焙爾丟棄了平時慣有的冷靜,手握著恢複噴劑,止不住的顫抖。

“冷靜點,焙爾,你可是個醫生。”蘇樣笑著說道。

“你知不知道接口的完整對一個向導來講有多麽的重要?”焙爾著急的給蘇樣用藥。

恢複噴劑僅僅幾秒,就可以讓一個不大的傷口完全愈合,哪怕蘇樣後脖子處被生生挖掉了一塊肉,噴劑也可以讓表麵的傷口恢複原樣,看不出半點損傷。隻是皮肉下的傷,還是需要時間慢慢恢複的。

蘇樣摸了摸後脖子恢複光滑的地方,不以為意的說道:“它髒了。”

說著,蘇樣看向地上躺著還剩一口氣的威廉,語氣讚歎:”真不愧是雙s級的哨兵,這樣了,你居然還活著。”

蘇樣用腳碾壓了一下被隨意扔在地上的腺體:“看,你所謂的代表著帝國軍隊榮譽符號,不過是依附在一塊爛肉上的垃圾。我輕而易舉就能將它碾壓在腳底。”

威廉不隻是疼的還是氣的,眼球凸起,眼白處布滿血絲。費力半天,也隻是嗆了口血,血跡從嘴角留下,弄髒了威廉肩膀處的勳章。

蘇樣就這麽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威廉到死,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出氣了?”焙爾在旁邊語氣有點生氣,“你知不知道,你為了出這口氣將付出多大代價。”

蘇樣不理解的反問道:“你是不是傻了?”

焙爾還沒來得及繼續絮叨,就被蘇樣的話給打斷。

“他是帝國的威廉將軍,是雙s等級的哨兵,若我真的因為這點小事就獻身給他,今日是渡過去了,來日呢?我們聯邦還有雙s等級的哨兵嗎?”

見到焙爾還想反駁,蘇樣毫不留情的戳穿這焙爾自欺欺人的怯懦:“是,有,不過都是英雄遲暮的年紀,硬憑信息素,你覺得,誰能將威廉的信息素從我體內驅逐?”

焙爾最終放棄了,事已至此,再怎麽說也沒有任何意義。況且,確實除了斷尾求生,沒有別的更好的方式了。

蘇樣將劍收起,當著焙爾的麵放入了智腦的儲物環裏:“我家人應該快到了,走吧。”

“啊?”焙爾一時間跟不上蘇樣的話。

“你不會以為你被威廉喊人牽製住,是靠你自己逃脫的吧?”

許是蘇樣的語氣過於反諷,焙爾一時間不敢應下來。

“嗬。”蘇樣沒忍住笑出了聲,“天呐,就你這樣,還臥底呢。幸虧現在暴露了,趁這個機會,趕緊回去吧。不然等到更危險的時候暴露,你這條小命,還能留下嗎?“

焙爾看了眼外麵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再加上蘇樣的話,這才反應過來:“這裏被聯邦攻陷了?”

“嗯。”蘇樣點了點頭,“所以我現在還有心情跟你在這聊會天。你一個不知道事情情況的人,在進來了之後,居然不是叫我趕緊走。在我們兩個人聊了這麽久的情況之下,你居然一下都沒有催我走。你畢業了嗎?”

“話不能這麽說。”

“那隨便怎麽說吧,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了,我會忍不住想笑。”說著,蘇樣就往門外走著。

“你不趕緊一起走,幹站的那裏麵想些什麽呢?帶路啊,我又不認識路。”

“哦,好,來了。”焙爾朝著蘇樣走去,將心裏的疑惑給壓了下去。

兩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發現路上全是打架的痕跡。卻沒見到半個人影,連具屍體都沒有。

“不應該呀,咱們在審訊室裏動靜那麽大,就沒一個人發現不對勁,然後進來?”蘇樣邊走著,邊發出疑惑。

焙爾十分好心的解釋道:“因為審訊時裏麵發生的事情都不太愉快,然後裏麵的人動靜可能會很大。所以審訊室的門都是特製的,說是為了保護那些晚上要休息士兵的合法權益。不然犯人太吵了,士兵是很難睡得安穩的。”

“你覺得這合理嗎?”蘇樣反問道。

焙爾一下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覺得很合理呀。可是蘇樣又這麽問了,就感覺好像不是很合理的樣子。

蘇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仔細辨別著地上的痕跡,朝前麵走去。

“哥?你怎麽親自來了呀?”蘇樣看著前麵,正著急審訊帝國士兵的男子,輕呼出聲。

蘇樣是真的驚訝到了,原身的哥哥蘇戚是護衛聯邦首領的,蘇家人,哪怕要安排人過來救援,怎麽樣也不應該是首領身邊的先出動。

“樣兒?”蘇戚聽到了蘇樣的聲音,連忙大步走到了蘇樣的身邊。著急的查看著蘇樣身上的傷口。

“你怎麽樣了?傷口還疼嗎?威廉那個雜粹沒對你怎麽樣吧?”

“沒事兒,不疼了。恢複噴劑的效果還是很好的。威廉那個雜粹啊,他死了。”蘇樣一字一句的回答著蘇戚的問題。

“怎麽沒事兒?威廉一貫喜歡用那些下等刑具,這些天可苦著我家小公主了。”蘇戚的目光裏全是擔憂。

“沒事,不苦,我自己把場子找回來了。”蘇樣驕傲的說道。

“多大了,還慪這口氣,什麽找不著場子的。找場子這種事情讓你哥我來。”蘇戚照常碎碎念起來了蘇樣,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不對勁,“等等,你說你把場子給找回來了?”

“嗯。”

“你之前是不是還說威廉死了?”

“嗯。”

“誰殺的?”蘇戚瞬間肅然起敬。

“我啊。”蘇樣認真回答道。

“那真是太謝謝他……什麽?你?乖,別鬧了,誰幫你把他製服的?”蘇戚半點沒把蘇樣的話,當回事兒。

蘇樣將身後的焙爾往前一拽:“來給我們的蘇大將軍說說,誰把威廉那個智障弄死了。”

焙爾慌張的朝蘇戚做了個軍禮:“蘇將軍,我是焙爾,聯邦第一軍校第五十二代畢業生,在威廉身邊潛伏兩年。”

“磨磨唧唧,說那麽多屁話幹嘛,你隻需要告訴我哥是誰把威廉那個智障弄死的就行了。”蘇樣深覺焙爾有好幾副麵孔。

當著威廉的麵就波瀾不驚的,萬年不變,一張表情。當著自己的麵,什麽呀平淡啊,冷靜啊,統統都不見了。現在見到自己的哥哥,又是一副迷弟的模樣。小小年紀,怎麽好幾副麵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