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宮內,卞冶石像背麻袋一樣抱著她,伸腿直接踹開了寢殿的門,走了進去,行至床榻,才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輕輕舉起,難得溫柔地放在了**。
隨即蹲下,與坐好的譚笑笑平視……
譚笑笑顫了顫眼眸,直視他的眼眸——不過是個魁梧過頭的男人,怕什麽!
卞冶石揚眉,似乎心情不錯,他雙手撐在了譚笑笑兩邊的**,鐵臂限定了她的行動範圍,斂著眸細細地觀察她。
“說來聽聽,你的‘隻求’?”卞冶石含笑勾唇,棱角分明的輪廓清晰地印在了譚笑笑的瞳孔裏。
譚笑笑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道:“永溫隻求……”
“隻求?”男人劍眉飛揚,似乎猜出了她的答案一般地抬了抬下巴,很是自信。
譚笑笑杏眼微微向前一撩,不怕死地認真道:“隻求王能讓永溫保有清白之身。”
卞冶石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有些難看——她不應該求本王臨幸?或是求本王給她一免死金牌?怎是……隻求保有清白之身!
那雙鷹眼眯了眯,透著冷冽之意,“清白?莫不是忘了自己是和親公主?你不過是中原送來安撫本王的籌碼。”
譚笑笑一頓,眼底的光也暗了暗——非她純潔得不願被人碰,而是攻略對象她都不清不楚,又怎能……她也非隨便之人。
卞冶石看著她落寞的可憐模樣,不由得察覺自己說得有些過了。但他堂堂一代蠻王,何曾道過謙,又何曾悔過話。
再想到了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己……嗬,中原女子一向都看不上他蠻族之人。
卞冶石正想著,就聽到那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永溫隻有這麽一個請求。”
明明是那般溫柔,卻有種能把人氣得無話可說的魔力。
“本王不需要女人做謀士。”卞冶石站起來,轉身不去看她,冷聲道:“你若真想保住清白之身,那就待在本王身邊,為奴。”
卞冶石當然不會認為一代自視清高的中原公主,會願意為奴。
隻聽那一聲輕柔而堅定的聲音響起,“永溫願意。”
卞冶石猛地回頭看向了譚笑笑,難掩驚愕與惱怒,笑道:“好!好一個永溫公主!你寧願為奴也不為本王的女人是嗎!”
“永溫無意冒犯王。”譚笑笑起身下了床,從容淡定地雙膝跪地。
卞冶石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沉聲緩緩而道:“從今日起,永溫公主自願為奴,為本王的貼身侍女,賜名為……永笑。即日起搬至梨花院與婢女同住,順行和親的婢女們貶至浣衣局。”
“奴婢遵旨。”譚笑笑低眸拜恩,卞冶石看也不看轉身甩手離去。
花月慌忙走進來,扶起了譚笑笑,歎了口氣道:“公主您這又是何必呢?”
“我自有主意。”譚笑笑改了自稱,站了起來,眼底掠過了一絲笑意——這樣才能明哲保身,免得認錯任務對象了。
花月看了眼自家公主,暗歎越來越看不懂這一位溫婉優雅的公主了。
當日,中原派來和親的永溫公主被貶為奴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蠻族,蠻族人不由得暗歎這公主不自量力。
次日清晨,譚笑笑被人搖醒,一眼就看見了一位中年婦人模樣的婢女,正低頭睥睨著她。
譚笑笑愣了愣,就聽見那嬤嬤道:“我是綠煙嬤嬤,日頭都當空,還不起來,還想似原來那般等著服侍不成?”
譚笑笑趕緊起身,身上依舊是絲綢般柔順的睡袍。
“奴婢就是奴婢,穿什麽好衣裳。”綠煙嬤嬤皺了皺眉頭,扯了下她的衣服,又遞給她一身粗衣麻布,吩咐道:“趕緊換上,隨我去侍奉王起身。”
譚笑笑換好了一身粗衣麻布,隨著眾婢女走向卞冶石的寢殿。
“進來。”殿內傳來了一聲沙啞的低音炮,綠煙嬤嬤瞥了譚笑笑一眼,示意她去推門。
譚笑笑自然察覺出了綠煙嬤嬤的敵意,不止她,蠻族上下的女人估計都不喜歡她。
譚笑笑推開了巨大的殿門,婢女們一一魚貫而入。
“在門口守著。”綠煙嬤嬤最後踏進去的,她連看譚笑笑一眼都覺得是施舍——不過是個長得美的中原女子,還真當自己是那麽一回事,這可不是中原,他們蠻族有的是美人。
譚笑笑低眸乖乖地站立在了門口,清晨的陽光已經落在了門前,也落在了她身上。
約摸半刻,一男人大步流星地跨出來,越過了譚笑笑走出去,一身常服的墨色長袍。
那身影忽而一頓,轉身望向了譚笑笑,他皺了皺眉頭,慢慢地走了回來。
“抬起頭來。”沙啞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
譚笑笑聞言便乖乖抬頭,看向了男人……
不知為何,卞冶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悅道:“今日怎不進殿侍奉?”
譚笑笑正想開口,綠煙嬤嬤察覺不對勁,趕緊插嘴道:“奴婢見她不懂規矩,就讓她在門外守候著。”
卞冶石聞言瞥了眼綠煙嬤嬤,更是不悅道:“本王問你話了嗎?”
“奴婢該死!”綠煙嬤嬤嚇得趕緊低頭跪下。
“從今日起,本王去哪,你都必須跟著,這才叫貼身侍女,可曉得?”卞冶石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眯著眸子將她上下瞧了瞧。
他鬆手便望向了綠煙嬤嬤,沉聲道:“宮內的撥款都這般緊張了嗎?連本王的婢女出行也隻能穿著粗衣麻布?”
“請王恕罪,奴婢這就令人重新準備一身服飾,讓姑娘換上。”綠煙嬤嬤嚇得抖了抖微胖的身子,不敢抬頭,連稱呼都換成了“姑娘”。
她怎懂得王的心呢?當下這麽看來,王似乎又是看重這中原女子的。
眼下,卞冶石在不知不覺中用了殺雞儆猴的方式,讓蠻族上下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中原公主,小心對待。
卞冶石低眸看了眼不言一語的譚笑笑,她身高不過他胸膛下,這般纖細瘦弱得仿佛一捏就碎——再怎麽說也曾經掛著他女人的稱呼,他自然不許旁人使壞。
隻因如此?
應是隻因如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