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裏作甚?”宋婉婷十分不解。

“我想跟著你。”宋檢聲音仍舊喑啞低沉。

“你傷還沒好呢,我又不是黑心的商人,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宋婉婷有些無奈道:“不必跟著我,我要回閨房了,你跟著我,我名節受損怎麽辦?”

“哦。”宋檢應聲,但是沒走。

哦是什麽意思?

是不走還是不走?

宋婉婷提著燈籠跟他對視,宋檢默默的轉身。

宋婉婷以為他要離開,結果走了幾步發現宋檢仍舊跟著他,隻是比之前離得遠了些。

注意到宋婉婷的眼神,宋檢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默默的又離遠了一點。

宋婉婷:“……”

是讓他回去,不是讓他跟著!

罷了,趕不走還能怎麽辦呢?

宋婉婷走到自己的院子裏,卻發型啊屋內並沒有點蠟燭

有些不對勁,秦媽媽每天都會在她回來之前點上蠟燭備好熱水,而如今院子裏如此寂靜這不符合常理啊。

宋婉婷小心翼翼的踏進院子裏,喊了幾聲秦媽媽,卻並沒有人應聲。

她剛要轉身離開,卻聽到屋內傳出聲響。

宋婉婷有些猶豫的推開房門,卻陡然看到一抹寒光閃過。

宋婉婷拔腿就跑,然而來人顯然是會點武藝的,連忙追了出來。

“救命……唔!”宋婉婷被捂住了嘴,眼見刀要落了下來,她閉上眼睛以為要血濺當場,然而她腰身一緊,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宋婉婷聽到一聲悶哼,抬眼卻正好看見了那張昳麗的臉。

他硬生生的用脊背承受住那一刀。

因為他穿著玄色的衣袍,看不見血液的顏色,她之能感覺到濕濡的溫熱的血液。

宋檢一腳踢翻身後的人,將宋婉婷退遠,然後跟那人打鬥起來,男人明顯打不贏宋檢,當即轉身就跑,宋檢還想追上去,但宋婉婷擔心他的傷勢,拉住了他的衣角,最後宋檢隻是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用力一扔,那人悶哼一聲,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便飛身離去。

宋婉婷連忙將人扶到屋內,點燃燭火,這才看到屋內被綁的嚴嚴實實的秦媽媽。

宋婉婷愣了一下,連忙解開繩索,讓秦媽媽拿來傷藥,讓秦媽媽給宋檢上藥。

宋檢傷的很重,之前被人捅了一刀在腹部,好不容易結了痂,因為這番打鬥,傷口又裂開了,露出了鮮紅的皮肉,而剛剛被砍了一刀的脊背還在汩汩的流著鮮血。

宋婉婷拿出剪刀剪開宋檢後背的衣服,讓秦媽媽拿出止血藥膏來,並讓人去喊大夫。

“小姐,如今是深夜,若是喊來大夫,您的清譽……”秦媽媽有些擔憂。

“清譽難道比人的性命還重要嗎?”宋婉婷一邊撒著藥膏一邊厲聲道:“他是因為救我受的傷,若不是他,現在躺在這兒,奄奄一息的就是我了!還不快去!”

宋婉婷拿著藥粉灑在宋檢的脊背上,他疼的冷汗岑岑,卻一聲也沒叫出來。

然而這傷藥見效太慢,後背的鮮血仍舊汩汩的冒出來。

宋婉婷拿了塊絹布將背上的鮮血拭去,然後迅速拿了塊幹淨的布想要給宋檢包紮一下,但因為傷的是脊背,宋婉婷包紮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碰到他的腰腹。

宋檢雖然緊閉雙眼,但意識仍舊是清醒的,感覺到腰腹間的感覺的時候,忍不住有些僵住了。

宋婉婷並沒有感覺到這些,因為宋檢的血很快染紅了絹布,完全沒有減緩的趨勢。

傷口太深了,必須得喊大夫來!

秦媽媽仍然躊躇不肯前去。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宋婉婷看著一點點被滲透的絹布,忍不住帶上了一點火氣道:“秦媽媽,如果你還認我是主子的話就去喊大夫!”

在沒有突**況下她願意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乎這些的話那就是有病。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還沒有淡漠到可以看著一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程度!

秦媽媽仍舊不肯,她跪在地上對著宋婉婷磕頭道:“小姐,就算您將老奴發賣了,老奴也不能在此時喊來大夫!”

宋婉婷深吸一口氣。

宋婉婷站起身,指著秦媽媽,道:“你不去,我去!”

秦媽媽攔在路口,死活不肯讓宋婉婷去喊大夫。

宋婉婷拔下頭上的簪子,抵著自己的喉嚨,威脅道:“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中,我沒有辦法看著救下我的人就這樣死在我眼前,若你非要阻攔就讓這根簪子戳破的我喉嚨!”

“小姐,不要!”秦媽媽藍忙想要奪走她的簪子,卻使得宋婉婷簪子戳破了宋婉婷白皙的脖頸,最後紅著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躺在**的宋檢,咬牙道:“我去便是了!”

宋婉婷才終於放下簪子。

“但是這個男人不能待在小姐的閨房,我將人送回廂房,再去喊大夫。”秦媽媽雖然妥協了,但處於對宋婉婷閨譽的考量,提出了建議:“多少能挽救一點。”

宋婉婷點頭,秦媽媽將人背起來,疾步向廂房走去,宋婉婷拿出一個披風蓋在宋檢身上,拿著燈籠在後麵跟著。

到了廂房後,宋檢臉色更加白了,身上的溫度也有些太涼了。

很明顯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果然背後的傷口太深了。

將人送到廂房之後,秦媽媽連忙出門喊人去了。

宋婉婷一遍看著宋檢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已經起皮的嘴唇,摸了摸他的額頭和手心,眉頭深深蹙起。

太涼了!

這樣下去根本等不到大夫來,恐怕就要失溫了。

必須先簡單處理一下。

宋婉婷想著思索著自己了解不多的急救知識,有些淩亂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她想起了血餘炭,但如今製作起來顯然有些來不及。

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

她在屋內踱著步,心內焦急不已。

忽然想起可以綁住人的四肢,減緩流血。

說幹就幹,看著臉色慘白的宋檢,咽了咽口水。

顫抖著將手放在人的褲腰帶上,卻猛然被人捉住了手腕。

抬眼一看,宋檢已經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竟然還浮現了一模似有若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