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煥剛一回蛇界就被小雲攔了下來,小雲神色焦急的跟著根本沒有要停下腳步聽她說話的瀟煥,相錯半步,言辭急切的說道:“蛇王,我知道你急著回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但我要說的事也很重要,請求您……”

“吩咐下去,誰都不準靠近本王寢宮半步,否則格殺勿論!”瀟煥根本顧不得小雲要說什麽,他一直在感知著小瑤的體溫,雖暗中施法可依然沒辦法減緩小瑤不停降低的體溫,若不抓緊時間救治,怕是會很麻煩,也正因如此,他根本沒心思聽小雲要說什麽。

小雲怔怔的看著瀟煥寢宮關上的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默默的歎了口氣之後,吩咐大家都不要打擾瀟煥,隨後步履沉重的走向了浩遠的臥房。

此刻靜下心來,小雲才突然想到,剛才在瀟煥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將死之人的頹然之氣,隱隱的還有些熟悉……

就在她推開浩遠臥房的門時,突然想到了小瑤,剛才她察覺到的氣息確實像極了小瑤!可小瑤明明隻是去找瀟煥的,怎麽會重傷而回呢……再想到瀟煥急切的樣子,心中有些擔憂但更多的卻是欣慰,瀟煥會心急,至少說明兩人和好了,不管她是為何受傷的,至少有瀟煥在不會出什麽大事!

小雲低下頭歎了口氣輕輕的關上了房門,瀟煥要急著救小瑤,可這邊……浩遠又該怎麽辦呢……

小雲很擔心浩遠剛才的突然醒來會是什麽不好的預兆……可眼下她也不能貿然去打擾瀟煥的決定,莫不說瀟煥直接下令說不得打擾,就是他沒下令,瀟煥也會理所應當的先救將死之人,而不是隨她來看浩遠……

想著,小瑤再次無聲輕歎,咬了咬下唇走向浩遠的榻邊。

其實浩遠在小瑤推門時就已經醒了,盡管還很虛弱,但在對上小雲看向他那驚詫到說不出話的表情時,他還是溫柔的回應了一個微笑。

“你……你醒了……你怎麽樣了!”小雲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她隻想衝過去抱著浩遠,而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乖……”浩遠為了說出這個字讓小雲安心,幾乎用盡了力氣,讓他再次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他很清楚,衝破結界耗費了太多的體力,他需要很長時間來休息,隻要休息夠了,他便能恢複如常,根本無需擔心。

可是,他雖然清楚,但小瑤卻並不清楚。

“你要不要喝點水?要不然吃點東西?”小雲不敢太用力的抱浩遠,眼睛一眨不眨的等待浩遠的回答。

浩遠微微的眨眼回應,半響才睜開,看著就很疲憊。

“你是不是很累?”小雲終於在這個時候看出了問題,她本以為浩遠是因為被誰暗算了才會昏厥體力不支的,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卻更像是因為休息不夠才會有的疲憊。

“嗯……”浩遠用鼻子應出了他的回答,之後便又睡了過去。

但浩遠這次的昏睡卻沒有讓小雲像先前那樣的擔心,至少浩遠醒了。他如果隻是累那便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就是了,小雲眼神溫柔的趴在浩遠身邊,靜靜的守著,她就知道自己的執著,一定可以喚醒浩遠的!

與此同時,瀟煥也做好所有應對不測的準備,開始著手救小瑤了。

小瑤修為淺薄受傷嚴重,意識已經渙散了,根本無法化為人形,但經過瀟煥許久的過渡真氣,小瑤的蛇形開始有了些許的變化。

蛇鱗不再像最初那般密集,隱隱的顯出了人類肌膚的顏色,呼吸也慢慢的趨於了平穩。又過了半響,小瑤的身體便化為了人形,雖然雙目緊閉沒有知覺,但隻要還可以化形就證明她活了!

瀟煥收息,將小瑤放平,微微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給小瑤蓋上錦被,之後下地走到桌邊,準備喝點熱茶舒緩一下過渡真氣後帶來的短暫的不適。

可他剛拿起茶壺,還沒將茶斟入杯中,卻突然聽到小瑤似是說夢話般的呢喃著什麽,細細聽去,小瑤說的竟是:“瀟煥小心。”

瀟煥微怔,放下了茶壺,側頭看向昏睡的小瑤,心中竟有了一絲感動。同時,他腦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也曾這樣呢喃著叫過他的名字……隻是,小瑤還活著,而林淺……

瀟煥心中莫名一堵,卻決定要對小瑤好些,一個在昏睡中都沒有忘了自己的女人,必定是真心愛著自己的!這樣對情的真摯和敢於犧牲的勇氣都不禁讓瀟煥對小瑤刮目相看。

也許之前對小瑤的認識有些偏差,但相較於當初的那些謊言,這個看似驕縱又貪心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以往所熟知意義上的那種女子,他隻是無所不用其極想要跟在自己身邊而已,絕不僅是為了衣食無憂,有人庇護!

瀟煥看著昏睡的小瑤,想到的卻是她擋在自己身前的場景,那般奮不顧身……卻又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林淺,盡管他不記得自己與林淺的事,但林淺的始終是他心裏最痛的存在,他很清楚這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就在瀟煥想念林淺時,白夜正靠坐在榻邊細想著接下來的事。

金曼短時間內沒可能再來了,而瀟煥與小瑤的事也都在計劃之中,既然一切如此順利,他便沒有再繼續留在京城的理由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快點去給天鶴找到朱雀草回到竹林!天鶴說過他需要的草藥很多,尋找都是要時間的,他怎麽能在這裏浪費掉!

此時,晚憶剛好煎了固原滋補的湯藥進了門,看見斜靠在榻邊的白夜,微微一怔,隨即似是安下了心般對白夜點了點頭,問道:“可還有哪裏不適?”

“我本無大礙……”白夜輕咳幾聲,臉色又白了幾分,似是心急,又像是憤怒般的問道:“金曼呢?他在哪!我不能放過他……”

“金曼受了傷,逃走了……”晚憶看著白夜眼中泛起的傷感和不甘心,急忙勸說道:“你也別著急,自己受了傷就好好養著,報仇之事無需太過心急,畢竟金曼受了重傷,短時間……”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問問畢方可否知道金曼的下落……”白夜打斷晚憶的話,真像是在氣惱金曼的事一般,裝作要下床的樣子道:“我這就走!”

“別亂動。”晚憶扶住要下地的白夜,試探著勸道:“休息一日吧,你這樣怎麽回得去!”

“不……我要走!我必須走!”白夜早就想到了晚憶會留他養傷,所以晚憶在扶住他時,最先感知到的就是他淩亂的心跳和氣息。

白夜心知晚憶沒可能拆穿他,可他卻真的急著想要脫身回去,所以才想以尋找金曼下落為由,早日名正言順的離開這裏!不過好在晚憶並沒有太堅持,多休息一日也不算太耽誤事!

晚憶看著白夜喝了湯藥睡下,這才悄聲的退了出去。

待門關上,白夜才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他無聲的勾起了唇角,想著這些日子的事,他必須確保一切都萬無一失!

從他來到京城至今,一切都如天鶴與他說的一樣,順利的進行著,既然沒留下什麽破綻,他也無需再去補救了,隻是不知墨歌會不會說漏什麽,不過明日就要走了,他也懶得再去找墨歌,若是被發現隻會更麻煩!

隻是他並不知道,晚憶是清楚之前的事的,不過晚憶卻隻是以為金曼的修為高深而已,根本沒有想他有何異樣!

竹林中,天鶴剛敲開了林淺的房門,淡淡的說道:“白夜三日內就會回來,我有幾句話必須要提前告訴你。”

“進來說吧。”林淺雖猜不到天鶴要說什麽,但她卻知道既然天鶴找過來,那便容不得她說不,既然這樣,倒不如聽天鶴說說。

“白夜受傷了,因為他想殺金曼為你報仇。”天鶴麵無表情的說道:“我警告過他,金曼的修為十分高深,但他沒聽我的。”

“什麽?!”林淺驚詫的看著天鶴。

“瀟煥也去了京城,可他的妻子被金曼所傷,十分嚴重,他便提前回了蛇界。”天鶴看著林淺道:“我要說的是一個心裏有你的人會百般對你好,即使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

天鶴的話說的十分明白,讓林淺盡管很想知道瀟煥的近況,卻不知該怎麽問出口。

“瀟煥是去找朱雀草的,幸好小瑤受了傷,否則……我的固魂丹就會缺少一味配藥。”天鶴說了謊,但瀟煥為林淺做的事,他現在卻並不準備說出來,可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記了下來。

“朱雀草是做什麽的?”林淺對這些草藥並沒有概念,但天鶴說出來了,她便隨意的問了一下,可心裏卻一直想著瀟煥為救小瑤急忙回蛇界的事。

“於我來說是一味配藥,於小瑤來說則是輔助提升修為的寶物。”天鶴頓了頓道:“這就是命,這朱雀草本該屬於我,所以誰想硬搶都不可能,你看小瑤,她若不搶,自然就不會有事了。”

這句話看似是在給林淺解惑,實際上,卻說出了天鶴的態度,暗示林淺一心跟著白夜。

林淺不傻,她聽的出天鶴話裏有話的意思,天鶴所說的就是讓她跟著白夜天經地義,但若想跟著瀟煥,便會劫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