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華見他那不願理睬的模樣就受不住了,嘶吼道:“除了你還有誰!薑汜,你不得好死!我母後不會放過你的!”
“請吧。”薑汜微微撩起眼眸,藏著一絲嗜血的笑意,別有深意,讓人不寒而顫。
不待朱成華開口大罵,便有侍衛上前,麵無表情地拉走了蘭淑儀和五皇子,蘭月宮的所有人則都被太監拖下去,亂棍打死。
那紅色的朝服緩緩行至譚笑笑眼前,立定時露出了繡著紋路的黑靴,“碧梨院的宮婢們,處理幹淨這蘭月宮。今日的事,若是傳出去半句……”
那人頓了頓,勾了勾薄唇,聲音悠悠然,很是好聽道:“碧梨院上下所有人,亂棍打死,可聽明白了?”
“明白!”所有人,包括譚笑笑皆是顫著身子應答道。
紅色的朝服輕輕地觸碰到了她的衣服,就這樣越過她出去了。
想來是還未來得及換下朝服,便被皇帝召見了。
譚笑笑隨著眾婢女站起身來,動作勤快地處理幹淨了現場。
“九千歲有請。”一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麵無表情地站在了譚笑笑的麵前。
譚笑笑袖子下的手握緊了拳頭,不自覺地冒著冷汗——果然是查到了她身上來了。
反抗不得,譚笑笑隻能聽話地跟隨錦衣衛走。
譚笑笑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再一次的刑法了,本以為是又要去尚方司,還感歎著自己與尚方司相當有緣。
誰知卻不是。
錦衣衛領著她悄無聲息地出了宮,將她帶到了一座私宅。
都說東廠廠公權勢滔天,家財萬貫,果不其然。
單單一座私宅,就豪華奢侈得令人咂舌。
想讓一個宮女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宮內,更是易如反掌。
譚笑笑低下了眼簾,隨著那錦衣衛進了院子裏。清冷的夜風吹起,劃過了她身上,吹起了衣袖。
“退下吧。”
錦衣衛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來,與此同時,譚笑笑察覺到了那些周圍警備的人也退下了。
因為她這副身體的數據,在各方麵都被她自己調到了最好,感觀更是極為優秀。
“過來,讓本座瞧瞧。”
那好聽得讓人沉醉的聲音緩緩響起,讓聽者都不自覺地享受了起來。
譚笑笑卻不由得冷顫了下,猶豫了一秒,才緩緩走近亭子裏。
薑汜見她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不由得輕挑了下眉,道:“坐下。”
在譚笑笑聽來,卻更像是閻王爺催命那般可怕,卻也不敢猶豫地走近坐下了。
“抬起頭來,看本座。”
譚笑笑一頓,隻得抬頭看向了那美得人神共憤的俊臉……
同時,薑汜也在觀察著她……平淡無奇的小臉,雙頰點綴著麻子,一雙透亮的黑眸,如一汪泉水那般盈盈。
黝黑的鵝蛋臉,纖細的脖子,弱小幹癟的身材……
“嗯——”薑汜慵懶地撐著下巴,勾人的狐狸眼微微地眯著,透著危險的氣息,輕聲道了句:“長得倒是普通了些。”
譚笑笑一頓,險些翻了個白眼——敢情她害怕了老半天,這人隻是在研究她模樣!?還特地讓她出宮?
說什麽她也不信!
“恭喜宿主,隱藏能量升至百分之五!”丘比特233的聲音,不適宜地出現在她腦海裏,更是讓她內心千萬隻曹尼瑪奔騰。
百分之五……不如別升。
譚笑笑內心越是激動,麵上就越是平靜,她低斂著眼眸,安靜地等待著眼前這位極人臣的九千歲發落。
下一刻,她卻被他的話炸得一愣一愣的。
隻聽見那人悠悠然道:“與本座對食,如何?”
輕飄飄地跑出了一個重量級話題,讓人摸不清他何意。譚笑笑驚恐地抬頭看向了眼前人,隻見那人狐狸眼微眯,勾著那兩瓣薄薄的唇,透著的是無情冷然之意。
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奴婢無德無才!配不上大人!”譚笑笑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她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小膝蓋,麵上依舊是那一副不敢高攀妄想榮華的模樣。
薑汜是誰?
活在這深宮之中,守在那君威難測的皇帝身旁,會看不出譚笑笑的真正想法嗎?
即便他身份是宦官,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費盡心思地討好他,這小丫頭卻是巴不得離他遠一些。
是欲情故縱,還是……
“過來。”那居高臨下的目光,著實讓譚笑笑不喜。
本為現代人就是受不了這等級製度化,又得跪於他人,聽命於人,無比憋屈。
做個女配她容易嗎?穿越都沒能穿越到個身份高貴的人兒身上,也就算了。還要與這如狼似虎的權臣謀劃過招,她容易嗎?
但譚笑笑確實是能伸能屈的女子漢,見薑汜並沒讓她站起來之意,隻得跪著移過去,近了那人身旁。
冰涼修長的手指劃過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微微向上抬,令其以一種臣服的姿態跪坐著。
“倒也是聰慧過人。”那清冽舒服的聲音響起,含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曖昧之意。
但,慧極必傷!
在古代,想活的久一點,就切忌被人誇聰明。人怕出名豬怕壯,是同一個道理,至少傻人有傻福~
譚笑笑低下了眼簾,不敢正視他——含夏說過,貴人的眼睛,是不能直視的。
惹怒了貴人,死的就是他們這些炮灰了。
“你是如何……”那人的聲音緩緩響起,譚笑笑就感覺到了下巴處的手用了力,有些許疼。
“如何算計人的呢?”薑汜逼迫著她看向他,眼底掠過了令人冷顫的寒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眸。
“奴婢不知大人所言為何。”譚笑笑誠惶誠恐地看向了薑汜,惹不起她也躲不起。
“嗬嗬~”薑汜卻勾起了唇,那雙邪魅的狐狸眼微微彎起,眉眼間難掩笑意,“你以為,真的能做到無人不知嗎?”
沒有抓她去尚方司,也沒有對她用刑,反而是這般隨意地問她,顯然並非對她的行為不滿,而且對她甚至是很感興趣。
看來,她的機會來了。
“禦書房的蘭花,聽聞是新擺放的。”薑汜放開了她的下巴,伸手將她扶起,似非常溫柔那般。
譚笑笑卻隻覺得背冒冷汗,一隻冰涼至極的手輕輕地拂過了她褶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