出十幾年辛辛苦苦攢下的積蓄,給他們買了一套環境非常好、非常舒適的公寓做婚房,一畢業,又通過他們兩老的關係,把女婿寧遠安排進了一家知名企業。
寧遠之所以娶盧靜,其實不全是為了她父母帶來的好處,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盧靜不嫌貧愛富,性格溫柔又體貼,不然以他心高氣傲的性格,寧願以後奮鬥很艱難,也絕不會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寧遠決定把鄉下的父母接到城裏來享福,靜靜是賢惠的,知道他的心思後,舉雙手讚成,兩個小年輕想得很好,以後好好孝敬兩邊的父母。
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本來,有本事的兒子娶了個城裏姑娘,王桂花是很歡喜的,可自從搬來城裏和他們一起住後,王桂花越看這個兒媳越不順眼。
她覺得這個兒媳太嬌氣了,一下班回來什麽也不幹,想當初她家裏家外可是一把好手,不過既來她來了,也不用這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兒媳做啥家務,但最不能讓她容忍的是: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兒子竟然被這兒媳給拿捏住了。
一聽她渴了,兒子立馬倒水殷勤地捧到她麵前,一聽她累了,馬上給她又是捶腰、又是捏肩的伺候著,一聽她大姨媽來了不舒服,更是狗腿地親自下廚端著雞湯湊到她跟前小心喂著。
王桂花瞧著兒子這般狗腿、妻控的模樣兒,心裏愈發不是滋味兒,她當眼珠子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寶貝疙瘩,現在竟然給這個女人做奴才,酸溜溜地斜睨了一眼身旁木頭模樣的丈夫,想她王桂花活了大半輩子,為寧家當牛做馬,還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呢,何況在農村裏,一個女人怎能爬到自己的男人頭上。
其實這還真冤枉了人家盧靜,她家庭條件不錯,父母那麽疼她,怎肯舍得讓唯一的寶貝女兒做一點家務,再加上家裏有阿姨,盧靜自然隻要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她能沒被家裏的父母寵溺得任性刁蠻就不錯了。
寧遠倒沒有染上農村男人大男子主義的惡習,再加上寧遠心裏覺得盧靜家裏條件這樣好、既漂亮且又溫柔,嫁給他這麽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是真委屈了,而且老婆白天還要忙著上班,已經夠累了,他當然要多愛護妻子一點。
可能感覺到了婆婆的不喜,盧靜連忙收起和老公嘻笑的神態,扯了扯粗線條的老公的袖子,寧遠一轉頭,就看到背後自家老娘怒中燒的樣子,知道她老人家這是真生氣了,立刻十分狗腿地上前討好。
王桂花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當著兒媳婦的麵兒,指槡罵槐地教訓了一通,一邊是老娘一邊是自己的親親老婆,寧遠跟個夾心餅幹似的,隻好歉意又哀求地看著老婆,老婆也果然懂事又體貼,不忍他難做,立刻也上前,笑臉討好著擺臉色的婆婆。
打這以後,寧遠和盧靜不敢再在王桂花麵前表現得太過恩愛,但私下裏,小倆口依舊怎麽膩歪怎麽來。
盧靜的忍讓、討好並沒有換來婆婆的歡心,自從見了兒子在兒媳婦麵前直不起大男人的腰後,王桂花決定要好好□□一下兒媳,既然進了他們寧家的門,就是他們寧家的人,一切要按他們老寧家的規距來。
為了讓兒媳懂得為□□要以夫為天,為人媳要好好孝順婆婆公公的道理,王桂花變著花樣的使勁拆騰兒媳,寧遠是個愚孝的,他是疼愛老婆不假,但老娘更重要,一想到母親以前為了拉扯大他,吃了不少苦,隻好每次都讓媳婦忍忍、讓讓,畢竟她老人家是長輩,做小輩的要多多包容。
盧靜本性善良,開始也真的把這個婆婆當做自己的親媽一樣孝順,可婆婆每天不滿的數落,變著花地想妖娥子拆騰她,而且老公每次都站在婆婆那邊,總是叫她忍忍忍,她都成忍者神龜了,再好的脾性也會心生怨言。
更過份的是婆婆每天“哎喲喲”的裝病,開始她和寧遠還以為她老人家是真病,急得要送她去醫院,可婆婆死活不肯,斜眼看向她,說隻要吃了媳婦做的菜就全好了。
聞言,寧遠和盧靜對視一眼,這哪兒還有不明白的,老娘(婆婆)根本是裝病,盧靜家裏有傭人王嫂,她性子是溫柔、體貼不假,可從小在父母的溺愛下,真是沒沾過一點家務!
盧靜為了老公,也感念婆婆和公公含辛茹苦地把老公培養成人,二話不說用從沒沾過陽春水的十指拿起刀切菜做飯,因為從沒做過、不熟練,中途還切到了兩次手指,寧父看著兒媳鮮血淋淋的樣子很不忍,想出聲求情,被王桂花惡狠狠地一瞪,立刻唯唯喏喏地不敢再啃聲。
寧遠看著媳婦鮮血直流的手指也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他一想過去幫忙,老娘王桂花就哭天抹淚地罵兒子不孝,有了媳婦忘了娘,說她命苦啊,生病了,隻是想吃兒媳做的一頓飯,兒子卻攔著,想當年她是怎樣把屎把尿地把兒子拉扯大……
寧遠一聽自己的老娘提當年,隻能對著表情委屈的老婆歎了一口氣,垂下握住她流血的手指。
唉,母親畢竟含辛茹苦地把他撫養成人,盧靜是他老婆,自然也應該孝順她老人家,做為兒媳,做一頓親手做的飯給婆婆吃,也不為過!
盧靜心裏雖然有委屈,但畢竟是個善良又孝順的姑娘,她嫁人了,不比在娘家做姑娘時,婆婆雖然有點無理取鬧,但她做為寧家的媳婦,做頓飯給她老人家吃,想想也很應該。
可盧靜的孝順與善良,卻讓以為拿捏住了她的婆婆更加得寸進尺,她這一做飯就做了一個多月,漸漸的,王桂花好像覺得兒媳婦好欺負,就把家裏所有的家務事兒都交給她來做,如果寧父和寧遠實在看不過去了,想幫她,王桂花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怒罵寧父胳膊肘往外拐,她瞎了眼才嫁給這麽個靠不住的男人,然後哭訴兒子各種忤逆與不孝……
公公是個老實人,很懼內,每次婆婆一鬧,不敢再明著幫她,老公嘴裏說是疼愛她,其實每次行動上都站在婆婆那一邊,盧靜一肚子的委屈,她是一家公司設計部的職員,白天不但要忙著工作,一回到家,還要伺候一家老小,每天起得比雞早,每天睡得比狗晚,再好的身體也會撐不住,但為了老公,她一直強撐著,也不敢把這些糟心事兒跟父母多說一句,每次父母問起來,她總是強顏歡笑的說好。
盧父盧母要來新房這邊看看,盧靜是個識大體的,不想讓老公難做,每次兩老過來之前,都會和婆婆這邊知會一聲,盧父盧母過來後,見到寧家人對自家女兒真的挺好,便也就徹底地放心了。
一天,盧父盧母接到醫院裏的電話,女兒小產了,兩老急衝衝地趕到醫院,便看到女兒蒼白又虛弱地躺在病**,女婿吱吱唔唔,一幅愧疚又自責的神情,還有親家母親家公心虛不已的樣子。
原來,女兒一直被潑辣又蠻不講理的婆婆欺負著,而寧遠又是個愚孝的,也默許了女兒在寧家受委屈,靜靜每天上班前要起得最早給一家人做早餐,下班回來還要順手買菜、做飯,等一家人都吃過,她還要洗碗、拖地,洗衣,收拾房間,所有的事都一手包辦,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沒兩個月整個人瘦了一圈,經常頭暈眼花,全身沒勁兒、想吐,寧遠見老婆被自己老娘折騰成這個樣子,自然不肯讓她再受累,抱著她想去醫院裏看醫生,寧母卻對病中的媳婦不依不饒,兒媳婦這陣子的溫順服軟讓她做婆婆的氣焰很是囂張,而且她認為盧靜學她,是在裝病,目的就是為了偷懶不想做家務,還有想離間她和兒子的感情。
幾人在一起拉拉扯扯,兒子和老伴對那賤人的維護更是令寧母怒心中燒,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伸出粗壯的手臂想去打在兒子懷裏裝柔弱的兒媳,寧父在一旁拚命地攔著,寧遠摟著懷裏虛弱的老婆不停地往門後邊退,但他的老娘實在太凶悍、太潑辣了,推搡間,力氣十分大的她一把甩開了寧父,從兒子懷裏抓過嬌氣又做作的兒媳,一巴掌扇過去,盧靜被打得天旋地轉,摔倒在地上。
而這一摔就出大事了,兒媳白色的睡裙被緩緩流出的鮮血染紅。
看著老婆昏迷過去了,還有她腿間緩緩流淌的紅色,寧遠腦袋一懵,急著一把橫抱起她往醫院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