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林淺微微垂眸,但從天鶴說出瀟煥的夫人這句話時,她心裏就抑製不住的失落……他有了喜歡的人,所以連自己的死活都可以不在乎……那麽長時間的相伴根本原來隻改變了自己一個人……林淺突然很想笑……

“我希望你是個聰明人。”天鶴淡然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淺一眼,隨後走到窗邊負手而立,背對著林淺道:“能與喜歡的人相守是人生一大幸事,能被一個人始終如一的愛著也是一樣。你喜歡瀟煥,所以他很幸福,也可以很輕易的讓你動容,而白夜愛你,你也該覺的幸福,而不讓他感受到你這樣的心酸。”

林淺張張嘴可想問的卻並沒有問出口,她覺的天鶴的背影很落寞,她不想再讓天鶴更加煩悶。

可天鶴卻突然笑出了聲,並未回頭,而是淡淡的說道:“念著愛著一個回不來的人我心裏的確很苦,但我想窮奇會很幸福,他獨自煙消雲散於世間,一定希望被人記著,他一直都是十分驕傲的……”

“可是……他也不會希望你這樣難過吧……”林淺沒有直言說你這樣等個死人沒意義,她擔心天鶴會不高興……

“正如你所想,他隻是個根本不記得我的死人,我是否會難過與他無關。”天鶴轉過身,逆著光看不出表情。

可林淺心中卻是一驚,天鶴曾就說過他什麽都知道,那自己想什麽豈不是再無秘密可言了……這樣隨時會被窺視的感覺,讓她不禁皺起了眉。

“你無須這般反感,我不會一直這樣做,待白夜回來了,我便不會再關心你想什麽了。”天鶴看著林淺,語氣殊離的說道:“我答應白夜要照顧好你,自然會用我習慣的方式,待到將你完好無損的交給白夜之後,我也就懶得再理會你想什麽了。”

“他什麽時候回來?”林淺皺著的眉頭並沒有鬆開,正如她第一次看到天鶴的感覺一樣,盡管他絕美無雙,但總是多少透漏著古怪,許是知道的太多,才讓他如此的難以親近吧……

天鶴自然知道林淺想了什麽,但還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回道:“不出明早就會回來了。”

正如天鶴所說的,臉色蒼白的白夜一早便看似虛弱的出了房門,眼神混沌神色憔悴。

晚憶見白夜出來急忙迎上前去攙扶,關切的說道:“你需要靜養,近期不該出門的……”

“我已無大礙,多謝關心。”白夜底氣有些不足,呼吸也很是不穩,卻依舊固執的說道:“謝謝你當日救我,可我隻要活著,就一定會繼續報仇!所以,煩請讓路!”

晚憶在白夜眼中看到了不容質疑的堅定,便沒有再勸,而是鬆開白夜輕歎口氣道:“罷了,我也攔不住你,若有需要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多謝。”白夜抱拳道:“就此別過,保重!”

看著步履虛浮離開的白夜,晚憶搖了搖頭卻沒有相送,他攔不住一個人赴死的決心,更不願自己相送之人去送死……隻是……他改變不了……

白夜在走過街角之後停下了腳步,微微活動了一下因為裝傷重而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著皇宮方向勾起了唇角。現在隻要再拿到朱雀草,這次出來的目的就全部完成了!

想著,白夜沒有再做遲疑,飛身而起,向皇宮快速而去了。

晚憶雖然覺的能與瀟煥對陣許久而不敗的金曼修為高深,但憑上次白夜瞞過眾人帶走墨歌的能力來看,即使他不敵金曼,也萬萬不會受太重的傷才是……因此,晚憶再次來到墨歌的臥房,想聽聽墨歌的說法。

墨歌在晚憶敲門時無聲的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晚憶會來找他,而且必定是因為白夜!

果然,晚憶一進門連平日的寒暄都省去了,直言問道:“你可曾發現白夜這幾日有何異樣?”

“他一直都很異常……”墨歌頓了頓說道:“但我覺的他對我們並沒有什麽惡意。”

墨歌沒有看晚憶,而是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說出的話也不知有幾分是真心,讓晚憶不禁皺眉,說道:“我看不出他此來是要做什麽,他說林淺死了,可是……我說不好哪裏不對……”

“師娘不會死的!”墨歌抬頭看著晚憶,眼中神色堅定的說道:“白夜身上沒有絲毫悲傷的氣息!”

晚憶一頓,看著墨歌皺起了眉。

墨歌的話讓他更加不能理解白夜的出現了,白夜說是要為林淺報仇的,所以才針對晚憶,盡管受了傷,可看他眼中的堅定,確實不像假的……但墨歌說的也絕不會是謊言!

“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他不會受傷!”墨歌這話說的更為肯定,因為他見過白夜的實力,也見過金曼與瀟煥對峙的場麵,相較而言白夜絕對是更勝一籌的才對!

因此,他確信白夜不會受傷,甚至隱隱覺的白夜是在故意放走金曼的,隻是這話他並不準備說給晚憶知道!白夜當初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他自然不願引火燒身!畢竟白夜並沒有做什麽傷害他的事。

即使白夜騙大家說林淺死了,那也一定有他的用意,那麽愛林淺的人,絕不會不來找金曼尋仇,可既然沒有找金曼拚到你死我活,那便說明林淺一定沒事!既然大家都沒事,那他又何必多事!

“什麽!你說他沒受傷?!”晚憶在看到墨歌篤定的眼神後,也想到了一些事,他看出了墨歌的若有所思,但墨歌不想說他也不想再問了,可心裏卻生出些許莫名的感覺,雖然不知是好是壞,但還是讓他突然想到了一早隨太子回宮的雙舞,不禁有些擔憂。

墨歌沒有再說話,他擔心自己說的太多會誤導了晚憶,索性便不再開口了。

晚憶臉色微變,顧不得和墨歌打招呼,便快速的離開了別院,向皇宮趕去,盡管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他還是想去確定一下。他擔心白夜的出現會和雙舞有關係。

他不怕天罰也不怕死,可他擔心自己一心回護的雙舞出現絲毫的差池,畢竟命格已改,他看不到雙舞是不是會遇到劫難。

晚憶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宮中,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小心的收斂著氣息,感知著周圍是否有與白夜相似的痕跡,直覺告訴他白夜確實出現在了宮裏,但為何而來卻讓晚憶心中難免不安。

白夜果然騙了他……晚憶皺眉,急速而走。

而此時的白夜瞞過了重兵,正穩穩的落在存放貢品的寶庫門前,抬步準備去尋朱雀草,卻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在宮中急速奔走的破風聲,微微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可那人卻並沒有照過來,讓他多少放鬆了些。

可他剛準備推開存放寶物的門時,那破風聲卻突然由遠及近向他而來。白夜無聲輕歎藏在了一邊,他隻想拿到東西就走人,並不願被誰發現。

晚憶身姿輕飄的落於地上,看著依舊緊鎖的寶庫門若有所思。

他剛才已經見到雙舞了,而且並沒有在殿內發現任何異常,他確定金曼不會比他來的慢,因此他基本可以肯定白夜不是衝著雙舞的,但他還是想著來寶庫內給雙舞尋找一件可以防身的寶物,可他剛一落地,就在空氣中隱隱的發現了屬於白夜的氣息。

“白夜我知道你在這!”晚憶繃緊身體,環視著四周,雖然沒有看到,可他知道白夜並沒有離開。

白夜撇撇嘴卻也不準備再藏著,便從屋側顯出身形,走了出來。既然晚憶都找來了,想必他也沒必要隱藏了。

“你果然沒事!”晚憶皺著眉警惕的看著白夜,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憑金曼的修為自然傷不到我。”白夜微微歎氣,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此番來京是為了找朱雀草的,你無需緊張。”

“朱雀草?要來何用?”晚憶有些不明白白夜的用意,擔心也是白夜的推托之詞。朱雀草雖然十分珍貴,但憑白夜的修為根本無需食用此草!

“這是我的事,你隻管給我就是了,又不會有什麽影響。”白夜看著晚憶道:“朱雀草是在我來京的前幾日被進貢過來的,所以你無需懷疑我此來的目的。更何況,若是我真想做什麽,你也攔不住我。”

晚憶一怔苦笑出聲,的確,他根本攔不住白夜,可他也不能坐視不管,便歎了口氣道:“我可以給你朱雀草,也可以不問你有何用意,但你是否應該明說,林淺她究竟怎麽樣了?”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白夜認真的看著晚憶,半響道:“我不想攪亂京城,也希望你能保密。算是個交易如何。”

白夜此刻的表情,晚憶怕是永生都不會忘記了,微笑從容,可眼中卻帶著不容否定的狠辣,看著十分詭異,卻又不得不屈從。

晚憶微微側頭,避開了白夜如勾的眼神。這個交易,怕是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要做了,用京城眾多百姓的生命來換他守口如瓶,他必須做到,隻是……瀟煥那邊……

晚憶想著不禁再次歎氣,卻聽到了白夜不屑的嗤笑聲。