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早已換下了常見的袈裟,著一身純白長袍,他挺直如鬆,不疾不徐地向他們走來。
“你……”譚笑笑張了張口,第一次見他脫下了那一身袈裟,換上了翩翩金絲滾邊白袍,雖然還是一個小光頭,但那模樣卻清嫩可愛得讓她心中一暖,瞬間就被萌化了。
“陛下聖安。”
祁湞先是不卑不亢地對譚琢欽微微行了一禮,頓了頓,才抬眸緩緩地看向了譚笑笑。
可惜,紅彤彤的耳根早已暴露了他的緊張。
“若佛……不,祁湞依了殿下所言還俗,那殿下能否……”祁湞羞得臉色紅潤,那雙甚是迷人的桃花眼卻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眼,不願移開。
那薄唇微微翕動,便道:“能否履行承諾?”
譚笑笑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亂得不受控製,愣是沒想到這樣的他,說起情話來也讓人很是心動。
“皇姐,還愣著作甚。”譚琢欽輕輕地推了下自家皇姐的肩膀,她就不受控製地向他撲了過去……
跌進了他的懷裏,鼻尖縈繞的是他似有似無的佛香,淡淡的又吸引著她。
兩人相視著,眼中隻有彼此……
“咳。”
這時,譚琢欽輕咳了一聲,表示他這顆亮晶晶的路人甲還在。
譚笑笑這才猛地回神,推開了祁湞,站好才輕咳了一聲,祁湞也是微微一愣,低眸笑著收回了手。
“咳……提起正事來,朕想,就算皇姐要走,也必須風風光光地從皇宮裏嫁出去才行!”譚琢欽抬眸看向了譚笑笑,眸光劃過了一絲柔和,道:“隻是不知皇姐,讓不讓朕主持這個婚禮?”
譚笑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譚琢欽眼底掠過了一絲了然與無奈,便落寞地移開了視線——也許真的是他悟得太遲了……
誰知下一秒,那清甜優雅的聲音緩緩響起,道:“皇姐想要的娘家人不是皇帝,是阿欽。”
譚琢欽渾身一震,驚喜地望向了譚笑笑,見她笑盈盈地望過來,她道:“像民間那般簡單舉行就好,隻是在此之前……”
祁湞心底了然,也沒有開口打斷她,隻聽她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一字一句分外清晰,道:“先廢嬋陽長公主。”
哪有人這般急著廢了自己的!
譚琢欽搖頭,道:“不,朕的皇姐本該那般風光嫁出去……”
譚笑笑輕輕地打斷了他,道:“唯有如此,方可天下太平。”
在場三人,沒人不懂明白這一句話的含義。
以嬋陽長公主之名嫁於還了俗的聖僧,無疑是天下驚聞。
一來,祁湞即使不再是聖僧,但座下信仰眾多,嬋陽派的人定會覺得,如此長公主的勢力就空前絕後地強大了起來。
二來,保皇派也不會善罷甘休,即使皇帝不說,他們也會蠢蠢欲動,晉國天下就亂了,到時貢國再趁虛而入,誘導內亂……
三來,就如前麵所言,祁湞座下信仰眾多,定然不會同意他娶嬋陽長公主為妻……這不是明擺著白菜被豬拱了嘛!
如此,怎麽看都是廢嬋陽這一招最直接有效,何況她又不在乎什麽公主之位,做個老百姓也挺好的。
“同上。”祁湞輕輕頷首,走近了她一步,悄悄地伸手牽住了她……
那微顫著的大手,握緊了她的小手,很難讓她察覺不出這木頭呆子是有多緊張呢!
譚琢欽輕歎了口氣,望向了遠處,喃喃道:“這樣,讓朕如何對得起皇姐你啊……”
“你還要作為我娘家人出麵呢,怎麽就對不起了?”譚笑笑低眸掩唇笑道:“若是他負了我,我還指望你替我出麵教訓他呢。”
譚琢欽經不住被她逗笑了,回眸搖了下頭,揶揄地瞥了眼祁湞,笑道:“想他定然不敢欺負皇姐的。”
祁湞一頓,連忙鬆了手,臉也紅得發燙,手心熱乎乎的,都捂出汗了,可想而知他有多緊張!
畢竟第一次悄悄地主動牽手。
“那可說不準。”譚笑笑聳了聳肩,可壞得很。
“行了,朕就不打擾了,這令牌給你……”譚琢欽還是很有眼色的,他摘下了令牌,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手心,不舍地道:“到時,可別忘了叫朕去參加皇姐的婚宴。”
“自然。”譚笑笑收好了令牌,譚琢欽便越過了他們,領著李公公退出了禦花園,命眾人不得靠近,獨留他們兩人相處。
譚笑笑抬眸,看向了祁湞,如往常那般風流不羈地勾了勾祁湞的下巴,踮起腳尖就笑道:“這模樣,怎麽看都是我的菜,秀色可餐。不如公子……就早點從了我吧?”
祁湞一頓,薄唇經不住悄悄地勾起,低眸頷首,在譚笑笑驚愕的神情下,應了一聲:“好。”
到底是天然呆壓得過腹黑萌。
“是了……”祁湞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拉下了譚笑笑的手,握緊了再攤開她的小手,將她掌心向上,另一隻手從懷裏拿出了一根小心翼翼用紙包好的東西,放在了她的手裏,殷勤地向她一笑,道:“給你。”
譚笑笑低眸,僅是看了一眼,就已猜出了那是什麽。
她伸手掀開了紙,就看見一根晶瑩又紅彤彤的糖葫蘆出現在她眼底……
“不吃吃看嗎?”祁湞期待地看著她。
譚笑笑也沒多想地點了點頭,拿起了糖葫蘆張口一咬,酸甜的山楂味瞬間就溢了出來,美味得讓她三兩下就吃幹淨了一顆。
“好吃,上哪兒買的?下次我也去。”她咬著第二顆糖葫蘆,笑盈盈地問著,忽而一愣,呆呆地抬頭看向了祁湞,唇間還殘留著甜甜的糖漿,她張了張口,道:“這是……你做的?”
祁湞乖乖地點了點頭,仿佛腦袋瓜上長著一對隨之而動的狗耳朵,乖巧呆萌得讓譚笑笑很想重重地**一下!!!
“嘖,本宮的男人,怎可如此優秀呢!”譚笑笑驕傲地挺直了腰板,踮起腳尖就親了他薄唇一口,很是滿意地頷首道。
祁湞先是一愣,忽而揚眉悠然一笑,甚是好看。
長身玉立,一身白色滾邊長袍,卓然飄逸,他眸含笑意,五官俊美,亦如初見那般灼灼其華,更是清潤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