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卞冶石也察覺到當懷中的溫軟消失時自己的那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他輕皺了眉……心中依舊沒明白自己是怎麽了。
這時，耳邊傳來了那一聲輕柔得令人舒適的聲音，道：“王，夜深了。”
卞冶石抬眸看向了譚笑笑，盯著那一張小臉，一時間有種想要久久相視而終的念頭。
譚笑笑猛地一頓，後退了一步，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隻見卞冶石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如野獸探尋自己領地一般地從容而強勢，逼得她抵住了柱子沒能在後退。
他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那纖細的天鵝頸，一雙鷹眼掠過了一絲流光，他湊近她，輕聲道：“你們中原人都這般嬌小嗎？”
察覺到被調戲了的譚笑笑，虎著一張臉，正經道：“王想說永笑矮，就直說。”
卞冶石見她那副認真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溫柔了眸光，鬆開了手，順手就摸了摸她的頭頂，轉身離去。
譚笑笑一臉莫名其妙，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頭頂，頓了頓，小跑跟了上去——這位爺真難懂！
進了寢殿，侍奉卞冶石洗漱脫衣後，譚笑笑便安靜地退下了。
正準備踏出門，屋內傳來了一聲男低音，“本王的貼身侍女自然得留在寢殿內。”
譚笑笑霎時間就愣了，回頭看向了卞冶石——前幾天不都好好的嗎？侍奉完她就回梨花院睡了。現在又是怎麽了？
“本王夜裏渴了，自然需要個人來做事，不是嗎？”卞冶石義正言辭地瞥了眼呆愣的譚笑笑。
譚笑笑更蒙了——往常這一切不是都由侍從來做嗎？
“永笑……知道了。”譚笑笑收回了踏出去的腿，轉身往回走，向他行了一禮，轉而走向了屏風另一側的臥榻。
卞冶石輕勾了唇，複而收起，拿起了書品讀了起來，倒也是享受，到了夜深時才睡下。
譚笑笑小心翼翼地走去熄了燈，又走回了臥榻，輕手輕腳地脫了鞋，上榻躺下。
卞冶石睜開了眼眸，透過那紗布屏風，看到了那臥榻上模模糊糊的人影，不由得有些愉悅了。
他猛地一頓，收起了笑容，轉身向另一邊——他到底是怎麽了？
卞冶石十歲騎馬射箭，十二歲上陣殺敵，十四歲上位成王，十六歲統一蠻族，十八歲成為名震四方的蠻王，二十歲威逼中原，迎娶了中原公主。
在此之前，輝煌無數，正是如此也勾勒出了他的狂妄自負，自然不覺得有誰配得起自己。
卞冶石小時候不曾親近過母後，成王後那些達官貴族送來的女人，他也不曾看一眼。寢殿內更是隻有侍從而少有侍女，曾一度讓大臣們煩惱自家大王是否有龍陽之好。
所以，對於女人他不甚了解，對於情愛，他更是一概不知。
眼下這般煩惱，更是不知因情竇初開而煩，隻覺譚笑笑應是屬於他的，即便是一根汗毛也隻能是屬於他的！
次日清晨，陽光甚好。
譚笑笑起床出去洗漱完畢，又推門而入細心地服侍卞冶石起身。
一切都準備好後，卞冶石站起身來，抬腳往外走，還不忘道：“隨本王去看馬。”
譚笑笑收拾著衣服的動作一頓，將其遞給了一旁的侍從，便跟了上去。
到了馬場……
隨行的人還有卞冶石的謀士巫韓，這是巫韓第一次見這一位中原公主，昨夜的宴會他並沒有參加。
卞冶石知巫韓不喜熱鬧的性子，不多要求他一定要參與。對於部下，卞冶石一向寬容大度，算得上是一位明主，這也是巫韓選擇他的原因之一。
隻是巫韓聽聞昨夜那一鳴驚人的中原公主，不由得有些好奇，想著琢磨審視一下這一位公主的性子，便隨行而來了。
見到人時，巫韓也不由得驚豔了一把，中原女子他也見過不少，但這般美貌的女子確實是少得又少，也難為自家大王為何如此上心了。
譚笑笑來到了馬場，注意力就全被駿馬吸引住了，不禁感歎那一匹匹健壯的駿馬，毛色優質。
她喜馬，但不甚了解，隻是先前的世界接觸過，當下這麽一看，不由得有些興奮，難掩興趣。
卞冶石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公主竟是喜歡駿馬……
眼下，卞冶石不由得有些得意，他走在譚笑笑身旁，隨手一揮，道：“這些都是本王的戰利品，是從各個部族奪來的悍馬！”
譚笑笑一頓，默默地暗歎——不愧是蠻王……
察覺到了自家大王本意的巫韓嘴角不由得一抽，頓時有心無力——他怎能忘了……大王至今都不曾……真正接觸過女人呢！
“喜歡就隨意挑，本王有的是。”卞冶石沙啞而充滿磁性的嗓音，確實是讓女子有臉紅的衝動。
譚笑笑微笑著輕了下頭，抬眸道：“那永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卞冶石點了點頭，譚笑笑便真去認真挑選了，越過了卞冶石上前細細觀察著駿馬。
巫韓隨卞冶石走在後頭，他看了眼自家大王，有些矛盾地皺著眉頭——作為謀士，知主的心思應為主解憂。隻是……這中原公主不知是敵是友，若是王真戀上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巫韓表示很憂愁。
卞冶石又怎知巫韓的憂愁，隻覺眼前那抹碧綠色很是可愛，視線都禁不住隨著。
見狀，巫韓更是憂愁了。
巫韓輕聲問：“王覺得永笑姑娘如何？”
如今中原公主已貶為奴，自然不能再稱公主了。
卞冶石聞言，不解地看了眼巫韓，“什麽如何？”
巫韓頓時無言——他怎麽才說得明白？
頓了頓，巫韓接著道：“永笑姑娘如今為奴，身份已沒了從前那般尊貴。王若是與她太近，隻怕會給她增添不少麻煩。”
幸而能成為謀士的巫韓，情商自然不低，一針見血地說到了重點。
但某人未必能領悟到。
卞冶石瞥了眼巫韓，頗有些嫌棄意味，道：“有本王在，誰敢放肆？”
巫韓氣結——女人啊！多少女人盯著王後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