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卞冶石微微頷首,那張俊臉倒是讓人看不出歡喜。
“此曲名為十麵埋伏。”麗卡拉聽著那一聲“不錯”羞羞。
她早已歡喜得紅了臉,起身匆匆行了一禮,複而坐下。
而譚笑笑則腦海裏正在努力地學習古琴的彈法,原主本身是會彈古琴,卻非擅長,隻是會彈奏的手法。
譚笑笑懂得音律自是不難,古琴與鋼琴又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她學習掌握得飛快。
聽那一曲終了,她緩緩地伸出了雙手,坐姿優雅,但她起勢在專業的麗卡拉眼裏難掩青澀,顯然就不是很熟練。
麗卡拉得意地輕哼了一聲,眼底的嘲諷之意早已溢了出來。
可譚笑笑是誰?
曾經也算是十級鋼琴手,掌握音樂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她輕勾了唇角,閉眼想象著原主的手法,模擬時宛如與其合二為一。
忽聞琴聲落下!
似猛獸馳騁領地,張揚狂妄!像獵鷹傲視群雄,嗜血高傲!
一把古琴,卻如同世間最有魔性、凶殘可怖的殺器,瞬時鎮住了方才人們內心的**昂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眾人不由得皆被那一抹碧綠身影吸引……
忽聞一聲長鳴,音律緩緩如流水,似風輕撫人心,又像百鳥朝鳳齊鳴……
眾人如狂如驚,如癡如醉,恐於琴聲下的可怖殺意,又醉於琴聲中的纏綿溫柔。
古琴生疏又如何,她照樣驚豔四方!
不知何時,琴聲戛然而止!
殿內久久寂靜無聲……
卞遊沙回了神,收起了紙扇,兩眼發亮,驚喜地看向了譚笑笑,又不禁輕聲溫柔地問道:“不知此曲名何?”
卞冶石從驚愕中回神,聞言瞥向了卞遊沙,幽深的眸子裏掠過了一絲冷意。
眾人禁不住屏息矚目,隻見她紅唇微微翕動,隻聽那一聲輕柔淡雅的聲音緩緩響起。
“此曲……無名。”
“好!”卞冶石鼓掌笑道:“好一個無名!”
殿內眾臣震撼的同時也配合地鼓起掌聲,一聲聲迎合,燥得麗卡拉臉色如豬肝色一樣紅。
卞冶石大步走下來,一步步走向了譚笑笑,當著所有人的麵,低眸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畢竟這裏,就他最大爺。
正當眾人以為卞冶石要做什麽的時候,隻見那人轉身便向外走去,落下了一句話在空中,“本王困了,今日就到這吧。”
眾人連忙起身歡送大王離去,譚笑笑則起身小步跟上,也離了殿。
麗卡拉咬緊了一口好牙,盯著那一抹碧綠身影看,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殿門處。
卞遊沙看了眼麗卡拉,又看了眼門口,別有深意。
夜裏寂靜,彎曲的廊道上,唯有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走著。
卞冶石不說話,譚笑笑也安靜地跟著,所行之處又非寢殿,她也不知男人在想什麽。
男人的身影一頓,停了下來,側身看向了她,低啞粗獷的聲音緩緩而道:“幾日後,是一季一度的狩獵賽,可想參與?”
譚笑笑眼眸亮了亮,在油燈的照耀下更顯明亮,頓了頓,又收起了歡喜的表情,似麵無表情道:“永笑聽王的。”
“那就是想去。”卞冶石笑道,那爽朗而不拘小節的笑聲,不由得感染到了她,她也輕鬆地勾了唇。
“你們中原人說話定要這般隱晦嗎?”卞冶石彎腰低頭湊近了她眼前,鷹眼如炬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碧色眸子。
譚笑笑後退了一步,依舊挺直腰板道:“永笑可沒有。”
“今夜的曲子,本王不願他人再聽到,可明了?”卞冶石站直了身板,雙手抱臂,義正言辭道。
月光下勾勒出他那肌肉的輪廓,甚是魁梧。
“永笑明了。”譚笑笑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卞冶石隨意自在地坐在了廊道的欄杆上,拍了拍身旁,道:“過來坐下。”
譚笑笑一頓,她發現她真看不懂這男人……但也隻是沉默了一秒,她便放下了油燈,上前隨他輕輕地坐在了欄杆邊緣。
卞冶石一手撐著柱子,一手抵著欄杆,一雙大長腿隨意地打坐在欄杆上,低眸看著身旁那一抹小小身影。
碧綠衣裙拖地,纖細的腰以雲帶約束著,更顯得那不盈一握。發間一支碧玉簪,低眸時那如蝶揮翅的睫毛,有些誘人。
月光輕輕地灑落在她的臉龐上,更顯得那淡白梨花麵,一雙碧水剪瞳半斂,紅唇輕抿著,說不出的淡雅。
卞冶石禁不住伸出了左手,在那小小的頭頂上一頓,又收了回來,道:“今夜表現不錯,可想要什麽賞賜?”
譚笑笑聞言,抬眸看向了卞冶石,眼底滿是疑惑。
“今夜的你,也代表著本王,自然是一榮俱榮。說吧,想要什麽賞賜?”卞冶石放下的手又舉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這皮囊倒是不錯。”
譚笑笑嚇得一個冷顫,滿臉驚恐地看向了卞冶石——這位大爺是想剝她皮嗎?
有了前車之鑒的警告,譚笑笑很難不聯想一下。
卞冶石見她藏不住的驚恐,不由得一頓,收回了手,心下暗道用錯詞了……
“永、永笑別有他求。”譚笑笑似慌忙地低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卞冶石見狀,臉色也不太好看,冷聲道:“本王一向賞賜分明。還是說你不願接受本王的賞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譚笑笑表示很冤枉,想了想道:“永笑想要一匹馬兒,在幾日後的狩獵場可用。”
“這簡單,明日你隨本王去挑選一匹。”卞冶石翻身躍下,站在了廊道上,伸手予她。
譚笑笑不甚解,微微歪著頭,卞冶石竟也耐心地又一次伸手予她,她頓了頓,了然地將手放在了男人的掌心。
隻覺被緊緊一握,就被拉了下去,整個人撲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真小。”男人一聲低沉沙啞的聲音就在頭頂上響起,是那樣地清晰又是那樣地讓人舒服。
譚笑笑顫了顫身子,慌忙扶著他胸膛站好,收手低眸,道:“永笑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