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成帶著怒意地看著暮靄,眼底滿是壓抑著的怒火,後槽牙幾乎咬碎才沒有當場翻臉:“你又有什麽疑問?”
暮靄卻抱了抱拳,露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笑言:“閣下莫動怒,隻是在下想知道,一個人符籙上的能力,難道僅僅隻是繪製嗎?”
祁書硯聽懂了暮靄話裏的暗示,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像是解答暮靄的疑惑般說道:“自然包含了符籙的繪製和使用。”
“若一個人能繪製高等級的符籙,卻無法使用呢?”暮靄繼續追問。
祁書硯狀若無意地瞟了祁連成的方向一眼:“若一個人能繪製這種等級的符籙,自然肯定是有能力駕馭的。若無法駕馭,又怎麽可能繪製出來呢?”
這兩個人拐彎抹角、明裏暗裏地暗示祁連城的符籙不是憑借自己的能力畫出來的,在場的眾人都聽出了話外之音。
現場頓時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落在祁連城的耳朵裏,就像自己被扒幹淨了放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樣,讓人難堪。
祁連成一臉不悅,臉漲得通紅,色厲內荏地大聲嗬斥:“我的符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繪製的!難道你想說大家都耳聾眼瞎了不成?”
他急於反駁的表現似乎更顯現了他的虛張聲勢,於是現場便有人起哄,要兩人分別使用自己的符籙進行施咒。
反正兩人同為攻擊型符籙,正好可以一較高下。
祁書硯自然沒有異議。
這些起哄的人裏不乏對祁家早有異議之人,他們其實並不在意到底誰拔得頭籌,隻是單純地想讓祁連成這個祁家的天之驕子落落風頭。
祁連成臉色像是吃了蒼蠅般難看,他心中暗自後悔,但如今騎虎難下,隻得咬牙答應。
祁連成啊,你道行似乎還是太淺,各方麵的。
若是沒有底氣,咬死了也不能答應,哪怕別人會有疑惑,在背後嘰嘰喳喳,但終究沒有實質證據。
若是答應了不就是把臉送上去給別人打嗎?
祁家押出了兩隻被半封印的鬼怪,品階不低,用以試驗紫符最佳。
若是小鬼,哪怕黃符都可能使他們灰飛煙滅,又如何試驗得出威力的大小呢?
看見那押上來的兩隻鬼怪,暮靄神色一冷。
其中一隻正是他的手下,上月失蹤,下落不明,經他探查應是被祁家拘禁,所以他來到此地,看有無消息。
既然目的達成,暮靄便沒有了繼續這一場扮演遊戲的興趣。
他神色懶散地伸手一展,手掌再一握,便見天空猛然陰沉下來,濃重的陰氣從地底滲出,在嗚嗚鬼聲中,廣場上明明暗暗,浮現出上百隻厲鬼。
隻要暮靄一聲令下,必是百鬼巡行,人間煉獄。
他也卸去了偽裝,露出了魂尊真身。
一雙血瞳深含死寂,緩緩睜開,垂眸俯視世間螻蟻。
“魂尊!!”有人認出了他。
暮靄沉睡百年,本來世上識得魂尊的人極少,但近幾年他活動頻繁,露過幾次麵。
淩瑤也借機現了身,反正現場鬼已經夠多了,多她一隻也不顯眼。
看著這大場麵,她不由得問暮靄:“你突破了?”
原劇情裏的暮靄雖然厲害,但轉眼間毫不費力就布置好這麽大的陣仗,還是困難的。
暮靄點點頭:“多虧了你的劍。”
紅劍引來的天雷給他創造了一個類似渡劫的條件,雖然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但也收獲頗豐。
現場都是見過大場麵的驅鬼世家的人,在一開始的驚慌後,很快都恢複了鎮定,自恃可以應對。
但當各家當家人和長輩們在發現自己修為被封,連各種符咒、法寶都失效的時候,也慌了起來。
現場人很多,開始出現踩踏。
一時間,咒罵聲、慘叫聲、鬼叫聲不絕於耳,如同人間煉獄。
罪孽深重的人戾氣重,是暮靄最愛的補品。
在這裏,不光要對付鬼,還要防備人。
淩瑤和祁書硯也混在人群中,伺機對祁連成下手。
可是淩瑤的出招明明招招是殺招,偏偏會各種陰差陽錯導致攻擊偏離,雖然也有傷害,但都不致命。
而此時祁連成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完了。
他愣在原地,臉上顯出狠辣,隨手抓了身邊兩個祁家的人,抓人、抹脖、獻祭、念咒一氣嗬成。
這是一種他偷偷修習的安家禁術。
祁連成身邊血光大起,濃重的血腥氣蔓延開,戾氣衝天而起,與暮靄的鬼域對抗。
發覺不敵,祁連成毫不猶豫又獻祭了兩人。
同時天空突然劈下一道天雷。
結果不是劈祁連成,竟然是劈淩瑤!
淩瑤險而又險地避開,滿臉問號,用禁術造殺孽的不是祁連成那個狗比嗎?為啥要劈她?
【宿主~男主畢竟有主角光環,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你又隻是個外來靈魂,天道不容,更不會放任你欺負它的寶貝男主啦~】
垃圾天道!真是讓人憋屈。
淩瑤本體精神力強,祁連成的所作所為對她來說本是小把戲,奈何這個身體太弱了,又受世界法則壓製,還被天雷劈,身形暴露。
這一道天雷比以前出現的都更加厲害,將暮靄封鎖的空間劈開。
被封禁的符籙法器都可以正常使用了,現場的道士們和鬼怪打得有來有往,場麵一片混亂。
而這時又傳來安如雪的驚呼:“她是戰魂!”
這時祁連成扭頭看來,恰巧看見了淩瑤的真身。
他認出這就是數年前在鬧鬼地偷襲他,讓他落下病根的罪魁禍首。
“那你就是……祁書硯!”祁連成的眼裏閃過恨意。
祁書硯竟然還沒死?!
祁書硯臉露嘲諷:“讓你失望了,你都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死?”
“書硯哥哥!真的是你嗎?”一道震驚的聲音響起,淩瑤雙眉一蹙。
好家夥,人都到齊了。
祁曉雪跌跌撞撞地跑到祁書硯的身邊,哭著撲進他的懷裏:“書硯哥哥你沒死,太好了!”
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祁書硯也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不好,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將她推開。
用眼神征詢淩瑤同意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
看見眼前這一幕,祁連成目眥欲裂。
自己的未婚妻,大庭廣眾之下撲到她本就愛慕的白月光身上。
這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打他的臉嗎?
於是祁連成也不顧其他,掏出一把鋒利的寶劍,就向他劈砍而來:“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去死吧!”
淩瑤一掌快至殘影,拍在劍身上。
同時祁書硯也從袖口露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朝祁連成的胸口紮去。
依舊是紮偏了,隻在肩膀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與此同時,祁曉雪拔下頭上別著的簪子,一下子刺進了祁連城的腹部。
果然對付男主,還是女主出手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