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潵的世界完成的很圓滿,和相愛之人結婚生子、兒孫滿堂。
但在稚子心裏卻第一次感受到了空**的味道,她開始思考,上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衛致來有什麽聯係呢?
真的隻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稚子不那麽認為,她覺得衛致來的出現一定預示了什麽,不然她那長得不可計數的消除執念生涯中,為什麽隻有衛致來留在了心裏。
腦中似乎有什麽被封印住的東西快要掙脫而出,但勉力許久隻得些許。
若衛致來真的和她有著深深的聯係,確實是為她而來,那麽等到下一個執念鬼應該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
一身利落勁裝的女子出現在稚子麵前,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手握佩劍,望著稚子的眼神十分戒備。
“說吧,你的執念為何?”
女子眉頭微皺,似是不解麵前之人的話語:“你是何人,為何我會出現在此?”
難道自己沒死?隻是陷入了昏迷然後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吾乃稚子,專門消除執念之人。”
女子從未在江湖上聽過這一號人物,更加堅定了自己在做夢的想法,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我傷的如何,爹爹一定很擔心。”
稚子見女子依舊沒有清楚現在的境況:“你爹不會擔心了,因為你已經死了。”
“什麽?”女子被稚子的話嚇得一驚:“那我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這裏是陰曹地府嗎?”
“正是。”
女子有些恍惚,想起了剛才兩個自稱黑白無常的人送她過來,算是勉強接受了這一結果。
其實在被那人一件刺中胸口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調整好心理狀態的女子重新看向稚子:“你剛才說你是專門消除執念的人,那他們把我送到這裏,是不是代表我需要你幫我消除執念?”
“是。”稚子言簡意賅的回答。
女子聽到稚子幹脆回答並沒有感到欣喜,而是有些疑惑:“可是,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麽心願沒有達成啊。”
稚子閉上眼睛,這樣不清楚自己來意的執念鬼並不罕見:“問一問自己的內心吧,還有何未達成之事。”
“未達成之事……”女子仔細的思考,半晌之後似乎有了答案。
“死之前我已經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勉強,所以對於他我並無執念,隻是對於父親和百姓有些愧疚。”
“我不應該不聽我父親的勸告,非要拖著自己重傷未愈的身軀前去送死,也因為此,沒有做到保護蒼生的承諾。”
“你的執念就是這些?”稚子向女子確認。
女子皺著眉重新思考了一下,然後鄭重點頭:“除此之外,我似乎想不到其他了。”
“好,既你執意如此,那便如你所願。”
……
稚子睜眼,胸口馬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感,稚子皺眉:“鬼卿,把執念鬼的記憶和這個世界的資料傳輸給我。”
“是。”
執念鬼叫狄斯,是武林盟主之女,自小天資聰慧,美貌非常,是江湖中人讚歎追捧的對象。
但麵對眾多的追求者的示好,執念鬼卻絲毫不為所動,其傾心於正道第一少俠之事也是武林皆知。
可惜被眾多江湖人士羨慕嫉妒恨的冷邵夏對執念鬼並無好感,卻在領著追隨者闖**江湖時沒有拒絕執念鬼的跟隨。
幾人猶如青春武俠電影那般闖**江湖,途中遇到過許多稀奇古怪之事。
途中遇到追殺,冷邵夏腹背受敵,執念鬼為救冷邵夏不惜用自己的肉身擋刀,身受重傷卻隻換回一句:愧疚不是愛。
執念鬼的掏心以對抵不過一個古靈精怪的魔教小妖女對冷邵夏的吸引力大,冷邵夏和肖沫縷短暫的相處便已確認關係。
再一次陰謀之下,執念鬼和肖沫縷一同陷入陷阱,冷邵夏卻毫不猶豫地選擇率人先救出肖沫縷,之後再救執念鬼。
重傷未愈又添新傷的執念鬼似乎明白了自己對於冷邵夏的來說沒有肖沫縷半分重要。
黯然神傷的執念鬼拖著重傷的身體回到了家中,想用離別來斷絕自己的相思。
可相思之情還未消減半分,江湖上就掀起了各大門派一同圍攻殲滅魔教的狂潮。
執念鬼顧不得重傷未愈和盟主爹爹的勸告,執意親赴戰場,希望勸說冷邵夏能夠離開肖沫縷的身邊,離開被全武林圍剿的魔教。
但冷邵夏恍若未聞不惜,叛出師門與天下為敵也要和肖沫縷在一起。
最後,倒在冷邵夏劍下的執念鬼終於明白,不愛就是不愛,一昧強求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
接收完執念鬼記憶的稚子知道,現在的狄斯正處於幫冷邵夏擋刀,重傷昏迷初醒階段。
但稚子並不習慣拖著如此脆弱的身體,便用自己的能力治好了身體上的傷,再用幻術讓傷口和體貌特征與之前無異。
或許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到了屋內的細微動靜,狄斯所處房間的木門被緩緩打開,探頭進來的是一個女生。
狄斯睜著眼睛,能夠認出對方是同樣被冷邵夏的傑克蘇魅力征服追隨其左右的裴嬌。
裴嬌望著狄斯的眼神有些複雜,她一直都知道狄斯和她一樣傾慕冷邵夏,因為她從來沒有遮掩過。
但讓她像狄斯這般舍命相救,她自認是做不到的,所以原先對冷邵夏的隱隱敵意也變成複雜情緒。
開門發現狄斯已經醒來,裴嬌便直接走進:“你醒了?”
狄斯因為幻術的緣故,臉頰和嘴唇均是蒼白沒有血色的模樣,虛弱的點了點頭。
“要不要吃點什麽?”因為追隨冷邵夏的人中隻有狄斯和她兩個女生,所以照顧狄斯的重任就被委派到裴嬌身上了。
狄斯並不覺得餓,隻是眉頭一直緊皺著,似乎是對於傷口的疼痛十分難熬。
裴嬌看著狄斯躺在**艱難的模樣,心下更加複雜,做了些許心靈小鬥爭後說道:“那你先休息,我去叫冷公子過來。”
狄斯眉頭皺的更緊,並不想見到冷邵夏的狄斯,卻不能在此時破功喊住裴嬌。
想必冷邵夏的房間就在不遠處,不過是幾息的功夫,房門就被再次打開,一席白色長袍打扮的冷邵夏出現在狄斯麵前。
狄斯蒼白著臉,皺著眉頭看著冷邵夏和其他人,並沒有想要表達什麽的意思。
冷邵夏對狄斯此次的舍命相救甚是感激,卻十分擔心狄斯會以此作為條件讓他對她負責,所以接下來的話必須當著眾人的麵說。
“狄斯。”冷邵夏望著狄斯毫無血色的臉龐,斟酌著開口:“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不會忘記,日後若是有地方可以幫忙,在下一定湧泉相報。”
狄斯閉了閉眼,對於冷邵夏的承諾心情沒有絲毫起伏,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冷邵夏見狀似乎有些焦急,沒有給狄斯出聲的機會:“雖然我很感激你對我的付出,但很抱歉,愧疚不是愛。”
此話一出,幾乎是斷絕了狄斯和他之間的一切可能,連站在一旁的裴嬌和其他人望著狄斯的臉都有些於心不忍。
重傷未愈就遭遇這種打擊,任誰都接受不了的吧。
果然沒有出眾人所料,聽完冷邵夏的話語後,狄斯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像死心般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理眾人。
冷邵夏看著狄斯的樣子,心頭浮現些許不忍,但被理智的他壓下心頭,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忍就和一個不愛的人相守一生啊。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不打擾了。”冷邵夏看著不再做出一絲反應的狄斯,領著眾人出門去了。
等到房門再次關上,眾人的腳步人漸行漸遠,躺在**一臉虛弱的狄斯突然睜開眼,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到桌邊為自己到了一杯水,長時間的昏迷讓她的嗓子幹澀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好在眾人及時走了,讓她得以喝水緩解。
盡情的喝完水,緩解幹渴的狄斯重新躺回**。
過了約莫一刻鍾的樣子,門被從外敲了敲,似乎是知道屋內的人無法回話,敲完之後緩緩打開,還是裴嬌。
此時的她正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碗雞絲粥和幾疊清淡的小菜。
或許是方才冷邵夏毫不留餘地的拒絕言論引發了裴嬌的惻隱之心,又或是知道狄斯和她一樣,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得到冷邵夏的垂青。
對於狄斯的照顧,裴嬌突然盡心盡力起來。
把托盤先放在了桌子上,從櫃中找出多餘的被子,動作溫柔的把狄斯扶起,讓她靠在墊在身後的被子上。
把桌上的托盤裏的粥和小菜端到床邊,細致的一口一口喂著狄斯。
喝完粥的狄斯看起來恢複了些許,對著收拾的裴嬌說了句:“謝謝。”眼中真誠的謝意望進了裴嬌眼裏。
裴嬌沒有想到狄斯會對她道謝,還有些許的不習慣,垂著眼說了句:“沒事。”就端著托盤出去了。
不過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離開的裴嬌再次出現在狄斯屋內,手中還拿著幾本話本。
被狄斯用溫和感謝的眼神望著的裴嬌有些許的不自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道:“這是冷公子怕你無聊,讓我拿來的。”
狄斯動作輕緩的點點頭:“謝謝你。”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冷公子吧。”裴嬌看著狄斯不便移動的樣子,撇了撇嘴拉過凳子坐在床邊。
“這次便宜你了,反正因為要等你的傷恢複,會在這兒住上一些時日,正巧我也無聊,就給你讀讀吧。”
狄斯躺在**,看著口嫌體正直的裴嬌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