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許久的二人放開了對方,稚子仔細打量著麵前之人的眉眼:“這是你原本的樣子?”這副模樣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算是吧,和我的身體有八九分相似。”衛致來回答道。
稚子點頭,知曉了對方也是借助別人的身體來到這裏的,至於方法和代價是什麽,她猜不出來。
“你可要為這副身體做些什麽。”稚子直白的問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問出來不就行了。
衛致來挑了挑眉,稚子果然還是那麽敏銳:“也不是什麽大事,很快就可以處理好的。”
“嗯。”稚子沒有繼續問下去:“什麽時候走?”
衛致來攏了攏稚子的被子:“陪你養好身體就走,處理完事情就馬上回來。”
“好。”稚子閉上眼睛靠在衛致來的胸膛上,這樣的感覺讓她無比的放鬆,是之前那漫長歲月中沒有的,又隱隱縈繞在靈魂深處的。
托著陷入睡眠的稚子輕柔緩慢的躺在**,提了提被子讓它服帖沒有隆起。
衛致來出門的時候沒有發出半點腳步聲,想要為稚子尋些補氣血的食材和藥材做膳食,卻在拐角處遇到了冷邵夏。
衛致來望著眼前這個已經顯出成熟和部分閱曆的青年,禮貌而疏離的點了點頭,沒有停下腳步,往樓梯走去。
冷邵夏看著衛致來和他擦肩而過沒有想要停留的意思,忍不住出聲道:“這位俠士,請留步。”
衛致來腳步停止,轉身問道:“何事?”
冷邵夏沒有環顧四周,但從大廳和周圍傳來的聲響卻讓他說道:“有點事情想要和俠士確認,可否借一步說話?”
衛致來望著對麵的人,對視半晌,算是應下。
兩人武功在江湖皆算上乘,冷邵夏已被稱為正道第一少俠,而衛致來的武功明顯在其之上。
幾個縱躍,已出百裏,停在山林裏的一座偏僻小亭內。
“冷少俠,你想要問些什麽。”衛致來還趕著給稚子做藥膳。
冷邵夏看著衛致來似乎不想和其多談的樣子,反而有些不想盡快結束談話:“俠士這是趕著時間去何地?”
“這就是你想問的問題?”衛致來沒有回答冷邵夏故意問出的問題,反而把皮球傳回了對方。
冷邵夏嘴唇一抿,勉強道:“不是,隻是在下見俠士似乎有些不耐。”
衛致來的表情其實沒有半點波動:“想為狄斯尋些真正對於傷情有幫助的藥材和食材罷了。”
冷邵夏聞言一愣,原來是這個原因,如此一來倒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是如此冷某也不會輕重不分,隻是疑惑閣下的名號和來曆,看您的方才的做派似乎和狄斯是舊時?”
“我隻是一個姓衛的普通人,沒有什麽名號,和狄斯是第一次見麵。”衛致來沒有說謊,對於狄斯這副皮囊確實是第一次見。
衛……冷邵夏腦中思緒翻飛,快速的思考江湖上可有衛姓的大家門派。
近幾年倒是沒有這個姓氏的俠士崛起,倒是多年前有一個姓衛的年輕天才隕落了,算算年歲,和眼前這個無法判斷真實年齡的男子似乎有些相似。
無法判定衛致來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猜測的那個人,冷邵夏暗自有了心理的準備,便岔開了話題。
“你說你是第一次見到狄斯,可看你的行為和接下來的打算似乎可信度不高。”冷邵夏對如此關心照顧狄斯的衛致來提出質疑。
衛致來看著麵前這個警惕心極重的人微微一笑:“可是疑惑我為何要對第一次見麵的人如此之好?”
冷邵夏點頭,看著衛致來臉上的笑心裏覺得怪怪的,但依舊等著對方的解釋。
“因為一見鍾情。”
冷邵夏破天荒的愣住了:“你、你說什麽?”
衛致來依舊微笑著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因為我對狄斯一見鍾情,所以忍不住想對她好。”
冷邵夏無聲的動了動嘴巴,想要反駁點什麽,卻在看到對方那認真的眼神後無話可說。
“這個回答可否讓你滿意?”衛致來惡趣味得詢問冷邵夏:“我對其他人沒有半點圖謀,你可以放心了。”
冷邵夏機械性了點了點頭,然後目送著衛致來用著精妙絕倫的輕功在一夕之間沒了行蹤。
冷邵夏看著衛致來離開的地方,心情有些複雜,倒不是覺得後悔沒有答應狄斯之前的示好,而是腦子裏有了一個之前從沒有過的概念。
原來愛慕自己的人也是有人愛慕的啊。
一抹暗紫色身影落在亭中,是一個看起來就覺得對方古靈精怪的女子,打扮和尋常女性俠士不太一樣卻別有一番滋味。
“喂!”肖沫縷重重的拍了一下冷邵夏的肩膀:“還看呐,人家都飛的沒影啦。”
突然被肖沫縷拍回神的冷邵夏轉頭,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肖沫縷不滿的噘了噘嘴:“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能來嗎?”嬌俏地背過身,一副我生氣了快來哄我的樣子。
冷邵夏果然上鉤,低頭溫柔道:“是我說錯了,你當然能來。”伸手握著肖沫縷的肩膀,把其掰回與自己麵對麵。
身體是掰回來了,腦袋卻還往朝向一遍:“哼,那你告訴我你們兩個特地出來在偏僻的地界聊了什麽。”
“你沒聽到?”
肖沫縷用靈動的美目嗔了冷邵夏一眼:“你們兩個輕功如此厲害,我哪兒追得上,等我到這兒,隻看到那個白衣男子驚鴻而去,哪兒還聽得到你們說話。”
冷邵夏看著表情豐富動人的肖沫縷嘴角一彎:“隻是詢問了他的來曆和目的罷了。”
肖沫縷聞言挑眉:“哦?那他可有自報來曆?”
冷邵夏搖頭,沒有把自己沒有根據的猜測告訴肖沫縷:“他隻說自己姓衛,其餘的均未透露。”
“口風還挺緊。”肖沫縷晃了晃腦袋:“等一下,你這麽在乎他的來的目的,他又如此特別的對待狄斯……”
冷邵夏疑惑的看著肖沫縷,等她說下去。
“那是不是就是說你對於狄斯的事情特別關注?”肖沫縷嘟著嘴,眯著眼看著冷邵夏,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冷邵夏對於動不動就吃醋的肖沫縷啞然失笑:“為什麽你會這麽想,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
“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怎麽清楚~”肖沫縷傲嬌的反駁,同時顯出了一絲嬌羞。
“放心吧,我隻是擔心眾人的安危,事先做好了解罷了。”冷邵夏摟著肖沫縷解釋,這似乎是最有效的方法。
被摟住的肖沫縷算是歇了質問和吃醋的架勢,埋首在冷邵夏懷中嘟囔:“我這不是因為狄斯之前對你有過毫不掩飾的好感嘛……”
……
衛致來端著藥膳進來的時候,稚子剛醒,剛掀被下床走了兩步就被衛致來製止了動作,攔腰抱起放回**。
“這是做什麽。”稚子知道衛致來已經知道她把傷口治愈,隻是氣血不足,下床和正常起居還是可以獨自完成的。
“有我在,你還需要親自下床嗎?”衛致來嘴角彎起,從桌上拿過藥膳,舀了一勺,放到唇邊吹去熱氣,喂到稚子唇邊。
稚子沒有強行想要自己下床去吃,張嘴咽下了喂到嘴邊的食物,咽下後問道:“我們以前也是這般相處的嗎?我受傷的時候,你就是這麽照顧我的?”
衛致來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把新的一口吹涼後喂到稚子唇邊:“不,你在我身邊時,從來沒有受過傷。”我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嗯。”她也是這麽覺得的。
……
自從衛致來到來後,原本裴嬌照顧稚子的工作幾乎被攬了個一幹二淨,除了幫稚子換衣和擦拭身體外,裴嬌都找不到和稚子單獨相處的時間。
看出裴嬌心中所想的稚子,拉了拉一旁衛致來的袖子:“你一直在這兒陪著我,讓裴嬌很是苦惱呢。”
衛致來順勢拉住稚子的手:“我並沒有限製他們在這個房間的進出。”語氣顯得極為大義凜然。
稚子看著一臉正氣的衛致來忍俊不禁:“可你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太過深不可測,和你共處一室很有負擔感。”
衛致來心下其實並不情願,但稚子都發話了,他也不能拒絕,便起身出了房門,在眾人的眼中出了客棧。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裴嬌打開了稚子所在房間的房門,探了個頭進來:“那個……他出去多久啊?”
“嗯……”狄斯似模似樣的想了一下:“大概會在你離開之後回來吧。”
裴嬌反應過來了狄斯的意思,打開房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是你特意把他支出去的?”
“嗯,因為我感應到了你的想法。”狄斯微微一笑。
裴嬌挑了挑眉,若是一個半月前告訴她,她會和狄斯成為朋友,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但事實就是如此造化弄人。
“坐。”狄斯拍了拍床邊的凳子:“有什麽事想和我說?”
“你不好奇有關那個鐵血麅鴞的後續?”
狄斯歪了歪腦袋:“大概可以猜測吧,無非是領著百姓救出了被關在女牢中的孩子們,然後替天行道把李濤鐵解決了。”
“這些說的倒是沒錯,但你知道李濤鐵為什麽會抓走這麽多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